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
古涵璐和任衿真定定地望着凝成實質的元力,對望一眼,淒厲閃過瞳孔。“呲……”肉耳便可聽見的燃燒聲驀然響起,兩人竟是同時燃燒了全身三分之一精血,血氣蒸發的聲音破出體外!
“嚓、嚓”兩人只來得及將身體平平移動方寸,元力擦着頭皮射到地面留下兩個黑漆漆的小孔。放任頭皮上的鮮血直流,兩人剛落到地面,趁着燃燒精血所帶來的強勁真氣,手腳並用揚起一陣塵土如猛虎撲食般向樹木茂密出狂奔而去。揚起的塵土在兩人有心之下,剛好擋住了兩人反向而去的身影,只搏分秒!
猴妖似乎被眼前這兩隻弱小的螞蟻激怒了,張開大嘴,尖叫一聲,向兩人逃去的方向拍出兩道更爲龐大的元力。一路上推枯拉朽,推到數棵參天古木。
兩人一路左拐右串,藉助樹木隱藏自己,猴妖的元力被兩人周邊的樹木所擋威力立減。燃燒精血只能支持十個眨眼,一旦這時間過去,也只有任人宰割。兩人現在唯一的念頭便是逃、逃、逃,逃得越遠越好。兩人對視中便已存了賭命的想法,猴妖不論追殺任何一人,另一人也可以博得一絲求救機會,儘管這個機會很渺茫。
猴妖看着兩人越去越遠,自己的元力竟然沒有起到作用,氣得猴臉通紅。頓了頓足,地面頓時裂開道道縫隙,猴妖向古涵璐逃去的方向追去。
任衿真回頭看見猴妖向古涵璐而去,騰出空來,焦急地仰天大吼一聲,聲音響徹方圓數裡。
什麼聲音?袁玄風擡起頭來,望着聲音的源頭皺眉道。
手上拿着一朵紅褐色小花的文刀涅炎心頭一緊,差點沒托住小花,這個聲音太熟悉了。“衿真!”說完,便向聲音源頭奔去。袁玄風渾身一抖,那個淒厲的聲音。
“嗖!”
狂暴的氣息一閃而逝,韓瑟傑竟然被生生地推開了幾丈遠。“這……”文刀涅炎驚駭地看着急速飛向遠方的袁玄風,震驚之色溢於言表。
飛行!引天境三重凝形境!袁玄風竟然是引天境,而不是囚身境巔峰!即便是自己那個所謂的家族中,也沒有的如此年輕的引天三重天!
來得及嗎?來不及了!袁玄風抑制下心中的焦躁,按照聲音的傳播速度袁玄風趕到估計得爲任衿真收屍了。
沒辦法了!袁玄風心中一橫,竟然也燃燒了部分精血,氣勢陡升,速度瞬間飆升!
“衿真!”看到任衿真怔怔地佇立在原地,袁玄風大吼一聲將他喚醒。任衿真看到袁玄風前來,手指顫抖着指向古涵璐逃去的方向,竟是已經說不出話來。
袁玄風外表木訥,但內心何等聰明,思緒一轉,便道要壞,飛速向前。
涵璐,你可一定要撐住啊!
要死了嗎?後面那股強大的妖氣正急速迫近,他已經再度承受了兩次遠程重擊,要不是樹木的遮掩,早已身首異處。古涵璐艱難地鼓動這全身真氣,眼前一片模糊,嘴角早已龜裂開來,猴妖已不足十米!
不甘
啊,就這樣死了。
“涵璐!”
是誰在喊我?古涵璐睜開半閉的雙眼往後看去。只聽“嘭”的一聲,一道人影在空中和猴妖硬拼一掌,現出身來,袁玄風!
猴妖看着眼前剛剛出現的氣息比它更爲強大人的影,露出一絲懼怕,出於妖獸本能向遠處逃去。袁玄風卻沒有停下身來,方纔是看到古涵璐竟然已是半昏迷之狀纔出言震醒,現在猴妖要逃,如果不趁燃燒精血的時刻解決猴妖,保不住猴妖挾怨而來。同一級別,不借助任何秘法、器具,妖獸天生便比人類修士強大。而且,任衿真剛纔的吼聲想必已經招來了不少修士,必須在別人尚未發覺自身實力時解決猴妖。
永除後患!
袁玄風向猴妖逃去的方向奔去,左手憑空拿出一把小刀,“嗤”扎入血肉的聲音響起,猴妖還保持着快速前行的姿勢,但整個身體卻呈拋物線掉落了下來,不遠處一顆大樹上,一把通體紫金色的匕首猛烈搖動。透過匕首,可以清晰的看見一條直線上,竟有近十顆大樹被一穿而過!
袁玄風趕到猴妖掉落之地,以最快的速度掘出一道深坑,將猴妖埋入裡面震成一灘血肉後蓋上泥土。做完這些,袁玄風拔出匕首,轟出一道元力將被匕首穿過的古木震倒在地,正好倒在猴妖死亡之地。
毀屍滅跡!
“涵璐,你沒事吧。”韓瑟傑和任衿真終於趕到了古涵璐身旁,感受着古涵璐越來越弱的氣息,一陣手忙腳亂。
“涵璐,涵璐……”文刀真炎抱着懷中逐漸冰冷的身體哽咽道,虎軀般的身體上雙肩不住地顫抖,眼角的淚水卻忍不住地滴落下來,不喜言語的他放佛又回到了當初上山時所遇見的那個白衣飄飄腰別玉笛的男孩。
“你好,我叫古涵璐。呵呵呵”白衣男孩一手胡亂地抓着自己並不凌亂的頭髮,右手前伸,狹長的雙眼眯成一條縫隙,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角度。
男孩看了看眼前的男孩,幾年未曾鬆弛過的臉頰罕有地柔了下來,從未與人握過的手微微前伸。
“文刀涅炎。”
“涵璐,都怪我,我不應該逃的。你張開嘴罵我啊,起來啊!”任衿真使勁搖晃着古涵璐動也不動地身體大叫道,“你個懦夫,懦夫……起來,快起來啊……”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緣未到傷心處。
“放開他!”袁玄風終於趕了回來,一把扯開任衿真,叩開古涵璐的嘴,將一粒散發着奇香的丹藥扔了進去。仔細地觀察了古涵璐的神色,對着文刀涅炎道:“不要移動他。”又將一粒丹藥扔給了任衿真,自己吃了一粒丹藥便坐在原地調息起來。文刀涅炎聞言,渾身一震,連忙保持着靜坐的姿勢,一動不動。
被袁玄風一把拽開的任衿真見袁玄風扔過一枚丹藥,毫不猶豫地將丹藥扔進嘴中,走到古涵璐旁盤腿坐下。丹藥入口而化,一股暖流順着全身經脈流動,先前被猴妖震傷的經脈頃刻恢復如初,損失的精血也緩慢地增長上來。
任衿真不禁驚訝
萬分,要知道,精血不是鮮血,精血的損失不是僅僅靠吃丹藥便能解決的。術修界丹藥種類雖多,但可以補足精血的丹藥卻是屬於那種極其難以煉製,各門各派嚴加管制的東西。自己受傷比不上古涵璐,吞食的丹藥就有此奇效,那古涵璐的丹藥豈不是更加高品階?風哥,可以飛行的引天境修士,他究竟是什麼人?
腦海中疑竇叢生,任衿真看着不遠處的風哥,叫了兩年風哥,任衿真突然覺得後背發冷,這個人,是他所熟悉的風哥嗎?那麼陌生。
袁玄風雖然在調理,但是此刻的他引天境的修爲還未收攏,處於狂暴階段,任衿真的神色他又怎麼不知。
“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說的。”痛苦的神色在緊閉的眼眸中搖曳,袁玄風心道。
文刀涅炎看了任衿真一眼,沒說什麼。任衿真看着文刀涅炎欲言又止的表情,明悟過來。
我這是怎麼了,風哥便是風哥,我認識的便是我認識的風哥,其他的又與我何干?
這樣想着,任衿真心中鬆了一口氣,閉目調理開來。
“唰、唰、唰”幾道人影出現在地,卻是餘德水、金古辛四人聞聲趕了過來金古辛脫下身上的外套,輕輕地覆蓋在古涵璐的身上,譚姝娜聽着古涵璐鼻中漸漸平緩下來的呼吸,也漸漸放下心來,顧不上在修理自己的長髮,找了個位置警戒起來。餘德水走到文刀涅炎身後,手中的骰子早已被捏的呲呲作響,棱角刺透皮肉流下猩紅的鮮血也不自知。
昏迷中的古涵璐長長的眼睫毛上汗水滴落,緊閉的微細雙眼陣陣顫抖,薄薄得嘴脣發出細細地聲音,紫沁雅看着那張秀氣的臉一顆芳心突兀地快速跳動起來,強自按下內心的波動走到譚姝娜的對角處暗暗戒備。
“沒想到,真沒想到,這樣都不死,你們的命可真大!”朱飛然衆星拱月般地走了過來,臉上掩飾不住的笑意。猴妖沒有殺死古涵璐二人着實讓他驚訝不已,但他也沒有多想,看坐在地上的三人臉色,必然是動用了某種秘法或者燃燒精血才能逃脫。而今天據他所知,乃是猴族一年一次的集會時間,猴妖完全可能是因爲擔心自己的美酒被其他猴子趁虛而入,所以放棄追殺幾人。可這些並不重要,雖然他無法在這裡擊殺幾人,借猴殺人也沒有行得通,卻給了他一個可以蹂躪幾人的機會。看到別人在自己手中垂死掙扎,無疑是一件極其快樂的事情。朱飛然這樣想着,鮮紅的舌頭不禁舔了舔猩紅的嘴脣,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幾個討厭的人的慘狀了。至於紫沁雅,我一定要讓你在我**求饒!
餘德水幾人聞言心中一跳,回聚過來,將四人圍在中間。脫下自己的外套擱在微寒的地面上,文刀涅炎輕輕地將古涵璐放在外套上,走了出來和衆人並肩而立。
“現在,卻不知道你們有沒有那麼幸運了。跟我鬥!”朱飛然一聲冷哼,身旁男女再度急速衝向文刀涅炎幾人。
他要的就是:痛打落水狗!
可是,這狗即便落水了會這麼容易讓他打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