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消失

“墨卿。”開口叫住已經有些醉眼濛濛的墨卿,穆彤彤知道,雖然他看起來如此,其實他沒有醉,清醒的很。

“嗯?”挑眉看向穆彤彤,墨卿等着穆彤彤的下文。

“你說,一個人的心有多大?”不敢看墨卿的眼睛,怕他看出此刻她的害怕,她不想他難堪。

墨卿不知道穆彤彤是有意還是無心,見她低着頭不看自己,閉了下眼睛,放縱自己一次,看着她的眼神溢滿了柔情,或許此生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雖然不明明確的表達自己的心,可也足夠了:“不清楚,有的時候人的心有很大,像是能包容世間萬象,有點時候又很小,僅能容下一點點的東西。”就像他的心,除了她再也容納不下其它人了。

“是啊,人都心真的是很矛盾,能容下很多東西,可是在面對感情的時候,卻只能容下一人。完全的容不下半點雜質。”穆彤彤說完,仰頭喝下手中的酒,她的心只能容下染墨一個人,而染墨的心裡卻裝着全天下的百姓。

聽穆彤彤說完,墨卿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沉默了,不開口,只是一個勁兒的往肚子裡灌酒,而穆彤彤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她只能點到這裡,其餘的她什麼都不能做,也做不了什麼。於是也緊跟着墨卿一杯杯的往肚子裡灌酒。

“如果,我是說如果,表哥的身邊有別的女人你會怎麼辦?”在穆彤彤半醉半醒至極,朦朦朧朧的聽到墨卿的問話。

只是微微一笑,揚了下手中的酒杯:“我說過,不准他身邊有小三小四,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會走的遠遠的,永遠走出他的生命。”說完,頭腦一陣發懵,再也支持不住,趴在桌上就在也起不來了。

看着趴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穆彤彤,墨卿慢慢的坐直了身子,朦朧的醉眼一下子恢復了清明,看着穆彤彤的眼睛不在掩飾深深的情感,痛苦的閉上眼睛:“爲什麼當初我沒有比他早一點遇到你,如果你先遇到的人是我,那麼今天會不會是另一個局面。”

宿醉醒來,穆彤彤頭疼欲裂,懊惱的蹙了下眉頭,伸手敲敲要漲裂的腦袋,一轉頭,就對上一雙寫滿擔憂的大眼睛。

“我沒事。”忍着頭疼,伸手摸摸定乾的小臉,穆彤彤微微一笑,坐起身,轉頭看向桌上的茶壺,剛要起身,定乾小小的身體已經衝了過去,踮着腳尖倒了杯茶,捧到穆彤彤面前:“娘,喝。”

“真乖。”接過茶水,穆彤彤窩心一笑,好像頭沒那麼痛了,轉頭看了眼窗外,太陽都升的老高了,只怕時間也不早了。

“你表叔呢?”喝了口茶,穆彤彤開口問道,墨卿那小子昨天也喝了不少,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表叔喝了好多的酒,都還沒有醒。”看着穆彤彤,定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閃了下:“娘,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喝酒了?”

“爲什麼?”好笑的看向定乾,想要勸她戒酒嗎?

“娘喝醉了會流淚,乾兒不想看娘流淚。”一本正經的盯着穆彤彤的臉龐,定乾軟糯的聲音說出的話卻十分的認真。

她昨天有哭嗎?她不記得了,只是好像聽墨卿問了一句關於染墨的什麼話?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等下他醒了問問他。

低頭對上定乾認真的小臉,穆彤彤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娘答應你,以後不喝醉了。”不是不喝,只是不醉,這不算是欺騙小孩子吧?

雖然聰明可是畢竟年幼怎麼聽得出大人的文字遊戲,定乾只是聽穆彤彤說不喝醉了。就揚起一臉的笑:“外婆給娘煮了醒酒湯,讓娘醒了去喝。”說着就拉着穆彤彤朝外走。

出了院子,穆彤彤正好瞧見墨卿揉着額角一臉痛苦的朝這邊走來,微微一揚眉,就說嘛,兩人一起喝酒,沒道理只有她一個人難受。

“我娘煮了醒酒湯一起去喝?”看着墨卿,穆彤彤心裡自動的屏蔽昨天最後的話題,她挺珍惜和墨卿的這份情誼的,不想破壞,只希望墨卿能早日想明白。免得苦了自己。

看着穆彤彤的小臉,純淨的笑容,墨卿微微一笑,嚥下心裡的苦澀和擔憂:“好啊,我正頭疼的難受,一起走。”

走在穆彤彤身邊的定乾擡頭看看穆彤彤又看看墨卿,伸出手牽起墨卿:“外婆說喝了醒酒湯,頭就不痛了,娘,表叔你們走快一點。”說着拉着兩人就開始小跑起來。

怕定乾摔倒,兩人雖然頭疼欲裂,可也只得加快腳步。落後一步,盯着穆彤彤和定乾的背影,墨卿嘴角微揚,如果時間能一直停留在這一刻,他願意那一切來換,只是那隊人馬已經出發了,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再過幾天。

尤其是想到穆彤彤昨天的那個答案,心裡一痛,真想不顧一切的帶她離開。她說她的心很小,只能容下一個人,容不下任何的雜質。她說她會永遠的走出他的生命。

穆夫人的醒酒湯據說是什麼獨家秘方,不過效果真的不錯,一碗湯下肚,穆彤彤的頭痛果然好了很多,實在受不了穆夫人的嘮叨,就挾了定乾溜了出來,準備出去避避。

一出門,就遠遠的見墨卿牽了馬等在那裡,看到她們兩個,只是一揚眉,朝着她伸出手來。穆彤彤眉梢一挑,還來不及開口,定乾就一臉興奮的衝了過去:“娘,我想騎馬。”

無奈的看了眼定乾,穆彤彤只得走了過去,自從那次染墨帶着這小傢伙騎馬溜了一圈之後,這小傢伙就迷上那種迎風馳騁的感覺,偏偏染墨不能常來,而她在馬背上又看不牢這小傢伙,這會好容易有人能讓他過把癮,要是肯錯過纔怪。

墨卿彎腰提起定乾把他抱在手臂上,然後拉穆彤彤上馬,再把的定乾安置在穆彤彤身前,調轉馬頭:“我來的時候發現一個好地方,今天帶你們去瞅瞅。”

斜睨了墨卿一眼,穆彤彤無語的搖頭,這嘉園城她在這裡生活了好幾年了,這裡的那一寸土地她沒踩過,居然還敢在她面前顯擺?

不過到了地方,穆彤彤不得不佩服這墨卿的眼光還真是毒,這落葉庵可以算是嘉園城一絕了,尤其是這四月天,山下別處的桃花都已經謝了,唯獨此處,山高天寒,桃花開的比別處晚了些時日,此時開的正豔,而落葉庵後面的山坡更是植滿了桃花,遠遠的看去,很是好看。

“娘,那是桃花嗎?”第一次在這個時候看到桃花,定乾興奮的扯着穆彤彤的衣袖,驚喜的開口。

含笑點頭,穆彤彤看着定乾興奮驚喜的小臉,有些愧疚,這落葉庵離她們住的地方不遠,只是她三年來懶得出門,所以也從來沒有帶定乾好好的在嘉園城玩過,而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們就要離開這裡了,別到了走的時候,這孩子都沒有好好的看看這他生活了將近四年的土地。

“乾兒喜歡嗎?”等靠近桃花林,三人從馬上下來,穆彤彤看着一臉興奮的定乾好笑的開口問道。

“喜歡啊,這裡的桃花好好看,我可以在林子裡玩一會兒嗎?”雖然很興奮很期待,可依舊要等穆彤彤首肯,他纔會踏進這片桃花林。

“去吧。”放開手,穆彤彤看着在落英中穿梭的小小身影,暗下決定,要帶他好好的在這嘉園城遊玩一番。

轉頭看向一邊含笑看着定乾的墨卿:“嘉園城的景色不止這一處,你有福了,你師父我決定做回東道主,好好的帶你遊玩一番。”

“你確定不是你自己想要玩?”不領情的挑眉看了穆彤彤一眼,墨卿嗤笑出聲,不理會穆彤彤瞬間陰沉的小臉,輕笑着踏入林間追逐玩瘋了的定乾去了。

朝着墨卿的背影揮了揮拳頭,穆彤彤看了眼四周,爬上一株花開正豔的桃樹,以前跟小兮出來玩的時候。累了就爬上樹,免得被不想幹的人打擾到。此刻雖然不累,可卻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坐着。

一個轉身,不見了穆彤彤的蹤影,墨卿頓時心裡一慌,忙轉身四處尋找,看到從樹上垂下的白色衣帶,無奈的笑了下,轉身繼續跟定乾玩耍,看着定乾開心的笑容,眼眸一暗,不知道進了宮,還能不能保持這純真的笑顏。

接下來一整天,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從這個景點趕往下一個景點,雖然玩的盡興,可是卻忽略了小孩子的體力是有限的。

當墨卿和抱着熟睡中的定乾回來的時候遠遠看到院門口的那個排場之後,墨卿臉上的笑容斂了起來,沒想到這麼快他們就來了。

早就恭迎在門口的人在看到共乘一騎的穆彤彤和墨卿,先是一愣,隨即就忙迎了上來,齊刷刷的跪倒一地:“恭迎娘娘回府,恭迎王爺。”

淡淡的掃了眼跪了一地的人羣,墨卿哼了聲算是應了,從馬背上跳下來,接過定乾,然後扶着穆彤彤下馬,不看那跪了一地的人,直接走進遠門。

“回來了。”一走進院子,就聽到染墨那熟悉的聲音,穆彤彤渾身一震,擡起頭來,對上染墨含笑的眼眸,和嘴角溫柔的淺笑,嘴角頓時化開醉人的笑靨。

在穆彤彤臉上笑容化開的一瞬間,墨卿垂下眼眸恭敬的在她身邊跪下:“吾皇萬歲。”

‘吾皇萬歲’四個字像是炸雷一樣的在穆彤彤耳邊炸開,臉上的笑容微斂,低頭看了眼恭敬跪在地上的墨卿,才發現染墨此刻身上穿的是天子的服飾。

知道染墨是皇帝,可是三年來,每次見面他的穿着都是跟以前一樣,並沒有讓她感受到有什麼不同,而今天,他是以一個皇帝的身份回來的。雖然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個笑容,可是給穆彤彤的感覺卻好遙遠。

只是低頭瞥了眼墨卿,染墨像是沒有看到穆彤彤嘴角凝注的笑容,上前一步,伸手從穆彤彤懷裡接過熟睡的定乾,一手挽住穆彤彤,低頭讓墨卿起身。在擁着穆彤彤轉身的一瞬間,在她耳邊低語:“我永遠都只是你的墨,從來不曾改變。”

一句話,拉回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穆彤彤臉上的笑容重新綻放,是啊,染墨當皇帝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三年來雖然見面的次數不多,可是他從來都不曾改變。

站起身,看着那兩個相擁的人,墨卿嘴角慢慢揚起,神情恢復一貫的吊兒啷噹:“皇上,你來的可真夠快的,我以爲還會晚上幾天呢?”

聽了墨卿的話,染墨微微一笑:“你倒是會找地方,居然跑到這裡來了,還沒有逍遙夠?可是我等不及了。”最後一句話,染墨是對着穆彤彤說的,三年了,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局勢穩定了,國力恢復了,他來兌現他的諾言,親自帶着皇后的鳳輦來接她了。

被染墨過於火熱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穆彤彤低下頭微微一笑:“我先把乾兒送回房間,然後讓人準備了酒菜。今晚咱們好好的喝一杯。”

“娘,你答應我不再喝酒的。”穆彤彤的話音剛落,原本靠在染墨懷裡睡覺的定乾猛的睜開眼睛,突然開口說道。

“呃?”有些愕然的瞪着定乾,穆彤彤很是不解,這小傢伙不是睡的正香嗎?怎麼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醒了?

“你娘經常喝酒嗎?”好笑的看了眼一臉鬱悶的穆彤彤,染墨低頭看着懷裡的稚子。心卻開始隱隱作痛,他不在她身邊,她經常喝酒嗎?

“不常喝,只一喝酒醉,而且醉了還會流淚。”軟糯的聲音說出令染墨心痛的話,攬着穆彤彤的手臂緊了緊:“從今以後,有我守着你,再也讓你掉一滴淚。”

染墨的話音一落,墨卿側頭看向一邊,摸了摸鼻子:“你們一家團聚了,我就不在這裡自討沒趣兒了,先閃了,走的時候叫我一聲。”

說完眼見穆彤彤嘴角微揚,不等她說出口,朝着染墨眨了下眼睛,就閃身出了穆彤彤的院子。

朝着墨卿的背影笑罵了聲,染墨攬緊了穆彤彤:“我來兌現我的諾言了,會不會太晚了?”

“是晚了點.”穆彤彤垂眸把玩着染墨的手指:“我要罰你,你也認罰?”

“認,你想怎麼着都可以。”這句話,染墨是貼在穆彤彤耳邊說的,語氣極其的*。聽得穆彤彤耳朵臉皮子都要燒起來了。

“沒個正經的,乾兒再看呢?”拍了染墨一下,推開他的身體,低頭對上定乾好奇疑惑的眼睛,恨不得一頭撞死。

看穆彤彤的樣子,染墨嘴角高高揚起,他家娘子剛成親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容易害羞的,沒想到當了娘了,臉皮反而薄了?

瞥了眼笑的一臉開懷的染墨,穆彤彤氣惱的抓起他的手用力一咬。

“娘,你很餓嗎?爹爹的手不能吃的。”見穆彤彤咬染墨,定乾忙跳起來,把染墨的手從穆彤彤口中搶了出來,緊緊的護在懷裡。

瞪着定乾緊張兮兮的小臉,穆彤彤一張臉一下紅一下黑的,繃緊了嘴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她看起來像那麼飢不擇食的樣子嗎?

好歹三歲了,吃和咬都分不清楚嗎?可偏偏又不能跟他解釋,只能一個人氣惱,順帶剜幾眼那個笑的誇張到極點的‘元兇’。

對上穆彤彤氣惱的眼神,染墨嘴角的笑容微微收斂,伸手拍了拍定乾的小腦袋:“放心吧,你娘不會吃我,就算要吃也不會是在這裡。”

本來以爲染墨是在跟定乾解釋,可等他最後一句話出口,換來定乾更加疑惑的表情,低咒一聲,忍不住擡腳朝他踹去:“讓你胡說八道。”

以染墨的功夫,穆彤彤自然踹不到他,穆彤彤的腳一伸出去,就被染墨雙腿夾住,大手劃過她腰間纖細的曲線,低頭一本正經的看向定乾:“看來你娘是真的餓了,你能去找人來給我們送點吃的嗎?”

擔憂的看了染墨一眼,定乾放開他的手,一臉認真的看向穆彤彤,從懷裡掏出一塊壓扁了的桂花糕:“娘,爹爹是不能吃的,你餓了先吃這個,我跑的很快的,很快就有吃的了,你彆着急啊。”說完也不敢穆彤彤難看到了極點的臉色,轉身就朝外跑去。

“完蛋了,我在兒子心裡的形象被你給毀了。”鬱卒的收回尾隨着定乾小小身影的視線,穆彤彤低吼一聲,張口隔着衣衫咬住染墨的肩膀。雖然氣惱,卻也不捨得用力。

肩膀上的輕微刺痛,讓染墨心裡一震,身體瞬間緊繃,環在穆彤彤腰間的手微微一用力,讓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平視着她的眼睛:“對不起。”

被染墨擺成這個姿勢,穆彤彤臉一紅,忙轉頭看向四周就怕被人看到了,突然聽到染墨的道歉,詫異的轉頭,對上他隱含痛苦的眼神,困惑的開口:“爲什麼道歉?”

“這幾年沒能陪在你身邊,你有沒有怨過我?”抱着穆彤彤,下巴抵在她肩上,染墨的聲音帶着一絲緊張。

“有怨,但卻不悔。”環着染墨的身體,靠在他肩頭,穆彤彤手指卷繞這染墨的髮絲,貼在他耳邊一字一字的開口說道。

聽穆彤彤說前兩個字,染墨的心繃的死緊,可是再聽她說完最後的兩個字,心裡瞬間像是百花齊放了,得妻如此夫復何求,抱緊了穆彤彤,一個旋身就要朝身後的房間走去,剛一擡腳卻聽到穆彤彤一陣輕呼,嚇了一跳,忙放下她:“怎麼了?”

乾笑兩聲,推開染墨的手,穆彤彤指了下他身後,見定乾正一臉受驚嚇的看着他們,也開始鬱卒了,側頭看向穆彤彤,貼着她腰間的部位朝她頂了下,他現在一刻也忍不得了怎麼辦?

瞅了染墨一眼,穆彤彤退開一步,走過去牽起定乾的小手,從來沒有見過大人親暱的舉動,一時間被嚇到也在所難免,只是她可不認爲他的兒子有這麼膽小。

側身擋住染墨的視線,穆彤彤微微朝定乾擡了下下巴,挑起眉梢,無聲的詢問。

有些不安的看了穆彤彤一眼,定乾垂下頭,臉上的驚嚇之色慢慢褪去,扯了下穆彤彤的衣角壓低聲音:“娘,這次,爹爹又會很快離開嗎?”

定乾以爲壓低了聲音染墨就會聽不到,可是他又怎麼知道以染墨的功力別說只有這幾步的距離,就是再遠,他的聲音在小,他只要想聽,也聽得到。

稚子軟糯不安的話聽得染墨一陣心酸,上前一步,彎腰抱起定乾:“乾兒乖,這次爹爹是來接你和孃的,以後咱們一家人再也不分開了。”

“真的嗎?”一聽染墨這麼說,定乾頓時驚喜的瞪大眼,死死的拉着染墨的衣襟:“真的再也不分開了嗎?那以後娘就再也不會看着爹離開的方向笑的讓乾兒難過了。”

“不會了。”定乾的話讓染墨更加的心痛,曾經發誓要讓她永遠快樂的女子,卻讓她獨自一人在這裡承受了三年四年半的相思之苦,她的痛,她的淚,他雖然沒有看到,可是卻感受的到。

“那我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外公外婆。”說着定乾從染墨懷裡蹭了下來,就朝門口衝去,跑了兩步突然轉身:“剛纔我碰見外婆她讓我今晚跟他們一起吃飯,還有等下有人送飯菜進來,爹孃不要着急。”說完一溜煙的轉身跑了。

留下一對囧囧相顧的夫妻。這話偏偏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口中說出來的,不容人想歪,可是真的好着急,可偏偏等下有人要送飯菜過來。

第二天一早,穆彤彤和染墨出一出房門,就見墨卿負手立在院中,看到他們二人,嘴角揚了下:“皇上準備什麼時候啓程,要不要我先回宮準備一下?”

“也好,你先回去打點準備一下吧,我要一回宮就舉行封后典禮,鳳棲宮你也去看看,看還有什麼準備的不妥當的地方你就全權做主了。”話雖是對墨卿說的,可染墨的眼睛一刻也不捨得離開穆彤彤。

有墨卿在,被染墨這樣盯着,穆彤彤有些不自在,輕哼了聲,被他握在手心的手指捏了他一下,提醒他收斂一點,結果卻換的他爽朗的笑聲和墨卿瞬間黯淡的眼神。

瞪着染墨誇張的笑臉,穆彤彤有些明白了,這傢伙是故意的,也對,連她都看出墨卿的心思了,更何況是他呢?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轉頭對着墨卿微微一笑:“你也離家有段時間了墨老將軍和公主一定很掛念你了。”

壓下心裡的苦澀,墨卿擺了下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行一步了,在前面給你們打點一下,只是不知皇上準備何時動身?”

“不急,難得清閒,我在這裡多住兩天,十四我們在動身,趕上二十三的封后大典就成。”朝着墨卿擺擺手,染墨淡淡的開口。

聽染墨這麼一說,墨卿只是眉梢輕揚了下,不在多說什麼,起身告辭,當然知道染墨這麼做的目的,時間安排的這麼滿,說到底原來心裡也怕啊。

聽染墨說要在這裡住到十四,扳着指頭算了下,都還要七八天,想起門口的那些人不由的縮了縮脖子:“要住這麼久啊?那門口的人怎麼辦?”

指尖劃過穆彤彤的臉頰,染墨微微挑眉,含笑開口:“你放心,門口的人昨晚就已經前往驛站了,如果你着急等不及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動身。”

“誰着急了。”橫了染墨一眼,穆彤彤拉住他不安分的大手:“其實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現在的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墨莊的時候。說實在的對於那個皇宮,我有點害怕,心裡總是感到很不安,好像是要發生什麼事一樣?”

“放心,沒事的。”擁着穆彤彤,染墨的眼底閃過一絲黯然,伸手托起穆彤彤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答應我一件事,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你只要相信,我對你的心始終如一,對你的態度從不曾改變,不管有多少的人多少的事情,在你我身邊都只是擺設,永遠不要讓它影響到我們。”

染墨的話,讓穆彤彤有些困惑:“我們身邊會有什麼人和事情嗎?”

“有啊,你回了宮,有宮女太監侍衛,朝中還有大大小小煩死人的瑣碎事情。”嘆口氣,穆彤彤有些委屈的看着穆彤彤。

原來是這個?穆彤彤有些啼笑皆非:“那要怎辦,要不等我回宮了,就把宮裡所有的宮女太監侍衛都給打發了,你看怎麼樣?”

“沒了宮女太監,宮裡的事情誰來做?你嗎?”挑眉看了這穆彤彤,染墨黯然的心又被點亮。

“想的美。”冷嗤一聲,穆彤彤愜意的靠在染墨懷裡:“進了宮,我們真的還能像現在這樣嗎?”

“不能。”伸手點了下穆彤彤的鼻子,染墨搖頭開口:“在宮裡,總有處理不完的瑣碎事情,想要偷得片刻悠閒都是妄想。”

閉上眼睛不說什麼了,當初選擇走這條路,就已經知道了現在這個結果,他們都不曾後悔。至少他不曾。

七八日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轉眼就過,原本穆彤彤是想帶穆氏夫婦一起進宮的,可是那老兩口死活不願意,說在外頭逍遙了大半生了,哪有道理老了老了鑽進那個金絲牢籠的。只是叮囑穆彤彤完事小心。

再有就是不捨得一手帶大的定乾,可也知道定乾的身份,是早就定了的,不可能一輩子留在他們身邊,真要爲他好,就該早早的放手。讓他迴歸屬於他的環境中去。這樣才能早點適應。

回宮的的路上,染墨堅持穆彤彤坐上鳳輦,說是要提前昭告天下,路上的一切行程遵皇后之禮來辦,結果拖拖拉拉的一直到二十一日纔回到皇宮。

一路上不慌不忙的趕路,雖然不累,可穆彤彤都快悶死了,定乾也快受不了了,所以一進皇宮不管三七二十一,母子倆就瘋開了。

染墨雖然不放心,可是出宮十幾日,堆積的事物繼續處理,所以只能由着他們了,左右有暗衛在她們身後跟着,也不怕出什麼事情。

雖然以前跟着染墨進過兩次皇宮,可是都是晚上,雖然沒到過幾個地方,可穆彤彤的記憶力好的驚人,領着定乾直奔獸園,當然現在的獸園已經只剩下一個空名兒了。

領着定乾爬上當初和風御臣一起烤老虎肉的那座假山:“當初,我和你乾爹,第一次見面就是這裡,當時你娘我差點被老虎給吃掉,雖然有你表叔護着,可他那功夫差點自身難保,幸好當時你乾爹在,一出手,那幾只老虎就完蛋了,你都不知道當初你乾爹有多帥,不但輕而易舉的殺了老虎,還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你院子裡的所有野獸自相殘殺,那場景,我現在都不敢回想。”說到這裡,像是又回到了那驚心動魄的*,穆彤彤不由的縮了縮脖子。

“乾爹真的有那麼厲害嗎?”揚着小腦袋,雖然沒見過老虎是什麼樣的,可是聽娘剛纔的形容,吃人的動物一定是很可怕的了,可是乾爹卻能輕輕鬆鬆的解決了好幾尺,小小的心裡頓時盈滿了崇拜之意。

“那是當然,你乾爹我當然厲害了。”定乾的話音一落,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假山後饒了出來,白衣勝雪,眼泛桃花,清雅絕倫又豔麗無雙,明明是極端的兩種卻在他身上巧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風御臣?”突然聽到風御臣聲音,穆彤彤先是一愣,驚呼出聲,眨了下眼睛,這傢伙消失大半年一點音訊都沒有。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乾爹。”脆生生的兩個字從定乾口中迸出,風御臣眉間一暖,身影一閃飄到穆彤彤和定乾面前,彎腰伸手抱起定乾:“小傢伙又長肉了,這半年過的挺滋潤的?”

“纔不是長肉,是長個子了。”很是不滿意風御臣的說辭,定乾板起一張臉認真的糾正,他纔不會長的肉嘟嘟的,跟胖牛一樣,跑起來跟個肉球在地上滾一樣。

“你怎麼在這裡?”穆彤彤有些緊張的拉過風御臣下意識的看向身後,雖然知道風御臣既然敢在此處現身,就一定是已經解決了她身後的尾巴還是忍不住擔憂。

逍遙宮的人當初爲了幫助染墨一口氣得罪了西魏周邊七國,刺殺了先皇,和幾位大臣,雖然這件事染墨壓了下來,可是這公然出現在宮廷之中,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了,只怕麻煩也不少。

“放心吧,沒事,我來只是來看看你,順便給你一句話。和一樣東西。”朝着穆彤彤不在意的笑了笑,別說以他的功夫不會被人發現,就算是真的別人發現了他又有何懼?

“什麼東西?”沒想到風御臣冒險進宮只是爲了見她,穆彤彤心頭一緊,只怕是很重要的事情要不然也不值得風御臣以身犯險。

“天地無極。”看着穆彤彤的眼睛,風御臣淡淡的開口:“這四個字你記下了,只要你有需要,只需在說出這四個字,就有人讓你達成所願。”說完也不管穆彤彤能不能理解,從懷裡摸出一個白玉瓶子:“這個東西,你收好,不要讓染墨看到了。”

被風御臣弄得雲山霧罩的,不知道他究竟打的什麼算盤,剛要拉住他細問,卻見風御臣神色一緊,下意識的看向身後,卻什麼都沒看到,等回頭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風御臣的身影。

“娘,乾爹走了。”不捨的看着風御臣離開的方向,定乾悶悶的開口。

“嗯。”點了下頭,穆彤彤握緊了手中的白玉瓶,看來是發生了什麼跟她有關的事情,要不然風御臣會如此,蹲下身子,平視着定乾:“答應娘,今天的事情誰也不準說。”

“爹爹也不能說嗎?”眨了下眼睛,看着穆彤彤,定乾開口問道。

“對,就是你爹爹也不能說。”點了下頭,穆彤彤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愧疚,都是因爲她,逍遙宮才落得今天這個東躲西臧的地步。可逍遙宮的人卻沒有半點的怨言。可她卻又不能爲他們做點什麼。

這麼一來,穆彤彤什麼興致都沒有了,收好風御臣交給她的玉瓶,拉着定乾就往回走。因爲心裡有事,沒有留意腳下的路,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陌生的園子裡,定乾正一臉困惑的看着她。看了眼四周繁華簇簇,可是卻找不到來時的路。

找不到索性不找了,等染墨找來就是了,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牽着定乾走了過去,坐在花陰下,靜靜的看着四周。

“娘,我們不找路了嗎?”定乾學着穆彤彤的樣子盤腿坐在她身邊歪着頭不解的看着她。

“不用,等你爹找不到我們,就會派人來找了。”回頭看了定乾一眼,穆彤彤笑了笑,開口說道。

“可是,我們坐在這裡,就算來人,也看不到我們啊?”定乾轉頭看着身前身後把他們遮的嚴嚴實實的花叢,更加困惑了,等人來找不是該在最顯然的地方嗎?只有跟人躲貓貓的時候纔會藏起來呢。

“沒事,他們看不到我們,只要我們看的到他們就行了。”伸手拍了拍定乾困惑的小臉,穆彤彤含笑如是說道。她只是想要個安靜的空間好好的想一想風御臣究竟要傳達什麼給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在穆彤彤和定乾面前停下,定乾一喜,剛要起身,卻被穆彤彤一把拉了下來,對着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小心的撥開花叢朝外看去,卻只是兩個偷懶的宮女跑到這裡打諢來了。微微一笑,放下花叢,繼續閉目沉思。

“你聽說了嗎?皇后娘娘和太子還朝了,還是皇上親自去迎接的呢?”也許是確定四周無人,左側粉衣的宮女碰了下右側的宮女神秘兮兮的開口說道。

“這件事早就傳遍了皇宮,怎麼會沒聽說。”顯然這個話題是最近的熱門,一聽說起這個,兩人都來了勁兒:“我聽乾清門的鳳兒姐姐說,皇后和太子已經到了,皇后果真如傳聞中那樣美麗呢?”

“美?”粉衣宮女不以爲然的冷嗤一聲:“比的過容妃娘娘嗎?聽說太子今年才三歲,可全西魏國的人誰不知道皇上四年前一直都領兵打仗,身邊從來沒跟過女人,這會兒冒出個太子,誰知道是誰的種。”

本來聽話題扯到自己身上,穆彤彤只是不以爲意的笑笑,可這粉衣宮女口中的容妃讓她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又聽到粉衣宮女最後的那句話,一張臉更是陰沉到了極點。深吸口氣,壓下心裡翻騰的怒火,算了,何必跟個小丫頭計較,乾兒是誰的種,染墨自己心裡清楚就行。

“巧兒姐姐,你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傳被傳到皇后耳中可怎麼辦?”右側的宮女一聽那個粉衣宮女的話,忙伸手掩住她的嘴巴。

“怕什麼,這裡有沒有其他人,害怕誰聽了去不成?”那個被叫做巧兒的宮女拉下掩在嘴巴上的手:“我說蘭兒你就是膽小,我可是聽說了,在皇上領兵打仗的那一年裡,那個逍遙宮的宮主可是寸步不離的跟在皇后身邊,逍遙宮宮主是什麼樣的人物,我就不信皇后能把持的住,也就是癡情的皇上纔會錯眼相信那個淫·蕩的女人,比賢淑,我就不信她比的過李妃,比相貌容妃可是天下第一美人,要比才德只怕天下比的上蓮妃的沒有幾人,如果不是有什麼不爲外人道的原因,爲何皇上登基三年多了,現在纔去接回皇后和太子,誰知道那個女人耍了什麼心機手段,迷惑了皇上,纔會立那個野種當太子,而她就母憑子貴爬上皇后的寶座,你等着看吧,那女人,遲早不得好下場。”

“娘,她們口中的野種說的是我嗎?”歪着頭看着一臉隱忍的穆彤彤,定乾的聲音脆生生的響起,頓時驚的那兩個說閒話的宮女彈跳而起。

轉頭看了定乾一眼,穆彤彤深吸口氣,本不願與宮女一般見識,只是這叫巧兒的越說口越沒有遮攔,而且她到很想知道她比不上的那三個女人到底是誰?站起身子,拍拍身上的草屑,牽了定乾走出花叢,淡淡的掃了那個蘭兒,視線落在巧兒身上。

被嚇了一跳,巧兒看着從花叢中鑽出來的穆彤彤和定乾,見兩人一身樸素,又想起那個小孩子剛纔叫這個女人娘,而不是母后,稍稍放下心來,吸了口氣卑睨了穆彤彤一眼:“你是何人,居然幹擅闖深宮內院?”

“是我的不對了,只是敢問姑娘是那個宮裡的?”垂眸淺笑,穆彤彤瞥了眼不停在巧兒身後拉扯她的蘭兒,最後將視線落在巧兒身上。

“我是儀蘭殿容妃宮裡的巧兒,你又是何人,怎會在此?”瞪着穆彤彤,巧兒微微揚起了下巴,在這宮裡誰不知道皇上獨*容妃,只要報出儀蘭殿那個不是對她恭恭敬敬的。

“原來是第一美人宮裡的的啊。”穆彤彤瞭解的點了點頭,臉上雖然掛着笑,心卻開始在揪在了一塊,容妃蓮妃李妃,是先皇遺妃還是——

“就是你剛纔說我是野種的嗎?”聽出巧兒的聲音,定乾擡頭定定的看着她,再次重複剛纔的話。

這次巧兒才低頭看到定乾,一看之下頓時心驚,雖然這孩子還小,可那眉眼五官,跟皇上卻是像極了的。再次將視線移到穆彤彤身上,當看清楚穆彤彤身上的衣料頓時腿腳一軟,跪倒在地,如果是別的她可能會認錯,可這一年只有三十匹的雲錦可是全部送去給了宮外的皇后和太子,就是容妃幾次向皇上央求,皇上都沒有答應,她也只是有幸見過一小塊邊角料,是以剛纔竟然沒有認出這高貴的雲錦。

“皇后娘娘恕罪,太子殿下恕罪。”想起剛纔她說的那些話,巧兒頓時臉色刷白,她好像看到牛頭馬面拎着追魂索來緝拿她了。

而一邊的蘭兒見巧兒下跪也忙跪了下來,學着巧兒的樣子不斷的跟眼前的女人和孩子磕頭。

“先別磕頭,先回答我的問題,容妃蓮妃李妃可是皇上的妃子?”蹲下身子,扣住巧兒的下巴,盯着她死白的小臉一個字字滴血的開口。

“是。”看着穆彤彤,巧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如果真是皇后,怎麼會不知道後宮的這三位貴妃?

一個‘是’字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的刺進穆彤彤的心口,果真是他的妃子,爲什麼?眼前閃過染墨溫柔深情的臉龐,狠狠的一甩頭。

這完全陌生的話題完全超出了小小的定乾能理解的範圍,只是看着穆彤彤眼底隱忍的痛楚,認定了那個女人一定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傷害了他娘,別的他不懂,但野種他知道那是罵人的話,而且是很難聽的那種,以前在外婆家的時候,胖牛罵小六子是野種,小六子就打的胖牛滿地爬着求饒。而這個女人剛纔說他是野種,就該打。

“我爹爹是皇上,我娘是皇后,那你口中的野種就是我對嗎?”掙開穆彤彤的手,定乾走到那個巧兒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認真的問道。

“奴婢該死,求太子饒命。”親耳聽定乾說他爹是皇上,他娘是皇后,他的身份是毋庸置疑的了,如果說之前對定乾的身份有所懷疑,那麼在看到定乾的相貌之後所有的懷疑都沒有了。

辱罵皇后和太子是何等的大罪,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管不住自己的一張嘴,以爲沒有人會聽得到,卻不想一字都不差的皇后和太子的耳中,這下她自己送命還是小事,連累了族人就真是罪過大了。

看着不斷給他磕頭的巧兒,定乾握緊了拳頭,在巧兒起身的一瞬間,用力的朝她揮了過去,雖然才只有三歲,可是跟着風御臣也學了幾招,而且那幾招都極其的巧妙,就算沒有多少力氣,也足以對人致命一擊。

心痛難當,不曾察覺定乾的動作,當察覺的時候,巧兒已經倒地渾身抽搐了,穆彤彤一驚伸手拉過定乾:“你忘了答應過我什麼的,怎麼可以隨便出手?”

當初風御臣叫定乾那幾招的時候,她並不知道,後來知道了以後就再三的交代定乾,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沒有她的允許,不許使用那幾招。

“她讓娘傷心難過了,還罵我是野種。”指着地上抽搐的巧兒,定乾說的一臉認真,還不清楚自己的那一拳打死了一個人。

“就算如此,我有讓你出手了嗎?”一手扯過定乾,穆彤彤彎腰查看地上的巧兒,雙目浮腫,耳鼻出血,已經是沒有救了。

被穆彤彤這麼一說,定乾想起之前答應了穆彤彤的事情,又見穆彤彤嚴厲的眼神,頓時不敢在出聲,只是低着頭。

雖然這園子裡很是靜逸和畢竟是皇宮,這邊起了爭執,立刻就招來衆人的注意,當有人認出倒在地上的人是儀蘭殿的巧兒,而穆彤彤和定乾這是剛進宮,認得她們的人幾乎沒有,頓時有人把他們給攬了下來,另外有人到儀蘭殿稟報去了。

如此正好,穆彤彤正想要看看這位儀蘭殿的第一美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嘴角噙着一絲冷笑,只是和定乾兩人攔住了想要藉機溜走的蘭兒,巧兒的話,蘭兒聽得清楚,還要讓她作證,不是他們濫殺無辜呢。

這邊的動靜,不光是驚動了儀蘭殿,淑儀殿,玉宸宮那邊也收到了消息,不消片刻,穆彤彤要見的三個女人就被一衆的宮婢簇擁着到了這邊。

到齊了?笑看那三個雍容華貴的女人,這就是染墨的女人,眼光不錯,果然漂亮,尤其是中間的那個,該死容妃吧,的確美,不光美,五官還像極了染墨的母親,難怪剛纔那些宮女太監們議論說她打死了皇上最*愛的容妃身邊的宮女,就等着死無葬身之地吧。

最*愛?呵呵,這就是他三年來無暇接她進宮的原因?時局不穩,怕她有危險,卻在這高牆內院養了這三個絕色麗人,這是封了妃有名號的,那些沒名號的呢,還有多少?

“就是你打死了我宮裡的宮女?”略顯尖銳的嗓音聽起來囂張無比,卻生生的減弱了那張絕美容顏給人的感覺。

“你有那隻眼睛看到我打死這個宮女。”一挑眉,穆彤彤掃了眼容妃,轉頭看向蘭兒,這裡知道她身份的就只有蘭兒了:“容妃娘娘來的的正好,蘭兒,你把剛纔巧兒姑娘說的話在當衆重複一遍,讓大家來評評這巧兒究竟是該不該死?”

“奴,奴婢不敢。”偷眼看了眼容妃再看看穆彤彤,蘭兒咬緊了下脣,巧兒的那些話,別說是說了,就是聽聽都是誅家滅族的重罪。她在這深宮裡謹言慎行,就只盼着到了二十五歲順利的出宮。

“蘭兒是吧,你倒是說說巧兒到底說了什麼的大逆不道的話,就該死了?”斜睨了穆彤彤一眼,容妃冷哼一聲,描繪的精緻無比的眉眼微擡,一臉的孤傲:“本宮恕你無罪便是。”

聽了容妃的話,蘭兒瑟縮了下,容妃這樣說了,今天無論如何都必須是要說了,可是這話一出口,她的腦袋就要跟身子分家了,弄不好還會連累家人。

“這位姐姐不願意說,娘,不要爲難她好不好?”擡頭看着一臉恐慌的蘭兒,定乾伸手扯了下穆彤彤的衣袖,見她點頭,才轉頭看向容妃,指着地上已經沒了動靜的巧兒:“那個女人罵我娘,還罵我是野種,是我打了她一拳,她就不動了,不管我娘和這位姐姐的事兒。”

定乾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落入這裡所有人的耳中,衆人聽他說他只是一拳,巧兒就倒地不起了,同時將視線轉向他擡起的那隻小手,這麼小的一個孩子,怎麼小的拳頭,怎麼可能打死一個宮女。

“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們問她。”見衆人不信他的話,定乾眉頭皺了下,反手指向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蘭兒。

見衆人的視線又落在自己身上,這次卻只是求證太子的話,蘭兒忙點點頭:“奴婢用奴婢的項上人頭保證,太——這位小公子說的句句屬實。”本來蘭兒想說太子的,可接觸到穆彤彤掃過來的視線,忙轉了口。

宮女太監中認識蘭兒的人不少,都知道她平時老實敦厚,所以她的話倒也沒人懷疑,當然也不會相信小小的娃娃當真能打死巧兒,一致認爲,這巧兒只怕有什麼急症,而偏巧病發的時候被這小娃娃打了一拳,況且巧兒臨死前倒地渾身抽搐,看到的人也不止一個。

“好了既然是誤會大家就都散了吧。”弄清楚了事情‘真相’蓮妃揮手驅散看熱鬧的人羣,轉頭對着穆彤彤和定乾微微一笑:“既然是誤會,就請兩位不要介意,這深宮內院不是可以隨意瞎闖的,我派人送你們出去。”說着一揮手讓身邊的太監送穆彤彤和定乾。

遠遠的看着朝這邊趕來的暗衛,穆彤彤朝着蓮妃淡淡一笑:“謝娘娘,只是我認得出宮的路,就不勞煩娘娘了,這就帶着孩子離開。”說着牽了定乾的手就朝着暗衛的方向走去。

“娘,爹不是說以後我們就住在皇宮裡了嗎,爲何還要出宮?”困惑的看着穆彤彤,定乾抓緊了穆彤彤的手指:“娘,我怕,我想外公外婆了。”

“乾兒乖,娘也想他們了。”蹲下身子抱緊了定乾,此刻雖然此刻陽光明媚,可穆彤彤卻感覺徹骨的寒冷,在看到那三個雍容華貴的妃子是就開始滴血的心此刻更是血流不止,爲什麼?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是他忘記了他們之間的承諾了嗎?既然忘記了,爲何還要接她回來?都進宮了,居然還隱瞞着她?

“娘,你哭了?”感覺肩上溼溼的,定乾雙手捧着穆彤彤的臉,小臉上盡是擔憂之色:“見了爹,娘爲何還要哭?”

“娘不該來的,這裡不屬於娘。”轉頭看着暗衛的方向,看着那個背對着他們的暗衛,穆彤彤深吸口氣,轉頭看向定乾:“如果娘要離開這裡,你會跟娘一起走嗎?”

“爲什麼要離開?爹也一起走嗎?”不明白爲什麼剛想胖牛小六一樣跟爹孃都在一起,娘卻又要離開了?

深吸口氣,仰頭讓衝到眼底的淚水倒流回去,穆彤彤低頭看着定乾:“因爲娘一直以爲這裡有娘想要的東西,可是進了這裡,才發現,娘想要的東西不知道何時已經丟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所以娘很傷心很難過對不對?”小手摸着穆彤彤的臉頰,定乾歪着頭想了想:“就連爹也找不回孃的東西嗎?”

“對。”點點頭,穆彤彤伸手撫着定乾的柔軟的髮絲:“所以娘要離開這裡,到別的地方去找,乾兒是想要留下來陪爹爹,還是跟娘一起去找東西?”

“跟娘一起去找東西。“穆彤彤話音一落,定乾立刻不假思索的開口。

“爲什麼?你不是一直很希望可以和爹爹一起的嗎?”雖然知道這樣對定乾很不公平,可是她真的不捨得這個孩子,況且在這種吃人的地方,沒有娘保護的孩子下場會有多慘,雖然她沒見識過,可也想象的出來。

“以前想和爹爹一起,是因爲有爹爹在,娘會快樂,如果娘不快樂乾兒也不快樂,乾兒想要娘快樂。”從他出生,跟染墨相處的時間就不多,更何況小孩子本就善忘,就算父子天性又怎能及的過母子連心的朝夕相處。

“好孩子。”抱緊了定乾,看着遠處疾步而來的染墨,穆彤彤垂眸掩去眼底的譏諷,那滿臉的焦慮是爲誰,如果沒有看到那三個絕色的女子,沒有聽宮女太監們說他對她們是如何的*愛,她會以爲他眼底的焦慮擔憂是爲她。

“不要對你爹說剛纔發生的事情。”雖然剛纔的事情很多人都看到了,只要他派來跟在她身邊的暗衛沒有看到,他就不會知道。

揚起笑臉,牽着定乾迎上快步而來的染墨,對上他擔憂的眼眸,很想跟平常一樣取笑他,可是對着這張臉,這笑怎麼也扯不出來。只能垂這眼眸勾了下嘴角:“怎麼了?忙完了嗎?”

“還有一點小事,只是剛纔聽暗衛來報說跟丟了你們,所以就——你不會笑話我吧?”看不到穆彤彤如水的眼眸,染墨的眉頭輕蹙了下,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出什麼事了嗎?”

“沒有,只是有點累了。”被迫擡頭,穆彤彤微微一笑,對上那雙蘊滿柔情的眼眸,不由的想象,他在對着那三個絕色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的柔情萬千。

心口一陣絞痛,穆彤彤再也忍不住掙開染墨的手,低下頭,對上定乾擡起的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寫着慢慢的擔憂,心頭一暖,她還有乾兒呢?

“怎麼了?”感覺穆彤彤像是有意在躲避他?染墨心裡一慌,再次朝穆彤彤伸出手,卻被定乾抓了下來:“娘,我想睡覺。”

“你去忙吧,我帶乾兒去睡會兒。”伸手拂過定乾的小臉,穆彤彤彎腰就要抱起定乾,卻被染墨搶先一步抱起:“沒什麼大事,我送你們會鳳棲宮。”

點了下頭,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穆彤彤的一直悶痛的心狠狠一抽,輕舒口氣,擡腳跟上染墨的腳步,看看她把自己陷入了什麼境地,難怪墨卿在看她的時候是不是流露出擔憂的眼神,風御臣會不顧一切直闖皇宮只爲見她一面,如果沒有猜錯,那天地無極,是風御臣給她安排的後路。

所有的人都知道,如果她知道了染墨身邊的妃子會受不了,可唯獨他不知道,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想對她隱瞞。

身後人兒的沉默讓染墨的心也隨着步步下沉。

多年前的和穆彤彤的說過的話突然在耳邊響起‘看你這麼的認真,態度這麼真誠,我就勉爲其難的答應你吧,只是你要答應生生世世都要對我好,要無條件的包容我,*我,還有一點就是不管你是什麼身份,都不準給我找小三小四’‘那我會從你的生命裡永遠的消失,讓你生生世世再也見不到我’。

“不。”猛的轉身,一把抓住穆彤彤的手:“我不允許你從我的生命裡消失,你答應我要陪着我的。”

垂眸看着被染墨緊抓着的手,穆彤彤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只是要求她來兌現常諾,可曾想起他自己的承諾,強忍着不去拂開抓着她的大手,擡起眼眸淡淡的看着他:“你怎麼了?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嗎?”

強嫁5小相公1出莊6暗示什麼?猜謎大會4強迫成親3再見染墨針鋒相對5炸了謹王府選美?打道回府2一場豪賭2中了暗算清理障礙強嫁2混亂3猜謎大會1激動難耐猜謎大會1脫困AA打劫出莊4默契十足1留下他的命強迫成親2墨莊5皇宮遇險打道回府2出口惡氣激動難耐再入皇宮解決所有選美?熱情圍攻身處地獄猜謎大會1燕門影衛2默契十足1默契十足5視若無睹2皇宮遇險視若無睹3燕門影衛1出莊2局勢有變中了暗算猜謎大會2逃跑a計劃1惶恐難安出逃2無功受祿強迫成親2西魏皇都墨莊3墨莊5熱情圍攻惶恐難安脫困AA打劫默契十足3打道回府3激動難耐琉璃坊4小相公1冤家路窄強嫁4一切值得出莊4危急時刻2墨莊1針鋒相對4解決所有咎由自取?試探連連出莊1危急時刻1視若無睹3強嫁1嫌命長了打道回府3霸王餐1針鋒相對3嫌命長了強迫成親2墨莊5清理障礙默契十足5針鋒相對5小相公2打道回府1針鋒相對6針鋒相對5激動難耐打道回府3琉璃坊1出口惡氣打道回府3琉璃坊2燕門影衛1琉璃坊1小相公1解決所有
強嫁5小相公1出莊6暗示什麼?猜謎大會4強迫成親3再見染墨針鋒相對5炸了謹王府選美?打道回府2一場豪賭2中了暗算清理障礙強嫁2混亂3猜謎大會1激動難耐猜謎大會1脫困AA打劫出莊4默契十足1留下他的命強迫成親2墨莊5皇宮遇險打道回府2出口惡氣激動難耐再入皇宮解決所有選美?熱情圍攻身處地獄猜謎大會1燕門影衛2默契十足1默契十足5視若無睹2皇宮遇險視若無睹3燕門影衛1出莊2局勢有變中了暗算猜謎大會2逃跑a計劃1惶恐難安出逃2無功受祿強迫成親2西魏皇都墨莊3墨莊5熱情圍攻惶恐難安脫困AA打劫默契十足3打道回府3激動難耐琉璃坊4小相公1冤家路窄強嫁4一切值得出莊4危急時刻2墨莊1針鋒相對4解決所有咎由自取?試探連連出莊1危急時刻1視若無睹3強嫁1嫌命長了打道回府3霸王餐1針鋒相對3嫌命長了強迫成親2墨莊5清理障礙默契十足5針鋒相對5小相公2打道回府1針鋒相對6針鋒相對5激動難耐打道回府3琉璃坊1出口惡氣打道回府3琉璃坊2燕門影衛1琉璃坊1小相公1解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