神穀子聞言搖頭苦笑:“你說的這話我最愛聽,老夫已是許多年沒有聽到這麼好的奉承話了。”
左小小几乎跳起來:“你平時用什麼化妝品?用什麼保健食品?可是有做操?”
神穀子看着她的樣子,苦笑着道:“若是你一直纏我問這些,那麼你肚子裡的孩子可是不高興了!”
左小小聽他這樣一說才反應過來,她撫着自己的肚子道:“好好,我不打擾你們,你們快去吧。”
她吐着舌頭有點尷尬,自己好沒有禮貌呀,只是天知道,她頭一次看到一個六十歲的人長着一張三十歲的年,或者可以說得更年輕,如果不是他梳着老氣的髮式,他真的站在二十多歲的人堆裡會以假亂真的。
溫若影對着左小小笑了,左小小瞪了他一眼,他一路上也沒有說他師父長得年輕,她一直以爲他師父會是一個老頭子,哪裡料到如此年輕,還那樣帥,簡直帥呆了!
不過,師母呢?
他這麼帥,怎麼可能沒有桃花運?
難道他把自己畢生的精力都奉獻給醫學事業了?那可真是遺憾了。
看着兩個挺拔俊逸的身影消失在廂房裡,左小小收回了目光,有點感嘆。
睿兒在旁邊嘻嘻地笑得很賊。
左小小看着他道:“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是不是孃親出醜你很開心?”
睿兒搖頭道:“不是,只是從來沒有看到孃親這麼開心過,神穀子爺爺是不是特別的,當初我也沒有分清,原來他比外公的年令還大,我開口叫他叔叔來着,後來溫叔叔讓我叫爺爺的,我就想,孃親一定也會認錯!呵呵,果真呢,這谷裡還有兩位叔叔,他們進山採藥去了,孃親一定不能認錯哦,因爲那兩個叔叔比爺爺長得要老許多呢,但是真的是叔叔,比溫叔叔大不了多少的。”
他一邊說一邊笑着。
左小小瞪了他一眼:“你現在才說,我都已經出完醜了!”
“沒事的,孃親這不算出醜,您說爺爺年輕,爺爺會很開心的,沒見到爺爺臉上有笑容嗎?這是好事!”睿兒分析道。
左小小哼了一聲,回到了屋子。
她嘴角掛着笑意,心裡想,自己一定把這個神穀子長生不老的秘方弄到手。
就算不是長生不老,那永葆年輕誰不願意呀!
她美滋滋地想着。
旁邊的屋子裡。
神穀子看着溫若影:“你這次回來,可是要呆多久?”
“回師父,等小小平安生產,若無事便不打擾師父了。”溫若影乖乖地道。
神穀子看着他,眼底有了然,他微微搖了搖頭。
他這個徒弟他最瞭解了,他平時冷冰冰的,對女人根本不上心,這次回來,他沒有想到帶了個大肚子的女人回來,不禁對他的眼光表示佩服。
“那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神穀子突然道。
溫若影忙搖頭:“不是,都不是!”
“你慌什麼!若是倒好辦些了。”神穀子感嘆地道。
“很嚴重嗎?”溫若影的神情凝重起來,他往前走了一步。
看着他這麼鄭重的表情,神穀子微微嘆了口氣,他這個徒弟是極特別的,但是他沒有想到,他特別到口味如此獨特,還拐走了人家的娘子,還帶着肚子的。
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不過,他倒是也難得動情,他從來沒有看到他對哪個姑娘正眼瞧過,想必他這次是真的愛上了,所以才什麼都不在乎,才這麼緊張人家的孩子,
“師父,您嘆氣了,是不是沒有辦法解決呀?”溫若影根本不知道他師父在想什麼,以爲他嘆氣爲孩子的事情。“你跟爲師說說,你那假死藥的配方,師父瞧瞧可是有什麼破解的。”神穀子開口道。
溫若影就開始拿出紙筆,將那在腦子裡的配方都寫了出來,看着他那樣認真的背影,神穀子若有所思,那個女人看起來是極美的,而且性格……
他想起她剛纔的樣子嘴角上扯,她還是極有趣的。
這樣的女人肯定沒有壞心思,只是,她有兩個孩子了,養活他們,倒不成問題,只是人家的相公現在在哪裡,是不是偷着跑出來的,否則人家怎麼會讓她把孩子都帶出來呢!
“她的相公是做什麼的?”神穀子想着開了口。
溫若影開口道:“是雲九天。”
一聽雲九天神穀子倒吸了一口冷氣:“皇上的女人?”
“不過,他們以後沒有關係了。”溫若影回頭笑了一下,“假死藥!師父忘記了嗎?”
神穀子拍了拍腦袋:“瞧瞧我到底是個老人家了,再怎麼年輕腦袋糊塗了,只是雲九天的孩子,她怎麼帶了出來?那可是皇子呀!”
“睿兒不是雲九天的,他的父親是誰,我們是不知道的。”溫若影開口道,他真的沒有問過左小小這個問題,因爲他會覺得這樣做十分的不禮貌。
更何況,他怕提起往事讓她傷心。
神穀子一聽,臉色僵了僵,不過隨即釋然了,這纔是他神穀子的徒弟,同他一樣,何曾在乎過別人的眼光。
算了,他當師父的根本不會管這些的。
神穀子看着溫若影寫出的藥方皺着眉頭道:“這樣,她肚子裡的孩子現在問題不大,爲師配些藥,讓她先試試,如果不成,爲師再想別的辦法,好在你用藥上,已是將傷害降到最低了,現在倒不是什麼大問題,再看看孩子長的速度,如果一個月之後,還存在問題,那就不好辦了。”
溫若影看着師父這樣說了,他心裡也是鬆了口氣。
神穀子又將自己藥的配伍和禁忌同溫若影討論了。現在他覺得這個徒弟已經快追上師父了,兩個醫生之間討論了許久,才定下了最後的方案。
神穀子看着溫若影道:“這裡面還有兩味藥,得需要爲師上山去採……”
“師父,我去吧!”溫若影開口道。
“不成?我跟那個姑娘可是沒有什麼話說,不如你陪着她纔好。”神穀子面無表情地道。
溫若影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他的想法,很不容易。
但他仍是堅持:“這兩味藥我知道哪裡有,來回不過一天的功夫,我不會讓師父去冒險。那裡有虎狼出沒,徒弟這幾年,一身功夫可是沒有落下,還請師父檢閱一下才是。”
神穀子想着便也任由他去了。
左小小十分好奇他到底是怎麼採藥的,若是沒有孩子,她一定會跟着去的,睿兒也一樣,一直送了溫若影到很遠,才轉了回來。神穀子看着睿兒可愛便道:“睿兒,可是讀了什麼書沒有?”
睿兒乖乖地道:“回爺爺,睿兒小時候外公教着認了一些字,也隨便讀了讀四書五經六易,只是讀着玩的。”
左小小皺着眉頭, 這睿兒的口氣也太大了些。
神穀子一聽,笑了:“嗯,不錯,那我可是考考你了:躬自厚,而薄責於人,則遠怨矣!是什麼意思?”
睿兒一笑道:“這是孔子說的,嚴格要求自己,少責備別人,就能遠離怨恨了。”
“不錯,那你做到這點了嗎?”神穀子微笑地看着睿兒道。
左小小在旁邊暗驚,這句話來問自己,自己可是答不上來的。
睿兒一笑:“回谷爺爺,睿兒正在努力,希望可以做到。”
“嗯,小小年紀,氣宇不凡,將來定成大器。”神穀子若有所思地道。
睿兒很開心。
“那我再考你一師,滕文公問孟子曰:滕,小國也,間於齊、楚。事齊乎?事楚乎?孟子是怎麼回答的?”
睿兒略一深思開口道:“孟子說了,是謀非吾所能及也,無已,則有一焉:鑿斯池也,築斯城也,與民守之,效死而民弗去,則是可爲也。”
“那睿兒是怎麼想的呢?”神穀子繼續道。
“睿兒同意孟子的看法,做爲一國之君,不能成天想着侍奉別國,而是應該想着如何國富民強,讓別國不敢小覷,是爲根本。”睿兒機智地答道。
左小小迷糊了,這兩個人對什麼話呢,自己根本聽不清楚,不過,後面睿兒說的話她大體聽明白了,他很有志向的,如果他當真可以成爲國君,倒是萬民之福呢。
她轉身走了,那神穀子對於睿兒的對答相當的滿意,他微微點頭,似有讚許之意。
睿兒這會兒,臉上全是正經的表情,不象一個小孩子,左小小有時候就懷疑這個孩子是不是故意扮成小孩子來哄自己開心,他初見她時,那舉止和談吐,大人也不過如此。可憐的孩子,還真早熟。
她自己走到一邊,看花開,看蝴蝶,突然想起太后來了,她一個人可憐的呆在皇宮裡,她那麼年輕,就沒有一點別的想法嗎?
她那個宮裡的花開得最好,去年夏天的時候,她去了她的宮裡,那會兒,她還對她不瞭解,也不知道她是敵是友呢,現在知道了,她卻離開了,她心裡不知道難過不難過。
自己當初到底沒有敢把這件事情同她講了,因爲她知道她一定會阻止,她是太后,不管怎麼說,她也得爲朱雀國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