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這名眼科專家有些遲疑的說道。
遲疑！
他的確遲疑了少許，只要他遲疑，說明這件事還有從不可能變成可能的可能！
“十五億！”牛皓凌沒聽他的解釋，直接漲價。
“先生，請聽我說——”一名來自英國的眼科專家面露爲難表情的說道。
“二十億。”牛皓凌犀利的眼神緊盯着這六名眼科專家。
這些眼科專家雖說是世界頂尖的專家，但還沒有見識過如此砸錢的人，他們以前聽說華夏人特別喜歡花錢，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
美國專家嘆了一口氣，說道：“牛先生，我們真是無能無力。”
“每人五個億，在醫學界，你們是權威，我相信你們可以治好這位老先生。”牛皓凌必須要治好寒冰之王，這是他仗之以生存的關鍵，至於錢，那完全是身外物，到了這個階段的牛皓凌已經不是那麼在乎了。
每個人五億，就等於是總額三十億，這讓六位專家不知道該怎麼出言拒絕了。
英國來的眼科專家咬牙道：“好吧，牛先生，我們接下了。”
牛皓凌微笑道：“我相信你們的能力。”
“這錢——”英國專家有些遲疑的說道。
說實在話，他說這話的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還沒有開始手術，就張口要錢有些欠妥。只是他也是無可奈何，這場手術前期還需要花費一大筆錢，而且他們還要面臨一場激烈的心理鬥爭。
眼睛退化的唯一辦法，就是移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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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移植，需要移植完全健康的眼睛，人在死亡後，眼神經也幾乎蛻化了，所以遺體捐贈的屍體根本無法用於眼睛移植，這也是他們拒絕這次手術的關鍵之處。
想要治好寒冰之王的眼睛，首先要找到一名願意貢獻眼睛的年輕人，完全將這名年輕人的眼神經以及眼球取下，換到寒冰之王的眼睛裡。
這場手術非常繁瑣，成功率只有不到兩成，換句話說，他們找尋一位願意貢獻眼睛的年輕人還不夠，至少需要五位替補，這個代價是很高昂的，而且他們的良心也會受到很大的譴責。
至於去哪裡找尋這些年輕人，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進入監獄挑選，很多犯下重罪的罪犯心中都會有後悔的心情，只要經過勸說，他們還是願意奉獻眼睛而獲得高額補償金補償一下家人的。
“多長時間可以進行手術？”牛皓凌問到了關鍵部分。
這名英國專家想了一會，又與其他幾名專家商量了一下，說道：“牛先生，我們至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準備，在此之前，我們每個人都需要一個億的啓動資金。”
“我靠，就算捏個金人也夠了。”馬東聽到這些專家獅子大開口，有些不滿的嘀咕了一句。
牛皓凌笑道：“好的，沒問題，但咱們醜話說在前頭，錢可以給你們，但人，一定要給我治好，我牛皓凌不是冤大頭，這些你們要考慮清楚。”
“我們有百分百的把握！”美國專家一掃之前的猶豫，很自信的說道。
每個人一億，他們完全可以購買到世界最頂尖的設備以及找到願意貢獻眼睛的合格年輕人，用一雙眼睛換取一千萬美金，估計很多人願意這麼做。
“六位留下賬戶，在你們返回自己的國家時，錢就會支付到你們的賬戶上。”牛皓凌笑了笑，說道：“拜託你們了。”
“牛先生客氣了。”在來之前，這六名專家就查清楚了牛皓凌的身份，用國外的解釋來說，牛皓凌就是華夏黑手黨的領袖，這些專家完全將俠義盟當成黑社會了。
他們戰戰兢兢的被送走後，牛皓凌走到寒冰之王身邊，輕聲說道：“前輩放心，再過一個禮拜，您就可以看到東西了。”
“辛苦了。”寒冰之王只說了短短三個字，就閉眼不再說話，因爲他很清楚自己欠了牛皓凌一個天大的人情，這個人情不需要用語言去烘托，這個人情需要拿命去還！
反正只有幾年的時間可活，寒冰之王只想去看看那個他曾經誓死保衛的國家，想去看看現在這個飛速發展的世界，如此，他心已無憾，到了那個時候，這條命送給牛皓凌又如何？
他讓自己去殺誰，自己就去殺誰吧，還完這個人情，他也就可以瞑目了。
牛皓凌知道寒冰之王需要一段時間修養，來恢復在水潭中幾十年造成的隱疾，長時間呆在那種地方，最大的隱疾就是不能長時間受到陽光的照射，這些隱疾都需要時間來慢慢癒合。
牛皓凌這些天一直給寒冰之王提供最好的營養，寒冰之王所喝的每一份粥，裡面都有千年人蔘的切片。
回到二樓休息室，馬東正在一臺跑步機上健身，看到牛皓凌走進後，馬東趕緊停下鍛鍊，過來說道：“十三哥，你這次可真是大手筆，要是讓那些土鱉一樣的暴發戶知道，肯定連眼珠子都給瞪出來。”
馬東這幾年，一直被齊州的企業家標榜爲敗家子、花花公子，認爲馬東是依靠牛皓凌的關係才成爲紅葉高層，本身只是個繡花枕頭，沒有什麼真本事，這讓馬東極爲惱火，所以在私底下，馬東一直喊那些企業家爲土鱉一樣的暴發戶。
牛皓凌笑道：“隨便他們怎麼想吧，一個人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管那麼多做什麼？”
牛皓凌的回答，倒是讓馬東有些疑惑，在他的記憶裡，牛皓凌不是這樣的人啊，一直以來牛皓凌給馬東的印象就是專權、跋扈、無所不爭、爲了目的不擇手段。
可現在的牛皓凌，感覺像是得道高僧一般，說的話都那麼有佛理，擺出了一副無慾無求的風範，這不禁讓馬東內心嘀咕起來，難道——難道這個十三哥是假的？
的確，從牛皓凌回來以後，馬東就察覺出了變化，以前牛皓凌站在馬東面前，馬東感覺好像面對着一座大山，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可這次牛皓凌回來，馬東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的壓力，他甚至可以談笑風生的和牛皓凌開玩笑。
這就是返璞歸真，不管是不是修煉者，只要人活在這個世界上，都會經歷這種變化，比如一個人初入官途，意氣風發鋒芒畢露，事事都敢爲人先，所以他給別人的感覺就是強勢，隨着年齡閱歷的增加，這個人的地位慢慢提升，內心境界也同樣在緩緩升高，等他達到最高點時，也就會產生牛皓凌現在這種心境，那種高處不勝寒的孤獨心態，到了那個時候，他的氣場就會發生改變，變得內斂含蓄，變得平易近人，這就是道家的返璞歸真。
人的一生，就是一個圓圈，從圓圈的起點出發，轉一個圈以後回到原點，回到原點的這些人，半隻腳也已經進入了無境內，只可惜這些人儘管感悟了人生的真諦，可他的壽限也已經走到了盡頭，而牛皓凌不同，牛皓凌進入無境以後，藉着那次失憶的過程，等於是再次走了一圈。
這些馬東自然不會理解，因爲馬東纔剛剛開始走圈，正處於鋒芒畢露的關鍵階段。
牛皓凌坐在椅子上，隨手拿了一張報紙說道：“儘量不要告訴別人我回來了，這些天我就呆在這裡，哪都不去。”
馬東苦笑道：“十三哥，現在整個泉市都在傳你回來了，好多人找我想要見你呢，包括去年剛上任那位省裡一把手，你要是不見，好像不太好吧？”
“不見。”牛皓凌一邊看報紙一邊說道：“你們應付就可以了，紅葉集團早晚是你們的，這些事情能免就免吧。”
換做以前，牛皓凌絕對會去拜見那位省裡一把手，可是現在，他的權力慾望已經逐漸開始消失了。
馬東又說道：“十三哥，連晉公子已經從燕京趕過來了，現在好像到了泉市，你——你見不見？”
“連晉？”對於連晉，牛皓凌心裡還是有些感激的，進入無境的他，唯一學會的就是感恩，感恩對他有恩的人，感恩養育他的人，感恩幫助他的人，感恩這天地，感恩這萬物。
學會感恩，是成爲強者的必經之路。
牛皓凌輕聲說道：“請連晉過來吧，你自己過去，不要讓別人代勞。”
“好的，還有——”馬東又想說了幾個人，沒辦法啊，自從報紙刊登出了牛皓凌歸來的消息後，這幾天都快把馬東的電話給打爆了，搞得現在馬東都不敢再開機。
因爲那些打電話的人個個非富即貴，馬東哪個都得罪不起，哪個都不敢得罪，要是應下來，他可能做不到，要是不應下來，他肯定得罪人。
爲難啊！
牛皓凌打斷了馬東的話，說道：“其他人就算了吧。”
“好吧。”馬東心裡暗歎一口氣，人就是這樣，隨着事業的一步步擴大，背景的一步步提高，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會漸漸的拉開，就如同現在，牛皓凌的每一句話，馬東都習慣性的無條件服從。
“十三哥，那我先去接連晉公子。”馬東問了一句。
牛皓凌點點頭，說道：“嗯，路上小心點。”
離開了湖心島，馬東駕車趕向泉市市中心。
“十分抱歉，董事長真的沒有回來。”總裁辦公室，雷萱萱揉着太陽穴再一次放下電話，短短一箇中午，光是打進來的電話就有二百多個，每一個電話後面的人物都是紅葉集團需要仰仗的勢力，這讓雷萱萱根本不敢怠慢。
馬東可以關機，但紅葉集團的總裁電話可不能關，因爲雷萱萱要時刻處理集團面臨的一些事務，這些年的成長，雷萱萱已經成爲一位合格標準的職業經理人。
現在她對牛皓凌的那絲情愫已經深埋心底，可能是察覺了兩個人的差距，或許是雷萱萱感覺牛皓凌不是那種可以成家立業的人，總之她對牛皓凌的感覺已經不像以前那般的強烈。
“叩叩叩！”雷萱萱休息了一會，辦公室的房門響了起來。
雷萱萱有些力不從心的開口說道：“進。”
房門打開，雷萱萱的助理沈佳儀走進來，輕聲說道：“雷總，美國普斯集團執行總裁的助理湯蕊瑤小姐已經到了，她說麥克森集團的新任大中華地區總裁儀琳小姐先行前往高新區勘察選址工作，向您表示歉意。”
“是嗎？”雷萱萱站起身說道：“先請湯小姐進來喝茶吧。”
“好的。”沈佳儀點點頭，退出了房間。
美國麥克森集團，世界五百強名列前五十的大型跨國集團，於1833年由美國人約翰·麥克森和查里斯·奧科特在紐約創辦。開始是一家名叫奧科特麥克森商業公司的小藥店，主要從事治療藥物和化學藥物的進口和批發業務。如今麥克森已是北美第一大的醫藥批發商，總部設在舊金山，年收入達880億美元，銷售利潤38.62億美元，爲全球半數以上的大醫院（擁有超過200個牀位）提供軟硬件支持。
再次之前，麥克森集團收購了德國同業公司CelesioAG，包括後者的債務在內，交易價值高達83億美元，這次收購案，也令麥克森集團的整體實力再次提升了一個階段。
雷萱萱一直都在致力於與世界性跨國集團合作，她現在已經看出了紅葉集團發展過程中面臨的一些問題，如果用經濟學的角度來說，紅葉集團的發展非常畸形，如同二戰的蘇聯，整個集團都架構在一個人的身上，也等於是個人崇拜主義。
紅葉集團的發展史，說難聽一點就是官商勾結史，這條路可能會發展很快，但同樣的，也會非常危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如果哪一天紅葉集團不再得到政府部門的垂青，又或者說哪天牛皓凌突然不在了，可能紅葉集團也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