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第131章

臺上臺下盡是一片歡騰熱鬧景象,衆人沉浸在這場難得的熱鬧之中。駱華俊、項協宏與樑煥坤三人靜觀事態發展,項協宏對林小風的手段讚歎不已,駱華俊則感慨林小風賺錢的高明策略。

樑煥坤回憶起過去,講述林小風當年身爲縣令時,還帶着他在街頭乞討的經歷,那時的林小風與今日的形象截然不同。三人舉杯共飲,敬過往歲月裡的林小風,也敬如今眼前的林小風,共同期待這一場鬧劇如何精彩落幕,以及未來將會怎樣續寫他們的故事篇章。

笑聲如同湖面的波紋,一圈圈盪漾在芳香園中,歡聲笑語猶如泉水般汩汩流淌,林小風雖已半醉微醺,卻在這熱烈的氛圍中感受到了一種無比暢快的心境。他環顧四周,只見項協宏等人舉杯相望,臉上並無笑意,於是朗聲一笑,揮揮手高喊:“來人!再上幾壇葡萄酒!大家且飲個痛快,莫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春三娘見此情景,臉上掛滿了春風般的得意之色,今日賓客盡歡,她彷彿已經預見近日的芳香園將會迎來絡繹不絕的熱鬧景象。心下思量着,或許可以聘請些說書唱曲的藝人入園表演,爲這青樓增添幾分雅緻情趣。然而,唯一令她憂慮的是沙晨錄對今晚之事明顯頗爲不滿,畢竟其家族勢力在歌峰灣頗有影響力,後續的安撫工作必須妥善處理。

沙晨錄此刻正陷入憤怒與不甘的掙扎之中,周圍衆人勸慰無效,他怒目圓睜,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小風。友人見狀不禁好言相勸道:“罷了,沙公子,世事真假難辨,今日就權當吃個小虧,日後自有天理昭彰。”旁邊有人插話揶揄:“聽聞林錦江原本不過是個書童,世人皆傳酒神乃風流才子,若能讓他現場吟詩一首,豈不是立刻就能識破真僞?”

沙晨錄聽到這話,眼睛一亮,決定以此方式試探林小風的虛實。而林小風在聽到“林錦江”這個名字從沙晨錄口中說出時,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反問道:“閣下所指何人?我與林錦江無甚關聯,怕是你飲酒過量看錯了人,你再三逼問究竟有何意圖?”

求助無門的林小風,只能無奈接受挑戰,索性找來一把椅子閉目凝思。而“芳香”二字在他腦海中反覆迴旋,一時之間難以構思成篇。付佳藝坐在人羣中,緊緊握住衣角,緊張地注視着臺上林小風的一舉一動,內心深處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好!你說得沒錯!我走!”李德賢憤然甩袖,欲離此地。

“二小姐推測您可能躲在這裡,特意派我火速前來通知您,讓您儘快離開,這是她爲您預備的路途費用。”

當李德賢的身影消失在視野盡頭,李涵淼依舊氣得臉頰通紅,然而腦海中卻又不斷浮現出林小風的形象,心中更爲糾結。她深思片刻,心情愈發煩躁,最終決定繼續埋頭於紡織機旁,期望通過這份專注的勞作來消解內心的煩惱。

聽到“林總”這個稱呼,林小風瞬間清醒了幾分,渾身冷汗直冒,驚訝地問:“剛纔你叫我什麼名字?爲何如此稱呼我?”

筆墨備齊,林小風藉口酒醉手抖,命項協宏代筆。項協宏滿腹狐疑地上前詢問林小風是否有把握。林小風解開頭上束縛的頭巾,整理了一下發絲,一手握着酒罈,在臺上搖搖晃晃,展現出一副灑脫放浪的形象。

項協宏小心翼翼提議:“林總,今晚不妨在此留宿休息。”

···········································

西郊處,那一座歷時長久終告竣工的玻溫室內,李德賢親手播下了一片反季節蔬果的種子。時光荏苒,待到收穫的日子來臨,李德賢的辛勤汗水與智慧在這片肥沃的土地上結出了豐碩的果實。他效仿那位精明幹練的林小風,賦予這批蔬果一個詩意盎然的名字——“回春菜”,並藉助報紙媒體的強大傳播力量,將其推向市場。京城內的文人士子聽聞此稀世珍品,儘管其售價較市面上常見的蔬菜翻了幾番,卻依然趨之若鶩,爭相搶購。一時之間,回春菜銷售一空,宛如春風拂過大地般迅速。然而,受制於產量有限,儘管收入頗豐,卻未能積累起鉅富,這次嘗試僅可視作他在商海中嶄露頭角的一次試水之舉。

韓桂良回憶道:“老爺,那小子起初對我們惡語相向,我和弟兄們教訓了他一頓,直到昨夜他才安靜下來,只是坐在那裡哭泣。不過那小子倒也算硬朗。”

沙晨錄原本尷尬地退回座位,聽見林小風朗誦他人舊作,瞬間捕捉到機會,立刻站起身來高聲疾呼:“諸位,請仔細聽好,此詞乃是京都名士林小風所著!如今此人居然冒充己出,如此行爲如何能相信他是真正的酒神呢?”他指着林小風痛斥其爲“文賊”,並揭露他的剽竊劣行,即便抄襲也顯得敷衍草率。全場瞬時陷入一片沉寂,儘管大家都知曉沙晨錄所說屬實,但面對酒神似乎醉態朦朧的狀態,一時之間難以斷定真相。

李德賢見狀即刻收起了玩笑之心,急忙賠笑道歉:“妹子別生氣,我只是開了個小玩笑罷了!咱們一起長大,共度多年風雨,我怎會對老林有任何不敬之意?你與他相識尚淺,何須如此情緒激昂!”

項協宏遂按照春三孃的建議,用茶水輕輕拍打在林小風的臉頰上。過了大約十分鐘,林小風才緩慢地睜開眼睛,頭痛猶如山嶽壓頂。

李德賢聽聞此言,頗爲驚訝,此事在他妹妹身上實屬罕見。

一天之內,林小風精挑細選了幾家頗具影響力的青樓,並委託春三娘負責聯絡安排具體事項,確定了會面地點。待到黃昏時刻,林小風帶領二十多名幫手浩浩蕩蕩地奔赴丐幫總部。他在內心深處暗自感嘆,儘管自己抄襲了李白的詩句,無意間損害了這位詩仙的清譽,但又不得不借助李白之名作爲自己事業起步的墊腳石,實屬無奈之舉。林小風苦笑不已,深知如果李白在天有靈,必定對此深感憤慨。然而,現實逼迫他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前行,一切的一切彷彿都被命運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將他緊緊束縛其中。在這張網中,他既是一名冒險者,也是個追逐名利的逐夢人,一步步踏上了這條充滿變數與挑戰的道路。

“四壇!”旁邊的人應聲答道。

於是,曲恆豐表面上加強了對林小風的搜尋力度,實則暗中加大了對何家逃犯的追捕力度。他命令孟智通等人密切關注城中富戶的動態,以防何家以財帛收買富戶藏匿。

待衆人悉數瀏覽完規劃書後,林小風倡議大家應團結一致,避免惡性競爭,共同分享富人的財富。他提議自己擔任青樓聯盟會長,統籌各家青樓的發展事務,收取一成乾股作爲會費,並抽取其中三成作爲個人報酬;如果各家不願意接受這樣的安排,也可以選擇統一接受培訓指導,每月只需繳納五百兩會費即可。對於第一項提議,部分人表示異議,但第二項提議相對而言更容易被接受。

然而此時的林小風已然醉意濃郁,醉眼朦朧中高聲念出了“寒蟬悽切,對長亭晚”,再次引發全場一片期待。項協宏見狀想要阻止,但林小風早已脫口而出,開始了新的篇章創作。

項協宏聞訊立刻上樓,引領韓桂良覲見林小風,韓桂良恭謹地詢問:“老爺,沙公子已被妥當關押,是否出了什麼差錯?”

這一幕令全場爲之愕然,這首多年來殘缺不全的詞句,竟然由酒神在此刻續成?一位讀書人激動不已,起身大聲讚頌:“補完了!銜接得天衣無縫!”衆人紛紛驚呼:“完成了!這首詞終於圓滿了!”更有不少人爲酒神的才華橫溢讚歎不已,僅憑這一句就足以震動整個文化界。

孟智通領命而去,曲恆豐卻仍然坐在公房裡沉思。他心中明白,林小風的失蹤與何家逃犯的事情已經攪在了一起,自己必須小心應對。他思前想後,決定暫時掩蓋何家的事情,以免林小風查出真相危及自己的身家性命。

一場動亂的風暴席捲而過後,京都又重新裹挾進了它那份獨有的靜謐常態之中,彷彿所有的洶涌波濤都在此刻化作了無聲的漣漪,歸於湖面之下。李德賢的生活亦隨之復原到曾經那種忙而不亂的節奏,他那堅韌且決然的身影,在京都的大街小巷中穿梭往來,就像一座永恆轉動的古老鐘錶,永不停歇,刻畫着歲月的痕跡。

提及那件失蹤的家丁服,江建濤的怒氣開始攀升。然而林小風依舊泰然處之,微微一笑,隨手拋給江建濤二百兩紋銀,解釋這是贈予他的心意。江建濤接過銀兩,確認無誤之後,再次追問林小風此行的真實目的。林小風坦誠相對,直言自己爲了接近大小姐付綾致,不惜購買衣物喬裝打扮混入付家,意欲緊隨其左右,藉此機會尋求富貴之路,還特別提到了將衣物賣給他的人——王景文。

春三娘在妥善安置沙晨錄之後走到林小風身邊,見他癱坐於椅子中,不禁驚歎:“哎呀!林公子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林小風眼中閃爍着堅決的光芒:“你說得不錯,這些人確實不足以組成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但他們足以製造強大的心理震懾。既然未能找到何家人,拖沓下去並無益處,何況我對付家負有深深的情義,此時此刻斷不能袖手旁觀。若官府插手,我自然會表明身份,提前部署一部分人在人羣中潛伏,一旦有突發狀況,即刻實施擒賊先擒王的戰略。原本計劃低調解決此事,如今形勢逼人,不得不高調應對,藉此次機會,一鼓作氣消除歌峰灣的潛在威脅!”

就在此時,付綾致匆匆從商鋪趕來,額頭上沁着汗珠,然而她仍保持着鎮定,果斷站出來調解:“沙老爺何須出言中傷,尤其是對待一位弱女子?”沙老爺瞥見付綾致舉止端莊,氣質出衆,頗爲驚訝,隨即嘴角掠過一絲冷笑:“原來你就是付綾致,久聞才女大名。”

李德賢尷尬地迴應:“這是老林過去常說的啊!”他憶起老林生前時常提及女工薪酬過高的言論。

“你們是怎麼處理他的?”

林小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打算離開,這時,那兩個壯漢急匆匆前來報告:“老爺,那位姑娘已經被她的男伴帶走,看樣子還在繼續飲酒,情況似乎不太安穩,特來向您稟報。”

三人連忙圍攏過來關心詢問:“老爺,感覺好些了嗎?”

就在這時,孟智通匆匆趕來稟報:“大人,屬下等人已遍查城內城外,仍未發現何家逃犯的蹤跡。”

林小風聽後,面色通紅,羞愧不已。恍惚間,他彷彿回到了前世未能成爲林總的遺憾之中,傾訴出諸多心事。然而,當思緒轉到付家之事,他決定離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林小風一聽處置方式,不禁斥責:“過分了!教訓一下即可,何至於這般虐待,此舉有悖仁義!”

李涵淼邊說邊展示着新學的手藝,臉上泛起驕傲的光彩:“如今看來,這並非想象中的難題嘛!”李德賢聽聞此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揶揄道:“呵,這手藝確實簡易得很,若是豬兒有了手,只怕也能學會織布哩!”言畢,他順手將手中的生產記錄和賬目擱置在了紡織機上。

周圍的觀衆們紛紛將目光投向沙晨錄,後者滿腔憤懣,強忍住怒火,擲地有聲道:“少囉嗦!你若是真有酒神之名,能夠即興賦詩一首,那麼我便啞口無言!”林小風對此只是哂然一笑,泰然自若地接受了挑戰。

秋菊無暇細問,直接傳達緊急消息:“大事不好!您是不是得罪了沙公子?今日沙老爺帶領一批人闖入付家,聲稱要取您性命!”

項協宏雖然不明所以,反應卻十分機敏:“林總若能飲下這一杯酒,我立刻簽字蓋章!”他的話語裡藏着一份賭約的豪氣。

而周公公那邊也沒有閒着。他暗中派人隨從曲恆豐的搜捕行動,確保西廠能最先找回林小風挽回顏面。同時,他還手握一幅林小風的畫像,畫中人英姿颯爽,讓他讚歎不已。他叮囑手下務必小心保管這幅畫像,因爲得之不易想要收藏。

在這漫長的歸途中,兩人鬧劇不斷,林小風雖疲於應對,心中卻暗自發誓從明日開始定當節制飲酒。他揹着纖弱的付佳藝,心中五味雜陳,期待儘快抵達付府,終結這場荒誕不經的鬧劇,讓一切重回正軌,重歸平靜的生活。

李德賢訕訕地說:“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晚上我會派人送來兩千兩銀子。妹子無需過於擔憂老林,他可是個狡猾的傢伙,想必此刻必定安然無恙,說不定正在哪個煙花柳巷逍遙快活呢!我這就走!”言罷,他轉身欲離去。

“你哪一點都比不上他!”李涵淼沉重地嘆息一聲。

“她一直在這喬裝打扮,剛剛被之前對您無禮的那個男子帶進了天字三號房。”

就在這一片壓抑與困頓之間,一羣舉着熊熊火把的人馬突然闖進破廟,人數足有二十多人,瞬息間照亮了廟內的每個陰暗角落。林小風目光如炬,環視四周,看到丐幫內部秩序紊亂、管理疏鬆,深感若要掌控並非難事。盧極義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面色蒼白,滿臉疑竇,他向來者詢問身份,林小風坦然承認,並直截了當地道出了自己的意圖——接管丐幫,並要求召集所有幫衆到場。盧極義誤以爲官府前來逼迫,立刻振臂高呼,號召乞丐們共同抵禦外敵。然而,偏殿之中竟涌現出一支手持木棍的乞丐隊伍,顯然是盧極義精心培養的親信衛隊。

春三娘尷尬一笑,解釋道:“已經喝了好幾碗了,不能再過量了,醒酒湯雖是解酒良藥,但如果喝得太多,反而會提早醒來頭疼欲裂。現在可以爲他輕輕灑些水洗臉,以助清醒。”

春三娘看着這一切,心頭焦慮不安,提醒林小風此次事件恐會引來沙家背後的權勢干預。但林小風處變不驚,淡然表示這只是小事一件,自有辦法應對處理。春三娘對林小風的身份越發感到撲朔迷離,而林小風則神秘莫測,對此閉口不談。

林公子斜倚榻上,悠然垂目,背後香兒正以其柔滑如玉的纖纖素手,如同撥弄琴絃般輕柔地揉按着他疲憊的肩頭,那細膩的手法流淌着無言的慰藉。側畔,一名活潑伶俐的丫鬟握着一隻鑲嵌金銀的果盤,指尖拈起一片片色澤誘人的果脯,優雅地送入口中,動作輕盈如燕。榻邊兩側,則是來自青樓中的兩位紅牌佳麗,各自以修長潔白的手指輕輕地敲擊在他的小腿上,彷彿在演奏一首未名的絲竹樂章。

曲恆豐聞言,心中一緊,臉上卻露出苦笑。他暗忖,何家勾結漢江王之事已經敗露,自己也被牽連其中。而且,那四名何家人在逃,他實在不敢有絲毫大意。他嘆了口氣,說道:“公公明鑑,下官一直在暗中追查此事,只是……”

付綾致聽後,深知此事愈發錯綜複雜:“如此看來,局面已然十分微妙!原本以爲沙公子品質尚可,若你能與其聯姻,不失爲一門好親事,而現在如果處理不當,或將給咱們付家帶來滅頂之災!林錦江膽識過人,竟敢公開對抗沙公子。”

樑煥坤和駱華俊在一旁圍觀,滿臉困惑。駱華俊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都說酒後吐真言,今晚老爺的話我們實在難以參透其中深意。”

李涵淼輕輕搖頭:“無礙,任何事情都需要堅持到底,我先把這些布料織完再說。”

正當衆人沉浸在規劃書詳盡內容之時,一位名爲妙手樓主事的人急匆匆趕來,林小風淡然一笑,無奈之下只能讓他尋找座位坐下,然而此時所有的椅子已被撤走。林小風藉此機會嚴肅告誡衆人時間的重要性,那位遲到的主事尷尬之餘發現無處安身,林小風毫不客氣地厲聲驅逐,此舉更使得在座之人對林小風心生敬畏之情。

於付氏豪宅之內,巍峨堂皇的大堂中央,端坐着一位顴骨凸顯、皺紋刻畫歲月滄桑的沙老爺,其容顏陰騭且嚴肅。其身邊依偎着萎靡不振的沙晨錄,一副落敗之態。付雲徳躬身立於一側,雙手捧上剛煮沸的醇香茶湯,言語間滿載敬意:“沙老爺,此事恐有誤會之處,或許令公子有所誤解他人?我付、沙兩族歷來互尊互敬,我府上下哪有膽量對沙公子有任何不敬之舉?”

“快滾!”李涵淼厲聲驅逐。

李德賢聞言,臉色瞬時劇變,如同遭逢突襲,他後退一步,手指指向李涵淼,震驚地質問:“你再說一遍?我哪裡比不上他?”

李涵淼聽到聲響,猛一回頭,見是李德賢,頓時鬆了一口氣:“皇兄,你怎會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他坦誠相告,“這臺紡織機是昨晚我請王公公搬進來的,我想要親自體驗一下,深刻感受一下女工們每日辛勤勞作的不易。”

秋菊與狗尾巴草兒守候在閨房門前,眼見林小風歸來,兩人疾步上前追問詳情。秋菊引領他們步入閨房,小心翼翼地將付佳藝安置在牀上,探問事情始末。林小風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是由於飲下過多酒水,打算明日爲她在書院請一天假。此刻的付佳藝口中囈語連連,抱怨着燥熱難耐,嚷嚷着要開窗透氣,林小風擔心她受涼,迅速命令秋菊去取黃瓜、茄子等果蔬以解酒之用。秋菊聞令即刻離去。

正當林小風即將離去之時,付家的大公子爛醉如泥地闖入庭院,揚言要邀請酒神降臨府中顯靈。最終,在衆人勸說下,這位大公子才被攙扶回房安歇。林小風暗自嘲笑這位大少的荒誕行爲,而當付綾致調整情緒前來開門時,初次看見林小風換裝後的形象,不由得心中疑惑頓生。林小風耐心細緻地講述了先前發生的一切,付綾致聽後點頭表示感謝,並答應賠償其衣物損失。此外,她還提及江管事已經康復歸家。對此,林小風心中早有預料,平靜接受謝意後,悄然離開了付家大宅。

除了那玻溫室的耕耘,李德賢常涉足之地還有北廊的紡織廠。隨着周邊商戶相繼引入自家的織機,紡織廠在冬日衣物需求旺盛之際的壓力有所緩解。即便如此,因爲有李涵淼親自坐鎮指揮,李德賢更是對廠內事務投入了十二分的精力。每隔幾日,他會懷揣着一本本詳實厚重的生產記錄和賬冊,策馬疾馳至清漪殿,向有關方面詳細彙報。年輕的李德賢滿載活力與激情,無論大小事務皆躬身親爲,經年累月的歷練使他越發顯得成熟穩健,行事從容不迫,遊刃有餘。

李德賢故意擺出一副神秘姿態,揚言:“我有老林的重要消息告知於你,你若真不願留我,那我便就此告辭。”

春三娘體貼入微地安撫沙晨錄的情緒,安排他入住芳香園的上房休息。考慮到付佳藝仍在場,春三娘識趣地退離。沙晨錄注意到付佳藝的目光始終無法從林小風身上移開,心中邪火暗燃,決定趁此機會展開行動。他緩緩走近付佳藝,帶着歉意表示可能誤會了林小風,並提議兩人共同體驗異邦神油的功效後送她回家。

付佳藝猶豫片刻,在壓力之下勉強又飲了幾口,頓感頭暈目眩,大聲喊着要回家。而沙晨錄堅持讓她再飲一碗,並保證飲畢立即送她回家。付佳藝越發反感,抱怨屋內悶熱異常,堅決要求馬上離開。

“等等!”李涵淼再度喚住了他。

沙老爺聽着付雲徳的話語,一邊徐徐梳理着花白的鬍鬚,一邊心中暗自琢磨付家下人是否有膽挑釁其獨子。數日前,沙晨錄離奇失蹤兩整日,全家出動搜尋,待其步履蹣跚歸來後,方知真相。沙晨錄初時尚不願提及遭遇,直至晚飯過後失態失禁,才被迫坦陳受辱經歷。沙老爺聞聽之後,頓時雷霆大怒,三魂激盪,七魄烈焰騰空,一怒之下竟打死一名家僕,旋即便率衆翌日直奔付家興師問罪。

曲恆豐看着周公公,心中滿是疑惑。這位從邊鎮而來的公公,突然出現在歌峰灣,讓他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忍不住問道:“公公何故至此?莫非有重大事端?”雖然周公公的官位並不顯赫,但他的身份卻十分特殊,讓曲恆豐不得不謹慎對待。

林小風面容冷峻,面對百餘人圍攻的嚴峻局勢,深知沙晨錄步步緊逼,已無所不用其極。想到付家對自己的深情厚誼,他決定挺身而出,對秋菊寬慰道:“不必過於惶恐,此事我自有主張。二小姐對我關懷備至,我豈能置身事外?你先回付家傳信。”

林小風善於察言觀色,見有人起身質疑會費過高,他毫不猶豫地下令將其請離現場,強調從不強迫任何人的意願,不願加入者可自行離去。春三娘深諳世故,立刻表態贊同林小風的方案,其餘人見狀,紛紛附和表示同意。最終,在一番激烈的討論後,五千兩的資金順利籌集到位。

項協宏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不忍直視,閉目長嘆,深知老爺林小風此刻面臨的是尊嚴的重大打擊,想要挽回局面實屬不易。而林小風本人對這一切卻渾然不以爲意,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之中,繼續念出了後續的詞句:“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話音甫落,他的神情突變,彷彿回想起了全詞的內容,淚水漣漣,泣不成聲。

舞臺上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場內一片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貫注地等待林小風的表現。沙晨錄儘管在一旁冷嘲熱諷,卻被觀衆們齊聲制止。林小風突然靈光一閃,臉上浮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喚人迅速準備筆墨紙硯。

林小風離開閨房後,狗尾巴草兒告知有人來訪,於是他安排秋菊等人先行退下休息,自己則前去會客。門外等候的是項協宏一行人,他們透露有兄弟在搜尋人犯的過程中不慎引來官府注意,林小風聽聞此事面色一沉,旋即取出七百兩紋銀,並調遣二十名幫手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隨後衆人各自分頭行事。

李德賢不滿地反問:“還有什麼未了之事?”

付雲徳剛欲開口詳述原委,不料“啪”地一聲脆響,臉頰上赫然烙印了沙老爺無情的一巴掌。此刻,付家大少甫從青樓緊急召回,尚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目睹此狀,臉色陡然慘白,神經緊繃如弓弦。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付佳藝見狀發出一聲尖叫:“爹!”

“這些瑣碎的事先放一邊,快再給他準備些醒酒湯來!”昏睡中的林小風還不忘嚷嚷。

雖然步履蹣跚、言語含糊,但林小風吟誦出的詩句中的瀟灑飄逸之意卻溢於言表。待到詩句終了,全場陷入了短暫的震驚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喝彩聲。沙晨錄面色蒼白,瞠目結舌,一時啞口無言;付佳藝則緊盯着林小風,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

這時,春三娘悄然接近,低聲報告:“林公子,門口有一名小婢求見,名叫秋菊,您認不認識她?”林小風蹙眉思索,對於秋菊在此出現頗感意外。

曲恆豐連連點頭稱是,心中卻是一片混亂。他深知朝廷局勢將變,自己身處其中,稍有不慎就可能萬劫不復。他勉強穩住心神,答應周公公會增派人手在城中搜尋林小風的下落。

付佳藝此刻已然迷離恍惚,彷彿置身夢境與現實的交界,她厲聲喝令沙晨錄離去,然而沙晨錄並未退縮,反而笑而不語,趁機拋出誘餌,聲稱願與她共宿一晚並一同返回書院。此時,那藥力如烈焰般在沙晨錄體內翻騰,他的面色因熾烈的藥效而赤紅如火燒雲。

付佳藝本無意久留,但在沙晨錄的再三勸說之下,最終還是隨他離去,但她的眼神卻始終追隨着遠處的林小風。與此同時,在夜色的掩映下,芳香園內圍繞着林小風真實身份及才情的討論悄然開啓,猶如一首尚未完成的詩詞,餘韻悠長,引人無限遐想。

李德賢沉思片刻,給出了一個建議:“此事固然屬於積德行善,但單靠個人之力,無異於以卵擊石,不妨考慮這樣,適度減少紡織廠女工的部分月錢,省下的部分用於救助棄嬰,倘若銀兩仍不敷使用,再根據自身的經濟狀況酌情增補。”

付佳藝忍受着煎熬,捂住腹部蜷伏在案頭,口中不斷地呼喚林錦江的名字,那聲音飽含着深深的依賴與急切的期盼。此舉觸怒了沙晨錄,他猛地抓住付佳藝的手腕,質問她與林錦江之間的真實關係。付佳藝儘管身體虛弱不堪,仍拼盡全力掙脫開來,大聲呵斥沙晨錄滾開,並持續高喊林錦江的名字,懇求他前來送自己回家。

付綾致聞聽“芳香園”三字,臉色頓然陰沉:“那是煙花之地,你怎能涉足其中?”付佳藝低頭垂眸,羞愧地解釋:“我只是想去瞧個熱鬧……”

付綾致穩住心神,平靜迴應:“沙老爺,關於下人與令公子間的糾紛,我已派人查明,懇請您稍安勿躁,必有真相呈現。”言畢,她緊緊握住付佳藝的手,二人攜手退出大堂。沙老爺見付綾致言辭篤定,舉止從容,一時竟默然無語,只冷哼一聲,獨自品味杯中茶水。

話音剛落,林小風便歪頭陷入沉睡之中。

待林小風徹底教訓完沙晨錄,轉過身走向已近乎昏迷的付佳藝時,春三娘已端着一碗醒酒湯匆匆趕到。林小風強硬地要給付佳藝喂服醒酒湯,但付佳藝由於神志不清而極力抗拒。於是林小風心生一計,誆騙她說這是能減肥的靈丹妙藥,付佳藝聽後信以爲真,遂一口氣將整碗湯水飲盡,隨後軟綿綿地趴在了桌面上。

林小風急忙否認自己姓孟,並迅速捂住江建濤的嘴巴,威脅道若是泄露秘密便索回已付的銀兩離去。權衡利弊之下,江建濤答應保守秘密,並詢問林小風計劃在付家停留多久以及剩餘三百兩銀兩何時交付。林小風答曰不久便會離開,並保證過幾日即會如數補足款項。

彼輩羣狼似虎,密謀陷害於君,我贈汝金銀,囑咐速速逃離此地,萬不可再涉險境。付佳藝聞此嚴峻警告,面色瞬息蒼白如紙,匆忙翻找自己那布帛細軟的荷包,卻愕然發現其中空無一物。於是她毫不猶豫地解開頭上熠熠生輝的釵環與各種珍貴佩飾,帶着惶恐而又堅決的表情,顫抖着雙手呈給林小風。林小風見狀,嘴角漸浮一抹淡淡的笑意,心底深深觸動於她的善良真誠,同時也感慨她這份純真中所顯現出的憨拙之氣。周圍的項協宏及其隨從們,皆面帶溫暖的微笑,默默讚許,他們想起老爺常訓導的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之理,感嘆付家能育出這般仁慈善良的閨秀,實乃是長久積善的結果。此刻付佳藝的無私之舉,不僅將大大增益付家的榮譽光環,更有可能因此帶來意想不到的富貴吉祥。

秋菊在一旁聽得瞠目結舌,始料未及林公子及其下屬非同小可。待林小風再次發問時,她方回過神來,答道:“沙老爺糾集了一百多名豪奴和農夫,個個手持利器,將付家圍得水泄不通,老爺和大小姐正在奮力抵抗,沙老爺發誓要捉拿您過去!據說沙家與官府有着緊密的關係,林大哥恐怕很難抵擋,務必儘快逃走纔是上策!”

················································

次日黎明時分,晨曦微破天際,林小風悄然踏入付佳藝的閨房,只見牀頭尚留着半截醃漬過的蘿蔔,上面齒痕猶在,雖然鹹中帶苦卻也讓他啞然失笑。他心中憂慮付佳藝因前夜誤飲驢藥可能帶來的後遺症,故特意早起探視,哪料入室一瞧,卻發現付佳藝已然不見蹤影。正當林小風欲出門尋找之際,卻在自家門口遭遇一名陌生男子攔路。

前方舞臺之上,一羣身着短裳的伶人們翩翩起舞,伴着嗩吶與二胡熱烈而粗獷的樂音,營造出一個夢幻般的極樂世界。她們或俯身折腰,或輕撫皓腕美腿,每一個妖嬈的姿態都極具挑逗意味,數十人翩躚舞動,恰似一幅生動的靖江版盛世女子羣像。席位下方,林公子的幾名貼身隨從也沉浸在這一場歌舞盛筵之中,陶醉其中。

遠處,兩位身強力壯的漢子面龐佈滿憂慮,眉頭緊皺成一團亂麻,他們壓低嗓音交流:“哎呀,那姑娘被一個男的領走了,不知道現在安不安全吶?”他們的聲音在夜色中低沉迴盪,像是山谷間的回聲。

林小風隨口吟誦出詩句:“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無意苦爭春,一任羣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林小風甩了甩頭,試圖驅散酒意,疑惑地問:“是哪位姑娘?”

行走過程中,付佳藝受藥物作用胡言亂語,突然感到不適,嚷嚷着要去醫館就診。林小風苦笑揭穿實情,告訴她其實是中了奇淫合歡散之毒,但他承諾將以內功助其排毒療傷。付佳藝懵懂困惑,卻又絮絮叨叨地要求林小風表演才藝,林小風在頭疼之餘,最終答應唱一首《女人花》以換取片刻安寧。

酒肆的一隅,林小風頹然醉臥在椅中,儘管酩酊大醉,卻依然語無倫次地絮絮叨叨:“項協宏!從明天起,若是電話拜訪達不到數百次,業績還沒達標,這個月的俸祿全部給我扣除!”他的話語雖含糊不清,但嚴厲之意仍穿透了酒精的迷霧。

一日晨曦微明之際,林小風在芳香園旁一座酒樓的二樓包下整個廳堂,靜待各青樓主事的到來。約定時刻臨近,衆人基本齊聚一堂,林小風從懷中取出精緻的懷錶,面無表情地宣佈:“既然如此,遲到者視爲自動棄權,空出的座位即刻撤去。”此言甫落,衆多青樓主事臉色瞬時凝重起來,唯有春三娘神態自若,她深知自己與林公子早有交情,並曾聯手對付過沙公子的挑釁。

沙晨錄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憤怒如狂潮涌動,竟滋生出了不軌之念,意圖利用付佳藝此刻的無助侵犯她。千鈞一髮之際,房門砰然爆裂,林小風滿臉怒容地衝入房間,看到這一幕,他毫不猶豫地施展凌空飛踢,將沙晨錄直踹至牆壁邊緣,隨之而來的是疾風驟雨般的痛斥與拳腳相加,每一擊都蘊含着雷霆萬鈞之力。沙晨錄被揍得毫無還手餘地,只能竭力抵擋,場面狼狽不堪。

接着,林小風毅然背起付佳藝離開了芳香園。付佳藝在半夢半醒中癡癡傻笑着,詢問爲何林錦江還未出現。駱華俊尷尬地推託不便揹負女子,付佳藝卻堅持要步行回去,認爲這樣可以幫助減肥。林小風雖然無奈,也只能答應她的要求,踏上歸途。

緊接着,林小風轉身來到大小姐付綾致的居所,打算提前向她說明情況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恰好此時,付綾致正與其父付雲徳就家族船業之事激烈爭執。付綾致堅決反對庇護朝廷通緝犯,而付雲徳卻堅持認爲復興祖業至關重要,即使冒險也在所不惜。林小風在門外靜默傾聽片刻,待爭吵稍有平息,才敲門告知付綾致付佳藝醉酒之事,並承諾次日替她向書院請假。

時移勢易,李涵淼似乎悟透了其中玄機,遂穩穩坐下,開始有序地操控起紡織機。李德賢默不作聲地立於背後,耐心守望,直至李涵淼艱難地織出一小段布匹,額頭上滲出了細微的汗珠,臉上卻洋溢出滿意的微笑時,他才啓齒詢問:“涵淼,爲何要將紡織機搬入宮中來研習?”

項協宏等一行人聞聲趕來,焦急萬分地檢查付佳藝的情況,確認她只是醉酒過度並無實質性的傷害,迅速命人取來醒酒湯。春三娘目睹現場一片混亂,驚惶失措間想要阻止衆人動作,卻被駱華俊一聲冷哼震懾住,駱華俊藉此彰顯其威嚴,逼迫春三娘慌忙退去準備醒酒湯。

樑煥坤適時又端上三碗醒酒湯,林小風得意地嗤笑一聲:“甲方算個啥?即使今天遭受挫折,我也懂得審時度勢。”說罷,他展現出非凡的酒量,一口氣將三碗醒酒湯悉數飲盡,接着下令:“周兒!快點給我訂機票,我要回家吃我媽親手包的餃子!”

隨後,林小風喚來狗尾巴草兒,將他引薦給江建濤認識,目送江建濤離去後,又向狗尾巴草兒詳詢丐幫相關事宜,決定當晚親自前往尋求人手協助。緊接着,林小風換上新衣,着手展開自己的勢力拓展行動,憑藉酒神李白的名號已經在歌峰灣傳得沸沸揚揚,衆多青樓爭相邀請他前來作詩題字,藉以提升自身聲譽。

項協宏忍住笑意,低聲迴應:“老爺,您醉了,方纔親自吩咐我這樣稱呼您。”

然而,林小風表面雖閒適自在,內心卻備受煎熬。他早將世俗享樂拋諸腦後,心中縈繞的全是關乎國計民生的重大議題。近日,付佳藝突然銷聲匿跡,刻意迴避與他一同進出書香之地,儘管有付家得力的幕僚江建濤在外運籌帷幄,處理各類事務,但付佳藝醉酒後的失態讓他憂慮,萬一她清醒後回想起來,難免尷尬至極。然而,此事在他心頭不過是浪花一朵,真正讓他焦灼不安的是丐幫勢力的急速擴張。坊間傳聞,丐幫廣納貧苦之士,只需些許銀兩便可招徠大批擁躉,僅短短兩日間,丐幫勢力就暴增兩千餘人,新募集的錢財已耗費過半!

“正是書院裡的那位姑娘,付佳藝小姐。”

一聽“王景文”這個名字,江建濤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內心的恨意猶如暗潮涌動。林小風接着承諾,一旦事成,還將另外支付三百兩銀子作爲酬謝。江建濤雖心動,但仍繼續追根究底地詢問林小風的真實背景。林小風含蓄推諉,只透露家中爲官之人,若父親得知他去做家丁必會嚴厲懲罰。江建濤聽聞這番話,腦海中閃現出各種可能性,猜測林小風可能是某位大官之子,再看他出手如此闊綽,不由得聯想他或是城中名聲赫赫的孟智通公子。

而後,他轉向秋菊,仔細詢問付家目前的情況:“詳細情形如何,細細道來。”

周公公輕輕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的神情。他質詢曲恆豐關於林小風失蹤的事情,聲音中帶着幾分嚴厲:“曲大人,長江以南已發急報,巡檢司、衛所皆遍尋不獲林小風,爲何歌峰灣卻無半點動靜?”

“四壇?”春三娘掩口驚歎,“這酒勁可真夠大的,一般人喝一罈就足矣倒下,林公子真是海量無比!”

林小風踏足付家大院,前襟已被汗水浸溼成片,好在付佳藝雖狀態狼狽不堪,卻並未因過度酒食而昏厥。彼時的她,精神恍若置身於雲霧之間,似醒非醒,手兒無意識地在他髮髻中胡亂摸索,原本齊整的髮絲頃刻間被揉搓得如同雞窩般凌亂不堪。門子見此場景驚愕萬分,忙詢問二小姐付佳藝緣何如此。林小風低聲告誡他切勿聲張,只說是飲酒過量導致。門子聞聽後急忙打開府門,二人邁步踏入內院,林小風揹負着醉意朦朧的付佳藝,一步步走進了西院。

付佳藝在勉強飲下第三碗神藥酒後,頓時感到天地旋轉,猶如陷入巨大的漩渦之中,試圖起身卻四肢綿軟無力,只能以一種跌宕的姿態重新落回席位。沙晨錄眼見此狀,靠近低語勸慰,建議她寬衣解帶以便緩解體內熊熊燃燒的熱意。他深知這藥酒烈性十足,明白再讓付佳藝飲下第四碗無異於火上澆油。

“你剛纔所言,還算人話嗎?”李涵淼怒不可遏。

“讓其餘人都散去,讓她進來。”不久,秋菊滿臉焦急地步入屋內,見林小風安然無恙,心下稍安,疾步上前,喘息未定便急切道:“林大哥,原來您在這裡!您在這兒做什麼呢?”

曲恆豐發泄了一通後,漸漸冷靜下來。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加派人手,繼續搜捕何家逃犯。記住,一定要活捉他們,我要親自審問他們!”

“你竟敢污衊他!快走!我不想再見到你!”李涵淼氣得幾乎失去理智,手指堅定地指向殿外,呼吸也變得急促凌亂。

李涵淼娓娓道來:“我聽聞京都地區有許多棄嬰,特別是女嬰,我想籌措資金予以救助。但覈算了自己的財力,恐怕遠遠不足,因此想暫且向你借用一些銀兩,初步預計五百兩,後續或許還需更多。”

林小風揮手示意安靜,眼神看向春三娘,說道:“這酒非佳釀也,頭疼得厲害,賜我一碗醒酒湯,夜已深,我必須得回去,明日還有大事需處理。”

身邊的宮女疼惜地勸說:“殿下,不宜過度勞作,否則手上會長出厚厚的繭子。”

而在客房之內,沙晨錄雙眸血絲密佈,竭力勸付佳藝再飲一碗神藥酒,聲稱此酒價值連城。付佳藝已勉強飲下兩碗,只覺辛辣難耐,身體燥熱異常。迫於無奈,她接過碗,只能勉強小口品嚐。

“我兒豈能無故冤枉貴府下人?”沙老爺聲色俱厲地質問付雲徳,對於遞上的茶盞視若無睹,“付雲徳,莫要以爲我會因舊日情分而對此事輕易放任,我在廳中靜候已久,你何時才能給出一個合理交代?!”

不遠處,春三娘肅穆獨立,雙手虔誠地合十於胸前,凝視着林公子蒞臨芳香園督管經營,內心深處受到震撼。眼前的靡靡之音與撩人心魄的舞蹈,在她漫長而豐富的青樓生涯中實屬罕見,雖然極致豔麗,卻讓她感受到一種近乎刺眼的庸俗氣息。她不禁暗自揣摩,這個年輕有爲的林公子究竟經歷過怎樣不同凡響的人生歷程,才能構想出如此顛覆常規倫理的新穎經營之道。

林小風心中想象那一幕,不寒而慄,感慨自己部下日益囂張。他揮揮手,下令道:“都給我退出去!”

更讓他頭疼的是,尋找失蹤的何家人一直未果,動員兩千丐幫弟子全城地毯式搜尋,如同海底撈針一般困難重重,何家人猶如狡兔三窟,至今仍未現蹤影。加之官府緝拿力度逐漸減弱,種種跡象令林小風心中的疑惑猶如烏雲密佈。

“那個傢伙可不是什麼善茬,竟敢公然和老爺對着幹,咱們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另一位漢子迴應時,眼中閃爍着警惕與不安。

林小風時而哭笑無常,涕淚交織間,手指向蒼穹,彷彿有所頓悟,隨後發出一聲震天吼叫,提起了自己曾經因一分之差未能滿分的往事,藉着酒力釋放內心的鬱結。臺下的觀衆或癡或醉,或感慨萬分,都在揣測酒神背後深藏的情感世界。

“既然林錦江親自護送你回家,爲何當時不將實情告知?”付綾致追問。付佳藝面頰泛起紅暈,低低迴答:“的確是由林錦江送我回來,但我並未告訴他全部經過,也許是林錦江主動選擇了沉默……”

周公公接過茶杯,尾指微微翹起,那是一種獨特的姿態,彷彿在展現他的身份與地位。他笑語婉轉,聲音中帶着幾分戲謔:“曲大人,無需多禮,咱家此番前來,只是想了解些情況。”

面對這一堆剪不斷、理還亂的棘手問題,林小風只能無奈地搖首,內心苦楚無人能解。香兒察言觀色,及時送上一杯熱茶,關切地詢問:“林公子,可是有何煩心之事讓您耿耿於懷?”林小風一飲而盡,搖頭晃腦地迴應:“世間創業男兒所承受的艱辛,爾等閨閣女子豈能體會?”香兒掩口而笑,室內的氛圍稍微鬆弛了一些。

“我需要借一些銀兩。”李涵淼提出了意想不到的請求。

“老爺,您先喝下這碗醒酒湯吧。”項協宏額頭上滲出了涔涔冷汗,反覆勸說着。

項協宏見情勢危急,示意駱華俊和樑煥坤上臺將林小風拉下,並用茶水爲其解酒。林小風飲下茶水如飲甘霖,豪情壯志再度高漲,立下誓言要攀登事業巔峰。項協宏焦急難耐,迅速讓人速備解酒湯。

林小風倔強地抗拒醒酒湯,自稱爲林總,指向項協宏,傲然宣稱:“項總,別逼我!今日如果單子籤不成,我滴酒不沾!”他的手指在空中揮舞,彷彿要戳破這份酒後的狂傲。

“那已是兩天前的事了?!你們這麼做豈不是置他於死地?”

“付佳藝?!”林小風臉色驟變,焦急追問:“她跟誰一起走的?”

林小風此刻的神情中瀰漫着深深的眷戀與不捨,他低吟道:“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這番情感被他演繹得淋漓盡致,然而臺下的觀衆反應並不熱烈。這首詞出自於殘詞大家林小風之手,早已在坊間廣爲流傳,因此當林小風再次誦出這些耳熟能詳的詞句時,衆人皆感失望,認爲他只是在複述前人之作,並非現場創作。付佳藝也流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甚至開始懷疑起先前那首詩的真實性。

付佳藝僅嚐了一口便感到強烈不適,苦苦哀求不再飲用。沙晨錄已然感受到藥力發作,瞥見付佳藝面色如同桃花般嬌豔欲滴,心中竊喜,再次勸說她續飲:“佳藝,這藥難得一見,切勿浪費,雖然入口苦澀,但它的好處卻是實實在在的。”

“忙碌可以暫時遺忘煩惱。”她在心底低語,手中的梭子在經緯之間穿梭飛舞,每一根絲線都承載着她的決心與思緒,編織出一幅幅蘊含生活哲理的畫卷。

林小風淡然迴應:“我在此修身養性,不曾想你尋至此處,你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蹤的?”

待秋菊走後,林小風定睛凝視着牀上的付佳藝。只見她的儒雅長衫已滑落至地,露出如羊脂白玉般的肌膚,清麗脫俗;然而,看到她衣衫之內層層迭迭的包裹,不禁令林小風心生疑竇。他迅疾將她重新裹得嚴實妥帖,並悄無聲息地將散落在牀下的衣物收起藏匿。不一會兒,秋菊捧着醃漬的蘿蔔歸來,林小風無奈之下只得讓她準備一杯溫茶,讓付佳藝自飲解渴。

秋菊猶疑不決,林小風再次安慰她:“聽從我的安排,勿需恐慌。春三娘,你立刻派人奔赴新街口集結所有人馬馳援付家,爲我壯膽助威。”

曲恆豐聽着周公公的話,心中不禁一陣驚慌。他深知林小風的身份非同小可,乃是錦衣衛指揮使,陛下親封的正三品大員。而且,周公公還與他情同叔侄,這讓曲恆豐更加不敢掉以輕心。周公公繼續說道:“林大人與咱家情同叔侄,咱家實在不忍他落難民間。曲大人,你務必要全力配合咱家的查訪工作,儘快查明真相。”

沙老爺愈發指責:“女子本該居於深閨,你卻日日拋頭露面,操持商貿事宜。今又聽聞你妹子踏足書院,這是要效仿你的做法不成?難道付家專門培養的就是這類輕佻女子?”付綾致雖涵養深厚,面對如此侮蔑,亦難抑心中怒火,然顧及沙老爺身爲有功名之人,只得強行壓抑情緒。

李涵淼面色倏忽一變,佯怒道:“你來這裡究竟所爲何事?還不速速離去!”

李涵淼聽後大感驚訝:“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寧可拿出自己的私房錢來填補,怎能動用女工們的收入?”

李德賢試圖辯解:“實際上並非挪用女工的工資,而是紡織廠僱傭女工本來只看重她們的雙手勞作,而當前給予的報酬卻遠超其本身的價值,適當調整纔是合乎情理的舉措。”他剛說到此處,瞥見李涵淼滿臉的憤怒,立即住口問道:“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項協宏聽聞此言,苦笑連連,他捧着一碗醒酒湯,謹慎地想要給林小風灌下去。林小風在半夢半醒之間微微睜開眼,目光凌厲如劍,厲聲道:“我早讓伱多練話術,今天客戶一問三不知,貨物賣不出去,你媽要是能再買兩套自己去推銷就好了!”話語擲地有聲,宛如石破天驚。

“沙老爺此言謬矣!”付佳藝眼含淚珠,倔強地望向沙老爺,旁邊沙晨錄的目光如同淬毒的箭矢,死死鎖定在她身上。沙晨錄認定付佳藝與林錦江存在私情,只因他曾無意中聽見付佳藝酒醉後呼喚林錦江名字,接着被人帶離,這讓沙晨錄視爲鐵證。沙晨錄心中咒罵不已,口中啐道:“真是個恬不知恥的女人!”

面對如此實實在在的利益誘惑,原本戒備森嚴的乞丐們紛紛放下警惕,選擇了妥協屈服。林小風進一步坦誠相告,招攬他們實則是爲了協助尋找官府通緝的逃犯,並承諾一旦成功抓獲,將會有豐厚的獎勵等待着他們。隨着林小風的話語落下,乞丐們的戒備之心逐漸消退,紛紛表示願意加入這一行動。林小風滿意之餘,又嚴肅提醒項協宏等人必須精打細算,儘快找到逃犯,以免前功盡棄。同時,他還不忘調侃樑煥坤未曾學得自己的一身絕技,並囑咐項協宏全權負責此事,如有資金不足之處,隨時可以找他支取。最後,林小風透露了自己的下一步計劃——不久之後他將返回京城,一切安排都需要按部就班、步步爲營,務必確保萬無一失,以期達成最終目標。

“項協宏!負責看押沙公子的人現在何處?速速喚他過來!”

春三娘辦事的效率如同疾風過境,僅僅一夜之間,便已將名單上所列的各家青樓主事逐一聯絡妥當。由於林小風借李白詩篇之光,令芳香園名聲大噪,雖則青樓這門營生不登大雅之堂,卻也因文人墨客紛紛踏足而平添了幾分書卷與風雅的氣息。各處青樓聽聞林小風的大名,無不渴望能得其青睞,甚至只是得到他一筆題字,也都視作對自家生意的巨大助力和榮耀。

春三娘善解人意,立刻命小二送上醒酒湯,三人合力喂藥給林小風。付佳藝則滿心震驚與好奇地注視着林小風的一舉一動。沙晨錄坐回原位,內心充滿困惑,對林小風的真實身份愈發感到疑惑。

周公公臨走前,又暗示曲恆豐可能會有其他人隨後前來詢問此事,讓他務必低調行事,以免朝廷顏面受損。曲恆豐送走周公公後,獨自坐在公房裡,憂心忡忡。他不僅要擔心何家逃犯的下落,還要顧慮京都勢力的介入,讓整個局面變得更加複雜。

曲恆豐聞言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廢物!一羣廢物!連幾個逃犯都抓不住,我養你們何用!”他站起身來,在屋裡來回踱步,心中的焦慮與憤怒像一團火在燃燒。

官差一見付綾致秀雅的儀態,態度瞬間緩和許多,拱手笑道:“原來是付大小姐,在下接獲公務,今日特來查案,例行公事而已。據說城中有私藏兵器之人,特來此地檢查。小姐身爲付家事務的實際掌控者,還望能配合我等的行動。”

在這緊張時刻,林小風攜五名剽悍的幫手以及項協宏悄然潛入付家,藉助賄賂門衛成功混入。付佳藝仍立於庭院之中,突見林小風現身,她驚惶失措地上前,急促推搡,心急如焚地道:“你怎麼來了?快走!沙晨錄帶人來尋仇了!”

歌峰灣官衙內,曲恆豐面對着周公公,他的臉色像是一池被秋風吹皺的湖水,波瀾起伏,難以平靜。他眼角的皺紋像是被歲月雕刻出來的溝壑,充滿了滄桑與疲憊。待得下人獻茶,他才緩緩開口,聲音中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周公,請飲茶。”

“從各方面來看,你都遜色於他!他胸藏鴻鵠之志,言行舉止高尚純潔,爲人公正無私,處事沉穩謹慎,談吐才華橫溢!這些優點,你可曾具備?”面對李涵賢的質疑,李德賢心中暗自思忖,李涵淼對老林的讚譽雖多,卻與老林真實的性情並不完全吻合,老林能夠輕易博得女子青睞,自有其獨特的人格魅力所在。

樑煥坤接口道,言語間流露出歷經世事的智慧:“不懂是常理,懂了就是超凡入聖。”

孟智通低着頭,不敢說話。他知道曲恆豐此刻的心情非常糟糕,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火燒身。

項協宏趨近耳語:“老爺,召集兩千多人聚集一處,隊伍成分複雜,恐難以形成有效戰鬥力,且如此大規模的行動極易引起官府關注,一旦涉及漢江王的權勢範圍,暴露我們的身份將會帶來嚴重後果。”

話音落下,他便邁開步子打算離開。李涵淼急切地扯住他的衣角,眼中充滿焦急:“別走!你有何消息,快告訴我!”

“退下!”付雲徳捂着瞬間腫脹的臉頰,疾步攔住試圖上前的付佳藝。沙老爺目光移至付佳藝身上,眼神中透出鄙視之意:“林錦江怎會淪爲你的書童?一個商家女眷竟擅自踏入了書院門檻?付家此舉無疑玷污了書香世家的聲譽!”

此人正是付家總管江建濤,見林小風衣着舉止皆與普通家丁大相徑庭,不禁滿心疑惑。作爲府中總管,對於這位未曾謀面的林小風自然生出諸多疑問。面對江建濤的質詢,林小風神色淡然,從容自報姓名,並反問對方身份。江建濤上下打量林小風,對他的自我聲稱是二小姐的書童感到無比驚訝,厲聲追問他是如何混跡於付家之中的。

面對此景,林小風只是淡然一笑,平靜地解釋自己並非敵對勢力,而是代表關愛乞丐協會而來,意在整頓丐幫,改善他們的生活境遇。他挑戰盧極義按照江湖規矩一對一決鬥,以決定丐幫未來的走向。盧極義爲了維護在幫中的威望和尊嚴,毅然接受了挑戰,雙方約定決鬥期間任何人不得插手干預。

韓桂良略帶委屈地辯解:“老爺,我們在遺棄他之前,已爲他塗抹了療傷藥膏,也算是仁慈了。他行爲不檢,按照本地的規矩,這種人應當嚴懲不貸。”

付綾致正要進一步追問,忽聞門外一陣喧譁,一羣官差氣勢洶洶地撞門而入,高喊:“官府辦案,無關人等速速回避!”付綾致心頭一緊,只見官差徑直闖入,她柔聲對付佳藝道:“你先回房,事情解決前不得外出。”隨後,她轉身面對官差,留下付佳藝愣在當地。

沙晨錄進而提出要求,讓林小風以“芳香”爲題作詩一首。林小風聞言,在心中暗自腹誹不已。臺下的觀衆開始起鬨催促,更有好事者表示,如果林小風果真能即興賦詩,沙晨錄就必須偃旗息鼓,不能再行刁難。

在一個平淡無奇的日子裡,李德賢懷抱最新的生產數據和財務報表,匆匆趕往清漪殿。甫踏入殿門,一陣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驟然響起,他不由自主地駐足。他徐徐前行,腳步漸緩,直至在某一刻愕然止步,雙眸定格在前方一幕。原來,李涵淼正身處殿堂之內,手中摸索着一臺紡織機,周圍簇擁着幾位侍奉的宮女,她們的手法雖略顯生疏,卻在盡力協助李涵淼。李涵淼儘管動作稍顯笨拙,卻聚精會神,以至於李德賢走近身旁也未察覺。

付佳藝察覺林小風並未即時接過首飾離去,反而顯得猶豫不決,她焦慮萬分,催促道:“你還在等什麼?速速攜帶財物逃命去啊!”林小風見她髮絲紛亂,遂俯身體貼地爲她梳理,小心翼翼地將簪子再次插回髮髻,不料不慎劃破了她的肌膚。“哎呀,疼!”林小風尷尬地清咳一聲。他凝視着付佳藝眼中閃爍的淚花,關心地詢問:“他們欺負你了?”付佳藝臉頰泛紅,嬌羞迴應:“不過是受了幾句惡言相向罷了。”隨之,她憤憤地蹬了林小風小腿一腳,嬌嗔道:“別管那麼多!這跟你沒關係,如果不是因爲這些財物,我哪裡捨得給你!你快走吧!”

付佳藝激動反駁:“我寧死也不願嫁給那種畜生!林錦江是爲了救我才動手,我感覺他並非池中之物。”

周公公打斷了他的話,說道:“咱家受乾爹所託,親率人馬查訪此事。咱家得到消息,歌峰灣周邊山中有可疑痕跡,林小風或許就在此處。陛下和太子都嚴令搜尋,咱家身負重任,不敢有絲毫懈怠。”

官差聞言,笑容不減:“無礙!無論何人在府中,此案都必須徹查清楚。既然沙老爺在此,我先行一步與他打招呼,之後還請小姐協助我們行動。”說話間,他大步流星地向內宅走去,付綾致只能硬着頭皮跟隨其後。

移步至外院,付綾致眉頭緊鎖,神情嚴肅地向付佳藝詢問:“夠了,不要再哭,現在告訴我林錦江具體做了何事?”付佳藝滿面淚痕,聽聞姐姐厲聲詢問,忙拭去淚水,抽泣着講述:“前些日子,在那紙醉金迷的芳香園,沙晨錄對我心存歹念,幸得林錦江率衆出手,狠揍了沙晨錄一頓,救下了我。”

西城角落,一座破敗不堪的古廟在夜幕籠罩下顯得愈發寂寥,羣丐們或聚集低語,或沉沉入夢。幫主盧極義獨自坐擁着油燈微弱的光暈,背靠供桌,身下墊着兩層迭放的蒲團,手中把玩着銅錢,總數二百三十六枚,心中不禁涌起一陣無名怒火。他不動聲色地將其中六十文收入袖中,然後命令剩餘的錢幣分發給衆乞丐,並誓言明日定要加倍努力,確保衆人能品嚐到一碗熱騰騰的肉湯作爲獎賞。儘管衆多乞丐接過錢幣時滿腹牢騷,但在現實生活的壓迫下,只能選擇忍氣吞聲地接受。

李德賢冷漠地丟下一句話:“他已經離開了!”這句話如同雷霆轟頂,令李涵淼臉色蒼白,彷彿整個世界都在眼前旋轉,胸中涌動着無法排遣的苦悶。

春三娘雖有猶豫,最終還是按照林小風的指令執行。

沙晨錄擠出一副殷勤的笑容,強辯這種熾熱的感覺乃是藥力見效的表現,再度催促付佳藝把最後一碗飲盡。付佳藝緊鎖眉頭,最後做出了妥協,但堅決要求飲完就必須立刻送她回家。

然而,當他注意到李德賢臉上的表情,李涵淼這才明白自己被戲謔了,不禁淚水漣漣,含淚責備:“哥!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他視你爲摯友,你卻如此對待他,莫非連做人的基本良知都喪失了嗎?你走吧,我不想再見你!”

“我們只是讓他服下藥物昏睡,將其捆綁,直至昨晚才屈服,隨後扔在了大街上。”

林小風一聽,頓時怒不可遏,酒意剎那間消散不少,撥開人羣疾步衝向客房。駱華俊責備兩名壯漢失職之餘,緊跟在林小風身後,只留下春三娘愣在當地,滿目愕然。

實際上,林小風所吟誦的詩句源自宋代陸游的《卜算子·詠梅》,電影《妖貓傳》中的片段深深印刻在他的記憶中,此刻被他巧妙運用,成功應對了眼前的困境。在衆人的讚歎聲中,林小風更是洋洋得意,再度舉杯豪飲,並應觀衆們的請求,決定再次即興賦詩一首。

林小風滿意地點點頭,進一步部署後續工作:明日將首月會費交付給春三娘管理,定期更新並提供最新的青樓發展規劃書,並承諾親自到場支持以及免費進行公告宣傳。此外,他還託付在座衆人密切關注官府通緝的四名嫌犯的動向,一旦有任何線索務必及時告知,屆時必將給予重謝。隨着會議的圓滿結束,衆人各自散去,心中各有盤算,而由林小風主導的新一輪變革正悄無聲息地拉開序幕,預示着歌峰灣青樓界的嶄新篇章即將開啓。

林小風接過銀兩,陷入深深的思考,繼而猛一拍案,豁然開朗——因那晚懲戒沙晨錄之後,竟疏忽了徹底清理後患,如今招致如此大的麻煩,不僅沒能徹底解決問題,反而無辜牽連了付家!

林小風召集大家共商加入新街口發展規劃之事,直言各家都已經大致瞭解了計劃的內容,並指出歌峰灣青樓的整體質量參差不齊,衆人心中都存有一份不滿情緒。他邀請諸位來此的目的,正是爲了共享商機,共同繁榮發展。隨後他示意春三娘分發手中的青樓發展規劃書,各人接過翻閱之後,皆是眼前豁然開朗。這份計劃書新穎獨特,詳細規劃了迎賓禮儀、服務流程、話術培訓、制服設計、收費模式等各個經營環節,甚至還精細到規定了菜品茶水的標準,讓人不禁爲之讚歎不已。

然而,在這場看似公平對決的過程中,當盧極義走出廟門之際,林小風卻以巧妙的手法將其瞬間擊暈。其手下反應迅速,眼疾手快地接住倒下的盧極義,將其輕輕拋擲至廟外的安全地帶。在一旁觀戰的狗尾巴草兒目睹此情此景,心驚膽寒,滿心疑惑而不知所措。林小風見狀,示意人手立即搬來燒雞和銀兩,以此彰顯誠意,許諾只要稱其爲幫主的乞丐都能獲得美食和金錢的獎賞,否則日後的生活必將遭受阻礙。

付綾致內心一陣慌亂,此時何家喬裝打扮的四位下人正匿藏在府中,偏巧在這關鍵時刻官差上門。迫於無奈,她只好答應:“官爺,今日確實不便,沙老爺此刻正在府中做客。”

“項協宏,召回所有在外之人,包括丐幫全員,一起前往付家,將沙家一行人團團圍住,不准他們溜走!”

林小風泰然處之,溫和安慰她:“無需恐懼,我此次前來便是爲了解決這一切。凡是對付佳藝不利之人,我必將替你討回公道。你先回屋安心歇息,過了今晚,一切都將安穩如初。來,我陪你進去。”不待付佳藝有所反應,林小風便引領一行人徑直向大堂方向行去。付佳藝始料未及,見林小風頗有擔當,愈走愈遠,她跺了跺腳,緊跟其後。

大堂之內,沙老爺早已品茗多時,因久等林錦江未來,心中的焦躁如同滾燙的茶水一般沸騰不止。“付雲徳,你莫非在捉弄老夫?再給你一杯茶的時間,倘若不見林錦江蹤影,你付家上下都要爲此擔責!”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林小風適時出現,帶着一絲戲謔的微笑直視沙老爺,衆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他身上。

80.第80章130.第130章32.第32章 上朝111.第111章59.第59章114.第114章60.第60章20.第20章 君無戲言117.第117章27.第27章 洗澡51.第51章62.第62章20.第20章 君無戲言155.第155章157.第157章143.第143章90.第90章47.第47章 回陽曲43.第43章 心疼122.第122章126.第126章137.第137章93.第93章127.第127章36.第36章 邀請函74.第74章15.第15章 再臨陽曲縣113.第113章51.第51章108.第108章150.第150章27.第27章 洗澡106.第106章 第1035章77.第77章110.第110章21.第21章 李德賢的想法第3章 我要送十個!87.第87章47.第47章 回陽曲139.第139章114.第114章127.第127章第5章 月樓兒女15.第15章 再臨陽曲縣143.第143章88.第88章99.第99章110.第110章27.第27章 洗澡122.第122章55.第55章128.第128章第4章 拳拳愛國之心42.第42章 兩堂課68.第68章第9章 吊起來84.第84章46.第46章 紅人蔘32.第32章 上朝146.第146章76.第76章82.第82章132.第132章16.第16章 炸了!94.第94章第13章 以德服人115.第115章154.第154章94.第94章49.第49章 回京65.第65章90.第90章67.第67章97.第97章 第965章17.第17章 古道熱腸林小風25.第25章 都鐸山第7章 好苗子147.第147章46.第46章 紅人蔘42.第42章 兩堂課25.第25章 都鐸山15.第15章 再臨陽曲縣41.第41章 卜20.第20章 君無戲言40.第40章 賢太子120.第120章第8章 逆子!123.第123章72.第72章55.第55章99.第99章59.第59章84.第84章149.第149章112.第112章118.第118章130.第130章112.第112章29.第29章 窮得要死
80.第80章130.第130章32.第32章 上朝111.第111章59.第59章114.第114章60.第60章20.第20章 君無戲言117.第117章27.第27章 洗澡51.第51章62.第62章20.第20章 君無戲言155.第155章157.第157章143.第143章90.第90章47.第47章 回陽曲43.第43章 心疼122.第122章126.第126章137.第137章93.第93章127.第127章36.第36章 邀請函74.第74章15.第15章 再臨陽曲縣113.第113章51.第51章108.第108章150.第150章27.第27章 洗澡106.第106章 第1035章77.第77章110.第110章21.第21章 李德賢的想法第3章 我要送十個!87.第87章47.第47章 回陽曲139.第139章114.第114章127.第127章第5章 月樓兒女15.第15章 再臨陽曲縣143.第143章88.第88章99.第99章110.第110章27.第27章 洗澡122.第122章55.第55章128.第128章第4章 拳拳愛國之心42.第42章 兩堂課68.第68章第9章 吊起來84.第84章46.第46章 紅人蔘32.第32章 上朝146.第146章76.第76章82.第82章132.第132章16.第16章 炸了!94.第94章第13章 以德服人115.第115章154.第154章94.第94章49.第49章 回京65.第65章90.第90章67.第67章97.第97章 第965章17.第17章 古道熱腸林小風25.第25章 都鐸山第7章 好苗子147.第147章46.第46章 紅人蔘42.第42章 兩堂課25.第25章 都鐸山15.第15章 再臨陽曲縣41.第41章 卜20.第20章 君無戲言40.第40章 賢太子120.第120章第8章 逆子!123.第123章72.第72章55.第55章99.第99章59.第59章84.第84章149.第149章112.第112章118.第118章130.第130章112.第112章29.第29章 窮得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