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格的出現疑點重重,像牛皓凌這種多疑的人,不可能同意與之同行。
可塔格揚言見過失蹤的唐飛,這令索瑪毅然選擇了塔格,並讓其進入了救援小分隊。
塔格身爲哈米什家族的子弟,自身實力肯定不弱,也可以說,哈米什家族裡面沒有弱者存在。
牛皓凌下意識的和塔格保持了三四米的距離,這個距離算是安全距離,至少在塔格暴起傷人時,他能夠及時採取防範,至於能不能防住,那就不得而知了。
塔格加入進救援小分隊,沒有絲毫新人的覺悟,反而笑呵呵的說道:“美麗的索瑪女士,剛纔你那招沙塵暴,是不是便是傳承千年的沙漠咒術?”
索瑪板着俏臉說道:“不知道。”
塔格一點不氣的嘿嘿笑道:“以前我只是在文獻裡看過沙漠咒術,卻沒想到真的存在,埃及那些法老們的咒術,出現在撒哈拉沙漠,這是不是一種諷刺呢?”
段鵬瞪了塔格一眼,惡狠狠地哼了一聲,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塔格衝着段鵬拱拱手,竟然不再多問,像是真的怕了這位五大三粗的莽漢。
呆在隊伍後面的牛皓凌暗自苦笑不已,單單從塔格先前施展的刀法來看,對方的實力就不亞於化勁,段鵬這樣的綁成一捆,都不夠他一刀切的。
俗話說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牛皓凌自然也不會天真的認爲塔格只有化勁實力。
他現在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硬着頭皮跟隨着,因爲他還需要索瑪的幫助,來找尋那個失落的古城廢墟。
而且,一旦到達那處凶煞之地,武技和實力便有點微不足道了,塔格的威脅並不算大,說不定還會給予他們一些幫助。
有了塔格帶路,衆人行走的速度加快了許多,凌晨兩點多鐘,他們來到了一片綠洲邊緣處。
藉着濛濛月光,衆人可以清晰看到遠處油綠的荊棘植被,在荊棘植被的包圍中,還有一灘清澈見底的水潭,幾隻沙漠灌豬一邊飲水一邊擡頭瞅幾年衆人,看的衆人面面相覷。
“好美麗的綠洲。”莊敏在羅布泊工作了這麼多年,還沒見到這麼美麗的綠洲,當下忍不住感嘆起來。
除了莊敏以外,其餘人眼中全都是警惕之色。
塔格嘖嘖有聲道:“妙哉,妙哉,我就說那傻小子爲何明知道是沙坑還走進去,看來這地方也是一妙處啊,用你們華夏國的話來說,這莫非就是鏡花水月。”
“這是大蜃。”索瑪輕輕說道。
大蜃,又稱之爲蜃獸,傳說中,蜃獸長期盤踞在沙漠境地,見到有迷途之人找尋淡水或者找尋綠地,它們便會化身爲蜃相,誘使迷途之人誤入其中將其吞噬,當然,這只是沙漠民族的傳言,這種現象看在科學家眼裡,是一種因光的折射和全反射而形成的自然現象。它也簡稱蜃景,是地球上物體反射的光經大氣折射而形成的虛像。
不過這些在奇門中人看來,又是一種不同的解釋,奇門中人認爲,這是由煞氣引發的幻象,天地分兩極,生陰陽,天地間遍佈陰陽二氣,當陰陽二氣失調,便會出現這種幻象。
高濤朝前邁出半步,伸手虛空抓了一把,說道:“好濃的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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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格指着那片綠洲笑道:“那小子就是在這裡消失的,我先前看的時候,這裡還是一片流沙地呢,我敢肯定,它的真面目絕對是流沙地。”
“短短几個小時,這裡的煞氣就增加了這麼多?”高濤蹲下身,伸手捻了一把沙土,仔細搓了搓,說道:“塔格先生先前見到了流沙地,說明煞氣剛剛擴散,只有陽氣弱的人,纔會看到眼前的幻象,而現在就連我們都能看到幻象,這說明下面肯定有什麼東西在催發煞氣。”
牛皓凌小聲嘀咕道:“操,不會又是旱魃吧?”
提起旱魃,高濤也是心有餘孽望了那片綠洲一眼,見識過旱魃威力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種恐怖。
“有辦法消除這裡的幻象嗎?”牛皓凌總算明白高濤反對直接用戰機空中降落了,看眼前的這片幻象,就算是衛星估計也找不到地兒。
高濤點頭道:“我試試看,應該不難。”
他從懷裡取出一個木頭盒子,盒子打開,他小心翼翼的抽出了一張黃色的符紙,除了塔格和索瑪眼中流露出驚訝的神色外,段鵬和莊敏均是一臉的不屑與鄙夷,封建迷信,這絕對的是封建迷信。
世上很多事都是這樣,就如同農村人不相信有官員一頓飯吃掉幾十萬一般,在他們看來,幾十萬可以把他們這個村子買下來了。
封建迷信也一樣,隨着華夏國那場轟轟烈烈的文化運動過去後,華夏國千年傳承幾乎被損毀殆盡,所有的無法解釋的現象,都被歸類進了封建迷信之中,儘管現在過去了幾十年,但思想的根深蒂固,卻始終讓人無法接受這些玄奧的東西。
到如今,只有一些經歷過那些事的老人還相信奇門的手段,而一些所謂的大學生高才生尖子生,則始終堅持貫徹科學觀價值觀,視古老的東西如垃圾,避之不及。殊不知,他們這種行爲,恰恰就與科學觀相悖,科學是研究而不是摒棄。
短短几十年的科學,就想毀掉數千年的文化,這種奇怪的現象讓不少明事理的人暗自嘆息搖頭。
牛皓凌便對此等事深有感觸,他記得小時候,鄰村有個小胖子,才學了三年學,就擺出一副學識淵博的模樣教訓他不識字的老爸,說:“什麼算命啊,那都是騙人的把戲,爸,你能不能懂點科學?”
結果自然可以想到,這小子雖說有科技傍身,還是捱了一頓暴揍,之後連學也沒上成,在牛皓凌上四年級時,他便跟着自己那位不識字的老爸進山打獵了。
他那位老爸當年在山林裡遇到了山魍(村中傳說是這樣),躺在牀上奄奄一息,看過不少大醫院,那些名校出身的名醫皆是認爲他是心腦兩虛,是勞累過度垮了,一個勁給他開補藥吊水,結果錢花了不少,病反而更加嚴重了。
直到後來,村裡有人從一個山溝裡請來了一個神神叨叨的神婆子,這神婆子第一件事就是命令那小子的老爸出院,之後在院落裡擺下了七個盛滿了烈酒和紙灰的碗,讓這個病怏怏的獵戶按照他的節奏跳碗,一邊跳一邊高呼:“魂兮歸來~~”
說來也神奇,諸多醫院束手無策的病症,竟然被這麼七個碗給治好了,所以那小子斥責自己老爸封建迷信,自然吃了一頓板子,失去了學業。
很多事情你沒有經歷過,都會嗤之以鼻。(十三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小時候上學早,大概凌晨四五點鐘,正好那年冬天有個麪包車司機被人劫持殺害,屍體仍在了一塊麥地中,冬天凌晨大霧,我就和兩個小夥伴徒步經過那片麥地上學,之後看到地上躺着一人,便過去一探究竟,結果不言而喻,天真活潑的十三哥整個被嚇傻了,晚上回家發高燒,吃藥打針都不管用,十三哥慈祥的奶奶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位神婆子,拉着迷迷糊糊的我跳火碗,念一些生澀難懂的話,第二天燒也退了,人也活潑了,更加伶俐了,等我懂事的時候再去尋那神婆子,才得知一個不幸的消息,那神婆子駕鶴西去了。)
高濤掏出一個現代化打火機,點燃了那道符紙,看的段鵬和莊敏更是瞠目結舌,哪怕是江湖騙子,也知道用白磷紅磷引燃符紙,以顯示道法高深吧?
高濤一隻手捏着符紙,另一隻手從懷裡摸出一個酒壺,擰開蓋子喝了一口,衝着燃燒的符紙一口酒氣噴出,呼的一聲,火苗竄起了兩米多遠,隨着酒氣的蔓延,眼前那處清晰的綠洲,竟然開始變得模糊起來,顯露出下面的嘩嘩直流的沙地。
“好奇怪的氣息。”塔格似乎察覺到高濤打出的元氣,心裡頗爲好奇,奇門的元氣,和習武之人的勁氣有很大區別。
過去了十多分鐘,眼前的景象頓時大變。
隨着煞氣分解,幻象消失,衆人才發現自己就站在流沙坑邊緣處,腳邊簌簌而落的沙子像是索命的鐮刀,慢慢切割着衆人敏感的神經。
“靠。”牛皓凌後退了幾步,遠離那個危險地帶。
這簡直就是一個巨型沙漠漩渦,直徑足有三十多米大小,漩渦中心處,是一個磨盤大小的黑洞,不斷吞噬着落下去的沙子。
高濤皺眉道:“煞氣便是從下面傳出來的,看來古城廢墟就在下方。”
“什麼古城廢墟?”索瑪聽力非常敏銳,明亮的眼睛看着高濤,開口問道。
從牛皓凌跟隨她進入沙漠開始,索瑪就在懷疑這倆人的動機,段鵬本來就是在沙漠土生土長,索瑪倒是沒有懷疑段鵬。
聽到古城廢墟四個字,索瑪的臉色微變。
古城廢墟在沙漠民族中幾乎成爲了禁忌,索瑪的師傅,沙漠民族的大法師古扎爾,便是因爲找尋失落的古城廢墟而消失,這些年因爲古城廢墟而消失的人太多太多了,沙漠中人早將古城廢墟視爲不祥之兆,別說是找尋,單單是聽到,都會聞之色變,他們認爲每次古城廢墟的出現,都會給沙漠帶來災禍。
索瑪何等聰慧,牛皓凌自然不想再出言欺騙她,當下將此行的目的說了出來,只是對於找尋法器這段隱瞞不語,他只是說慕名而來,想要見識一下神秘的古城廢墟。
索瑪聽到牛皓凌的解釋,忍不住說道:“你們一定是瘋了?那裡是充滿詛咒的禁地,是鬼神的地方。這麼多年以來,還沒有任何人查到過一絲端倪,我們回去,人不救了。”
莊敏本來心裡就害怕,聽到索瑪的話後,更是嚇得花容失色,她緊跟在索瑪後面,也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遊客失蹤她最多是失責罪,最不濟也就是坐幾年牢,可是進入古城廢墟,那可是會送命的呀。
走出了七八步,索瑪發現牛皓凌等人並沒有跟過來,連塔格都站在流沙坑邊,滿臉思考的神情。
“你們還不走?”索瑪有點生氣了,爲眼前這羣人的不知死活而生氣。
牛皓凌衝她擺擺手,哈哈笑道:“讓段鵬送你們回去就行了,我們還想繼續研究一下。”
塔格舔舔嘴脣,也是滿臉紅光的說道:“嘿嘿,用華夏語來講,豈能過寶山而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