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土飛揚,一羣身着軟甲的騎士罵罵咧咧着出現在衆人面前,濃眉大眼,虎背熊腰,逼人的目光不像是收保護費的,更像是苦大仇深,恨不得食肉飲血。
北蒼有數十萬下等、低等部落,近千中等部落,近百高等部落,在這之下,更有無數村莊和還不能稱之爲村莊的羣衆聚集之地。北蒼表面上在幾大巨頭的領導下平靜萬分,私底下衝突矛盾不斷,綠林強盜層出不窮,天天都在上演着滅族滅族的戲碼,尤其是出於食物鏈底層的下等、低等部落。雖然如那已經過去很久了的,一夜滅盡七大中等術修門派和九大中等部落很少發生,可是絕對沒有哪一個想上位的人,會想舒舒服服地度過一生。
亂則亂已,修士本便是幹着千人過獨木橋的勾當,成王敗寇,亂中稱雄才是霸道。你要是有實力,就是取代九重樓的也沒人說什麼。
而實力的積累離不開一項重要的東西——財富。有了錢才能買好材料,有了錢才能擴充物資,有了錢纔能有底氣。而有的小型部落、村落爲了獲得保護,就會交錢來依靠某一強大部落而生。
“十枚乾黃幣!”爲首一裸肩上有條大疤的男子如同對着空氣說道,沒有絲毫講價的徵兆。眼角餘光疑惑地盯了場中的古涵璐一眼,便也移走開。
“十枚!”人羣一片**,不可思議的看着馬上男子。
古涵璐聞言眉頭也是一抖。這片大陸唯一可以與修士身上靈石丹藥等物品兌換的,便只有這由中原軒轅帝國打造的乾黃幣。據說,這乾黃幣也是一種有元力波動的物事,但是這種元力卻只能以粉末的形式單獨存在,軒轅帝國起初發現這種獨特的元力時也想凝爲自身使用,但幾千年下來最後也不得要領,乾脆將它拿來製造貨幣,壟斷市場。
總的來說,一下品靈石=一千乾黃幣;一乾黃幣=五枚乾幣=五十枚黃幣。而尋一枚乾黃幣完全可以供一三口之家,吃喝一年綽綽有餘。可想而知十枚乾黃幣對於衆人的震驚。
“這位大人”古涵璐身旁走出一老者,躬身道“尋常不是一年五五枚麼,今年不是已經收了嗎?怎麼?”
疤痕男子看了老人一眼,道:“十枚交後,三年內不用再交。”
老者聞言眼皮一抖,身後人衆也是也是小小地驚呼了下。交十枚就相當於省了一年,可是想到自己這一年的收成實在沒有下來,老人無奈道:“大人,你看我們近來也沒什麼收成和獵物,能不能……寬容些時日?”
“刁民!”一條鞭子重重地抽在老人身上,啪的一聲將老人抽出幾米遠。沒有想到對手一言不對就打人,古涵璐眼睛一寒,正欲動手,卻見付言芳早已跳了出來,一邊扶着不住咳血的老人一邊對着那羣人道:“你們怎麼可以打人,不就是收錢嘛,怎麼可以這麼蠻不講理。”
疤痕男子收回鞭子如同吃飯一般,道“族長大人有令,交不出乾黃幣可以拿物品抵換。”要不是特殊情況,他倒是不介意滅掉一兩個不識時務的人。
老人攔住還有說什麼的付言芳道:“小芳,不要說了。我們想想辦法,你先不要管這些。”
付言芳聽了,皺了皺眉頭,正想再說,見另一旁自己的父親對自己使了使眼色,也只能無奈地回到古涵璐的身旁。臨走前,還瞪了對方一眼,只是她這一眼就讓對方更加大笑了。
“小芳。”古涵璐輕聲叫道,悄悄給付言芳手中塞了幾枚乾黃幣。
付言芳感覺到有人喊自己,轉過頭時腦海中卻突然響起一陣聲音,聽完那陣聲音後,付言芳先
是疑惑不解,隨即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乾黃幣,便蹦蹦跳跳的走到了那老人面前。
“韓爺爺,韓爺爺。”
老人看着不聽勸告還有跑上來的付言芳,不忍責罵,於是問了句小芳幹嘛。
付言芳抱住老人的手臂道:“韓爺爺,我記得我們還有錢啊,給他們就是了嘛。”一邊說着一邊瞪了那羣人一眼。
老人苦笑,這收成都沒有哪裡來的錢幣。付言芳見狀,扭着老人走進屋裡,嘴裡一邊對那羣騎士嘟囔道:“你們這羣壞蛋,壞蛋。”
騎士看着付言芳也不氣惱,反而笑着看着兩人走進屋裡,等幾分鐘他們倒是不介意。
過了一會,老人走了出來手中捧着五枚乾黃幣,對着那疤痕男子道:“這位大人,這裡是五枚乾黃幣,還請你們笑納。”
疤痕男子奇怪地盯了兩人一眼,卻聽付言芳說道:“壞蛋!錢都拿了還不走。”
騎士曖昧地看着付言芳,旁邊一人接過錢幣,點了點頭,說道:“早給不久完事了,非要挨一鞭子,也不看看什麼時候都是。”
雖然感覺有點不對,疤痕男子還是調轉馬頭離開了村子,殺雞取卵這道理誰都懂。
“小妹妹,有時間我讓你知道什麼才叫壞蛋哈,我可是真的很壞哦。”一衆騎士大笑道。
等到騎士走遠,村子人才回過神來,那老人走了過來。古涵璐見狀連忙先行開口道:“老人家不用客氣,我也是正好身上有點乾黃幣,就當是感謝大家的熱情款待了。”這句話他倒是沒有說謊,在醉三千酒樓時,他的一顆下品靈石換成了乾黃幣,到現在爲止也沒剩下多少。
“牙古,韓爺爺我就不說什麼了。大恩不言謝,只希望你可以再留一天,要不然我們受之有愧啊。”讀過幾年聖賢書的韓爺爺笑着說道,作爲這個村子裡最富學識的人,他當然知道能夠隨手拿出五枚乾黃幣的人不是他們這類人等,所以他也沒有刻意地套近乎。
村子裡的人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圍過來都挽留道,連先前摔跤的幾位男子也湊攏過來,一邊道歉一邊盛情邀請着。
“牙古哥哥,你就留下吧。好不好嘛。”付言芳拉着古涵璐的袖子,撒嬌道。
古涵璐連連說道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辦,纔好不容易告別了衆人,臨走前還拍了拍付言芳的腦袋,說道有時間牙古哥哥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已經離開村子有一段距離的古涵璐,正御笛而行,層層林海至腳下飛過。
有了!古涵璐看着不遠處正跨馬而行的一羣人,心中喜道。要不是自己要出來攔人,也用不着如此急切。一千米的的探測距離,他可不敢保證那羣人會不會離開自己的探測範圍。
古涵璐看着那羣騎士又收了一個村子,停在一小樹林中歇息時,終於降了下來。
“大哥,剛纔幹嘛不直接將那個叫女的搶過來,我好讓她知道什麼叫壞蛋啊。”一男子笑道,眼中淫光四射。
“對啊,大哥,那妮子雖然小了點,但也別有一種風味啊。嘿嘿。”旁邊人附和道。
“笨蛋,也不看看這什麼時候,族長大人命令不準惹事,出了事找你們承擔啊。”疤痕男子笑罵道。
古涵璐聽着他們討論,凝聚一層元力覆蓋在臉上,換了一身灰色衣服,施施然地走到疤痕男子一行面前。
“什麼人!”一個正在啃雞腿的男人大喝道。
古涵璐擺了擺手中的落星笛,笑道:“路人。想來問點問題而已。”
疤痕
男子盯了古涵璐一眼,感覺怎麼也看不清來人的臉龐,心中微寒,臉上不動聲色道:“在下是於氏中等部落轄下,不知道閣下有什麼事情。”他想自己擡出了於氏部落,點出中等一級,男子要麼知難而退,要麼就識相而行。
“中等部落嗎?”古涵璐淡淡笑道:“沒事,我就想問一下,你們怎麼突然這麼急收錢罷了。”
疤痕男子目光閃爍,答道:“閣下這是爲難我們了?”雖然直覺告訴他,眼前男子不好惹,但是中等部落四個字還是給了他們無窮的勇氣。
古涵璐也不否認,點頭道:“恩,是在爲難你們。”
“草!”疤痕男子一行聞言,再也忍不住“真TM以爲你是誰啊。”拿起兵器,便要動手。
古涵璐一笑,赤果果地蔑視道:“連玄門都沒有進入,你們想要對我怎樣呢?”一邊說話,一邊刻意地猛然炸開自身元力。
轟……
凝形境的修爲震懾得衆人無法動彈,有的人竟然已經不堪地被壓到了地上,要不是古涵璐只散發着一點氣息,在場之人絕對會被直接化爲斐粉。疤痕男子驚駭地看着古涵璐,牙關上下打顫:“修……修士!”
古涵璐走上前來,單單鬆開疤痕男子,“現在,我可以問了嗎?”
疤痕男子吞了口唾沫,目光微微閃爍,吞吞吐吐道:“我……我不知道。”
古涵璐眼睛一寒,疤痕男子頓時絕對如被重擊,滲出一口鮮血。古涵璐不理不睬,一腳踩在男子的腿上。咔嚓,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疤痕男子只覺得一股氣流在自己身體裡橫衝直撞,如萬箭穿心,不禁慘叫連連。
一衆人等聽着慘叫情不自禁的打着抖,心裡祈禱着這個男子千萬不要找上自己,最好折磨完大哥後就離開。
古涵璐撤開元力,說道:“現在呢?”
男子滿頭大汗,斷斷續續道:“我……真的不清楚。我只是不小心聽到上面的對話,說什麼紫家找到了一處上古洞府,具體的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紫家!古涵璐心神一抖,竟然沒控制好全身元力波動。
嘭!
一衆騎士竟然在古涵璐的一不小心之下,肉體紛紛爆體而亡,消散在空氣中,成爲了遊魂野鬼。原地只剩下因爲乾黃幣爆裂而產生的奇異元力。
當然,回覆了肉身的古涵璐,現在是看不見靈魂體的,要是他看見了就會發現一個委屈的靈魂正喃喃自語:“我容易嗎我?好不容易混到了這個位置,竟然被修士打死。紫家,什麼紫家嘛!嗚嗚。”
真是可憐的一羣孩子啊。
古涵璐歉意地看了因爲自己一時激動誤殺的幾人,心裡對於這個於氏部落爲什麼突然收錢這問題,也猜到了不少。這個紫家應該就是紫沁雅的家族,如果紫家真的找到了什麼上古洞府,並且這個消息不慎泄露,那麼一定會引起波瀾。波瀾一旦產生,便有可能引發爭鬥,而對於部落而言,爭鬥更會蔓延到普通人,不像宗派盡是修士打架,部落的底層可是普通人。
最重要的是,就算不發生大規模爭鬥,有心人也可能會通過小規模外部施壓來要求紫家分一杯羹。收錢來擴充“戰備”物資,卻是可以稱得上上非常情況。
古涵璐心頭一震,如果這樣,那漩渦中心的紫家會如何應對,她應該如何應對?
這樣想着,古涵璐心中便再也難以平靜下來,也沒想自己才脫離虎口。腳踏落星笛,向着紫氏一族狂飛而去。
雅兒,你一定要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