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兒臉色一僵,眼裡慢慢開始氤氳,委屈至極的看着楚寧:“公子不喜我?”
楚寧扁扁嘴:“說不上喜也說不上不喜!”
呃!
煥兒是一句話都沒有了,人家直覺上就不喜歡你,你還爭取個什麼勁啊!見楚寧繼續閉着眼睛養神,煥兒就乖乖的坐在一邊,一會兒給她扇扇風,一會兒給她倒點水。
到了中午,一行人走到下一個小鎮,車馬停了下來,沈闊下了馬車就帶着玄七玄九進了客棧,關緊房門不知在密謀什麼,楚寧望着那扇好久都沒打開的門,眯了眯眼睛。
要起義啊?!
“公子!”
忽聽一個一音三顫的聲音,楚寧抖了個激靈,轉過頭去,煥兒端着水盆出現在門口,楚寧心裡暗歎一聲麻煩!就轉回身去洗漱了。
“公子,此地名爲羅漢鎮,鎮上的陶瓷和刺字很出名,公子要不要出去逛逛?”
楚寧一聽逛逛,心思也動了一下,沈闊忙起來不知道要忙到什麼時候,出去逛逛也好!楚寧收起棉巾,學着雲崢的德行,負手走了出去。
“公子我沒帶錢,逛到什麼好東西你付錢!”
不是沒帶錢,是根本沒有錢!兜比臉還乾淨!
煥兒愣了一下就趕緊跟上,在楚寧身後小小聲道:“煥兒可以把琴賣了的。”
楚寧轉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給玄字侍衛留了句話,帶着煥兒走出了客棧。
京城周邊的小鎮都不窮,但也非富庶之地,小特點還是有的,民風跟文化都與京城差不多,但街上大大小小的人身上都紋着字,也是挺稀奇的。
看楚寧好奇的打量街上百姓的紋身,煥兒充當起了掃盲大使:“煥兒聽說,這個鎮子當初就是靠這些紋身才得以認出同族人,藉此在戰亂中保全了鎮子的百姓,所以自那以後,鎮子上就流行起了紋身刺字。”
楚寧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奇怪的風俗,就多看了兩眼,忽聽煥兒在一邊喊她。
“公子,這裡有刺字的,煥兒也去刺一個吧!公子就不要刺了,很疼的,煥兒就刺公子的名字,以後公子就是煥兒的主人!”
楚寧看着眼前姿色也算清麗的煥兒,心中嘖嘖一聲,還真是抓住任何機會討人歡心啊!若她真是男人,估計現在已經動容了,哎……這種綠茶味她咋就一直都學不會呢?
楚寧正在唾棄自己,煥兒又叫了她一聲:“公子?”見楚寧回神,煥兒笑道:“敢問公子名諱?煥兒要刺下來!”
楚寧看着攤子上捏在老伯手裡的長針,那個長!再看一眼煥兒的細皮嫩肉,嘴角勾了勾。
“本公子名喚愛新覺羅葉赫那拉瓜爾佳烏拉拉鈕祜祿尼古拉斯楚安!”
呃!煥兒和刺字的老伯都是一臉懵逼的看着她,從來沒聽過這麼長的名字!煥兒低頭看着自己已經擼開的袖子,量了一下。
好像不夠刺呢!
楚寧眨了眨眼看着她:“你不是說要刺我的名字?開始吧!”
在她兩人看不到聽不見的角落,暗中跟蹤的暗衛已經憋出了內傷!怪不得隊長勸告過他,執行誰也不能執行楚寧!
煥兒一臉難以接受的表情:“恕煥兒愚笨,公子剛纔說名喚什麼?”
楚寧一
臉我的哈特好嗬特的表情,又耐心的重複了一遍:“聽準了!本公子名喚愛新覺羅葉赫那拉瓜爾佳烏拉拉鈕祜祿尼古拉斯楚安!”
同樣的,還是二臉懵逼!楚寧看了眼煥兒,又看了眼刺字的老伯,嘆口氣,轉身走了,煥兒發覺楚寧好像是生氣了,登時反應,在後面急道。
“公子!要不你作首詩吧!煥兒紋首詩也行!”
那也比紋你那個畫風清奇的名字強啊!
楚寧一邊走一邊冷颼颼的道:“別了,公子我文采斐然學富五車,隨手作首詞都夠你紋一身的!公子我憐香惜玉,不是那樣人!”
煥兒呵呵兩聲,行禮道謝,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句話可信度不高!
就在這時,從正前方的不遠處跑過來一個人,此人低着頭,看不清臉,不斷閃過熙熙攘攘的人羣,直直的朝楚寧的方向跑來。
楚寧心中一動,迅速後退一步,欲閃身躲過,卻因爲煥兒一直站在身後,沒能及時反應,就耽誤這麼一眨眼工夫,那人已經撞了上來!
“啊——”
只聽一聲慘叫,撞在楚寧身上的男子噗通一聲倒在地上,胸口深深插入一把匕首!鮮血直流,甚至噴濺到了楚寧身上!
楚寧登時眯起眼睛,看向地上的屍體,匕首從斜上方捅入,此人死於自殺,如果是他殺,匕首應是由斜下方捅入,由此,楚寧咬了咬牙:有人要害她!
“公子!你無事吧!”煥兒急急的跑上來詢問。
楚寧收回目光:“嗯,無事。”
煥兒忍不住擡頭看了楚寧一眼,遇到這種事她竟然這麼鎮定!
“啊——殺人啦——”
“殺人啦——快來人啊——”
街上忽然響起驚聲叫喊,登時,站着的楚寧和煥兒與躺着的屍體,被人羣團團圍住!說時遲那時快,官府的人馬一眨眼的工夫就跑了過來,噠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立刻出現在楚寧面前!
“爾等外來人!爲何殺我城民?帶走!”
楚寧擡頭看着案發不到一分鐘就空降的捕快,笑了笑:“羅漢鎮執法效率真高!”
“少廢話!帶走!”
幾個小兵走上前要帶走楚寧,楚寧轉頭看着站在身後一臉焦急的煥兒,挑挑眉。
“煥兒不是說公子走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麼?一起吧!”
煥兒泫然落淚,柔弱的回:“公子不必提醒,煥兒也定是相隨。”
楚寧被帶走了,隱在暗處的暗衛眼睛閃了閃,轉身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
楚寧屬於案發時被抓獲,根本不用過堂,直接就被扔進了牢房,煥兒作爲從犯,也如她所願寸步不離的跟楚寧一起進了牢房。
一天過去了,這兩人就像被世人遺忘了一樣,無人問津!
煥兒抿了抿乾枯起皮的嘴脣,轉頭看着異常安靜的楚寧,柔聲問:“公子爲何不解釋?”
楚寧連眼睛都不睜:“看你這話說的,好像解釋有用似的。”
呃!是沒用!人證物證具在!
煥兒又開始低泣:“都怪我,非要拉着公子出來,如果大公子在身邊,一定不會讓公子受這等冤枉的!”
楚寧不以爲然的翻翻白眼,那可能比現在還慘!
見楚寧異常話少,煥兒的話就開始多了。
“公子,大公子是你兄長?一天了,怎麼不見大公子派人來?”
楚寧擡起眼皮看着她:“你對他很好奇?”
煥兒趕緊解釋:“沒有好奇,只是擔心公子往後該怎辦,公子恕罪,煥兒不該多嘴。”
楚寧又不說話了!只要煥兒不提沈闊,楚寧就像個死人一樣挺着!不管煥兒怎麼提起話題,楚寧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德行。
當天晚上也是一切平靜,楚寧睡這邊,煥兒睡那邊,煥兒還特意留意了一下楚寧的睡眠質量,沒想到剛躺下,那邊就傳出輕鼾聲了!
心這麼寬,也是給跪了!
一大清早,兩人被開鎖的聲音驚醒,煥兒蹭的一下站起來,跑到牢門口,楚寧也翻身坐起,眯着眼睛看到玄九從外面走過來。
玄九朝楚寧拱拱手:“小公子。”
“嗯。”
“大公子走了,你多保重。”
忽聽玄九來這麼一句不着調的,楚寧的眼中一道精光閃過,煥兒卻是驚呆了。
“走了?大公子不管小公子了麼?這不行啊……這讓小公子怎麼辦啊?”
玄九沒搭理她,直接轉身走了出去。看着他的背影,煥兒連哭都找不到調兒了。
“你回來!大公子不能就這麼扔下小公子啊!”
煥兒連叫了好幾聲,玄九的身影已經消失很久了。楚寧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煥兒,坐下吧,沒用的。”
煥兒急了:“怎麼沒用啊?大公子難道不是你兄長?他怎麼能扔下你不管呢!”
楚寧乾笑一聲:“我們非親非故,而且他恨我,我的死活他不管。”
煥兒愣住了,隨後也安靜了,靜靜的坐在牢房另一邊,跟楚寧一樣閉上眼睛。
很快,夜幕降臨了,牢房無光,黑的伸手不見五指,楚寧靜靜的伸出手,在身邊摸了一塊牆石,握在手裡。
黑暗中,楚寧裂開嘴,露出一排小白牙。
“煥兒,怎麼不說話?”
對面傳來煥兒跟以往不一樣的聲音:“我在確定一件事。”
楚寧哼笑一聲:“放心吧,他肯定走了!”
“那好吧!”
幾乎是突然的!對面一陣寒意襲來,這種寒氣是真實的屬於硬金屬的冷氣!楚寧堪堪轉身,擡手飛出手裡的石頭,只聽對面啊的一聲,得這空擋,楚寧已經轉身站起,進入防禦狀態。
煥兒冰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你……你何時猜到的?!”
楚寧冷笑一聲:“你見過男犯人和女犯人關在一間牢房的麼?”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了,就只說明一件事,這裡的衙門知道我是女人!
聽不到對面的聲音,楚寧都能模擬出煥兒一臉懵逼的表情,她挑挑眉。
“做事這麼不周密,回家再練練吧!”
煥兒緩過神:“要練也先練了你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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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就朝楚寧亂刺過來!頓時,黑暗的牢房裡不斷傳出摩擦衣料和女人時不時的叫聲。
突然,眼前一亮,兩人都眯着眼睛適應了一下光亮,本來已經‘早上就走了’的沈闊,帶着玄九等人,驚現牢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