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古老而蒼茫的大地上,順軍的步兵原本已有潰散的跡象,多虧閻添祿,這位身材魁梧、面容堅毅的將領,力挽狂瀾,他的眼神如同烈火般燃燒,聲音如雷震般響徹戰場,才勉強穩住了軍心。然而,誰也沒想到,轉瞬間,他們就被蜂擁而至的百姓給擊垮了。百姓們如潮水般涌來,帶着對順軍的深深仇恨和對明軍的渴望,他們的呼喊聲、哭泣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順軍步兵誤以爲前方的陣線已經崩潰,紛紛棄戰而逃,競相奔走,場面一片混亂,彷彿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瘋狂的漩渦之中。
“反攻嗎?那只是說說而已!”一個士兵喘着粗氣,臉上的汗水與淚水交織,他手中的刀劍雖然鋒利,但在這一刻卻顯得如此無力,“戰場上的傷亡,多半是因爲自相踐踏造成的。”所謂的順軍精銳,那些曾經誓言死戰不退、逃者必殺的勇士們,在這一刻都成了空談。士兵們只知道,快速奔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稍微遲疑就會被潰敗的士兵裹挾,必死無疑!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握住,無法掙脫。
“快跑!明軍來了!”一個驚恐的聲音在人羣中響起,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功勞是別人的,命是自己的,想活命的就快跑!”僞裝成順軍的細作,實則是明軍的探子,也混雜在其中,大呼小叫地奔逃着,他們的眼中閃爍着狡黠的光芒,彷彿在看一場精采的戲劇。
戰場局勢瞬息萬變,順軍大敗。閻添祿面色如土,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與悲痛,哀嘆道:“敗了,全敗了!”軍心一旦散去,就如同萬牛難挽的頹勢,任憑他如何呼喊,也無法阻止士兵們的逃亡。他急忙命令親兵速去報告皇上:“我軍已敗,請皇上速退二十里,避其鋒芒,收容敗卒,以圖後舉!”說完,他推親兵上馬疾馳而去,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如此孤獨與悲壯。
閻添祿也上馬,率領着數十名親兵,在亂軍之中竭力收容敗軍。然而敗勢已定,即使李自成親臨也難以阻擋。閻添祿與親兵很快就被潰敗的士兵衝散,被裹挾着向西逃去,明軍緊隨其後驅趕着他們,如同驅趕着一羣無助的羊羣。
步兵陣線一破,主將失蹤,順軍的一萬五千騎兵頓時大亂。謝君友、馬重僖、馬世耀三人無暇多想,他們的心中充滿了焦慮與恐懼,各自率領着部下奔逃,試圖在這混亂的戰場中找到一絲生機。明軍的騎兵見狀,分兵追擊,戰場上的風雲驟然變幻,彷彿一場殘酷的遊戲纔剛剛開始。
冷兵器交鋒,殺傷最烈的莫過於陣形崩潰、追擊潰兵之時。順軍如同無頭蒼蠅一般,自相踐踏,死者無數。他們的屍體鋪滿了戰場,鮮血染紅了大地,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更有甚者,一些主將想要整軍反攻,反而被逃卒所殺,他們的眼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卻無力改變這殘酷的現實。
“去你的!我們受夠了!”一個順軍士兵怒吼着,他的眼中閃爍着瘋狂的光芒,彷彿要將所有的憤怒都傾瀉而出。然而,他的反抗只是徒勞的,很快就被明軍的騎兵所淹沒。
於是,東部的戰場由對峙轉爲明軍單方面的屠殺。軍中火起,敗軍的呼號聲驚天動地,連李自成都被驚動了。他站在土坡上,手持千里鏡向東望去,見狀失色。早晨他還授予閻添祿精兵二萬五千人,以防明軍突襲,沒想到敗得如此之快!他的心中充滿了不甘與憤怒,卻也明白大勢已去。
反觀宗敏攻城的軍隊,原本已經佔據上風,再給他們半時辰,就能破城而入。然而這一切都成了泡影,他們的努力與犧牲都化爲了烏有。面對敗軍,李自成無奈之下,忍痛下令:“傳令下去,中軍及各部速退居庸關!”他的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悲痛與無奈,彷彿是在宣告一個時代的終結。
居庸關地勢險要,距離京城不遠,進可攻退可守。李自成想要藉助此地重振旗鼓,他的心中充滿了決心與希望,彷彿在這片險峻的山關中看到了未來的勝利。傳令完畢之後,他突然想起了通州的桑東序,那裡還有精兵二萬五千人。如果明軍肅清了城下的敵人,一定會攻打通州。而桑東序前有蔣太微、吳三桂的軍隊,後有京軍,必敗無疑。他的心中充滿了擔憂與焦慮,卻也明白自己無法顧及所有人。
李自成再次命令傳令兵:“快去告訴桑東序,讓他放棄通州,前往居庸關!”傳令兵領命而去,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如此孤獨與堅定。
接着他又命令道:“駱文彬將軍與李先生也退往保定府。”他的聲音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與決心,彷彿是在宣告一個不可逆轉的命令。
李自成親自率領中軍作爲後衛部隊退往居庸關。當他們到達石景山下時遙望京城只見濃煙滾滾,那是戰火的硝煙也是他們心中的痛。沿途不斷有敗軍絡繹歸來然而明軍的騎兵追殺不絕。在沒有工事掩護的野外敗軍成了明軍騎射的活靶子,他們的哀嚎聲、求饒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悲慘的畫面。
關寧軍的箭矢如雨般落下順軍傷亡慘重。李自成想要反攻然而關寧軍卻突然撤退了,他不敢追擊只能繼續退往居庸關。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無奈卻也明白自己無法改變這殘酷的現實。
北京城上明軍看到流賊敗退歡聲雷動。他們堅守了七八日終於擊退了強敵這場勝利來之不易。他們的臉上洋溢着勝利的喜悅與自豪彷彿在這一刻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報。
“我們勝利了!流賊退走了!”一個明軍士兵歡呼着,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激動與喜悅。
“放屁!這是敗退不是撤退!”李副將憤怒地斥責道,他的眼中閃爍着冷冽的光芒彷彿要將所有的憤怒都傾瀉而出。
“李副將說得對流賊大敗了!”城上城下的明軍聽到這個消息士氣大振反攻的勢頭已經形成。即使是老弱病殘的士兵也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奮勇向前。這是因爲首功制的激勵制度斬殺敵人可以獲得獎賞。然而這個制度也有弊端多殺敵人不如多搶奪財物甚至有人爲了冒功而殺害無辜的百姓。後來雖然改爲首功加軍功但仍然沒有完全消除這個弊端。將領們報功時仍然依賴首級作爲憑證沒有首級就沒有功勞所以很多人都觀望不前勝利時爭搶功勞失敗時則逃跑。這也是明朝晚期大軍作戰屢敗的原因之一。
林小風站在城頭上望着下方屠殺的場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一戰他們勝利了!他的心中充滿了喜悅與自豪彷彿在這一刻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報。然而他也明白這場勝利只是暫時的未來的路還很長他們需要更加努力地戰鬥才能守護這片土地和這片土地上的人民。
望着賊寇們潰敗而去,城牆上的守衛士兵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紛紛倚靠在城垛上坐下。他們的臉上滿是疲憊與釋然,眼神中卻閃爍着不屈的光芒。連日來,賊寇如潮水般不斷攻城,給這座古老的城池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們所守護的,不僅僅是這座城池的磚石結構,更是他們身後的親人眷屬,以及城中那些無辜百姓的安寧生活。
一陣哭泣聲突然響起,如同初春的寒風,穿透了每個人的心房。“嗚!”這聲音彷彿具有傳染性一般,瞬間便在城頭上瀰漫開來。其中夾雜着喜悅、感慨、激動,以及百姓們對於勝利的複雜情感。這場勝利來得太過不易,是用無數將士的鮮血和生命換來的。每一滴淚水,都是對逝去英雄的哀悼,也是對未來和平生活的期盼。
嘔——
哭聲未歇,嘔吐聲又四起。原來,城外的景象實在慘不忍睹。放眼望去,遍地都是屍體,既有賊寇攻城時留下的,也有今日野戰中陣亡的。鮮血染紅了大地,與夕陽的餘暉交織成一幅悲壯的畫面。殘肢斷骸觸目驚心,空氣中瀰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味。這是一片真正的屍海,是戰爭殘酷最真實的寫照。
林小風站在李副將身旁,他的臉色蒼白,眼中卻閃爍着堅定的光芒。他強忍着嘔吐的衝動,對李副將說道:“李副將,快命令百姓們打掃戰場。賊寇雖然暫時退去了,但一定會捲土重來。”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
“遵命!”李副將振作起精神,立刻開始部署。他的聲音洪亮有力,彷彿能驅散人們心中的陰霾,“李參將,快去修補被毀壞的城牆;老張,你帶領一千人出城去清理戰場。所有能用的甲冑兵器,都要悉數收回清洗備用。戰死的馬匹也要運回來作爲食物;我軍陣亡的將士,就葬在城西南的山坡上;賊寇的屍體則聚集起來焚燒掉,以防瘟疫的發生。”
“其餘的人繼續守城,一定要謹防賊寇的襲擊!”李副將的命令如同一道道利箭,穿透了人們心中的迷霧,讓他們重新找回了戰鬥的意志。
看到李副將安排得井井有條,林小風終於放心下來。他帶着幾十人返回皇城,心中始終牽掛着周皇后的安危。他的步伐堅定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在了人們的心絃上。
這一戰,不僅京城的守軍全部出動,皇城裡也只剩下數百人守衛,而且其中多爲內監。當林小風來到幹清宮前時,只見周皇后正率領着衆妃嬪在門外等候。她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格外單薄,但她的眼神卻充滿了堅毅與決心。
“陛下!”周皇后的臉上寫滿了憂慮,她的聲音雖然輕柔,卻透露出深深的關切。她知道林小風心繫國家的命運,所以特地將後宮的妃嬪們都召集到幹清門外。如果京師無法保住的話,她誓將與妃嬪們共同赴死,以維護皇家的尊嚴。
“皇后,各位愛妃!今天我們大獲全勝,賊寇已經退去了!”林小風的聲音如同春風般拂過每個人的心田,讓他們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聽到這個消息後,周皇后和衆妃嬪都鬆了一口氣。前者是爲了國家而擔憂,後者則是爲了自己的安危而憂慮。她們的眼中閃爍着淚光,那是對逝去將士的哀悼,也是對未來和平生活的期盼。
“你們都回宮去休息吧,朕改天再與你們共飲。”林小風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他的話語如同一道溫暖的陽光,照亮了每個人的心房。
“遵命。”衆妃嬪行禮後告退,她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漸漸遠去,留下了無盡的思緒與期盼。
“陛下,臣妾有罪啊!”待衆人散去後,周皇后突然跪倒在地。她的身姿在風中顯得格外曼妙,卻也透露出深深的自責與無奈。她的眼中閃爍着淚光,那是對國家的憂慮,也是對自己的自責。
“你何罪之有呢?”林小風愕然地問道,他連忙上前將她扶起。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疑惑,他不明白周皇后爲何會如此自責。
“如果沒什麼急事的話,我們改天再議吧。朕現在想去休息一下,以便明天能夠有精力應對朝堂上的戰鬥。京師裡還有奸佞之徒沒有清除乾淨呢,我們不得安寧啊。”林小風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的話語透露出對未來的堅定與決心。
周皇后低着頭輕聲說道:“臣妾擔心京師會失守,宗室會受到侮辱,所以就讓臣妾的父親入宮來了,以備不時之需”她的聲音如同細雨般輕柔,卻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自責。她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妥,但她也是爲了國家的安危着想。
聽到這裡後,林小風對周皇后充滿了敬意和感激之情。他將她緊緊地攬入懷中久久不願鬆開手來。他的心中涌動着無盡的感慨與激動,他知道周皇后是爲了國家的安危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過了一會兒後他問周皇后道:“你父親嘉定伯現在在哪裡呢?”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他的話語透露出對未來的期許與決心。
“在坤寧宮的偏房裡。”周皇后回答道。她的聲音輕柔而堅定,她的話語透露出對父親的關切與期待。她知道林小風一定會妥善安排父親的安危。
“那你去把他叫來吧。”林小風吩咐道。他的眼神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將會非常重要。
周皇后以爲林小風又要向她父親索要捐款了,無奈之下只能親自去傳旨。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奈與憂慮,但她也知道這是爲了國家的安危着想。
不一會兒的功夫後嘉定伯周奎便來到了林小風的面前。他的身影顯得有些佝僂,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商人的精明與狡黠。往日的傲氣已經蕩然無存了,因爲前日的警告還歷歷在目呢。
林小風今天的表現有些異於常態,他起身親自去攙扶周奎起來,並親切地說道:“國丈大人免禮吧。”他的聲音溫柔而有力,他的話語透露出對周奎的尊重與關懷。這讓周奎感到有些意外和惶恐。
周奎偷偷地瞥了一眼林小風的笑容,頓時覺得一股寒意侵入了骨髓之中。他害怕林小風會覬覦自己的財產呢。他的眼神中閃爍着不安與戒備,彷彿一隻即將被獵人捕捉的獵物。
“陛下啊,臣家裡的財產都已經用光了。雖然臣有報國之心,但也是無能爲力了啊.”他哭喪着臉說道。他的聲音中帶着哭腔和無奈,彷彿一個即將破產的商人。
林小風並沒有說話,只是示意旁邊的郭天陽給周奎賜座。他的眼神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他知道該如何應對這個狡猾的商人。
然而周奎卻堅決不肯坐下,聲稱自己的痔瘡發作了。實際上他是害怕林小風會向他收費呢。他的眼神中閃爍着戒備與惶恐,彷彿一個即將被揭穿謊言的騙子。
林小風笑着問道:“國丈大人啊,朕有件事情想問你一下,希望你能夠實話實說哦。”他的聲音輕柔而有力,他的話語透露出對真相的渴望與決心。
“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周奎連忙表態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和惶恐,彷彿一個即將面臨審判的罪犯。
“國丈大人啊,你有沒有和蒙古通商的商隊或者商號呢?”林小風直接問道。他的眼神中閃爍着銳利的光芒,彷彿能洞察人心深處的秘密。
周奎猶豫了一會兒後還是點了點頭承認了。他的眼神中閃爍着無奈與惶恐,彷彿一個即將被揭穿的騙子。
“那你們主要經營些什麼業務呢?”林小風繼續追問。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的話語透露出對真相的執着與決心。
“糧食、馬匹、棉麻、絲綢、鹽、皮草、牛羊等等都有涉及.”周奎一一列舉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和惶恐,彷彿一個即將面臨審判的罪犯在坦白自己的罪行。
“那有沒有涉及鐵器的買賣呢?”林小風的目光如炬地盯着周奎問道。他的眼神中閃爍着銳利的光芒,彷彿能洞察人心深處的秘密。
周奎惶恐地跪倒在地連連求饒道:“陛下恕罪啊!有是有一些涉及鐵器的買賣。因爲蒙古對鐵的需求量很大,而且價格也很高,所以我們的商隊就販賣了一些鐵器給他們。臣也是隨大流而已啊.”他的聲音中帶着哭腔和無奈,彷彿一個即將被懲罰的罪犯在求饒。
明朝禁止鐵鍋、鐵器等物品流入蒙古地區,以防止他們重新鑄造兵器。而蒙古人如果想要購買新鍋的話,就必須用舊鍋來交換才行。而建奴就是藉此機會賄賂商隊,將鐵礦和鐵器運送到遼東地區來對抗明朝廷的軍隊呢!這是一個嚴重的國家安全隱患,林小風必須嚴肅處理。
“朕前幾天纔剛剛誅殺了一些賣國求榮的商賈們,你知道嗎?”林小風嚴厲地問道。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的話語透露出對叛國者的憤怒與決心。
周奎心如死灰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這件事情了。他的眼神中閃爍着絕望與無奈,彷彿一個即將被處決的罪犯在等待着最後的判決。
“那朕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吧!半個月之內你把那些商號的業務都攬過來能做到嗎?”林小風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柔和與期待,彷彿一個給予罪犯最後機會的法官
遣走了周奎之後,林小風步伐穩健,穿過紫禁城的重重宮闕,直奔文淵閣。夕陽的餘暉灑在琉璃瓦上,閃爍着金色的光芒,爲這座古老的宮殿增添了幾分莊嚴與神秘。林小風的心中卻並無欣賞美景的閒情,李閣老的身體狀況讓他頗爲憂慮。作爲一位心繫天下的君王,他深知,在這個動盪不安的時刻,每一位忠臣的健康都至關重要。李邦華,這位三朝元老,不僅是國家的棟樑,更是他心中的一股堅實力量。
走進文淵閣,一股淡淡的書香撲鼻而來,與外面的喧囂相比,這裡顯得格外寧靜。閣內的臣僚們見到皇帝駕到,紛紛上前,臉上洋溢着由衷的喜悅和敬意。“恭喜陛下,京師堅守成功,賊寇大敗,已退守至居庸關了!”他們的話語中充滿了激動與自豪,彷彿這場勝利不僅僅是軍事上的,更是對所有人心中信念的一次巨大鼓舞。
林小風環視四周,每一個臣子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後的釋然,他深知,這份喜悅背後,是無數軍民共同付出的汗水與血水。“這都是你們與軍民共同努力擊退賊寇的功勞,諸位都有大功!”他的話語溫暖而堅定,如同春風拂面,讓每個人的心中都涌起一股暖流。
臣僚們謙遜地迴應,但眼中的光芒卻透露出難以掩飾的自豪。林小風望着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回想起半個月前,賊寇攻破宣府,直逼京師,那時的京城,人心惶惶,甚至有人提議遷都,以避其鋒芒。幸而軍民一心,衆志成城,不僅守住了這座古老的都城,還一舉將賊寇擊退,這份堅韌與勇氣,讓他深感欣慰。
“你們都退下吧,我有話要與李閣老單獨說。”林小風的聲音不高,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臣僚們識趣地行禮告退,閣內很快便只剩下君臣二人。
林小風凝視着李邦華,這位老人的面容略顯憔悴,但眼神依舊銳利。“李閣老,你知道我召你來是爲了什麼事嗎?”他輕聲問道,語氣中帶着幾分關切。
邦華沉思片刻,緩緩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解。“臣略知一二,但陛下需要明白,這種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他的聲音沉穩,透露出一種歷經滄桑後的淡然。
林小風搖了搖頭,眉宇間流露出一絲決絕。“但這件事刻不容緩。”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不容拖延的緊迫。
邦華愕然,他不理解皇帝爲何如此急切,於是試探性地問道:“願聞陛下高見。”
“是關於商賈的事情!”林小風的話語簡潔明瞭,卻如一石激起千層浪,讓邦華心中泛起漣漪。
邦華更加困惑了,他皺眉問道:“陛下不是已經懲治了那些叛國的商人了嗎?商賈還有什麼問題呢?”
林小風深吸一口氣,緩緩道來:“商賈只是表象,官商勾結纔是問題的根源。官員利用權力謀取私利,商人用財富換取權力,權力和財富相互交換,最終釀成禍患。五倍的利潤,就有人鋌而走險;十倍的利潤,就有人蔑視法律、破壞紀律;超過十倍的利潤,就有人不惜犧牲自己的身家性命。”
邦華聞言,神色凝重,他深知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卻也明白想要解決它,何其艱難。
“我命令你消除這個弊端。”林小風的聲音堅定,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邦華初時疑惑,繼而皺眉,最後露出了驚駭的神色。他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的這個觀點,是從哪裡來的呢?”
林小風輕笑一聲,咳嗽了兩聲,似乎在掩飾什麼。“是從《資本論》這本書裡看到的。”他的話語中帶着幾分神秘。
邦華學識淵博,卻從未聽說過這本書,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以後可以借給你讀一讀,但現在最緊迫的事情是消除官商勾結的弊端。”林小風避而不答,將話題拉回到了正題上。
邦華沉思良久,無奈地搖了搖頭。官商勾結的問題,牽涉廣泛,想要根除,絕非易事。
林小風輕笑了一聲,目光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我有辦法,但需要閣老你的幫助。”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彷彿一股無形的力量,讓人心生信賴。
邦華肅然起敬,拱手說道:“臣願意效犬馬之勞。”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決絕與忠誠。
“我的策略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林小風緩緩說道,每一個字都彷彿經過深思熟慮。
邦華的目光一閃,很快就領悟了皇帝的意思。他試探性地問道:“陛下的意思是讓我去做官商勾結的事情?”
林小風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的,也不完全是。我想讓你利用權勢組織商隊、商號,與賊寇、蒙古、建奴進行交易。朝廷禁止的商品,你就賣;朝廷允許的商品,你就低價賣。表面上是爲了奪取利益,實際上是爲了讓錦衣衛潛入敵後,進行偵察和策反活動。”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邃的智謀。
邦華猶豫了一下,問道:“這件事情非得我親自去做嗎?”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遲疑。
“是的!”林小風肯定地回答,他的目光中充滿了信任與期待。
邦華分析道:“賊寇、蒙古、建奴一定會調查商號的背景,如果知道是陛下或者勳貴在背後操控,雖然交易不會中斷,但很難獲得他們的信任。”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老練與謹慎。
林小風微笑着解釋道:“你是內閣首輔,文臣的領袖,你去做這件事情不會引起他們的疑忌。這樣,錦衣衛才能獲得他們的信任,進行策反和破壞活動。”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對邦華的信任與讚賞。
邦華恍然大悟,躬身行禮道:“臣這就去辦。”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決絕與堅定。
林小風進一步安排道:“嘉定伯周奎已經吞併了叛商的產業,如果他向你求助,你可以相機行事。他在明處,你在暗處,既可以吸引賊寇、建奴的注意,又可以讓你不方便做的事情由他去做。”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謀遠慮。
邦華躬身行禮道:“臣領旨。”他的心中充滿了對皇帝的敬意與忠誠。
邦華作爲三朝元老,年近古稀,自然明白皇帝的用意。皇帝重用周奎,表面上是爲了提攜他,實際上是爲了打壓其他商人,爲自己的商號鋪路。商戰如同戰場一樣競爭激烈,周奎一攪局,小商號自然會退縮,資源就會歸於皇帝手中。這一點,邦華心中清楚,林小風也想到了這一點,心中暗自高興。
君主選擇臣子並不在於他是否清正廉潔而在於他是否能夠適應職位。周奎雖然貪婪但他的能力還是可以利用的。有周奎在前面攪局北境的商號將會重新洗牌而混亂的局面則對大明和錦衣衛都有利。林小風的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與籌劃。
他叮囑道:“關於商號的事情你要儘快去辦選一些忠誠可靠的人來領導其餘的事情我會安排錦衣衛與你接洽。切記這件事情要絕對保密不能泄露給外人知道。”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嚴肅與謹慎。
邦華迴應道:“臣遵旨。”他的心中充滿了對皇帝的忠誠與信任。
林小風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再來說第二件事情,”他的話語中帶着幾分沉重,“你入閣半個月了可曾發現朝廷有哪些弊端嗎?”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對國家的深切關懷。
邦華誤以爲皇帝對他不滿,掙扎着想要跪下請罪。林小風按住他說:“但說無妨無須請罪。”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寬容與理解。
邦華感激地看了皇帝一眼,然後緩緩說道:“臣認爲朝廷的弊端主要有三點:天災頻繁、貪吏橫行、軍備廢弛。”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對國家的憂慮與關切。
邦華還想繼續說下去,但林小風阻止了他:“這些事情我們明日再在朝堂上討論。現在賊寇已經退卻,我想借此機會整肅朝綱。”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決心與期待。他知道,這場戰鬥纔剛剛開始,但只要有決心和智慧,就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前進的腳步。
走出文淵閣,林小風的腳步顯得格外沉重,彷彿每一步都踏在了鉛塊之上。夕陽的餘暉斜灑在他的身上,爲他那略顯疲憊的身影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他的面容堅毅,眼神中閃爍着不屈的光芒,那是一種歷經滄桑後依舊堅韌不拔的意志。儘管身心俱疲,但胸中那股子戾氣,卻如同烈火一般,熊熊燃燒,支撐着他繼續前行。
自穿越至這亂世以來,他手中的劍已不知飲過多少人的血。每當夜深人靜,那些過往的戰鬥如同夢魘般纏繞着他,讓他難以安眠。然而,每當黎明到來,那份對安寧的渴望便再次點燃了他的鬥志。昔日流賊圍城,他雖能以一己之力震懾賊寇,但終究只是杯水車薪。如今,賊寇雖退,但他心中的殺意卻更盛,誓要以此次大捷爲契機,大開殺戒,以儆效尤,讓天下人皆知,亂世之中,亦有鐵腕之治。
黃昏時分,郭天陽輕輕推開殿門,步入這沉寂的幹清宮,輕聲喚醒沉睡中的林小風:“皇爺,公孫遇春求見。”
林小風緩緩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隨即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冠,沉聲道:“傳他進來!”
公孫遇春步入殿內,恭敬行禮:“陛下,召臣有何吩咐?”他雖未親歷戰陣,但近日來,爲補充錦衣衛空缺,奔波於市井之間,亦是勞心勞力。
“朕交代你的事情,進展如何了?”林小風的聲音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公孫遇春面露難色,緩緩答道:“回陛下,時間緊迫,目前僅招募到數百人。”
林小風聞言,眉頭緊鎖,心中暗自嘆息。這人數,對於他心中的宏圖大業而言,無疑是杯水車薪。
“宣府未陷之前,錦衣衛有多少人?”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急切。
公孫遇春沉思片刻,方纔答道:“宣府作爲九邊重鎮,駐紮着精銳的邊軍,也是錦衣衛滲透之地。據郎繼武留下的手冊記載,宣府在編的錦衣衛有近千人。但考慮到空餉的問題,實際人數可能只有三成左右,大約三百餘人。只是,不知他們是否已投降賊寇。”
“三百人?不夠.遠遠不夠!”林小風低聲喃喃,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八大“蝗商”的根基在宣府,若不能短期內收復,他打算派錦衣衛秘密除去這些心頭大患。這些人多活一刻,便讓他多一刻的心難安。儘管他知道,此舉可能導致這些商隊的財富落入李自成之手,但此刻,他已顧不得那麼多了。
公孫遇春見狀,雖心中疑惑,卻也不敢多問,只能靜靜地站立一旁。
“這樣吧,先清理錦衣衛中的空餉問題。派這些人廣泛佈置眼線,發展下線。同時調整他們的俸祿,在京的每月二兩銀子,外任的每月三兩銀子,糧餉另外計算。凡是策反成功的,根據人數和對方的官職給予賞賜,錢從內帑中出。你可以擬個方案,朕沒有異議就執行。”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堅決。
“策反和購買情報的資金,都從內帑中撥給你,先給你五十萬兩銀子,不夠了再向朕要。”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
錦衣衛直屬皇帝管轄,林小風進行整改時,朝臣們無權干涉,這正是他的底氣所在。昔日流賊圍城,正是用人之際,不便進行整改。如今賊寇已敗退,正是整頓恢復的好時機。
“朕對錦衣衛的期望,不過是希望它能恢復到萬曆二十年時的盛況罷了!”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感慨,彷彿是在追憶那段輝煌的歲月。
公孫遇春初聽五十萬兩銀子時,心中略感驚慌,但隨後聽到皇帝的聖意後,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錦衣衛的榮光即將復興!他跪領旨意,聲音中帶着一絲激動:“臣即刻去辦理!”
林小風目送他離去,無奈地搖了搖頭。如今的錦衣衛,已經沒有了往日的輝煌,回想起萬曆年間,錦衣衛是何等的鼎盛?在萬曆三大徵中,抗擊倭寇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技術含量最高。那時的錦衣衛人才濟濟,因爲明朝與外國貿易頻繁,所以有很多通曉外語的人才,他們能夠混跡於朝鮮、日本等地,爲國家的安全立下了汗馬功勞。
然而,反觀如今的錦衣衛,卻是戰力不濟,消息閉塞,貪腐成風,空餉盛行!這些弊端在短期內只能稍作緩解,要想徹底根除,還需要時間。
公孫遇春剛離開不久,外面就匆匆進來了三個人。蔣太微、高時明、張正陽,三人一同前來,顯然是有要事稟報。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們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急切與激動。
林小風聽到他們的聲音,臉上露出了喜色。蔣太微的到來,意味着通州的桑東序已經敗退,否則他絕不會來到這裡。
果然,蔣太微首先說道:“陛下,桑東序聽說京師的流賊敗退後,軍中一片譁然。臣趁機出擊,在通州城外大敗其軍,所部人馬都逃往了居庸關。臣擔心京師有變,所以沒有追擊。”
“好,甚好!”林小風笑着讚賞道,眼中的滿意之色溢於言表。
接着,高時明稟報道:“皇爺,奴婢送旨給劉澤清後,被他扣留。劉都督在鐵門關除掉劉澤清後,奴婢便留在他的軍中效力。”離京十幾天後,高時明終於回來了,他強忍着激動,向林小風稟報着情況。
林小風看着他曬黑的臉龐,心中生出一股感動之情。大明還有忠臣啊!他暗暗讚歎道。
最後,張正陽稟報道:“自從龐子晉、單化鳳去世後,我已經成爲了京師勇衛營的首領。陛下,臣今日率領勇衛營出戰,凱旋而歸!殺敵近五百人,損兵不足百人。”
“好!甚好!”林小風已經詞窮了,只能連連稱讚。他深知,這些忠臣勇將的歸來,對於大明來說,無疑是一劑強心針。
“你們今夜先休息,明日再論功行賞!”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疲憊,但更多的卻是欣慰與期待。
“多謝陛下!”三人齊聲答道,隨即退下。
其他人退去後,只留下了高時明一個人。林小風看着他,眼中閃過一絲關切之色:“高時明,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是奴婢分內之事。”高時明沒有怨言地說道。他作爲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是內臣中的重臣,即使再苦再累,也不會有怨言。
“郭天陽,從內帑中支取五百兩銀子給他。”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皇爺!”高時明感動得涕淚橫流,“這都是奴婢分內之事,豈敢奢望皇爺的賞賜!”
林小風嘆息一聲,從懷中取出一封密信交給他,說道:“這不是賞賜,而是路費。你又要遠行了。”
啊?高時明愕然地看着手中的密信,五百兩銀子的路費,這是要他去多遠的地方啊?莫非皇爺要派他去朝鮮?
接過信後,他不敢直視林小風,只是低聲問道:“不知皇爺欲遣奴婢往何處?”
“去尋找黃得功,他會告訴你那個人的所在。”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神秘與期待。
高時明略微思考了一下,已經明白了林小風的意思,但還是等待着聖上親自說出來。
“北方有建奴的威脅,西方有闖賊的侵擾,西南方則有張獻忠的叛亂!要想破解這個局面,就必須採用合縱連橫的策略!”林小風的話語中帶着一絲決絕與睿智。
“這是一封朝廷的詔安書,你持此書去見張獻忠。此去路途遙遠且艱難險阻,甚至可能喪命。然而,如果成功了,那麼大明就可以得到喘息之機;如果失敗了,那也是天命所歸,不會責怪於你!”他的話語中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堅決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