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並未見被皇上捧爲掌上明珠的瑩月公主,聽說她身染疾病,去了行宮休養。
夜宴開始,宮娥們端着美酒佳餚穿梭着宴席之間,婀娜多姿的舞姬翩翩起舞,露華宮裡觥斛交錯,酒香花香脂粉香,香氣襲人。
老皇帝近日又迷上一個金髮碧眼的西域美人,匆匆喝了幾杯酒,就以身子不適離開,他一走,宴席上的氣氛很快熱鬧起來。
“許……許小姐,我敬你一杯。”
朝露公主喝了幾杯酒,臉紅紅的,大概是醉了,身子有些搖晃,手裡的酒杯差點伸到許桑棠嘴裡去,許桑棠蹙了蹙眉,見朝露公主佈滿血絲的雙眼,不像是酒意上頭,倒像是幾天沒睡,“是民女敬公主殿下才是,民女先乾爲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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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仰頭喝下,朝露公主神色悽苦的看着她,也一口喝盡杯裡的酒,她睜大雙眼,死死盯着許桑棠,“許桑棠,你不過是個商家女,竟能嫁給瑾之公子,你真是,好福氣!”
‘好福氣’三個字她說得咬牙切齒,許桑棠只淡然一笑,“得慕瑾之垂青,民女的確好福氣。”
“你何德何能?你……”
“朝露公主,他是你的瑾之公子,是所有春閨少女的瑾之公子,可他只是我許桑棠的慕瑾之,而我,也不是衆人口中的許三貪,而是他慕瑾之的許桑棠,你懂嗎?”
“我不懂,我不懂,我爲何要懂?我是金枝玉葉,哪裡比不上你?”
“你看上的是他的光環,而我看上的只是他。”
許桑棠脫口而出,心裡一顫,暖暖的溫柔隨即如水的餘波在心中盪漾,原來她早已看上了他。
這是一份光明正大的感情,她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她是他向所有人宣告的未婚妻,而他是她向所有人炫耀的慕瑾之,原來,這種感覺是這樣美好。
前世的她,十八歲的少女,初遇那個儒雅的男人,他說他的事業在上升期,不能公佈她的
存在,否則會影響他的事業發展,她信了,他不帶她見他的家人,因爲她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他父母不同意,他不帶她見他的朋友,他說她太美好,他怕被人搶走。
一切都是謊言,她只是一個不能見光的人,一株只能開在黑暗裡的花朵。
慕瑾之,我想你。
抱歉這幾日對你冷淡,我只是害怕,害怕你娶我不過是心血來潮,害怕你看見那傾城絕色的雪姬就會愛上她,原諒我如此膽小又自卑。
“虛僞!如果他沒有瑾之公子這層光環,你還會看上他嗎?”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對你們而言是光環,對我而言卻是負擔,因爲太多女子着迷瑾之公子。”
“我不信!你許三貪,貪財貪色,你看上的只是他的錢!”
“如果他沒有錢,我不介意養他,我想只要他的需求不過於豪奢,我都養得起。”
朝露公主愣住了,許桑棠揚脣一笑,神色間似有挑釁,“可公主殿下你不同,就算你想養,也養不起吧?所以,你不要和我爭了,你爭不過我!”
“朝露養不起,我平宜郡主養得起!”
平宜郡主趾高氣昂道,不屑的橫了許桑棠一眼,野蠻的把朝露公主推到一邊,“我平宜郡主什麼沒有?哪怕慕瑾之想要天上的月亮,本郡主也能給他摘下來!許桑棠你識相的話,就把慕瑾之讓出來!”
“我是想讓啊,可惜,命運硬要把我和他安排在一起,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若貿然離開慕瑾之,豈不害了他的性命?這麼缺德的事,我可幹不出來。”
“別以爲本郡主不知道,你肯定是買通了給慕瑾之批命的高僧!本郡主一定會戳穿你!”
“郡主隨意,只是我想的是,就算沒有命理之說,郡主就能如願以償嗎?郡主若能抱得美男歸,恐怕孩子都生了,可惜,追了這麼久,慕府還是把郡主拒之門外。”
酒意
壯人膽,許桑棠喝了酒,話就有些隨意了。
“你!”
平宜郡主被戳中痛處,惱羞成怒的抓起一隻酒壺,兇狠的往許桑棠頭上砸,許桑棠連忙往後退,卻被人重重一撞,將她撞到平宜郡主跟前,許桑棠回頭,看見朝露公主冷冰冰的眼。
眼看着就要被酒壺砸得頭破血流,一隻手橫空而出,捏住平宜的手腕,平靜無波的聲音響起,“請郡主息怒,看在國公府的面上,放許姑娘一馬。”
出手的是清宵,他朝許桑棠淡淡一笑,示意她放心。
“本郡主偏不放她一馬!你國公府又能怎樣?別以爲出了個皇后,本郡主就怕你們了,你們那些見不得人的齷蹉手段,本郡主全知道……”
“平宜!”
一聲冷銳的低喝,平宜一愣,太子龍炎暗藏洶涌的眼神掃了過來,語氣有幾分凌厲,“平宜,還不把酒壺放下來?你看你這樣像一個金枝玉葉嗎?”
平宜郡主不敢辯解,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個看起來溫潤儒雅的太子表哥。
“許姑娘見諒,平宜實在是年輕不懂事,所以……”
龍炎臉帶歉意,平宜郡主狠狠瞪了許桑棠一眼,氣咻咻的坐下,獨自生悶氣,許桑棠笑了笑,“我不會怪她的,畢竟,輸了的人比較容易氣急敗壞。”
“你說什麼?”
許桑棠不理會她,給自己倒了杯,慢慢品着,“身爲郡主,追男人追成了笑話,也是奇事一樁。”
“許桑棠,你敢取笑本郡主?”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男人這種生物,你越追得緊,他跑得越厲害,你不理他了,他反而像牛皮膏藥一樣粘上來,甩都甩不掉,情場之事,從來沒有輸贏,只有愛不愛,有沒有緣分,就算兩人相愛多年,有一天他愛上了別人,你哭着跪着求他不離開就有用嗎?反倒讓他看輕了你,不如擦掉眼淚,挺起胸膛,驕傲決絕的轉身走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