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奶奶的到來除了沒讓宋司令吃驚之外,連諸葛正紅也頗爲詫異,母親不是把這事兒交給自己跑腿嗎,怎麼又大老遠來了,
摩書就更加惆悵了,
本以爲老部長出面擔保,這事兒差不多就算結了,誰能料到又引出一個諸葛奶奶,
身爲天劍一組組長,摩書對蟄龍的歷史也是知道的很透徹,這位諸葛奶奶,絕對是目前蟄龍的靈魂人物,畢竟,當初那些大boss已經仙逝了,諸葛奶奶是僅存的碩果,可以說,宋司令雖說是二炮老總,而諸葛奶奶只是退居二線的閒人,可在蟄龍,諸葛奶奶的話語權絕對不是宋司令能比擬的,
當真是一場有趣又刺激的談話啊,
老司令微微坐直腰身,縱使老資歷如他的老總,也對目前的局面興趣濃厚,
諸葛奶奶不是一個人來的,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年齡比她小,可在林澤摩書這撥年輕人面前,少說也是伯伯級的老者,
很低調,甚至連後背也佝僂着,亦步亦趨地跟在諸葛奶奶身後,直至抵達房內,才站在悠然坐在諸葛正紅旁邊的諸葛奶奶後面,
這個老者的出現不如諸葛奶奶激盪,唯一雙眼發亮的是林澤,
他看出來了,
站在宋司令背後,自己曾打過一場的老傢伙認識他,
當他出現時,老者眼角微微抽搐,旋即便偏過目光,不去看他,
兩人是老相識,而根據林澤之前的推斷,對面那位強者是老一輩高手榜榜上有名的人物,至少也是前四的人物,而諸葛奶奶背後的那位身上感受不到半點氣息的老者,也是前四的強者吧,
一下子涌出兩個十大高手前四的老妖怪,林澤的心臟很不爭氣地抖了抖,特亢奮,
旋即,他又特懊惱,
廢材,
叼絲,
居然就盯着這兩個強者思考,他們再強,也終究只是武夫,哪能跟另外極爲軍方超級大鱷比,
難怪一輩子沒出息,就這麼點眼界,怎麼混出頭,
看看人家摩書,多八面玲瓏,諸葛老人家一出場,他就屁顛顛站了起來,還特親切地喊了一聲奶奶,估摸着喊自家奶奶都沒這麼低聲下氣,唉,差距一下子就拉出來了,
林澤瞬間的失神後,也跟隨摩書起身,很是矜持地向有過一面之緣的諸葛奶奶打招呼:“諸葛奶奶,上次一別,已有大半年沒見了,身體可還好。”
“好,吃得下睡的着。”諸葛奶奶態度也還算平和,並未氣勢洶洶地打林澤臉,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諸葛奶奶這回親自前來,恐怕沒打算善了,否則會出場就放下即便老部長親駕,也要好好說道的言辭,
“那就好。”林澤尷尬地點頭,頗有幾分小學生見校長那位扛把子的拘謹,
“坐吧。”諸葛奶奶平緩地說道,
“嗯。”林澤就坐,摩書也坐了下來,
“上次見識過林先生的口才,也算是履行了我對小韓的承諾,但這次,。”諸葛奶奶渾濁的目光微微一橫,盯着林澤道,“正紅是否勸說過你別打殘了。”
林澤含蓄點頭道:“是的。”
“你就這麼喜歡動用暴力。”諸葛奶奶語氣頗爲不善,
“他們先動手的。”林澤無奈道,
“那就可以把人打殘。”諸葛奶奶反問,
“,。”
林澤心想,你也就是以大欺小,我沒你有權有勢,就算有道理也會變成沒道理,何況我的確沒道理呢,
林澤揉了揉鼻子,很出息地當麪點了一支菸,緩緩道:“還是之前跟宋司令說的那番話,人已經打了,您老人家想怎麼處置呢。”
諸葛奶奶聞言,表情略微淡然道:“從古到今就有句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的老話,咱們還沒到那地步,但你把我那遠方孫侄兒打殘了,多少也要給我個交代吧。”
諸葛正紅覺得母親不愧是老江湖,連八竿子打不着,也不知道要往上追溯幾輩才扯得上關係的蟄龍成員都能當由頭,的確高端,
但他不知道,他家那位老母親除了有其它想法之外,還真眷顧着這層關係,如她所言,人老了,總是希望下面的子子孫孫都幸福安康,就算關係生分,放在普通人那兒估摸着連知都不知道有這號親戚,可在活了八十多年的老奶奶來看,再偏遠的親戚也是親戚,是親戚,就得幫襯,
林澤正要開口,摩書搶先道:“奶奶,林澤如今已經進了天劍,您總不至於打折他的腿吧,畢竟,他還得給天劍跑腿幹活的。”
“怎麼,就你們天劍的組員是人,蟄龍的成員就不是人,我那孫侄兒就該命賤。”諸葛奶奶慍怒道,
“不不,您千萬別誤會。”摩書搓了搓手掌,略有些卑躬屈膝地說道,“奶奶,之前那不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亂來的嘛,您老人家可千萬別爲這事兒上火,不值當,不如這樣,我替林澤扛,您是要我斟茶道歉也好,磕頭認錯也罷,我都幹,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至於跟那傢伙一般見識嗎。”
林澤有些不忍,朝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別糟踐自己,
摩書卻絲毫不理,見諸葛奶奶氣定神閒,沒什麼反應,忽地揚起手臂抽了自己一巴掌,登時滿嘴鮮血,俊朗的臉龐浮腫起來,說道:“奶奶,林澤千不該萬不該,打了您的孫侄兒,這巴掌先讓您解解恨,只要您能消氣,我再抽十幾二十耳光也成。”
諸葛奶奶輕輕蹙眉,仍是不開口,
啪,
摩書又一巴掌抽在自己臉上,整張臉登時浮腫起來,連鼻血都抽出來了,可見他這兩巴掌一點也沒留情,是全力打的,
見諸葛奶奶還是不做聲,摩書又要往臉上抽,卻被林澤猛地拉住手臂,
“夠了。”林澤神色冷峻,一字字道,“再打跟你絕交。”
“絕交就絕交,保住小命再說,。”摩書又要抽,直接被林澤扯了起來,吼道,“草你大爺,你瘋了。”
林澤雙眼發紅,鼻子有些發酸,
摩書何等人物,
連集團軍排號前幾位的大佬也敢打,那是何等意氣風發,天劍總組長身份加家族背景,完全能在軍方橫着走,即便到了大軍區,只要披上這兩層光環,就能得到軍區老總親自接待的變態何曾作踐過自己,
他是驕傲的,也是氣焰跋扈的,從來只有他踩別人,沒人敢踩他,假若今晚廢掉那蟄龍高手的是他而不是自己,他甚至敢妖孽地連諸葛奶奶都不鳥,現在呢,
他卻爲了自己連抽幾巴掌,
林澤扯住他的肩膀,寒聲道:“一人做事一人當,除死無大事,你覺得老子怕死,你他-媽至於作踐自己嗎。”
“老子怕你死。”摩書亦是紅着雙眼沉聲道,
放眼軍方系統,摩書憑他的自身能量和家族背景,就算在大軍區,他也不會自打耳光,可唯獨對蟄龍這個意義特殊,且盤根錯雜能量驚人的機構沒轍,他的面子,軍方任何單位都會給,唯獨蟄龍這個死對頭不肯給,如今爲了保林澤,他能怎麼辦,再者,林澤被蟄龍盯上,他要負責,負很大的責任,若不是自己跟他走的太近,蟄龍未必會注意林澤,至少不會這麼快,
“林先生說得沒錯,除死無大事,小摩書,連你老頭子也捨不得打你,你怎麼就捨得自己打自己。”
門外又是傳來一道聲音,
語氣沉穩而威嚴,透着濃濃的厚實感,給人一種特有力量的感覺,
轉眼看去,只見一個六十多歲穿一身中山服的老者進來,身後很意外的跟着一個身穿旗袍的女子,女子打扮簡潔,但那張豔驚燕京的臉蛋卻極爲吸人眼球,
林澤瞧見這一幕,嘴角微微抽了抽,
她,怎麼來了,
女子跟林澤點頭,投給他一個問候的眼神,之後便隨着中山服老者徐步進來,
“連伯伯,。”摩書含糊不清地打招呼,
“你小子骨頭可真硬。”連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是目光深沉地掃了林澤一眼,
摩書老頭子是總參boss,若是他找自己父親出馬,未必沒把握說服諸葛奶奶,畢竟,諸葛奶奶的確在軍方威望極高,但他老頭子也不是吃素的,資歷軍階擺在那兒呢,
可摩書不聯繫他老頭子,大概是因爲這事兒一方面是牽扯到天劍蟄龍的鬥爭,若是喊他父親出馬,那就意味着站隊,會拖他父親下水,另一方面,怕是當初他進天劍被那位軍-委同僚強力阻止,導致摩書不願回去求他老頭子吧,
不管如何,連主任很欣賞這個打小看着長大的侄兒,比自家兒子帶種,
跟在座衆人打過招呼,連主任微笑道:“諸葛夫人,這事兒真沒法子解決。”
他滿面笑意地問,卻是給諸葛奶奶下了一道難題,
連主任何等人物,雖說跟宋司令同是軍-委委員,政治地位卻絕對在之上的頂級大佬,他親自來爲林澤說話,這份力度,哪怕是威望極高的諸葛奶奶也犯難了,
一個國防老總她可以硬氣地不給面子,一個連主任,她同樣可以刁難下去,
但這兩位大佬同時求情,她就沒法再如之前那麼硬氣,
再者,,她今兒的目的達到了,成功引出了連主任,知道這位態度向來曖昧含糊的大佬是站在天劍那邊的,不由緩緩說道:“連主任都親自來了,我這把老骨頭再不鬆口,就太不識擡舉了。”
“諸葛夫人您言重了。”連主任含笑道,
“只是沒想到連主任都做出這樣的決定,可真是不得了啊。”諸葛奶奶略帶揶揄地說道,
連主任在軍方擔任什麼職務,從字面上解讀是跟思想工作有關的,而他這個身份敏感的大佬站在天劍那邊,意味着什麼自然一目瞭然,
牽引出連主任的態度,又再一次證實了林澤的複雜身份,諸葛奶奶語態輕緩道:“既然連主任密切關注着天劍,大概知道跟咱們蟄龍解除矛盾慣用的方式吧。”
連主任微笑道:“自然是知道的,再次還是先多謝諸葛奶奶的寬宏大量。”
“客套就免了,我一把老骨頭可鬥不過兩位。”諸葛奶奶意興闌珊道,“摩書,既然這次化作蟄龍跟天劍的矛盾,你身爲總組長,是不是也會出手。”
摩書微微咧嘴,雙眼清亮而堅定道:“自然,我有責任保護組員。”
“嗯,那正好,我們這邊有兩人,你們這邊也是兩個,剛好湊對。”諸葛奶奶淡淡道,
“他們倆。”久不開口的林澤意味深藏地問道,
“有問題。”諸葛奶奶反問,
“倒沒什麼問題,只是看他們年紀不笑了,您也知道的,拳腳無眼,要是在打殘了怎麼辦。”林澤緩緩說道,言語中的怨氣卻是十足,
此言一出,諸葛奶奶身後那位由始至終都微垂着眼皮的老者猛地雙眼冒出精光,不易察覺地露出一絲殺機,
“打殘。”諸葛奶奶微微一愣,以她的定力也頗爲揶揄道,“摩書知道規矩,蟄龍跟天劍的較量,只要不出人命,都沒關係。”
“你怎麼看。”林澤回頭詢問摩書,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嗎。”摩書微微眯起雙眼,
“總有一日,我們會有並肩作戰的機會。”林澤笑了起來,笑的猖獗而霸道,
今晚,他憋了一肚子火,最後那根導火索是摩書,
你們鬥你們的,幹嘛拖我下水,
拖我下水就算了,爲什麼要欺負我兄弟,不知道我林澤什麼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兄弟替我受難,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今晚就戰個痛快吧,
決戰地點是地下十層的格鬥場,專門供蟄龍成員訓練的場地,因爲時間關係,格鬥場已陷入漆黑之中,當衆人乘電梯下樓後,林澤跟摩書當先上了格鬥場,平靜地等待那兩位註定了是十大高手榜上的強者上場,
在場的人物除了薛白綾略微謹慎地盯着場上神色冷漠的林澤,其餘人除了對這場較量興趣濃厚之外,關心的是勝負,而不是他們本人的生命安全,
諸葛奶奶落座後,回頭對落於身後的薛白綾問道:“你就是薛老爺子的外孫女吧。”
“是的。”薛白綾淡淡點頭,
“上次老爺子百歲大壽我因爲身體原因沒能去燕京祝壽,實在失了禮數,改天必定挑份貴重禮物親自上薛家拜會。”諸葛奶奶語調緩和地說道,
“不必了。”薛白綾神色淡漠,輕描淡寫道,“我家不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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