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兒心裡有事這一夜沒有睡好,早上早早就起來倒府裡溜達。買菜的小婢大跑着回來稟報:“秦姑娘秦姑娘!奴婢今早出去買菜,聽說太子府出事了。太子殿下被殺,屍首無人管,太子妃也下落不明!”
秦九兒聽了,卻是平靜的很,好像早就料到了似的。
北冥彥死有餘辜,上官雲舒,想必是已經被阿離帶走了吧。想不到和阿離的的初見就是再見。
“知道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大驚小怪。”秦九兒交代一聲,就回去要換衣服去宮裡。今天是第七天,是給金無燕解毒的日子。
然而一回房間,秦九兒忽的愣了,接着上前幾步一把抓住南宮離的手,上下看一眼:“阿離,怎麼是你,你怎麼還沒有走?”
南宮離抿嘴笑着也回握住秦九兒的手說道:“九兒,我還沒有跟你告別,怎麼能走呢?”
秦九兒也笑了:“難爲阿離還記着跟我告別,真是高興。”
“那是,我們是朋友,我要走了,自然要跟九兒告別。”南宮離說着又笑的更開心:“還有,九兒真的是料事如神。我等了三天不出,再去找太子妃,正逢亂臣賊子逼宮。太子妃立刻求我帶着離開,什麼條件都不講了。”
秦九兒見着南宮離那樣開心的笑着,也跟着高興,伸手給他整整衣裳,“那就最好。如今阿離來北聖的事圓滿了,等將上官雲舒帶回去,你就可以交差了。九兒真的替你高興。”
“九兒,這都是你的功勞。對了,這個給你,你好生戴在身上,別弄丟了。”阿離說着將手腕上的一串五彩的珠子摘下,套在秦九兒的手腕上。
秦九兒摸着五個五種顏色的珠子,還帶着白色的流蘇,覺得很好看。“這是什麼?是你們南青送給朋友的離別禮物麼?”
阿離撓着頭笑笑:“這是五彩雲珠,我們南青的人都有的一個裝飾。是……那個……有驅蟲避毒的功效。你以後若是來南青,有了這個就不怕外圍的毒霧瘴氣了。”
秦九兒一聽這話,頓時暗喜。原來這個美麗精巧,不知道是什麼珠子的飾物還有此等功效。正愁以後怎麼進去南青呢,現在有了這個就不怕了。
“那謝謝阿離,九兒一定好好收着。”
南宮離見秦九兒很喜歡那五彩雲珠,對着那流蘇摸個不停,不由得笑的更開心了。而且,那臉隱隱有紅色閃過。
“九兒,時候不早了,我要帶着那女人回南青了。路途遙遠,我不敢再耽擱時間了。”南宮離說着話,有濃濃的不捨。
秦九兒點頭:“嗯,一路順風。而且在南青等着我,我會在不久的將來去找你玩的。”
“真的麼?九兒真的會去找我麼?太好了,阿離真的太高興了。”南宮離一高興,居然將秦九兒攔腰抱起,在空中轉了幾圈。
這若是別的男人,秦九兒可能會一腳踢去,並罵一聲流氓。但這是阿離,是心思單純又美好的阿離。在秦九兒
的心中,阿離就是弟弟一般的存在。乾淨的像一面鏡子,單純的如一個孩子。
阿離戀戀不捨,卻終究是走了。秦九兒坐上馬車去皇宮,一路不時的就會擡起手腕,將五彩雲珠放在鼻子上嗅嗅。一股說不上來香味,很好聞。好像是珠子本身的香味一樣。
歡兒見了也是喜歡:“小姐,你這珠串從哪兒弄來的啊,好漂亮。”
“一個朋友送的禮物。”秦九兒笑着說道。
“朋友?歡兒天天跟着小姐一起,怎麼不見小姐有什麼朋友?”歡兒不解的撓着脖子做冥思苦想狀。
“這個朋友很特別,不喜歡見生人,所以歡兒沒見過。”秦九兒敷衍過去,並不打算讓歡兒知道阿離的事。
椒房殿,金無燕去上朝還沒有回來。紫菱就伺候秦九兒坐在大廳等一會兒。
“秦姑娘,聽說你自己立府了,恭喜啊。”紫菱給秦九兒奉茶的時候,彎彎着眉眼說道。
“嗯,看紫菱的穿戴,是升級大宮女了吧?我也要恭喜紫菱呢。”秦九兒也笑着和紫菱說道。
誰知道紫菱卻沒有高興,而是愁眉苦臉的說道:“秦姑娘,這可不是高興的事呢。紫菱喜歡在外面當差,掃掃地,澆澆花,雖然風吹日曬,可是挺自在的。但是現在進了殿裡當差,時時要看着娘娘臉色,還要說好聽的話討好娘娘,真的是不習慣。可是紫菱說不要在殿裡伺候,我姐姐又罵我,說紫菱沒出息。哎……”
秦九兒聽着紫菱的嘆氣,不覺得多看了她一眼。很單純的小丫頭,長得也可愛,的確不適合在宮中。宮中就是個大染缸,時間久了,只怕都會變成紫雲那樣令人生厭的人了。
“紫菱,你若是不願意呆在宮中,有機會我就給你要了,讓你去我的府裡吧。”
“真的麼?那太好了!紫菱願意,願意跟着秦姑娘。”紫菱很是高興,難得露出她這個年紀才該有的歡笑和活脫。
這時候,金無燕下朝了,紫雲扶着金無燕一跨進椒房殿的門,紫菱立刻收起笑容,躬身的好像蝦米一樣,小心翼翼的說道:“娘娘萬福金安。”
“嗯,都退下去。”金無燕氣勢萬千的一擺手,一身奢華大氣的金色朝服,儼然就是一個女皇帝。
椒房殿只剩下秦九兒和金無燕,金無燕袖子一甩,坐在那鳳椅上,端起一杯茶,撇着浮沫,尾指上的金色玉蘭花甲套好像鉤子,精美,卻讓人膽寒。
“恭喜你,如今北冥彥,北冥修,北冥晨都完了。北聖勢力只剩下你和王美娥。”秦九兒對金無燕說着恭喜的話。
金無燕放下茶盞,勾描的凌厲的眉眼看了秦九兒一眼,聲音沒有高興,卻是寡淡:“是啊,可是我就不明白,王美娥不讓在街上賑濟災民,你卻給招到秦府賑濟,這是何意?公然挑撥我和王美娥的關係,你用意何在?”
秦九兒笑了:“你和王美娥本來就不和,暗中的變成明面上的而已,又有和不可呢?再說,我
賑濟災民,發給他們種子,是給你積攢名聲。沒有暴民,人人安居樂業,不是你的功勞麼?”
金無燕看着秦九兒的笑,輕輕搖搖頭,眸中有些森森的寒:“不,秦九兒,我不是上官雲舒,不是你說一句給我積攢人氣,我就樂呵呵相信的傻瓜。事實上,你從答應和我合作開始,就一直在特立獨行,根本就沒有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事。我看不懂你,只是你沒有做不利我的事,我才一直任由你。”
秦九兒臉上的笑意越發的大了,不僅佩服金無燕:“你果真是聰明,能年紀輕輕,在皇后位置上穩坐,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其實,你猜對了,我答應和你合作,答應給你解毒,都不是我本意。我想讓你猜一猜,我真正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
金無燕眉頭緊鎖的放下茶杯:“我猜不出來,就是因爲猜不出來,才一直拿你沒有辦法,纔會在今天問你。”
秦九兒美目輕輕眨了兩下:“既然猜不出來,就不要猜了。我先給你解毒,解了毒,我再告訴你事情的原委。”
這個關子賣的好大。但是金無燕爲了解毒,只能忍下好奇。但她有確信,秦九兒是真的要救自己,不是想借機害自己。
金無燕將手下收集的藥拿出來一一攤在桌子上。
秦九兒要求金無燕迴避,自己在房間鼓搗了一上午才弄出兩顆藥。一顆偷偷藏於袖子中,一顆拿着去見了金無燕。
金無燕見秦九兒終於出來房間,暗暗鬆一口氣。隨後兩人進入內室,屏退所有人,開始解毒。秦九而命金無燕除去上衣,盤腿坐在牀上。然後將那藥丸在天山雪水裡調成糊狀,糊在肚臍處。
金無燕能清楚感覺到,有一股灼熱之氣順着肚臍進入到身體,最後到達心臟之處。突然,金無燕劇痛難忍,雙手捧着左胸位置,痛的幾度要昏厥。秦九兒出手點主她的穴道,讓她坐的僵直,即使痛到要死,也不能動,不能喊。
金無燕覺得自己的心臟要爆裂了一樣疼。渾身都汗津津,五官痛苦的抽抽到一起。生不如死的滋味也不過如此了。
慢慢的,心臟不疼了,覺得喉嚨裡癢癢的。然後脖子裡癢癢的。然後一條白色的蟲子居然從鼻子裡爬了出來!
金無燕垂目,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身體裡爬出一條蟲子,那種驚駭是不能形容的。她是心志堅定,纔沒有嚇暈。秦九兒迅速用一隻小瓶子收了蟲子,然後點開了金無燕的穴道。
金無燕渾身虛脫,一下子癱軟在牀上。
“噬心蠱,就是這個白蟲子,他就住在你的心臟裡。半個月醒來一次,沒有解藥就會吃你的心臟,服用解藥,就會睡十五日。現在出來了,你沒事了。”秦九兒將小瓶子裡的蟲子給金無燕看。
金無燕看着那小蟲子,不寒而慄。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心臟裡住着一個蟲子的情景。她胸口劇烈起伏,將衣服一件一件穿回來,然後迫不及待的問:“你現在能說爲什麼要給我解毒了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