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坐在牀邊看着王仕林抹着眼淚,柔柔弱弱的樣子,看着像是隨時都會暈倒一樣。
她真的沒有想到,之前的王大人在黃鶴州做了好幾天的同知,在那麼危險的環境下,都能全身而退。
爲什麼她夫君只是來善後,就被人打成這樣?
秦氏現在無比後悔,之前沒有求父親幫幫忙,別把王仕林弄到這個鬼地方來。
她正鬱悶的時候陸君廷就走了進來,她認得這位是齊王,於是趕忙行禮,然後直接被齊王的人催促去休息。
秦氏很不捨得她夫君,但見齊王一臉冰霜的樣子,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好繃着臉離開了。
陸君廷坐在王仕林的牀前,看着面色慘白如紙的人,心中不禁有些糾結。
之前他還和趙飛燕打包票,說肯定保證王仕林只是來善後,絕對不會出什麼事。
誰知道來了沒多久,就出了這樣的事,真是夠讓人鬱悶的。
“主子,天色不早了,趕緊去休息一下吧。”
這時葉楓走過來,感覺到周圍的低氣壓,他還是忍不住開口說。
“將這個東西拿給輝先生研究一下,我先去休息了!”
陸君廷也真的覺得累了,於是將一沓信塞給葉楓,就朝着宅子的客房走去。
陸君廷是真的累了,躺在牀上沒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然而同樣躺在牀上的趙飛燕卻是輾轉反側,實在是心中沒底。
今日正好是陸君廷離開的第十五天,她盤算着陸君廷應當趕到黃鶴州了。
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生怕陸君廷會遭遇什麼不測。
同時心中也在擔憂在宮中那個冒牌貨,但願那個假的陸君廷能多撐幾天,好歹撐到陸君廷回來。
她躺在牀上想了很久,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才睡着。
誰知道她還沒起牀過來,府中就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當看到丫鬟站在牀邊,告訴她,徐大太太求見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這位徐達太太,正是白若蘭。
她嫁給了徐家的嫡長子,自然就成了徐大太太。
她忍不住覺得好笑,讓丫鬟將人領到偏廳等着,自己則起身開始洗漱。
她仔細收拾了一下頭髮,吃了點早飯之後,才慢條斯理地朝着偏廳走去。
她可不認爲白若蘭找她會有什麼事,無非是來找不痛快的。
不過看在徐府和煥陽公主的份上,她也不好直接將人趕出府去,只好過去看看。
等她走進偏廳的時候,還真的是被驚住了。
因爲之前丫鬟可是說,只有徐達太太一個人過來。
但當她走進偏廳是才發現,不止她一個人,還有七公主和福慧郡主兩人陪同。
相比較來說白若蘭的身份是最低的了,這讓趙飛燕有些意外。
“趙姑娘,相見你一面當真是難,我等在這裡等了足足半個時辰,纔等到你。”
白若蘭放下茶杯,臉上掛着效益,但眼神中的憤怒和不屑卻表現得明明白白。
“拜見七公主,福慧郡主。飛燕昨日睡得晚了,因此今日才起得才晚了些,讓諸位見笑了。”
趙飛燕行了個標準宮禮,然後客氣得說道。
“起來吧,我們可不敢受你的拜。
我們今日來是爲了給你送請帖的,初六宮中要設農宴,你必須到場!”
福慧郡主冷着臉看着趙飛燕,命人將請柬放在茶几上面,臉上帶着高傲的神色。
趙飛燕盤算了一下,距離四月初六還有半個月的時間。
若是陸君廷加快速度的話,說不定能儘快趕回來。
她點了下頭,客氣的說道:“能得宮中邀請自然是難得的榮耀,飛燕自然會去的。”
“像你這樣上不得檯面的身份,若不是靠着齊王殿下,哪裡有資格參加農宴?”
這時候白若蘭冷哼了一聲,不屑的說道,她的眼中除了不屑還隱藏着不敢和滔天的嫉恨。
趙飛燕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走帶一邊坐下,就轉而笑着和三人聊了起來。
七公主話不多,但爲人有着超乎常人的沉穩和冷靜。
趙飛燕忍不住留意她,覺得六公主雖然聰明,但和這位比起來,心裡年齡至少要小五歲。
七公主這時也朝着她看了一眼,突然輕笑了一聲,這笑容如同冰雪融化了一般,讓人覺得特別暖心。
然而她接下來說出的話,卻讓趙飛燕心中咯噔一下。
“正好齊王哥哥就在宮中,當時便直接去參加農宴,然後與你一同回來。
到時也免得皇祖母再借着其他的由頭,將齊王哥哥繼續困在宮中。”
七公主笑的十分溫和,就像是真的在爲趙飛燕考慮一樣。
但趙飛燕自然清楚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七公主肯定覺察到了什麼,這麼說只是在故意刺她。
她可能暫時做不了別的,所以纔想從趙飛燕這裡找到一些破綻。
“能爲太后盡孝是齊王殿下的福氣,飛燕自然會支持,若是太后要留王爺再宮中多待些時日,也是應當的。”
趙飛燕恭敬的笑道,她面不改色,話音剛落她就感到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她對面的三位女子的臉色都瞬間冷了下來,最後還是福慧郡主點了下頭,淡淡說:“公主殿下,若蘭姐姐,既然請柬已經送到了,咱們便回吧。”
七公主這才點了點頭,路過趙飛燕身邊時,還特意笑着說:“齊王哥哥也真是的,整日的將自己困在偏殿裡,當真是無趣。
若是趙姑娘有時間的話,不如進宮去陪陪齊王哥哥。”
趙飛燕心中一驚,不知道她是這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點了下頭,尷尬的笑道:“飛燕只是一介皇商,並沒有隨時進宮的資格。
反正太后若是煩了,自然會讓王爺回來的。”
七公主沒有再說什麼,款步離開了偏廳,她這麼一走,另外兩人自然也不會繼續留在這裡。
白若蘭在經過趙飛燕身邊的時候,狠狠的瞪了趙飛燕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怨毒,那樣子就恨不得將趙飛燕給生吞活剝了。
趙飛燕心中十分平靜,她依舊是這副樣子,無非是因爲如今過的不好,這卻正是她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