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度壓抑之後的宣泄,讓呼蘭瑾的情緒終於緩和了下來,她止住了淚水道:“阿恆,這裡危險,我們必須儘快離開!”
“嗯,”阿恆一點頭,用裘被裹住呼蘭瑾,又撈起郭武沉重的身體,正要離開,忽然殿外傳來了人語聲。
阿恆聽力極佳,只聽一個宮女的聲音恭謹道:“皇后娘娘,鳴鸞宮到了。”
皇后?阿恆面色一變,若是被對方瞧見自己這副模樣,只怕要誤會,到時候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殿前爲何連一個內侍和侍從都見不到,難道殿中無人?”一個端莊威嚴的女聲傳來,看來皇后已從鳳輦中走了出來。
“皇后娘娘,請容奴婢先去瞧一瞧,看那鸞妃是不是在裡面!”說話的應該是皇后的貼身侍婢,她仗着皇后威儀,直呼鸞妃,顯然並沒有將那位新妃放在眼中。
阿恆聽着宮女的腳步聲,心中焦急,他手中抱着兩人,偌大的鸞殿之中竟然沒有躲藏之處。
“阿恆,快……快把我放回牀上!”呼蘭瑾急切道。
阿恆來不及多想,撲通一聲,將郭武先丟在地上,又趕緊地將呼蘭瑾平放在宮牀之上,然而,情急之下,裘被滑落,呼蘭瑾那被撕開的衣衫竟再次散開,露出了令人目眩神迷的一抹潔白,在淡淡的光線中,溫軟如玉,充滿了誘惑。
“對……對不起……”阿恆滿臉通紅,他趕緊拉起裘被,手卻抖得厲害。
呼蘭瑾感受到胸前的一抹涼意,雙頰頓時燥熱透紅,她咬了咬嘴脣,顫抖着聲音道:“阿恆,不要說……對不起……”
此時,宮女的腳步聲已到了門外,阿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抓起暈倒的郭武,一把塞進了宮牀下面,阿恆正要跟着鑽進去。
忽然聽呼蘭瑾顫抖着聲音道:“阿恆,陪着我,我好怕…..”
阿恆一怔,此時,殿門已經被推動了。
“快躲進被子裡……”
吱呀一聲,殿門被緩緩推開,宮女在門前朗聲道:“皇后娘娘駕到,鸞殿中人接駕。”
阿恆不及考慮,一個輕巧的翻身,直接靠裡鑽進了裘被之中。
“臣妾偶感風寒,身體多有不便,不能起身相迎,還請皇后娘娘見諒。”呼蘭瑾感受到身邊阿恆的氣息後,一顆心立即鎮定了下來。
身體不便?宮女狐疑地看着殿內的一切,雖然算不得狼藉,但是也亂得很。屏風倒地,輕紗散落在地。她眼珠一轉,直接走進殿中來到宮牀邊,掀開輕紗,只見昨日那個囂張無比的鸞妃果然靜靜地躺在牀上,金絲裘被覆身,卻露出了脖頸之下精緻的鎖骨,似乎並未穿衣一般,此時她臉色紅得異常,竟似感染了風寒。
聯想到殿內的雜亂,宮女不禁撇撇嘴,想不到這個鸞妃如此荒唐不知羞恥,秋深露寒,於殿中行****之事,不感染風寒纔怪呢!
不過用這種下賤的手段來爭寵又有何用,陛下只會把她當成一件玩物罷了!從她感染風寒,殿中卻沒有一個服侍的人就可以看出,只怕已經被陛下玩膩、已經失寵了,白白讓皇后娘娘如此重視她。
呼蘭瑾看着宮女盯着自己灼灼的眼神,整個人都緊張無比,生怕對方發現異常。忽然她的身體一僵,心撲通撲通地狂跳起來,裘被之中,一隻微涼的手掌忽然抓住了她的手心,緩緩地摩挲着,本已失去知覺的身體竟傳來了酥麻的感覺。很快,那隻手掌竟然沿着她的手臂向上輕輕地撫摩起來,動作由輕柔漸漸加重,那微涼的手心也漸漸滾燙起來。
呼蘭瑾只覺得渾身燥熱,彷彿要炸了一般。她心中不停地哀求:阿恆,快住手,不能……不能這樣!
她強忍住身體的燥意,忽然淡淡對着露出狐疑之色的少女道:“這位妹妹,難道你就讓皇后娘娘在外面等着嗎?”
宮女一怔,整個人卻更加矜持起來,冷冷道:“既然鸞妃身體不便,我這就去回稟一下皇后娘娘。”她連忙匆匆轉身離去。
呼蘭瑾鬆了一口氣。然而下一刻,她的臉色紅潤得幾乎快要滴出血來,她一擡手抓住阿恆蠢蠢欲動的手掌。阿恆他怎麼可以這樣做?難道自己在他眼中是如此的不堪嗎?呼蘭瑾甚至忘了自己已經恢復了行動能力的事情,真是又羞又惱。
她趁着宮女離開的時間,趕緊掀起裘被,正要嗔怒這個讓自己又愛又恨的男子,卻見阿恆此刻雙眼竟是一片血紅。
不好!阿恆中了催情迷香。呼蘭瑾立即反應過來,怎麼辦?怎麼辦纔好!
“鸞妃妹妹身體有恙,怎麼不見陛下召御醫前來醫治!”皇后人未至,聲音已先到。
呼蘭瑾心中一緊,忽然低頭重重地吻在阿恆的嘴脣上。阿恆紅色的眼眸中頓時多了幾分迷醉,然而下一刻,脣邊卻是猛然劇痛,竟是被呼蘭瑾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眼神中立刻清明瞭許多。
“阿恆,殿中有催情香,會惑人心智,千萬不要再吸入了。”呼蘭瑾看着有些迷惘的阿恆,憐惜地撫摸着他流血的嘴脣,“阿恆,你一定要堅持住,記住,我是你的,永遠都是你的小瑾……”
呼蘭瑾匆匆蓋好了裘被,她下定決心,如果阿恆終究無法自制,被皇后發現,那就殺了皇后,和阿恆一起逃到天涯海角,從此要生一起生,要死也一起死!
皇后看着雜亂的大殿,心中頗爲得意,看來這個女人真如自己的貼身侍婢所說,果然不知廉恥爲何物!
“聽說妹妹偶感風寒,本宮特地前來看望。不知道妹妹是不是還像昨日一樣,不歡迎本宮呢?”皇后一步步地趨近牀前,卻在不遠處止住了腳步,姣好的面龐上似有嫌棄之色。她張望了一下週圍,忽然笑道:“陛下難道不知妹妹身體不舒服,竟連一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安排——”她口中說着,內心卻是極爲舒坦。如此一來,殺了這狐媚子,倒是少了許多麻煩。
呼蘭瑾透過輕紗瞧了皇后一眼,只見對方笑容中全是冷冽的殺意,在她的身後,站着兩個內侍模樣的男子,其中一人端着水盆,另一個人將一塊厚厚的白巾浸溼。
“妹妹,本宮擔心你風寒燥熱,特地喚了兩個內侍過來,多用些溼毛巾降降熱,好得也快些。”皇后的語氣很淡,但字字句句卻透着不容爲逆的堅定。
呼蘭瑾只瞧了一眼,便明白了對方的心思,用溼毛巾悶殺一個人對於密諜而言,是再尋常不過的手法,這麼做可以避免出現傷痕引人懷疑。只是,這位皇后也太天真了些,以爲憑那兩個似乎身手不弱的內侍就能逼她就範嗎?
呼蘭瑾悄悄地握着阿恆的手心,只要皇后再進逼一步,她便要對方血濺當場。唯一覺得可惜的是,替阿恆所做的種種安排全都付諸流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