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除了牛皓凌以外，其他人都不敢出聲，眼前這名儒雅文士，像極了神話傳說中的得道高人，飄逸灑脫，技藝驚人。任是誰與他站在一塊，都會覺得自慚形穢，連李慧這種大美女也無法逃脫。
這是一種來自於靈魂的自卑，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當然，這一切對牛皓凌沒有什麼影響，他本身就是一個沒臉沒皮、利益最大化的人，儒雅文士的殺傷力對他來說近乎爲零，他嘿嘿笑道：“不知前輩怎麼稱呼？”
“雲萬里。”儒雅文士開口說道。這個名字伴隨他出道，一直到威名赫赫，江湖中人，有誰不知道雲萬里的大名？
怎奈，眼前這四位小傢伙露出茫然的表情。
雲萬里？不認識……
“聽說過，久仰大名哪。”牛皓凌擊掌讚歎，讓人暗自爲他的不要臉而羞愧。
雲萬里經歷過多少浮浮沉沉，怎能看不出牛皓凌的口是心非，他淡然笑道：“罷了，名氣如過眼雲煙，現在很少有人還記得雲某人了。”
眼毒的牛皓凌看出這裡面有故事可循，否認道：“前輩這句話就說的不對了，一個人活在世上，總會有惦記着你，要不然，人還算是人嗎？”
“惦記？”牛皓凌的話觸動了雲萬里的心絃，他如出道之人般的灑脫氣質微微有點混亂，像是跌亂了凡塵的仙人，在一剎那有點失神。
雲萬里輕聲笑道：“就算是惦記，也只是一種慰藉。說吧，你們怎麼會在這裡出現，我如果沒記錯的話，這裡應該是禁地纔對。”
牛皓凌小聲說道：“前輩，實不相瞞，這邊出現了危害人間的東西，我們幾個是江湖中人推舉出的代表，過來查探一下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哦？”雲萬里曾是江湖中的佼佼者，怎能對江湖事不關心，牛皓凌隨口一句話，就提起了他的興趣，他皺眉道：“我才閉關三十年，就發生了這種事嗎？”
森子嶺邊緣那道峽谷，便是雲萬里的閉關場所，他當年敗於一人之手，爲了一個賭約，他隱居三十年，勤修武技，渴飲露水，飢食山果，竟然生生在峽谷中的一個山洞裡生活了三十年。
這是牛皓凌見到的第一位王級強者，他怎能錯過這種天大的助力，得一王級強者，比得到一支軍隊還要強悍，王級強者可以輕易潛入美國總統府擊殺首腦，可是一支軍隊能做到嗎？哪怕華夏國全部的軍隊派出去，擊殺美國總統的機率也是五五之數。
“說說吧。”雲萬里負手而立，表情淡定的說道。
牛皓凌暗自嘀咕道：這傢伙難道要時刻保持裝逼的姿態嗎？真是不容易。
想歸想，他還是抖索精神說道：“這是近幾年的事，以前森子嶺雖說危險，被稱爲禁地，卻很少有人會在這裡遇難，自從三年前，森子嶺方圓百里就變得危機重重，經常有進山狩獵的獵戶遭殃，不是遇到狼羣襲擊，就是被蛇羣吞噬，弄得人心惶惶。”
“軍方曾經派過一支特種小分隊過來查探過，後來因爲殺了兩頭東北虎，遭到民衆舉報抗議，軍方只能立出警示牌，不在過問森子嶺的事務。”李慧壯起膽子在旁邊補充道。
“狼羣？”雲萬里暗自嘀咕了一聲。
“對啊。”牛皓凌很快將此行的所見所聞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恨不得將森子嶺之行分成八章二十回來說，以描述此行的危機和他們此舉的捨身取義。
雲萬里沒有聽牛皓凌自己給自己塗脂抹粉的話，只是微微皺了皺一雙劍眉。
媽的，都說女人蹙眉最美，這個傢伙蹙眉更是英氣逼人哪，沒天理沒天理。牛皓凌深深的嫉妒了，他仔細算了算自己的身家，在琢磨着要不要也去整一雙這種英氣勃發的劍眉。
雲萬里開口說道：“獸王的人。”
他沒有用疑問語氣，語氣極爲肯定。
“前輩也這麼認爲？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剛纔也覺得就是歐洲那頭獸王乾的好事，媽的，他們歐洲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欺負到我們華夏人的頭上，不行，我咽不下這口氣，等我回去，我立即召集江湖人，前往歐洲討個說法！”牛皓凌那悽婉憤恨的表情，那爲國爲民的姿態，恨不得現在就前往歐洲與那位獸王大戰三百回合。
“獸王不是歐洲人，他也是華夏人。”雲萬里任由牛皓凌表現完畢，之後纔開口說道。
克麗絲在一邊有點生氣，她先前告訴牛皓凌可能是獸王所爲，結果遭了牛皓凌一頓奚落，雲萬里剛提出這個說法，牛皓凌立即上杆子的拍馬屁。
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華夏人？獸王是華夏人？”牛皓凌瞪大眼睛，說道：“靠，他叛國了？”
“……”雲萬里有點無語，過了半晌，他才說道：“六七十年時代，走了很多人，稍微有點本事的人，不是被整死了，就是逃到了國外，獸王就是那個時代離開的人。”
雲萬里的話裡，有點酸楚有點無奈，更多的是給獸王的解釋，英雄相惜，他也不想讓獸王背上那麼大一個帽子。
這個牛皓凌，扣帽子是一把好手。
“哦，原來如此，齊州有位莫銘堂，前輩聽說過沒？”牛皓凌又問道。
“嗯，曾經是一位武學宗師，後來入了邪道，他還活着嗎？”雲萬里點頭，說道。
“當然活着，他現在名聲可大了，號稱是齊州第一人。只可惜現在去美國了，不然還能讓他和前輩見見面，你們一定有話聊。”牛皓凌無所不用其極的跟雲萬里套近乎。
“不見也罷，我和他不是一路人。”雲萬里心裡有江湖人的傲氣，對於曾經脫離江湖流派的莫銘堂，並沒有多少好感，哪怕後者號稱齊州第一人。
牛皓凌藉用莫銘堂拐開了亂扣帽子的責任，又笑道：“那前輩你覺得這件事該怎麼處理？我們要不要爲東北這旮旯裡的人討個說法？”
雲萬里用平靜的眼神望着牛皓凌，說道：“不用處理，他們自己會走。”
“爲什麼？”牛皓凌反問道。
“因爲我出關了。”雲萬里語氣裡，有着深深的驕傲和自信，他是真正的王級強者，如果那些作祟的小傢伙知道他出關了，還在興風作浪，那就是對王者的挑釁，藉着這個藉口，雲萬里甚至可以趕往歐洲找尋獸王的麻煩。
王級強者對王級強者，很難會分出勝負，就如同現在殺手之王對戰Joker，兩個人鬥了這麼久，還是不分勝負。
雲萬里望着牛皓凌，說道：“你們祖師還好嗎？”
“祖師？”牛皓凌嘴角抽動了一下，祖師是誰？他沒見過呀。
他嘴裡還是說道：“祖師很好，呵呵。”
雲萬里沒在乎牛皓凌的反應，又問道：“紅袖呢？”
牛皓凌表情一頓，訝然道：“紅袖是誰？”
雲萬里眼神閃爍出一道精光，驚疑道：“你確定是紅桃首領？”
“我怎麼敢騙前輩？”牛皓凌說的很篤定。
雲萬里說道：“紅袖是紅桃的創始人。”
紅桃的創始人不是功夫之王嗎？牛皓凌心中有點疑問，又聽雲萬里說道：“當年功夫之王發起建立紅桃組織，若是沒有紅袖，他成功不了。”
牛皓凌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瞞前輩，我剛成爲紅葉沒多久，對於紅桃以前的事，並不是太熟悉，而且——而且現在紅桃已經不是以前的紅桃了？”
“怎麼說？”雲萬里的表情變得激動了，這讓牛皓凌心裡生出一絲喜色，只要對方有情緒波動，那就說明這件事有的談，要是他一直襬出那麼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姿態，他還真是老虎咬刺蝟—無處下口。
他稍微梳理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一丁點細節，暗歎道：“哎，這件事說來話長了——”
“長話短說。”雲萬里沒有給牛皓凌充足的表演時間。
牛皓凌忙說道：“是是是，那我就簡直說說，這件事大概發生在二十多年前，當時的紅桃紅葉還是我的義母，在我義母的領導下，紅桃的影響力愈發強大，隱隱有蓋過四王會其餘組織的態勢。”
雲萬里贊同的點頭，說道：“嗯，以紅袖在世界的影響力，這不難做到，你那位義母應該是紅袖的繼承人。”
“之後不知爲何，紅桃在馬來西亞召開大會，就在所有成員到齊時，災難發生了，除了上任紅葉酈靈酈姐以外，其餘成員全部遇難，這件事曾經震驚世界，死了一萬餘人，紅桃元氣大傷，酈靈姐除了這可能是功夫之王的陰謀，憤怒之下帶領倖存的人脫離了四王會。”牛皓凌乾咳一聲說道：“嚴格說起來，我只能算是半個四王會的人。”
“你是說——紅桃覆亡了？”雲萬里眼中一片冰寒，連相隔數米之外的牛皓凌都能感受到那種冷意，寒徹心骨。
牛皓凌悲憤的說道：“紅桃沒有覆亡，它一定還會崛起的！”
“就憑你？”雲萬里有點不屑的看着牛皓凌。
牛皓凌搖搖頭，一臉剛毅的說道：“不是，我只是紅桃的服務者，紅桃想要崛起，真正憑藉的是那些爲了紅桃崛起而不斷努力戰鬥的姐妹們！”
雲萬里滿意點頭：“嗯，這句話還像句人話。”
尼瑪！要不是我打不過你，我早把你揍成豬頭三了。牛皓凌憤恨不已。
雲萬里說道：“你修煉過傳統武學嗎？”
“沒有。”牛皓凌實話實說，他太懶了，哪裡有功夫去學習那種動輒修煉幾十年的武學。
沒想到的是，雲萬里竟然滿意的點頭，說道：“那就好，從現在開始，你跟着我修煉武技，身爲紅桃的首領，你如果連一羣野豬也對付不了，還談什麼守護紅桃？”
“沒學傳統武學好啊，這樣就沒有桎梏，你達到王級的機率，會比那些武學宗師高上不少。”
聽完這席話，牛皓凌大爲吃驚，難道說——以前牛志山不教給他八極拳，就是因爲這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