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驚瀾好看的眼睛彎成一道月牙,她笑眯眯地遞出黑銅令牌,道:“你要不要看看是真是假?”
唐汾看着她手裡的東西,又反覆看了她一眼,最終收起天絲軟劍,單膝一跪,“唐門第一分堂堂主唐汾見過門主令牌!”
他一跪,後面的人也跟着跪了下來,一聲整齊的高喊“見過門主令牌”之後,四周恢復寂靜。
花驚瀾看着唐汾道:“你手裡拿的是天絲軟劍吧?與雁卿過過招。”
唐汾擡起頭,不明白她的意思,然而花驚瀾卻已經退到了一邊,另一個白衣的少年走上前來,向他拱手,“請賜教。”
說罷也不等他反應,袖中飛針閃着幽光飛射出來,他舉劍一擋,幾枚飛葉針落在地上。溫濯衣不給他喘息的機會,袖中,腳上,每一個動作出來都能飛出幾枚飛葉針,彷彿不盡不竭。
飛葉針重在突襲,打的就是對手的出其不意,而這裡地勢開闊,對溫濯衣非常有利。唐汾以天絲軟劍應對,軟劍劃出柔美的弧度,攻擊着溫濯衣的手肘與前胸。
大概幾十個回合之後,花驚瀾雙掌相擊,道:“雁卿,夠了。”
溫濯衣絲毫不戀戰,迅速抽離戰局,退回花驚瀾身後。
唐汾被花驚瀾的態度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擰眉看着她,目光探究,“你到底是誰?”
花驚瀾笑,“算得上認識唐繼禾。”
頓了頓,她又道:“想奪狂嵐劍,以你現在的劍術與武功根本不夠,也不必再浪費時間,而梓兔姑娘與雙鶴公子是我的朋友,馭獸一族與獸族今天停戰,共赴樓蘭城如何?”
唐汾眉頭皺得更深,口氣堅決,“唐某對狂嵐劍勢在必得,今日定要會會雪月公子,而兩族之爭,還請閣下不要插手。門主將令牌贈與閣下,雖然閣下可以隨意調遣唐門弟子,但獸族與馭獸族之間的恩怨,就連門主都不能……”
“更別提我這個外人?”花驚瀾接過他的話,毫不在意地一笑,“那如果我非要插手呢?”
唐汾扶住天絲軟劍,沉聲道:“那就別怪在下無禮。”
冷清的面容上閃過譏誚的笑容,下一秒,白影忽地一閃,竟生生從他面前消失了!
唐汾繃緊神經,正要動作,卻聽到背後有人輕笑,他大駭回過身,竟然那白衣公子!
花驚瀾拂拂袖子,垂着的眼簾掀起,冷睨着他,“先禮後兵,是因爲我有絕對的控制權,如果你有自信可以贏過我,那便來吧!”
唐汾握住天絲軟劍的手一陣僵硬,最終無力垂下,何止一個白衣公子,她身邊的高手有十來人,最重要的,是她有黑銅令牌,不尊黑銅令牌視爲不尊門主!
見他服軟,花驚瀾終於笑了笑,道:“素歡,將他的天絲軟劍取下。”
在衆人錯愕的目光中,唐汾竟然乖乖地交出了天絲軟劍,素歡捧着劍過來問道:“公子,天絲軟劍如何處置?”
花驚瀾想了想道:“還是把桌腳墊上吧。”
“咳咳咳!”溫如玉想大笑,但礙於唐門門主的弟弟烏青着臉,他只能以假咳掩飾過去。
“雙鶴公子,梓兔姑娘,兩族規矩,不可退,不可避,定要分出勝負,現在兩族一同去樓蘭城,不算退不算避,至於勝負,也並不是非要立刻就分出來吧?”花驚瀾轉眸看着茶肆裡的人。
梓兔又何嘗不知道這是花驚瀾在幫他們,於是便乾脆地點了頭,只是眼神愈發地恭敬起來,能與逍遙王平起平坐,能掌握唐門黑銅令牌的人,又怎麼會是普通人?
花驚瀾廣袖一掃,對上“雪月公子”錯愕的目光,道:“雪月公子是否方便,可以上路了?”
“雪月公子”胡亂點了頭,在花驚瀾的目光下竟然覺得無所適從,於是便快快折回了馬車上。
花驚瀾要上馬車時被梓兔攔住,她問道:“你究竟是誰?”神色堅定,看模樣是不分出個答案來不罷休。
“玄機公子。”花驚瀾打着哈哈,故意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我問的是真名!”梓兔見她欲走,又是一攔。
花驚瀾轉過身來面對着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的家鄉有個風俗,女孩子若是主動問男人名字就是向他求婚,如果男人回答了,就是同意,告訴你名字,你就嫁給我?”
梓兔目光果然猶豫了,然而花驚瀾就趁着這一瞬間鑽上了馬車,餘下的只是哈哈朗笑聲。梓兔知道自己被誆了。
溫濯衣從她身邊走過時,低聲道:“她不想告訴你時,無論你怎麼問都不會得到答案。”
梓兔擡頭看他,咬了咬脣,似乎有些不甘心。
溫濯衣卻是一笑,“放心,她總會告訴你的,等到樓蘭城吧。”
梓兔看着那青紗銅鈴馬車,沉了口氣,轉頭問雙鶴,“大哥,你說他這樣的人爲什麼要幫着我們?”
雙鶴目光看遠,似有深意道:“世間萬物,只一個‘利’字,他有唐門黑銅令牌,誰能保證他不是獸族?”
“不會的!”梓兔篤定說道,“他絕不會是獸族!”
雙鶴按住她的肩膀,“妹妹,他若真是獸族,這番舉動的意義就不同了,你該明白。”
梓兔咬住下脣翻身上馬,抓起馬繮,定聲道:“他不會是獸族的!”
看她策馬而去,雙鶴只能搖頭,但轉頭時眼神卻變得犀利,對身後人吩咐道:“留下記號,召集附近的依託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