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家洗澡的時候,手冢看着肋下紫青紫青的那一塊,用手摸了一下,激靈一下疼的直哆嗦,可不碰的話有不疼,走路打球也沒什麼影響,手冢有點放心了,幸虧受傷的不是手臂。
第二天部活的時候,手冢領了自己的正選運動衫,看着手中的藍白運動服,手冢覺得有點黑線,看動畫的時候就覺得青學的正選運動衫真的真的很難看,其實他還是比較心水備選那件深色點的運動服,和冰帝的有點像,比這個好看。
因爲成了正選運動員,不用再撿球了,手冢便多了許多練習的時間,不過可能是因爲昨天的事情使得高年級的對他都有些排斥,一年級又沒有正選球員,都在撿球、清理球場,所以沒人願意和他組隊練習,他只好一個人對着牆面擊打。
“手冢。”
手冢回頭,是大石叫他,大石身邊還跟一年級新生,是個怯怯的矮個子。
“什麼事,大石?”手冢道。
大石拉了拉那個新生,道:“手冢,是這樣的,這位黑木同學以前沒學過網球,想讓你幫忙教教他,又不好意思開口,讓我幫忙和你說。”
手冢看着黑木,帶着眼鏡書呆子似的一個小孩子,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頭,緊張的死死攥着球拍。
“好。”
大石笑道:“不用緊張,手冢很隨和的”,然後對手冢道,“拜託了,手冢,我去工作了。”擺擺手離開了。
“大石!”黑木緊張的叫道,然後轉頭看着手冢一臉畏懼的樣子。
“這樣,黑木同學,你應該瞭解網球的基本規則吧。”不像大石那樣會安慰人,不知道怎樣緩解黑木的緊張,就開口談論網球的事情。
“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看着黑木快哭出來的樣子,手冢有些無語,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轉身對着球場,手冢大概講解了一下網球的球場設置,比賽局數和得分規則。
然後教黑木揮拍和擊球,因爲不直接對着手冢的目光,黑木輕鬆了一點,當手冢手把手校正他的握拍和揮拍姿勢時,黑木的臉可疑的紅了下,手冢也沒怎麼注意。
讓黑木練習了一段時間的揮拍後,手冢開始讓他對牆擊球,開始時黑木一個都接不到,慢慢能接到擦到一個,手冢在邊上糾正他的力度和姿勢,間或做一些示範。
就這樣,幾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部活散了的時候,黑木已經明顯沒那麼緊張了,想他行了個禮,道:“謝謝你,手冢前輩,啊,不是……手冢同學”,說着不好意思的摸摸頭,“因爲手冢同學你太有威嚴了,所以忍不住就像叫你前輩。”
手冢黑線。
也許是有了黑木的例子,其他的一年級也通過大石和手冢漸漸熟了起來,每天都有一兩個一年級部員來和手冢練習。雖然一年級新生只能撿球、清理球場還有練習揮拍,不可以不經允許就參加練習賽,但一年級新生都像是有了默契一樣,自動輪流分擔撿球的活,每個人都擠出時間來和手冢練習。說是練習,其實很多時候都是手冢在打指導球,不斷將球打回到對方手邊,讓對手可以複習自己不太上手或是失誤過的球。
這天忙完了班級的事,手冢早早就來到了網球場,對着牆壁擊打了很久,揮了揮手臂,雖然練習的很累,但手冢對進度卻一點都不滿意,零食削球對着牆壁是沒法練習的,手冢領域是針對對手的特點而進行控制引導的一種技巧,沒有對手根本無法練習,手冢握着球拍想,自己是不是應該開發點新的招數了。
轉身擦汗的時候看到黑木握着球拍在邊上不安的看着自己。
手冢明白他是想找自己幫忙,手冢不明白黑木爲什麼這麼怕自己,其他一年級新生都和自己算是相熟了,只有黑木還總是這樣怯怯的。
“來球場吧。”手冢道。
黑木高興的點點頭,屁顛屁顛的跟着手冢進了球場。
這根本不能稱之爲比賽,只是手冢一次將球打到黑木手邊方便他擊球,如果黑木哪個球漏了或是打得不好,手冢就再打回到剛剛的位置讓他再打一遍。
看着黑木累的滿頭大汗,手冢向開口讓他歇一會,卻聽到有人大喊道:“你們在幹什麼呢,誰允許你們私下比賽了!?”
手冢向聲音來處望去,發現是一個平時就和他不睦的學長,叫什麼卻先不起來了。
那個學長走過來,道:“一年級不準私下比賽,你們不知道嗎!誰允許你們私自用球場的!”
手冢畢竟是正選球員,而且是大和部長指定的,那個學長不好直接衝他發火,便走到黑木面前,大聲呵斥道:“說你呢,小鬼!怎麼不說話!”
黑木嚇得直哆嗦,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哪裡還說得出話。
那個學長看黑木半天不開口,又要開罵,一個人影擋在了他和黑木中間。
學長看到是手冢,火氣更大了,大叫道:“你幹什麼小鬼!別以爲你是大和部長選出……”
“對不起”,手冢鞠了躬,道,“是我拉黑木過來比賽的,如果違法了部裡的條例的話就請學長處罰吧。”說罷,擡頭定定的直視着學長的眼睛,鏡片閃着一縷寒光。。
學長看着手冢直直看着他的眸子,明明在道歉,卻彷彿理虧的不是他而是自己一樣,有些惱怒,卻又莫名的有些畏懼,不敢再找黑木麻煩,道:“這樣啊,手冢你是正選,不應該不知道規則,也犯錯的話會很難辦,這樣,你散部活後卻打掃球場吧。”
手冢行了個禮,拉着黑木離開。
“喂”,學長呼喝道,“這樣就走,未免對學長太沒禮貌了吧。”
手冢轉頭,擡眼,身邊的氣溫驟然下降。
學長嚇了一跳,覺得眼前的人雖然冷冷的面無表情,卻全身上下無一不在散發着滲人的寒氣。
手冢看着不敢再說話的高年級,拉着快僵住的黑木離開了球場。
手冢被罰部活散了後收拾球場,大石黑木還有很多一年級新生都紛紛留下來幫忙,那些對手冢不滿的高年級不敢招惹手冢,就變相的懲罰他們,最戶手冢阻止了他們,不讓他們幫忙了。
黑木看着手冢一臉愧疚直要掉眼淚的樣子,手冢邊低頭收拾器械,邊道:“不要多想,不是你連累我,是我連累你了。”
“不是的,手冢前輩……手冢同學,是我的錯……”
“不是你的錯”,手冢打斷他,道,“學長們只是討厭我罷了,想懲罰的也是我,今天只是碰巧是你在和我打球,順帶也罰了你而已。”
看着黑木還是不能釋懷,手冢有些無奈,這個黑木的性格真是像是個女孩子一樣,手冢看着快落上的太陽,道:“黑木,不要多想了,現在受罰的雖然是我,可膽怯的卻應該是學長們。”
黑木愣愣的看着眼前人眼中那決然的自信,似乎什麼都不能動搖的堅定,心中莫名震撼。
因爲部活的時候總是指導別人,不能足夠練習,手冢不得不將日程表裡額外的聯繫時間加長,因爲部活結束後又被罰打掃球場,回家的時間晚了,時間更加不夠用,又不得不壓縮睡眠時間。
雖然在身體上有些疲勞,但手冢卻覺得心裡反而很清明,知道該做什麼,在網球部受的壓制反而激起了手冢的好勝心,現在就算沒有大和部長的許諾,他也不會退部了,看看到底誰笑到最後,手冢心裡有了點這樣的想法。發現自己有這樣的想法後,手冢也不禁反省,自己的性格是不是有些自找罪受啊,有人壓着反而能有幹勁。
馬克思唯物主義的觀點認爲,內因起決定作用,外因起推動作用。所以當手冢只注重了主觀精神上的幹勁十足而忽略了客觀身體的實際需求時,結果便是自從四年級以後通常都是生物鐘叫醒的身體,竟然睡過頭了,不得不買了個鬧鐘叫自己起牀。
第一次在上課時開始不受控制的犯困的狀況,提醒了手冢自己擁有的是一個還未長成很需要睡眠的身體,讓手冢不得不考慮更改下時間表,想辦法加長下睡眠時間。
這天中午的時候,手冢正在考慮要不要以後午休的時候在校園裡找個沒人的地方小睡一下,班級外有人叫他的名字,說死大和要他去學生會一趟。
手冢敲了敲門,聽到一聲“請進”,便推門而入。
坐在桌子後面的人擡起頭,看見手冢進來推了推眼睛,笑道:“手冢。”
手冢愣了一下,眼前的人分外熟悉,“大和部長”,手冢恍然,他怎麼忘了,貌似大和部長還是學生會主席來的。
大和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手冢坐下,手冢看着眼前一大堆的文件,腦中直冒問號。大和部長笑着說這兩天文件太多了,請他幫忙,手冢忍着給他一板磚的慾望,坐下來慢慢的看文件,有不清楚的地方就問大和部長,奮戰了一箇中午,連午飯都沒吃,兩個人才把所有的東西弄完。
回到教室剛剛拿出便當,上課鈴的鈴聲準時響起,手冢看看手中的便當,看看走進教室的老師,他要不要豁出去,學學桃城,上課吃東西。形象啊形象,自己可從來沒有幹過這麼丟臉的事情啊!最後當手冢強忍着飢餓感將便當塞回書桌時,心裡吃了大和部長的心都有。
站在講臺上的老師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道:“奇怪了,今天教室裡怎麼這麼冷啊!”
周圍的同學紛紛畏懼的偷偷打量面似寒霜的副班長大人,手冢牌製冷機今天全速運轉,正在瘋狂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