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鶴上前一步,對唐門弟子道:“兩族弟子相遇,不可退,不可避,我依託一族就候在此地,等貴門解決與雪月公子的私怨!”
花驚瀾真是奇了怪了,唐門除了唐畢源一家,她應該沒有和誰結怨纔對,但今天這些人穿着又與驛站的人不同,那究竟是誰的手下?
“雪月公子”伸手接過劍,盈盈一立,不怒自威,“想要我狂嵐劍者,上前來!”
唐門弟子似乎有些忌憚,紛紛躊躇,你看我我看你都沒有動靜。
此時,一陣狂肆的馬蹄聲與騎喝聲自遠處傳來,唐門弟子面上一喜,紛紛退了出去,擺開陣勢恭迎騎馬而來的人。
花驚瀾偏頭看了一眼,是個年輕的公子,他身上架着全黑的披風,面色沉肅,倒不像是有殺氣之人。
溫如玉往她身邊靠了靠,低聲取笑道:“看來你現在是唐門上下的假想敵。”
有人在拿年輕公子耳邊低語兩句,他便擡起頭來,先是看了眼“雪月公子”又纔看了梓兔一行人。
年輕公子往前面一站,先朝梓兔幾人拱手,道:“在下唐門第一分堂堂主唐汾,唐門有私怨要了,勞駕馭獸一族暫且等候。”
花驚瀾挑眉,帶這麼幾十號人,別人就五個人,你說這話時還真好意思。
她偏頭對梓兔露出一個笑容,“梓兔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梓兔心中有動,卻道:“你走吧,若是介入兩族爭鬥,從今以後你便要躲着天下獸族。”
花驚瀾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白白的牙齒晃一晃,道:“我不怕。”
這句“我不怕”倒不是義氣話,但玩笑之間說出,實在無法估量其中有幾分底氣,然而梓兔卻不想拖累她。
這時,唐汾又轉向了“雪月公子”,道:“閣下就是雪月公子?”
“雪月公子”淡淡看着他,“是又如何?”
唐汾面色不動,聲音亦無多少起伏,一張端正的國字臉上隱約透着幾分大氣之風,“唐汾願以黃金萬兩,買下雪月公子手中的狂嵐劍。”
“雪月公子”詫然,隨即又是輕笑一聲,“門主是不比雜魚嘍囉,懂得先禮後兵。”
先前在茶肆中叫囂的那人在唐汾的冷眼下縮了縮脖子,自覺退到後面。
“在下只想要狂嵐劍,雪月公子有任何要求,唐某必然竭盡全力滿足。”唐汾很沉得住氣。
這人,跟唐繼禾有幾分相像,花驚瀾想起那個病怏怏的人,想他當初去九霄山莊的路上說過的盡力而爲大概也是出錢買吧,神兵利器固然誘人,但有命奪下卻要面對狠戾的奪兵之人,不如換成銀票,用着踏實。
“雪月公子”冷笑,“如果我不賣呢?”
唐汾目光沉如寂潭,“那唐某隻能依照江湖規矩,以武力從雪月公子手中奪了。”
嘖嘖,花驚瀾抿脣,氣勢頗足啊,有人上之人的風範。
這邊的“雪月公子”卻臉色一沉,將手中劍一舉,“你有這等本事,便可殺了我奪下狂嵐劍!”
唐汾解開襟口的結,將披風褪下,握住手下遞過來的劍,道:“唐某得罪了!”
兩人躍出茶肆,以合鞘之劍對上,赤掌相搏,打得十分謙虛。
幾十個回合下來,兩人竟然也勢均力敵,不過雙方都沒能拔出劍來。
“素歡,去把馬車裡墊桌腳的那個牌子拿出來。”花驚瀾回頭說道。
“什麼牌子……”溫如玉正想問,卻突然想起唐繼禾給了她唐家的黑銅令牌,她她她竟然用來墊桌腳?!
花驚瀾“嘿嘿”一笑,“有問題嗎?”
溫如玉扶額,轉過頭去看着外面打鬥的兩人,道:“沒有。”
溫濯衣在旁笑了笑,滿目溫柔地看着花驚瀾。
錦兒見過那塊牌子,花驚瀾嫌桌子太矮了,就連着狂嵐劍一塊兒用來墊桌腳了,難道那塊牌子裡面也有文章?
素歡已經取來了牌子,低聲在花驚瀾耳邊道:“公子,要拿出去嗎?”
花驚瀾目光跟着唐汾,突然見他衣袖無風而動,眉心一蹙,擡手道:“等等,看看再說。”
幾人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竟然看到唐汾背後慢慢涌出了一道氣牆!
“雙賦天才,”溫如玉摸着下巴道:“唐家竟然出了第二個雙賦天才。”
唐汾漸漸入階,“雪月公子”見狀不對,也連忙入階,卻不料一金一藍兩道光芒閃過,她的是丈餘的鳳凰,而唐汾則是兩丈有餘的龜蛇:玄武!
入階一比,“雪月公子”便就輸了一截。
唐汾拔出手中長劍,劍音細長,軟刺在耳,劍光掃過“雪月公子”的眼睛,前者道:“雪月公子,拔劍吧!”
“雪月公子”手扶在劍柄上,卻猶豫不動,目光冷冷凝視着唐汾,狂嵐劍一拔出,能不能騙過眼前的人……
唐汾目光也落在她手中的狂嵐劍上,如果當真如大哥所說,狂嵐劍該是比天絲軟劍更出色的兵器,這一路上,他碰到過三個自稱“雪月公子”的人,只要狂嵐劍出鞘,便能分清眼前這人是真是假!
兩邊相持不下,衆人屏氣凝神,就等着這神兵出鞘的一刻,一聲輕笑卻打斷了這緊繃的氛圍。
花驚瀾白衣翩翩如雪,走到兩人中間,目光在唐汾手中的天絲軟劍上停了停,便道:“唐繼禾是你……?”
唐汾眉梢微蹙,道:“家兄。”
花驚瀾點點頭,擡手接過素歡遞來的黑銅令牌,晃了晃道:“那好,唐繼禾是唐門門主,這塊牌子,他說見牌如見他,我說什麼,你也要聽是不?”
唐汾心中大駭,大哥竟然將黑銅令牌送了人,爲什麼沒有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