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剛落,居然站起身,在幾人詫異的目光下,走到如煙面前,伸手托起如煙的下巴,眼神帶着一絲挑釁,冷漠的盯着如煙打量。
如煙雖塗了一層厚厚的脂粉,但不難看出她僵硬的臉上,表現出的尷尬表情。
上官晨這一動作,全映在了花容容和上官玉的眼裡。
“三哥一向不看重美色,身邊美若天仙的姬妾多的是了,今兒個怎麼對一個丫鬟感興趣!”上官玉神色一暗,努了嘴豪不客氣的說道。
爲了一個如煙丫鬟,上官玉如此的不客氣,直接衝撞上官晨。論身份,上官晨還是他的三哥,他竟如此的不屑。
一個丫鬟能讓上官玉如此緊張。
再笨的人也都能想到他們不尋常的關係。
上官晨挑眉,看了上官玉一眼,眼角的餘輝看向一旁的花容容,他想看看,看到自己的情人如此緊張別的女人,她會怎麼樣。
花容容眼神淡漠,表情尷尬。
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憋屈的很。
心中更多的,卻不是吃醋,而是納悶。
她不蠢,兩個男人之間的調諧和爭鬥,她有怎會看不不出?
可是,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喜歡的人。兩個人爲了一個丫鬟“爭風吃醋。”這叫她這個王妃怎麼下臺?
雖然他們如此是爲了花容容,爲了花容容他們兩兄弟也不是第一次起爭執,可在這些丫鬟下人的眼裡可不是那麼一回事。況且,今天還是在外面吃飯!若是傳出去,皇家出來這樣的醜聞,倒黴的只怕又是花容容。
這一幕,看進了上官晨深邃的瞳孔中,便隱隱心痛,心便軟塌下來。
眼神冷漠的轉向上官玉,沒有說話。
上官晨便將手放下,轉身坐在了花容容的身邊。手不由伸向桌下,握住了花容容冰冷的手,頓時,花容容僵硬的神色一愣,心中卻如一股清潤暖流躥進身體的每個角落。
上官晨的這一舉動,給了花容容無限的安慰,連花容容自己都覺得奇怪!
握着花容容的手,上官晨的心中卻泛起了狐疑。他竟然爲了旁邊的這個女人,沒有再和上官玉爭辯的想法?看到一旁憋屈的花容容竟然做出了一系列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看到花容容委屈的樣子,他的心怎麼會揪心的痛,而且還主動來安慰他?自己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飯局還沒有開始,大家早已經飽了。這一鬧騰,擺一桌“滿漢全席。”也都沒有胃口。
可今日點的飯菜很是豪華,水晶肘子,芙蓉火腿片,紅燒鯉魚,辣炒野味……湯品除了魚翅外,還有燕窩做甜品。
這其中還只是主菜的少數一部分而已,光說菜前的冷盤就有十幾碟。
花容容在現代的時候,哪裡吃過這麼豪華奢侈的菜席?
就算在宮中給皇帝治天花的時候,因爲那時緊張,宮中人人自危,也沒吃過這等豪華的菜席。
花容容心裡暗暗的想着,上官晨的府上,肯定有很多銀子。
這古代的俸祿,對於他這種身份尊貴的人來說,算不得什麼。
若是有心爭奪王位的皇子,那點錢更是瞧不上眼。
若是幕僚和門人多一點,只怕光吃飯就不夠的。
所以,他們便會想盡辦法往自己口袋裡兜銀子。
在這個朝代,多數情況下,皇帝就算知道,只要不被人拿到明面上說,只要是正當不逃稅的門路,皇帝都不會阻止他們自行經營產業的,尤其是在到了這一代,皇帝成年的兒子就這麼兩個,自然是放在心尖尖上緊着,怎麼會管這些瑣事?
花容容也隱約知道,上官玉和上官晨都有專人經營着私人產業,不知道上官晨會有多少產業,一個月能入多少銀子呢?
這樣想着,心中更是期待不已,自己作爲王妃的主母,理應要承擔這個管賬管家的責任纔是。
可惜自己太不受寵了,成婚的第二天就被送到廚房去燒火,自己若想要管理王府的財產從中得到好處,只怕還要下一番功夫纔是。
“怎麼在發呆?是哪裡不舒服,還是菜品不合胃口?”上官晨見花容容發呆,夾了一筷子酸辣雞絲到花容容碗裡,聲音未有的溫柔,似乎在調諧某人一般。
因爲剛纔的不愉快,吃飯的時候大家的臉都繃的緊緊,沒有一個人願意先開口說話,打破這僵持的局面。
上官晨一開口,上官玉不禁哼了一聲,安靜的屋子裡,一下聽的特別清楚。
戰爭,似乎又要一觸即發了!
“三爺,您府上的侍衛說有急事要向您稟報!”
小二的聲音,再次打破僵局。
小二這次學聰明瞭,不管誰要見三爺,都得先通報一聲,三爺的同意了才讓他上樓。如果讓那侍衛冒冒失失的直接上樓,打擾了三爺的雅興,不是每次都有上次幸運的。
上官晨蹙眉:“讓他上來說話!”
侍衛上樓,單膝跪在地上各自給他們請了安。
“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這麼急着要跑到這裡來說?”上官晨淡淡的說道。
“三爺……”侍衛吞吞吐吐,或許是忌諱坐在一旁的上官玉,可神色很是焦急,明顯出來大事。
“別吞吞吐吐,有什麼事情就說!”上官晨怒了嘴說道,眼神淡定。
“李公公來報,說皇上傳您進宮去商討蝗蟲的事情,皇上似乎很不高興,正着急,召王爺速進宮去商討此事。”
上官晨蹙眉:“嗯。”了一聲。擺手示意侍衛退下,緊蹙着眉頭,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難道是蝗蟲捕殺,出了什麼問題嗎?
臉上神情平淡,不願意多想,也不想讓上官玉看出什麼端倪。
轉眼間,上官晨便起身,準備回府。
“三哥,怎麼回事?”上官玉佯裝關切的問道,心中卻好奇不已,思索了一下,說道:“下午就從各地傳來消息,蝗蟲捕殺了七萬擔,怎麼會忽然又要商討問題?難道父王是要準備獎勵你了?”
看似關心的話語,卻充滿了調諧。
一看那侍衛的神情,就知道事情不簡單,肯定出來漏子,這一進宮,是福是禍還不知道,怎就能說是去領獎呢?
自上次在湖邊他們兩兄弟撕破了臉皮後,上官玉說話似乎越來越直接。甚至帶着一絲的挑釁,他這樣是爲了花容容,還是另有目的,誰也說不清楚。
聽在上官晨的耳內,更是赤果果的挑釁!
上官晨神情淡漠,看了一眼花容容,示意她準備回府:“你先回府吧,我進宮一趟!”
他似乎刻意在上官玉面前表現的很親暱:“不必擔心,我沒事的。”
花容容忙起身,起身間,美瞳對上了上官玉狹長的美目。
看着上官玉,花容容沒有一絲的高興,反倒有點生氣。很奇怪,花容容應該很高興的,自從那次在湖邊,她私心裡下的決定,並沒有跟上官玉說過,兩人間,面上不說,心中隱約有了芥蒂。
可現在都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花容容又不傻,豈能不知道上官晨跟上官玉的鬥爭,豈能不知道上官晨這次一進宮,只怕凶多吉少!
“三爺,天色黑了,我一人回府只怕不安全!”花容容思索了一下,說道。
“我讓阿力送你回去!”上官晨說道:“京都的治安很好,你不必擔心!”
說罷,轉身就要離開。
“三爺,不如您親自送我回去吧,父王召見的再急,你也要回去換一身衣服,免得失了禮數纔是!”花容容猶豫着,在衆人不注意的時候,給上官晨使了一個顏色。
上官晨雖不瞭解現在的花容容,可治療蝗蟲的法子是她想出來的,明白她有話要跟自己說,佯裝猶豫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回去吧,七弟,告辭了!”
上官玉脣角的笑容漸漸凝固,變得僵硬起來,旋即又恢復如常,只聽他笑吟吟說道:“三哥真是好福氣,嫂嫂如此賢惠,羨煞旁人!”
上官晨一笑,緊緊拉住花容容的手,對上官玉道:“七弟身邊美人如玉,你向來又是個憐香惜玉的主,若真羨慕我,何不早日成親,納一房正妃呢?”
上官玉臉上的神色有些古怪,狹長的美目染上一抹悲傷,不由看向花容容,低聲說道:“妾可以隨意娶,可是王妃的位置,只能留給心中摯愛,那是無可取代的地位,寧願一輩子空缺下來,怎能隨意選擇呢?”
聽着這別有深意的話,上官晨就算是傻子也聽的出來是什麼意思。
花容容聽着這樣的話,看着上官玉那溫柔如水的神色,腦子一陣的慌亂。
看着上官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忙慌亂的拉着上官晨說道:“三爺不如恭喜七弟早日如願以償,抱得美人歸,我們還是早些回去,誤了時辰父王怪罪下來,誰也擔待不起。”
看着花容容刻意迴避,甚至不願去迴應的樣子,上官晨心情不由好了起來:“老七,你跟如煙姑娘慢慢用吧,我們先回去了,帳我會讓阿力付了。”
“三哥好走!”上官玉頷首,壓下來眼中的悲涼,待他們遠去後,才緩緩擡起頭來,眼中的神色,一點點的冷卻,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冷漠。
如煙站在他的身旁,眼神也漸漸變得古怪起來。
許久之後,待上官晨和花容容都已經去了老遠,如煙才長長的嘆息了一聲,看着上官玉說道:“你是假戲,還是真做?”
上官玉擡眸,無比的鎮定:“你覺得呢?”
如煙一愣,隨即苦澀一笑:“若不忍心,你這樣做,又是何必呢?”
上官玉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