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進去坐嗎?”雷萱萱輕聲說道。
江怡點點頭,讓到了一邊,兩陣味道不同的淡雅香氣掠過,江怡反手把門關了起來。
雷萱萱打量着江怡的公寓,眼中多了一絲羨慕的意味,這纔是家,雖然簡單,但溫馨,最重要的是,這裡有他在。
安靜很自覺的站在門邊,給雷萱萱和江怡讓出了獨處的空間。
“你……你喝水。”江怡給雷萱萱倒了一杯水,聲音還是帶着一絲顫抖,她很緊張,與這個女人比起來,她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競爭力。
容貌、家世、身價、氣質,這些男人很看重的東西,江怡全都敗得稀里嘩啦。
江怡坐在雷萱萱對面,用手輕捋了下額頭的一絲亂髮,酥胸微微起伏,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
“你們住在一起了嗎?”雷萱萱問出了第一句話,雖然唐突,但卻是雷萱萱最關心的問題。
“我……我們……”如果雷萱萱昨天過來,江怡可以毫不猶豫的回答這個問題,可是現在問……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難道說她喝酒壯膽、引誘了陳林?
“我們沒有。”江怡的聲音很輕,說完這四個字,她感覺自己的心非常疼,非常疼。
雷萱萱明顯鬆了一口氣,她苦笑道:“他就是我們女人的魔障。”
“你們……你們以前認識?”江怡也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雷萱萱輕嘆了一聲,說道:“嗯,他是我的男人。”
霸道!果決!不做作!
這是雷萱萱的生活態度,他就是我的男人,誰都奪不走!
江怡神情明顯一黯,她突然鼓起勇氣,仰頭看着雷萱萱,說道:“他爲什麼會離開你?”
雷萱萱爲之一頓,是啊,他爲什麼離開我?
雷萱萱也想問這個問題,她想問問陳林爲什麼要離開她,冷血到連一個理由都不留給她,甚至讓她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不知該怎麼去改。
雷萱萱沒有回答,因爲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過了一會,雷萱萱苦笑道:“我也想問他,想知道這個答案,可他似乎不記得我了,在他的記憶裡,竟然沒了我這個人。”她的語氣滿是苦澀和無奈,還有一絲讓她無所適從的索然。
“爲什麼?”江怡感覺有點驚訝。
雷萱萱搖搖頭,擡手掩嘴,努力使自己發酸的鼻子恢復正常。恢復後,她輕聲說道:“這幾天,我詢問過很多醫學專家,大部分專家都說他受過很大的刺激或撞擊,導致腦部記憶層缺失。”
“失憶?”江怡有些不敢相信,她心裡還抱着一絲幻想,小聲問道:“雷小姐,你會不會……會不會認錯了人?”
雷萱萱臉頰上帶着深深地憤懣,哼道:“他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他。”
似乎爲了給牛皓凌驗明正身,雷萱萱從包裡取出了一個資料袋,放置在桌上。
得到雷萱萱的暗示後,江怡懷着不安的心拿起資料袋,從袋中取出了一份資料,第一份資料是陳林在萱萱文化公司留的檔案,第二份資料是陳林在長河三中留的檔案,內容一模一樣!
後面的是陳林的照片,記錄着陳林在萱萱文化公司的點點滴滴,創業初期的艱辛,公司穩定的喜悅,公司發展的欣喜,全都在照片中表現的淋漓盡致,那個滿臉壞笑一副遊手好閒模樣的男人,可不就是陳林嗎?
看完這些照片,哪怕是傻子都能看出牛皓凌和雷萱萱關係非同一般。
“我想了很久,我知道你們快要結婚了,我也知道我今天不應該冒昧來訪,可是……”雷萱萱的聲音放低了一些,她說道:“可是我不想讓陳林莫名其妙的結婚,和一個他不熟悉的人。”
“他不熟悉的人?”江怡心中全是苦澀的味道,是的,陳林對他真的不熟悉。不過聽到結婚二字,江怡心裡竟然有了一絲絲期待,結婚很神聖,每個女人在那一天,都會將自己打扮像是公主一樣,和最喜歡的男人步入婚姻的殿堂。
廝守一輩子。
江怡心裡生出一絲希望,甚至幻想起她和牛皓凌步入婚禮殿堂的美麗畫面。
“我這次來,就是想和你談談這件事。”雷萱萱輕聲說道,她的眼神非常堅定,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陳林如果恢復記憶,他做出的選擇我會接受,如果他選擇的是你,我雷萱萱會退出!”雷萱萱頓了一下,又說道:“但我不能眼看着他做出後悔的事,對你,對他,都沒有好處!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你不瞭解他,甚至連我都不瞭解他,他註定做不了教師,也不會在長河呆太長時間。”
“他就像是風,哪怕牆再高,他總會找到一絲縫隙溜走,他從我身邊溜走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雷萱萱的眼睛裡閃出晶瑩的光芒:“現在他不是他,哪怕你和他在一起,他也會溜走,像是從我身邊溜走一樣。”
江怡只是低着頭,沒有回話。她喜歡的是現在的陳林,如果陳林換成另一種記憶,另一種性格,她還會一如既往的喜歡嗎?
雷萱萱將心裡所有的話都說完了,她輕嘆道:“我想帶他去治療,希望你能同意。”
“治療?”江怡有些遲疑。
“他人呢?怎麼這麼晚還沒回來?”雷萱萱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他……他……”江怡有些支支吾吾。
“他怎麼了?”看到江怡臉色不好看,雷萱萱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雷萱萱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站起身,目光在客廳裡環視了一圈,臉色微微變了,在一間次臥的房門上,貼着一張白紙,上面寫着一行字:殺手的藝術。
字跡很娟秀,不像是男人的筆跡。
雷萱萱的表情頓時大變,她回過身,指着江怡喊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安靜聽到雷萱萱的喊叫,趕緊快步跑進客廳裡,正好看到雷萱萱質問俏臉蒼白的江怡。
“你把陳林怎麼了?”牽扯到牛皓凌的安全,雷萱萱不管江怡是不是真的殺手,她幾步過去,擡手就抓住了江怡的手臂。
“雷總。”安靜還是第一次見到雷萱萱這麼失態,她丟掉手裡的挎包,趕緊抱住了雷萱萱的蠻腰。江怡蜷縮在沙發上,一邊推開雷萱萱的手一邊哭道:“嗚嗚嗚……都怪我。”
一聽這句話,雷萱萱只覺腦袋一陣嗡鳴,身體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乾了一樣,直接軟倒在了安靜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