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寶早覺得林澤不對勁了。一腳踹飛老姐重金聘請的保鏢,單挑那票西裝男,包括那個長髮西裝裝逼男。林澤表現出來的手段和氣場,絕非一個普通保鏢甚至是高級保鏢所能擁有的——
他知道,老姐肯定比自己知道的多一些,至於多在哪些方面,韓小寶不清楚。
但是,既然老姐不說,林澤也不跟自己談論,那就主動調查吧。
果不其然,晚自習見林澤神色略顯異常請假,他也偷偷摸摸跟着請假了。韓小寶知道林澤敏銳力驚人,不止是沒敢靠近,甚至他都沒敢進洗手間,只是在外面貼着牆聽林澤講電話。
聲音很小,但勉強可以聽見,也多虧洗手間水聲嘩啦,否則他的小動作豈能避過林澤。
正是如此,纔有了林澤跟韓小寶翹課去見刀疤。
出了校門,韓小寶忽地拉住林澤,問道:“會騎摩托車嗎?”
“——”林澤瞪了他一眼,好奇道。“你不是跟我們一起坐福伯的車上學嗎?下午偷偷跑回去了?”
“嗨,我買回來個把月,到現在還沒兜過風,萬一生鏽了怎麼辦?”韓小寶說罷,又是略顯靦腆道。“不過這車馬力太足,我有點駕馭不了。來的時候就差點撞上一輛貨車。”
林澤微微皺眉,遞給他一支長白上,沒好氣道:“沒能力還裝逼就是傻逼,你姐姐雖說也有些刁蠻任性,但要比你成熟穩重多了。”
“你怎麼跟我家老頭子說話一個調調?到底會不會開?不會我們就打的,時間不等人啊。”韓小寶興奮不已地說道。
“給我鑰匙。”林澤抽了一口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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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如果說韓小寶期待的只是一顆水嫩白菜的話,那麼林澤則是給予了他一籮筐。
他猜測過林澤會開摩托車,否則他怎麼給人家當保鏢,還是貼身的?
可是,他萬萬沒料到,林澤開摩托車的水平會高到這個地步,尤其是剛纔那個一百八十度急轉,簡直帥得驚天地泣鬼神外加五雷轟頂——
然而,單腳撐地,摘掉頭盔的林澤接下來說的一句話,更是讓韓小寶覺得他酷得冒泡。
“你這車估摸着是市面上銷售的次品,而你花的卻是頂級貨的錢,各方面性能只能算差強人意,你被坑了。”林澤微皺眉頭道。
性能差強人意?上帝啊,求求你甩個雷劈死這個妖孽吧。我開這性能差強人意的巡航艦都險些出車禍,真要給我頂級貨,還不飛進河裡?
但韓小寶知道時間不等人,一個小時,算上來回時間,他撐死了能跟着林澤逛半個鐘頭。不過,韓小寶顯然失算了。他把來回時間多算了一刻鐘。蓋因,當他戴上頭盔坐穩後,超強馬力竟是讓龍頭蹺起四十五度,在韓小寶尖叫下衝入夜色。猶如一道魅影,只讓人眼前一閃,便連車尾燈都看不見了。
一路上,林澤挑選車少人少的馬路狂飆,反正沒上牌照,他也不怕被電子眼逮住。林澤很久沒碰這種馬力強勁的電車,雖說是次品,性能較之一般電車,卻強的不止一兩點。不免心頭振奮,飈了一段路。
七分鐘,林澤便跑完了一刻鐘的路程。談不上多快,可韓小寶下車時,仍是雙腿發軟,若不是林澤一把拉住他,估摸着就一個踉蹌栽倒了。
“林澤——你要不要這麼彪悍,媽的,我還從沒坐過這麼快的車。”韓小寶大口喘息着,臉色煞白,像是跟妹子打了三天三夜的友誼賽一樣,整個人都虛脫了。
“我以爲你喜歡飆車呢。”林澤覺得這小子有點葉公好龍的味道,因爲在市區,林澤還有所束縛,要是在郊區,他能把巡航艦直接跑爆了。那還不得把韓小寶嚇死?
紫金路橫七豎八數條街道都歸屬紫金路管轄,算是中環區人流最旺的商業街道,可以說,刀疤是華新市道上最富有的大混子。雖說跟金元這級別的道上大哥差一個檔次,卻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林澤推開厚重的橡木大門,甫一進去便聽見震耳欲聾的重金屬搖滾樂,差點沒把他耳膜刺破。韓小寶卻饒有興致掃視着四周的環境。因爲不論上哪兒,他基本都是韓小藝的小跟班。而韓小藝顯然是不太會來這種地方玩樂。所以他並沒接觸過這種品流複雜的低檔次夜店。
這是一間在紫金路上比較出名的低檔次夜店,打着酒水便宜,環境糜爛的旗號,倒是拉攏了不少無業遊民和二流子。生意異常火爆。
林澤見韓小寶駐足圍觀,忍不住拉了他一把,說道:“看什麼呢?”
“這些妹子雖說濃妝豔抹的,但身材真是不錯。不知道手感如何。”韓小寶邪惡道。
“你可以去試試。”林澤認真道。“如果你不怕被羣毆的話。”
“會嗎?難道我長的不夠帥?”韓小寶反問。
“你不夠壯。”林澤說罷老鷹抓小雞般擰着他上了二樓。
刀疤等候多時,一見林澤上樓,立馬親自迎了上去,臉上堆滿了狂熱的笑容,恭敬道:“小林哥,咱們進包間談。”
“嗯。”林澤點了點頭,見刀疤以一種怪異目光望向韓小寶,解釋道。“沒問題。”
“好的。”林澤沒問題,他自然也沒問題。
落座後,刀疤象徵性的問了問林澤要不要作陪的妹子,說是從泰國弄了幾個正點貨過來,林澤則以分辨不了性別爲由拒絕了。
一人倒了一杯人頭馬,刀疤親自派煙、點菸,連韓小寶都享受了這等殊榮。讓他有些飄飄然。
他可是知道刀疤是紫金路的頭號混子,學校那些差班的學生不少跟着他小弟混,要能見上刀疤一面,能吹噓個把月。現如今如何?刀疤哥親自給自己點菸倒酒,那幫兔崽子能有這待遇不?
“小林哥,我打探到準確消息,金元知道小神哥放他鴿子,這會兒正大發雷霆,要找小神哥麻煩。至於您——”
“有什麼直接說。”林澤見刀疤吞吞吐吐,安撫着說道。
“這次他找了十個殺手,放話一定要宰了你——”刀疤吞下一口唾沫,艱難說道。
“十個?”林澤眉頭微皺,問道。“華新市有這麼多職業殺手嗎?”
“本地上的了檯面的肯定沒有,據說是從外地引過來的。應該是下血本了。”刀疤解釋道。
“引進來的?”林澤更是迷惑不已,從已知信息分析,找韓家姐弟麻煩的人就是金元,那麼,他有這個能力牽上東南亞財團這條線?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他牽不上,那自然是他傍上了大靠山。
“金元最近除此之外,還有其餘大動作嗎?”林澤詢問道。
“有,但不明顯。”刀疤苦笑道。“我只是紫金路的大混子,達不到那級別,收到的風聲也很有限。但前幾天跟其餘幾個區的混子喝酒,打聽到金元最近在發瘋撈錢,跟上面某個大佬也有來往。估摸着想擠上去。”
“嗯,這就對了。”林澤抿了一口酒,抽了兩口煙,好似下定決心一樣,問道:“刀疤,紫金路屬於自由區域吧?”
刀疤微微一愣,不明白爲什麼林澤這麼問,還是點了點頭:“我是小刀會出來的,老大是小林哥,所以也沒投靠金元他們。”
“有認識投靠金元的大混子嗎?”林澤又抽了一口煙,計算道。“就快月底了,快到交錢時間了吧。”
刀疤仍是一臉迷惑,點頭說道:“有一兄弟跟金元,交錢時間是二十八號。小林哥,您的意思是——”
“回頭跟你那兄弟聊聊,問他有沒有跟你平攤金元地盤的興趣。”林澤捻滅了香菸,淡淡道。“條件是交錢那天我頂替他去。”
“——”
如果刀疤不是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很有可能因爲腿一軟栽下地板。
他很努力地回憶了林澤剛纔說的那番話,迅速捕捉敏感字眼。
平攤、金元、地盤、頂替。
刀疤覺得嘴巴有些發苦,嗓子眼有些發乾,試探性問道:“小林哥的意思是——”
“滅了他。”林澤漫不經心道。
“您要搖旗?”刀疤口吻中夾雜着興奮之情。
“單幹。你給我提供消息和交錢地點,另外,說服你那個兄弟。其餘的事兒交給我。你坐着分地盤就成。”林澤輕鬆寫意地說道。
“可是——”
“可是什麼?”林澤一臉平靜地笑了笑,“你擔心我搞不定?”
“不是——”刀疤忙不迭搖頭,謹慎道。“只是您一個人——連小神哥他們也不來?”
“刀疤啊。”林澤唏噓一聲,侃侃而談。“三年前小刀會靠什麼上位?狠。靠什麼聲名大震?狠。雖說你當年只是個打雜的,但好歹也是小刀會內部成員,這才三年,怎麼一點銳氣都沒了?”
刀疤面色青白相交,頗爲尷尬,隨後咬牙道:“成,到時我說服那兄弟,他不答應老子宰了他。各方面消息我來收集,套到交錢地點我通知您。”
“那先這樣,有消息通知我。”林澤捻滅香菸,拍了拍屁股起身。
“小林哥您不玩一會?好歹讓我儘儘地主之誼啊。”刀疤忙陪着起身,小心翼翼道。
“不了,我還有事兒。”
砰——
說話間,房門被撞開,一個面如土色的小弟魯莽衝撞進來,大呼:“大哥,不好了,條子臨檢。”
“臨檢就臨檢,你他媽激動個什麼?”刀疤大爲惱火,一巴掌抽過去,這混子登時頭暈目眩,連帶掉了幾顆黃牙。
“不——不是。”那小弟被打得口齒不清,還是勉強說道。“有一幫喝醉的青年——調——調戲帶頭的女警長,下面已經爭執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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