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燕心裡十分清楚,這兩個老女人就是來找茬的,想要從她手中訛詐走一筆錢。
她現在有點明白,爲什麼她們要買米還非要挑天快黑的時候出來買,因爲她在外面拉了一天的人,拉車錢自然賺了不少,如果多半就是奔着她今天一天賺的拉車錢來的。
“我的那錢袋子是自己縫的,是黑色的麻布料,袋子口的位置我秀了一朵杏花,袋子裡裝了三百五十文錢!”
瘦長臉聽後,立刻繃着臉死死的攥着手中的玉米麪,扯着嗓子說道。
趙飛燕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已經嗤笑了一聲,心裡暗暗想着,這兩個老女人算計的還真準,她每天毛利就能賺三百五十文錢左右,她們就說自己丟了這麼多,這世界上竟有這麼巧合的事?
“想必周圍留意到,馬車停在這裡之後,我和這位就再也沒去別的地方,所以就算我們偷了錢袋子,那袋子也肯定還在我身上。這捉賊捉贓,既然你說那個錢袋子是丟在我車上的,你不妨找找,反正就這麼大,不如你們找找。如果你們真從我身這找到那個裝着三百五十文的錢袋子,我就跟你們去衙門裡面自首!”
趙飛燕掃了一眼兩人,眼光銳利的在兩人身上掃了一通,她的眼神異常冰冷,就像是在寒冬臘月的冰塊一樣。
那兩個說丟東西的中年婦人,原本還想繼續撒潑,被趙飛燕這麼一瞪,到嘴邊的話又都嚥了回去,一時間竟然怔住了。
陸君廷沒有吭聲,而是一直像看好戲一樣,靜靜的坐在馬車上,甚至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他的表情依舊非常冷淡,眼神中更是不含一絲感情,幽深的就像是一口古井一般,讓人看不出情緒。
“你個小娼婦,竟然還敢抵賴,我那錢袋子肯定就被你藏起來,你趕緊給我拿出來,不然我打死你!”
瘦長臉婦人聽了趙飛燕的話之後,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擡手就朝着趙飛燕的臉上招呼過來。
趙飛燕一直面無表情,看到婦人擡手,她也完全沒有一點要躲避的意思,而是等到手快打到自己身上的時候,才迅速擡手抓住婦人的手腕,令其動彈不得。
“咱們就事論事,你最好別跟我動手,不然你們兩個加一起也打不過我。”
趙飛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完全沒畏懼面前這兩貨,心裡盤算着,自己從來不認識這兩個人,怎麼這兩個人就突然來算計自己,難道只是因爲看到自己拉車賺了錢,就想要來撈上一筆?
“哎呦,好疼!你這小娼婦,偷了我們的錢不算,竟然還敢打人,大傢伙都看到了吧,她剛纔狠狠的捏了我的手腕……哎呦,我的手斷了……”
瘦長臉婦人掙脫了趙飛燕的桎梏之後,立刻跌坐在地上,握着自己的手腕哀嚎起來,聲音特別淒厲。
周圍的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攏過來看熱鬧,紛紛對趙飛燕指指點點,有不明情況卻又想伸張正義的,已經衝着趙飛燕罵了起來。
“你這婦人真是刁鑽,偷了人家的錢袋子不算,竟然還敢打人,簡直沒王法了!坐你旁邊的那個是不是你男人,他也不管管你!”
一個穿青衫,一身書生打扮的人,指着趙飛燕一臉怒氣的罵道,顯然是看不慣趙飛燕的行徑。
“確實沒王法了,僅憑這兩個婦人紅口白牙說我偷錢,我竟然就要平白無故給她們二百五十多文錢,這件事實在太沒王法了!”
人都是喜歡同情弱者的,所以眼看着婦人坐在地上哭得可憐,周圍的人紛紛一邊倒,全都開始指責趙飛燕,但趙飛燕卻始終一臉淡定,冷冷的說道。
“這兩位嬸子怎麼只冤枉你,不冤枉別人?你還是趕緊把錢交出來,免得待會不好看!”
周圍的路人聽了趙飛燕的話之後,鄙夷聲此起彼伏,其中就有人大聲喊道。
趙飛燕深吸了口氣,拿出自己的錢袋子,這裡面大概還有二百三十文錢,她將銅錢倒在地上,讓衆人看了看,之後纔將目光轉瘦長臉婦人,表情有些無奈。
“你個小娼婦,現在終於肯承認了吧,這明明就是我的銀錢!”
還不等趙飛燕開口,瘦長臉婦人見到這些銀錢之後,立刻激動的說這些銀錢是她的。
“你確定,這些銀錢是你的?”
趙飛燕盤腿坐在地上,眼神中透着幾分淡然,臉上更沒有任何表情。
她之前做了那麼多鋪墊,就是爲了等這一刻。
瘦長臉婦人看着這麼多銅錢,眼睛都開始放光,根本移不開眼睛,非常肯定的說:“這是自然,不然你哪來的數量和我正好的銅錢?”
“總共多少?”
趙飛燕繼續開口,擋住要過來抓銀錢的瘦長臉婦人。
“二百五十文!”
受長臉婦人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脫口而出,她心裡清楚這個數具體是多少都不重要,只要大概是二百多兩就行了,如果這裡沒有二百五十兩,她完全可以說,是趙飛燕將銅錢藏在其他地方,總會讓她交出來的。
“陸公子,麻煩你把車上的碗拿出來一個,往裡面倒點清水。”
她平時路上偶爾會用碗喝水,所以車上一直都有兩隻碗。
陸君廷臉上同樣沒有任何表情,他迅速從車裡拿出瓷碗,往裡面倒了大半下水之後,端到趙飛燕跟前。
“你這是幹什麼?小賤人你別再這裡忽悠人,趕緊把銅錢還給我,我還要去付米錢呢!”
瘦長臉婦人一臉不解的看着趙飛燕,不知爲什麼,此時她心裡有點慌亂。
“你將手放在碗裡面攪合兩下,一切就都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