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回家的時候思緒極爲混亂,
白婉君要跟白老爺子展開一場巔峰對決了,
也許這場對決林澤無緣圍觀,但他深深地知道,這絕對是一場驚心動魄,步步兇險的對弈,
一個是掌控白家大半個世紀的白老爺子,另一個是被白老爺子親手打磨出來的孫媳婦,他們之間的對抗,該是多麼的無奈與艱難,
而之所以有這場對弈,,只爲白十二,
林澤如何不清楚白家的狀況,
白老爺子必然希望白十二站起來,扛起白家的重擔,
而白婉君呢,
她卻不願見白十二做自己不喜歡的事兒,所以從小時候,她便對白十二悉心照顧,爲他營造起遮風避雨的港灣,有什麼重活累活,他都幫丈夫扛起來,
哪怕到了現在,,她也努力將白十二保護在身後,不讓他受半點風吹雨打,
白老爺子一步步將白十二逼入絕路,
白婉君卻不幹了,
她要毀掉所有讓白十二不開心的因素,哪怕這個因素是,,白老爺子,
以林澤對白婉君的瞭解,她哪怕手腕再強硬,也絕對不是對老人家不敬的女人,可在這個眼裡只有丈夫的女人,,她又如何顧得了太多,
心中微微發寒,
林澤緊了緊衣領,
“回來了。”鐵欄下,陳瘸子語調沙啞地說道,
他一如既往的青衫,黑白相間的頭髮被韓小寶親手理成了短髮,爲了讓師傅的形象更好點,她甚至專門學了一個月的理髮,而韓小寶另一個給陳瘸子染髮的意見,卻被陳瘸子拒絕了,
滄桑的男人,有故事的男人,形容陳瘸子再貼切不過了,
林澤擠出一個微笑,問道:“家裡沒發生什麼事兒吧。”
“沒有。”陳瘸子搖頭,頓了頓,又問道,“還好嗎。”
銀女離開過韓家,
他沒有能力阻止,但猜得到銀女是去找林澤,而她回來時,身上也受了傷,
所以陳瘸子纔有此問,
“沒事兒。”林澤搖了搖頭,點了一支菸道,“小寶還是那麼勤苦。”
“比以往還要勤苦。”陳瘸子說道,
“你呢,有減少每天的酒量嗎。”林澤笑道,
陳瘸子愣了愣,搖頭,
醉了未必好,但醒了,對某些人而言肯定是不好的,
人們可以將此定性爲不夠勇敢,不夠堅強,可又有誰知道,當一個足夠堅強足夠勇敢的人崩潰後,很難再做回原來的樣子,
林澤沒有苦口婆心陳瘸子,也許這便是陳瘸子想要的生活呢,
正如白家的事兒,他甚至分不清誰對誰錯,
人們有時連自己都看不清,何況別人,
“看來這次旅遊不止沒能散心,反而讓你更煩惱了。”陳瘸子遞出一瓶酒,說道,
林澤接過酒,兇猛地灌了一口:“其實跟我屁關係沒有,我這人就是太多愁善感了。”
“是的,你不是聖人。”陳瘸子詭譎地笑了起來,
“小藝呢。”林澤將酒送回去,問道,
“聽到你的電話說要回來,正在給你換乾淨的被單。”陳瘸子說道,
“這妮子還有這手藝。”林澤啞然失笑,跟陳瘸子擺了擺手,上樓去了,
之前林澤的房間在一樓,但後來被韓小藝強行搬上了二樓,理由是採光更好,跟自己住得更近,林澤對於住哪兒並不在意,便由着這位大小姐瞎折騰,
上了樓,剛到門口便聽房間裡傳來韓家大小姐清脆如黃鶯的聲音,
“女俠姐姐,居然有人能傷你,太不可思議了。”
然後房間裡是一陣沉默,
很顯然,韓家大小姐口中的女俠姐姐並未搭理話嘮般的韓小藝,
“你這次是不是又出去忙你自己的事兒了。”韓小藝又問道,
仍然是一陣沉默,
“難道,。”韓小藝託着下巴問道,“是因爲太過思念小林子,跑去看他了。”
“肯定是,只有那個傢伙纔會到處惹麻煩。”韓家大小姐堅定果敢加肯定地說道,
“那,。”
“他是不是也受傷了,傷得重不重。”
話語中帶有濃濃的關切與擔心,
咔嚓,
林澤忍不住推開了房門,
臥室內的畫面很詭異,銀女正坐在椅子上吃哈根達斯,韓家大小姐則是將頭髮挽在頭頂打理牀被,看上去頗有幾分小少-婦的架勢,很是撩人,
“你回來啦。”
韓家大小姐那嬌嫩的臉蛋上浮現一抹亮色,嗖地抱住林澤,上下摸索道:“哪兒受傷了,讓我看看。”
“沒事。”林澤打趣道,“就算真有事也不是因公負傷,告訴你也沒有獎金。”
韓小藝皺起精緻的鼻子:“死混蛋,說走就走,也不跟我打個招呼,知不知道老孃要是生氣了,是會把你辭退的。”
“拉倒吧。”林澤一屁股坐在牀上,舒服地躺了下來,“像我這種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白天擋子彈,晚上暖被窩的保鏢,你上哪兒找去。”
“那倒也是。”韓家大小姐一點兒也不害羞,笑嘻嘻地坐在林澤旁邊,嬌滴滴說道,“那還不是本小姐眼光獨到,一眼便在這芸芸衆生之中相中你。”
“滾,。”林澤無力道,“你當初可是恨不得當天就讓我收拾包袱滾蛋來着。”
韓家大小姐跟林澤呆久了,麪皮也厚了起來,岔開話題道:“今晚陪睡咋樣。”
“,。”林澤面色微變,偷偷瞄了一眼銀女,見這個安靜吃哈根達斯的女人沒什麼反應,這才稍稍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別把她帶壞了。”
韓家大小姐卻是相當奔放,嘿嘿笑道:“怕什麼,我還不信你會放過女俠姐姐。”
“,。”
林澤覺得韓家大小姐這是在揶揄自己,甚至是挖苦,忍不住苦笑道:“大小姐,我今天已經很累了,咱們能改天嗎。”
“累沒關係啊,我最近學了幾手相當專業的按摩手法,不如在你身上試試,保管立馬讓你生龍活虎,精神抖擻。”韓家大小姐冥頑不靈地說道,
“我覺得睡一覺是最管用的,。”林澤抽了抽嘴角,
“你跟我繞什麼彎子呢,我不是說了陪睡嗎。”
“我說的不是陪睡,,是睡覺。”
“有區別。”
“區別很大,。”
韓小藝嘩啦坐在了林澤大腿上,毫無顧慮地摟住林澤脖子,呵氣如蘭地說道:“小林子,我能認爲你這是在嫌棄我嗎。”
“天地良心。”林澤中指朝天,“像你這種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的妹子,我要嫌棄你,以後不是隻能找男人了。”
“雖然這話我愛聽,但拍馬屁的嫌疑太濃。”韓家大小姐似笑非笑地說道,“說罷,你到底是讓我陪睡,還是讓女俠姐姐陪睡,只要你給個答案,我就照辦。”
原來,,這丫頭是想上演東西之爭啊,
林澤陷入了絕望之中,
今晚,小林哥真的只是想好好睡一覺,
“爲什麼不能一起陪睡。”女俠姐姐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哈根達斯,“牀這麼大,睡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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