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個被狂飆車隊封爲‘烈火戰神’的傢伙,以一輛火紅色的小踏板,殘酷將他們高傲的尊嚴碾壓的粉碎,這幾個月來,相俊一邊努力的提升自己能力,一邊還在四處尋找着那傢伙的身影。
可是江海那麼大,想找到對方卻猶如大海撈針,他甚至還委託交警隊的朋友查過這輛車的來歷,但仍是一無所獲,那人的一切都顯得極其神秘。
相俊擡頭望向璀璨的星空,鬱郁的嘆了口氣,若是能跟那人再賽上一場,哪怕讓他少活兩年都願意。
正當他跨在戰車上唏噓不已時,耳邊的歡呼聲漸漸弱了,一道宛如洪荒猛獸般的怒吼聲從身後上坡路飄忽而來。
作爲老手,這聲音一聽就是大功率馬達發出的動靜,難道今晚有人要在鬼跳崖挑戰他們?
“相俊你看那車……”
身旁的路雪峰指着後方閃耀位置,臉上帶着莫名的激動。
“唔?”
相俊試着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朦朧的夜色中,一束燈柱異常的顯著。
那是……是他!
老天爺不會這麼給力吧,這麼一下子就少了兩年的壽命?
當看清對方那輛紅色的魅影,相俊的心臟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熱血直往天靈蓋衝,今天或許就是他證明自己的機會,就連身下的鈴木隼鳥,似乎也變得躁動不安起來,車體微微顫動,就像一支蓄勢待發的利箭。
“來了來了!是烈火戰車……他又載着妞來這裡兜風了!”路雪峰發出誇張的驚呼聲,其他人也逐漸看清離此越來越近的紅色小踏板車。
從什麼時候開始,連小踏板這種貨也敢來有名的十三道彎耀武揚威呢?
有些剛加入的新人,還一臉的詫異表情,可身邊的前輩們卻沒人爲他們解惑,一個個俯着身體,捏着剎車,排氣管裡發出陣陣不甘的怒吼聲音。
在一陣女生銀鈴般的嬌笑聲中,林風無視前方那幫飛車黨們,呼嘯着從他們中間的間隙竄了過去。
當車輪壓過起跑線的剎那,就像有聲無形的號令響起,十幾名騎手幾乎同時鬆開手剎,接連嗖嗖嗖的衝刺出去。
“他們追上來了。”蔚薇回頭看了看,那十幾輛外形酷炫的摩托正前呼後擁的朝他們快速追趕來。
就這麼說句話的功夫,跑在最前面那輛鈴木隼鳥已經後來居上,兩百馬力的功率,讓它瞬間就超出一頭。
“坐穩。”
林風一緊油門,小踏板發出不遜於對手的怒吼,猛地向前一躥,速度迅速開始提升。
蔚薇頭一次做這麼刺激的事,緊張的心臟都快蹦出嗓子眼了,耳邊盡是凌烈的風聲和狂躁的馬達聲,夜風颳在臉上竟然有些刺痛,她忙埋低了腦袋,將臉蛋緊貼在林風寬厚的背脊上。
駛過一個彎道,三分之一的車輛已經被遠遠拋在身後,小踏板速度不減往前疾馳,仍舊是那幅遊刃有餘的樣子,只有相俊依靠座駕的強勁馬力,還能勉強跟的上,此時他額頭已經見汗,握着龍頭的手背上滿是青筋。
目前這速度已經達到了他的極致,不是車不行,而是再快下去,他就沒把握了,像這樣高速飛馳中,哪怕零點幾秒的反應不及,都可能衝出上百米高的懸崖峭壁,落個車毀人亡的下場。
當拐過第二個接近九十度的直角彎道,相俊只下意識鬆開一點油門,車速減緩以便順利通過彎道,可烈火戰車上的傢伙根本沒有絲毫減速的意思,就這麼一路呼嘯着衝過去,彷彿根本不擔心會掉下懸崖。
遇上這樣強大的對手,連路雪峰這個車隊第二高手也很有自知之明的選擇了放棄,讓車速逐漸恢復到正常水平,眼看前方越去越遠的兩車,他不禁擔心起來。
作爲死黨,相俊那寧折不彎的性子他十分清楚,忙通過掛在耳朵上的無線耳麥大聲說道:“相俊你快停下,我們不是他對手,停下,這已經超過你的極限了……”
風噪聲夾着好兄弟的勸說傳入耳裡,相俊卻認爲這是他花‘兩年壽命’換回來的一次機會,哪能就此輕易放棄了,這段路較爲平緩,他騰出手將仍舊嘰裡呱啦傳出聲音的耳麥取下,隨手往地上一扔,再次將全副心神都集中在前面拿到火紅色的影子上。
嗡嗡嗡……車身劇烈的震動感讓血液彷彿都在熊熊燃燒起來,相俊眼裡出現越燃越烈的火焰,握着油門的手再次擰動起來。
兩百七,兩百八,兩百九……
車速早已經超過了往日的極限,眼前的一切都變得虛幻不太真實,只有對手的身影仍然醒目,依靠座駕的強勁動力,眼看距離正在逐漸拉近,相俊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在重新趕超對手以前,他必須兩眼不眨的緊盯着前方,以他如今這速度,哪怕有任何一丁點失誤,就只有兩種可能出現。
要麼飛出百米高的懸崖,要麼就一頭撞在左側山壁上,跟摩托車一起成爲肉餅。
在鬼跳崖跑出如此高速,或許在所有人看來,這都是在找死,相俊堅信自己能贏,只要能夠戰勝烈火戰車上的車手,即便冒些險又算什麼。
可是當處於一種莫名亢奮中的相俊發現,前車竟然在這時候又一次加速了,速度起碼超過了三百碼。
前方就是十三道彎中最爲驚險的一道,以三百多的高速衝過去,對方難道不想活了,特意跑到這裡來跳崖自殺。
以相俊之前對那道彎的精密計算,超過兩百五的速度妄圖從那條彎曲且狹窄的路面通過,就是找死,百分之一百不可能成功,可是眼前這傢伙卻像是故意挑釁他的認知,以超過三百碼的高速衝過去,怎麼可能成功?!
可是,對手就真的做到了,幾乎一轉眼,他就暢行無阻的穿越了通道,相俊放在剎車上的手變得有些猶豫,眼看前方就是彎道了,他突然一咬牙,鬆開了放在手剎上的指頭。
不……不行……我做不到!
就在駛入這條弧形狹長彎道的剎那,相俊發覺自己始終還是做不到,隨着刺耳的剎車聲,摩托在路面滑行出去十幾米遠,才危危可及的停了下來,這裡距離深不見底的懸崖只有一步之遙,此時烈火戰車早已消失在視線中,只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在空中迴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