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林風直接把掙扎不休的黑袍那顆腦袋掰到了腦後,手一鬆,黑袍軟到在地上不動了。
扯下他身上這件袍子,哪怕林風膽大包天瞅着眼前這模樣醜陋的傢伙也不禁往後縮了縮脖子。
這傢伙乾巴巴的一張臉,就像曬乾的橘皮,乾癟的腦門上只有幾撮乾枯的毛髮,眼眶深陷,嘴裡只有幾顆大黃牙,這分明就是一具乾屍,難怪提在手中那麼輕巧。
脖子斷了下半身沒法動彈,但黑袍深陷的眼眶中幽藍色的火苗分明還在閃動。
吧唧!
厚厚的作戰靴用力踏在這張乾癟的臉上,瞬間就被林風粗暴的踩扁,擡起腳,黑袍的腦袋已經徹底扁了,‘鬼火’也消失不見了,林風把腳底粘着的粘稠物體在雜草上用力蹭了蹭,這才脫下對方這身黑袍,從自己頭上罩下。
穿好後,再把裝着核彈頭和定時炸藥的揹包塞進黑袍內,撿起地上的木杖,入手一涼,這玩意兒不知用什麼木頭做成,摸起來很有金屬質感。
林風佝僂着腰重新走上道路,穿上這身袍子,看起來他跟前面那五個黑袍也差不多,就是稍顯胖了一點。
加快腳步從後面跟上他們,由始至終也沒人回頭看上他一眼,與前面的獸人比起來,他們這幾個黑袍就顯得太過寂靜,連落腳都特別的輕,不用說話更好,更能掩飾他的身份,他還擔心這半路上誰要跟他講話,十有八九會穿幫。
一羣人不疾不徐走向核電站,沿途來回遊走的巡邏兵並沒有發現異常,這一次算是蒙對了,林風放在黑袍下的左手死死捏着手槍,要是一有不對勁,肯定會第一時間開槍先逃出去再說。
當他跟隨着前面的人走進核電站大門,立刻就被前方的一幕給震住了,即便隔着幾百米遠,也能看見一個龐大且神秘的建築屹立在電站中心位置,上方滾動的黑雲與周圍的顏色格格不入,就像這天空被人一刀劈開個破洞。
黑洞徐徐的轉動着,幾十米高的石頭臺階一直從上空延伸到地面。
現場有大量被抓來的人類奴隸,他們中以青年男女居多,揹負着沉重的石塊在監工呵斥下,艱難的沿着石梯往上攀登,密密麻麻的人頭起碼有數萬人之多,有人實在背不動了,只是停下腳步歇上口氣,立刻就遭到監工手上那條帶有倒刺的皮鞭抽打。
皮鞭抽擊在身上,連衣服帶皮肉刮下來一大塊,一鞭子就把人打的鮮血淋淋。
那人爲閃避打來的皮鞭,下意識往旁邊一躲結果一不小心腳下踩空,在陣陣尖叫聲中直接從幾十米的地方掉落下去,咚的一聲重重掉落在地面,人當時就死了。
兩名膀大腰圓的獸人上前,擡着男子的屍體走到血池邊,蕩了兩下一鬆手就把人拋了進去。
奴隸中傳來幾聲哭嚎,鞭梢發出的厲嘯聲傳來,人們只好忍住心中的悲痛,認命似得繼續低頭忙碌起來。
林風只看了幾眼就急忙收回視線,以免被周圍的敵人瞧出破綻,繼續跟着前面的黑袍乾屍往裡走,利用眼角的餘光把周圍的情況暗中記下,爲逃跑做準備。
走着走着,前面的黑袍突然站住,林風也急忙跟着停下,現在天剛亮到處都是敵人,要動手也得等到入黑以後才行。
前面就是那個巨大的血池,猩紅的池水在不停的翻滾,濃郁的血腥氣薰得人作嘔,連那些模樣粗獷的獸人也儘量離這個血池遠遠的,唯獨這些黑袍似乎很享受這種味道,立在池子前動也不動。
就這樣愣愣的站了有十分鐘,站在最前面的黑袍纔像得到了允許般,拿起擺放在池子邊的水杯,在滾動的血池裡舀了滿滿一杯,昂起頭,咕咚咕咚倒進喉嚨裡。
雖然看不清他袍子下的臉,但林風卻能感覺出這傢伙很享受眼前的美味,一滴不剩全部喝光,他居然打了個嗝兒轉身往不遠處那片空地走去。
他剛離開,排在後面的黑袍有些迫不及待上前,舀上一杯灌進肚裡,渾身散發出的死氣似乎也濃郁的幾分。
前面五個黑袍先後享受完美食,到一邊打坐去了,林風不緊不慢來到血池邊上,正好看見池子裡冒出一具面色慘白的屍體,那扭曲的面孔彷彿在向林風訴說着他生前所遭受的折磨,死去以後,靈魂也得不到安息。
屍體轉瞬就沉了下去,林風收回心神不得不面對眼前所遇到最大的一個難題。
正要像其他黑袍那樣喝下池子裡這血一樣殷紅的水?
凡人之軀喝下這個只怕要被毒死,就算沒毒,他也絕不可能去喝這種東西,哪怕真刀真槍跟周圍的敵人幹上一場也比喝這個要強。
心裡雖然如此想着,動作上卻不能有絲毫的遲疑,拿起水杯纔看清,金屬杯座上面的部分居然是人類的頭骨。
周圍的人都在各忙各的,哨兵的視線也不在這頭,林風稍微安心了一點,端着頭骨水杯作勢往血池裡舀了一下,放在離嘴脣不到五釐米的地方,做出喝水的樣子。
裝模作樣一番,又把杯子放回原來的位置,還好,根本沒人注意到他鬼祟的行徑。
大白天不方便行動,他只好走到那圈黑袍人旁,盤腿坐下,學着他們一樣動也不動的打坐。
別人都在冥想,他卻利用袍子的掩護,兩眼珠子咕嚕直轉,核反應堆離中心附近不遠,應該就在這周圍。
所有建築和地面都蒙着一層厚厚的菌毯,光靠准尉手工畫出來的地圖,還真不好找到地方,就在他的眼神四處遊動時,一羣揹着揹簍的奴隸從不遠處走過,當目光無意中落在其中一個被獸人抓來的奴隸身上,身體驀地一震。
明日香!
那揹着一揹簍石塊,在人羣中艱難行走的纖瘦身影不是明日香還能是誰,他一直以爲明日香早已遇害,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她。
明日香雖然長期習武,體質比一般女生強了不少,但她畢竟只是個女孩子,每天沒日沒夜的工作早已榨乾了她全部的潛能,身體在人羣中搖搖欲墜,看似隨時都可能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