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爺相處,重要的不是表現自己,而是讓王爺毛順!實際上也是因爲王爺從來看不到別人,表現也沒用!
這些爲何別的女人就看不透呢?一門心思的只想表現自己,讓王爺記住自己,奈何王爺賞過萬紫千紅,卻沒一個懂王爺到底想要什麼。
活到老,學到老哇!
果然,楚寧處理了三女之後,王爺沒再提這件事,臨走前,還將楚寧的聘禮單子留給她,讓她隨便挑,處理了別人,自己又得了好處,這,纔是高手!
王爺也是好哄,才一個晚上,就忘了人家昨天晚上大罵他臭流氓加混蛋。呃……
楚寧回到楚府,已經是晚上,看着天剛黑就瞌睡連天的楚寧,楚定沒打算心疼她。
“今天上午孫晟來過。”
主要是想睡覺,就有些心不在焉:“孫晟?來做什麼?”
“宮宴結束後,孫將軍就火速給他定了親,跑你這哭來了。”
“跑我這哭?爲什麼呀?”對於孫晟爲什麼會被火速定親,楚寧一點兒敏感度都沒有。
楚定搖了搖頭:“你覺得呢?”
說完,楚定走了,楚寧還是一頭霧水,孫晟定親就定親,爲何要來找她哭?定親是好事,他又哭什麼?
呃,一時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以後見到孫晟再問問他吧!
可惜她不知道啊,可能這輩子她都見不到孫晟了呦!
回到房間,小豆包和玄離把早就準備好的熱水擡進來,洗漱完後,小豆包要留下,卻被楚寧推了出去。
兩人站在門外,對視一眼。
玄離:“小姐怎麼了?”
小豆包臉紅紅:“害……害羞吧。”
玄離:“……”
這不是小姐的性格吧!
兩人走後,楚寧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這才鬆了口氣,昨晚一套腦力與體力組合勞動下來,她今天都感覺眼冒金星。
可是,昨晚不得不夜闖睿王府,在睿王手底下過了多次招,睿王什麼德行她還是有些瞭解的,睿王擺出三女的陣勢,就是要看她表現,如果她表現太過冷淡,不管不問,那估計就看不到今天早上的太陽了。
睿王嗜血,殘暴,陰晴不定又喜怒無常,他的脾氣無人能摸透,但是他的生活中,最缺的就是新鮮感,她就給他這種新鮮感。
偶爾來這麼一下,撒潑打滾,耍賴撒嬌,他會覺得新鮮,覺得有趣,沒覺其他,但也就僅限於這一次,下次再來,怕是就要把她一掌打飛。
不要跟睿王賭耐性,他一點兒沒有。
總結出這幾條,楚寧自覺她又進步了!
在牀邊坐了一會兒,楚寧打開衣櫃,在衣櫃的最底層,有一個木箱子,用來平常裝反季衣服,現在,她打開木箱子,從最底下掏出一個布包。
十五歲,及笄禮,他沒來,賓客的禮單上,也沒看到他的名字。
鳳歸。
鳳棲原分別時,她就知道,兩人再見面可能已經分開兩個世界,當時她不懂鳳歸的心思,現在懂了,懂了也是白懂。
沒什麼可惋惜,也沒什麼值得留戀,鳳歸比她有智慧,所以從她與睿王定親開始,他再也沒出現過。
只不過她一直記得,及笄禮物,鳳歸已經在他還是謫仙鳳歸時,就送給了她,終於到這一天,她卻有點兒不太敢打開。
她怕,一打開,事情又會不一樣了。
最終,手不可控制的,拆開了布包。
若想離,城東望月峰。
手一抖,信紙落在了地上。
鳳歸很久以前就給她準備了禮物,這個禮物可一文不值,也可是她一條生路,他給了她一個遠離京城,遠離紛擾的機會,而他爲了兌現這份及笄禮物,他回到了馮氏,回到了旋渦,只爲有朝一日能與睿王抗衡,爲她爭取一條退路。
撿起地上的信紙,攥在手裡,推開門,吹着夜風,走到了楚定的房門前。
“三伯。”
門外聲音響起,楚定推開房門,入眼的,就是淚流滿面的楚寧。
“進來說。”
關上門,又關上窗,四周派了耳目把守,楚定給楚寧道了一杯熱茶。
楚寧把紙條退給楚定:“三伯,幫我做件事。”
楚定看了她一眼,打開紙條,眉頭漸漸皺起,目光微動。
心中暗歎:謫仙鳳歸,智計無雙。哎……
望月峰上,一襲玄衣,長身玉立,一身孤寂,煢煢孑立的身影就像鑲嵌在漫天繁星的畫卷上一般,站成永恆,站到天荒地老。
周圍的暗衛相互看一眼,都是搖頭又嘆氣,誰能來勸勸他們的主子,從昨天晚上站到了今天晚上,還要站到什麼時候去?
忽然,風聲刮過,暗衛齊齊凜然,看着夜空中突然躥上來的身影,身手矯捷,輕功了得,一看就是出自玄字侍衛。
此人沒帶兵器,又是個女人,當着他們的面出現,就代表她不介意被他們看到,故而,暗衛們雖然警惕,但也沒動彈。
身影落在山峰之上,拱手。
“鳳公子,在下玄離。”
等了一天兩夜,來的只是一個侍衛,鳳歸目光投向遠方的蒼穹,聲音乾澀。
“說吧。”
“這是小姐的自畫像,小姐說,鳳公子看過畫像就全都明白了。”
鳳歸伸手接過,玄離閃身離開,整個山峰上,剛剛還覺得像人間,玄離走後,剩下鳳歸一人,又變成畫了。
月光皎潔,心冷如冰霜。這個結果,他不意外,可這種錯過,今生不能承受之痛!
很久,很久,打開畫軸,一個靈動的女子躍然紙上,眉梢眼角都是笑,舉手投足都是俏,這是她,也不是她。
畫上的女子恣意淺笑,目光清澈,不諳世事,又不染紛擾,無需愁悶,無憂無慮,無所顧忌,能讓女人有這份隨性,甚至有些囂張跋扈的表情的,除了沈闊,還能有誰?
他從未在她臉上看到過這種笑容,如陰雲散開,如百花綻放,如世間祥和,如身心安定,她想告訴他什麼?
她現在找到了歸宿,找到了港灣,她過的很好,不再有苦楚,
不再有悲傷。
跟着他,她可以恣意妄爲,可以囂張跋扈,可以任性傲嬌,可以不考慮任何人的評價,只求自己過的痛快,而世人又不敢說什麼。
她什麼都沒說,僅憑一幅畫,他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而明白的同時,他奇異的沒有感覺到很傷痛,相反,他意外覺得心安。
他現在是馮氏族長,能力可與睿王比肩,他自信也用樣有能力給她無憂無慮的安穩,但是有一點他拍馬也絕對追不上沈闊,那就是與生俱來的霸道無忌。
這種霸道無忌,在這亂世中給了她打破一切束縛的權力,什麼黨派紛爭,什麼家國存亡,她愛理就理,不愛理就不理,世人不敢說什麼,後世人的評說也可以無所謂。
他自問,這一點他或許做不到。
曾經擔憂過,以沈闊的個性,只會給她帶來傷害,可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那個女人越來越好,名聲越來越響,現在就算沈闊不出手,世人也絕不會容許有人傷害她一根汗毛。
這是沈闊爲她打下的基礎和屏障,就算有一天,他這個睿王爺要隨着沈氏皇族一起覆滅,楚寧也能在這世間立足,並且活的很好。
在慶雲殿上的一幕幕,他歷歷在目,從未見過沈闊那樣慌,從未見過他有那種生不如死的表情,或許世人都誤會了這位睿王爺,他骨子裡也是個情種。
寧兒,你最鍾我意,也最不識擡舉,若能再見,不要再相信我。
將畫軸穩妥的卷好,放入懷中,眨眼間,長身玉立的人影消失了。
衆暗衛揉了揉眼睛,頓時朝四面散開,尋找,公子熬了一天兩夜,他們也陪着熬,精神頭兒有些不足,一個不注意,就讓公子消失了!
這大半夜的,公子能去哪裡!
睿王府,玄九走進書房,拱手。
“王爺,玄離去了望月峰。”
玄九的稟報,睿王聽到了,卻沒說話,放下手裡的書,起身朝臥房走去,平靜無波。
玄九暗暗嘆氣,主子終歸是難受了,楚寧做的很好,她沒有親自前去,只派了玄離,就算這樣主子也感覺不舒服,可如果楚寧不派人過去,這件事又始終不能解決。
楚寧要怎樣做主子才能舒服呢?不知道了,看似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心疼自家主子,動了真心後纔會發現,這世間並不全都是與非黑與白,界線很分明,有很多事情連他自己都找不到答案,也找不到解決辦法。
楚府。夜深了,睡不着的人比比皆是。
“來,感情深一口悶!”
楚寧舉杯,楚定輕笑一聲,舉杯與她碰了一下,兩人同時仰頭,喝完了杯裡的果子釀。
“哎……才過了十五歲生辰,怎麼感覺一下老了很多呢?”
楚定放下酒杯:“寧兒,說這話前能不能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
十五歲就老,他都過了三十五,是不是該入土了?
楚寧轉過頭來,小腦袋一晃一晃,顯然有些醉了,本來這麼點兒果子釀不會醉人,誰讓某人昨晚基本沒睡呢!困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