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染墨

看到花未眠,穆彤彤只是微微一怔,垂下眼眸扯了下嘴角:“蘇公子,今天好清閒,莫不是府上的糕點師傅又做出了什麼新花樣的糕點想要我嚐個新鮮?”

在這裡住了三天了,這三天,她的衣食住行無一不精美,丫鬟的貼身服侍也無比的周到,一點都沒有階下囚的感覺。這花未眠也只是第一天的時候露過面而已。今天突然出現在這裡,又笑成這樣,一看就沒什麼好事?

“姑娘說笑了。”微微一笑,花未眠揮退穆彤彤身邊的丫鬟,上前一步走到穆彤彤面前坐下,然後一擺手,示意穆彤彤也坐下,自顧自的倒了杯茶,遞到穆彤彤面前:“自從上次柳莊一別,在下很是仰慕姑娘的才華,強留姑娘在此也只是想要跟姑娘敘敘舊。”

“是嗎?”穆彤彤嘴角輕揚,看向花未眠的眼中帶着淡淡的譏諷:“原來花公子的待客之道就是把客人晾在一邊啊?”還真當她是傻瓜不知道他強留她在這裡的原因,不過既然人家不挑破,她也裝糊塗,反正這窗戶紙捅破,她恐怕就沒有目前的自由了。

“姑娘請恕罪,在下絕對不是有意的,只是恰逢這兩天有重要的事情和抽不開身,才怠慢了姑娘,爲了表示歉意花某今天特意在鴻福居擺宴像姑娘賠罪。”像是就在等着穆彤彤的這句話,所以穆彤彤的話音一落,花未眠立刻就一臉歉意的開口說道,完了還不等穆彤彤開口,就轉身吩咐院門口的家丁備轎了。

看着陣勢,早就準備好了,就等着她自投羅網呢?微微一揚眉,穆彤彤垂眸淺笑:“花公子,太客氣了。”花未眠特意帶她出去,只怕不單單只是賠罪那麼簡單吧?

一番客氣禮讓之後,穆彤彤就坐上了到鴻福居的轎子,本來花未眠是想要叫上風御臣的,可誰知那傢伙昨天晚上喝酒喝多了,怎麼也叫不醒,所以,出門的就只有穆彤彤和花未眠了。

一路上,雖然風御臣已經說過了,穆彤彤還是特別的留意了下,果然所經過的大小商鋪,大多數的招牌上右下角都有三葉草的標誌,因爲顏色很暗淡,幾乎跟招牌的底色融爲一體了,所以不留意的話,還真是很容易就忽略了。

到了鴻福居,一下轎子,穆彤彤第一眼看到就是那黑底鎏金的招牌,不同於別家商鋪,這個三葉草的標誌做的很明顯,跟招牌鎏金大字一樣的鎏金落款邊上銀色的三葉草,很是顯眼張揚。

只是微蹙了下眉頭,感覺到花未眠投過來的視線,嘴角輕揚,轉頭看了眼花未眠,微微一點頭,等花未眠擡腳跨進去之後,纔跟着走了進去。

跟在花未眠的身後進了鴻福居,就有掌櫃摸樣的人親自上前招待,恭敬有禮的領着他們上樓,瞥了眼花未眠的背影,穆彤彤微微垂眸,嘴角輕扯了下,看來這花未眠是要帶她見什麼人呢?

心莫名的開始緊張激動,垂在袖子的手不由的悄悄的緊握起來,根據風御臣的猜測,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那人了。

伸手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穆彤彤的眼神無比的溫柔,心境平和的連她自己都感覺到詫異,原來真的要見到他了,她居然也是可以這麼心平氣和的。

等上了樓梯,沒有意外,穆彤彤一眼就看到了在包間門口的燕長風,扯了下嘴角,在對上那兩人投過來的視線之後,微微側了下頭。

燕長風卻是十分有禮的朝着穆彤彤一躬身,同時開口恭敬的喊了聲夫人。

只是一挑眉,穆彤彤嘴角輕揚,朝着他揮了下手,轉頭看向一邊笑的溫暖和煦的花未眠,帶着幾分控訴的語氣開口:“我以爲花公子是誠心賠罪的?”

“當然是誠心的。”微微一笑,花未眠輕拂了下衣袖:“只不過是想要給姑娘一個驚喜,想必姑娘着急趕路,也是跟這個故人有關,所以花某不才,才自作了主張,還請姑娘不要見怪纔是。”

“花公子這麼有心,我又怎麼會怪你呢?”淡然一笑,穆彤彤轉身推開包廂的房門,早在出門就預料到的結果而已,只是她很好奇,在面對花未眠的威脅,染墨會爲了她這個替身做到什麼程度?

房門一打開,穆彤彤第一眼就看到背對着房門的那抹熟悉的身影,從皇宮分開到現在,不長不短一個月的時間,染墨看起來好像消瘦了許多,不過也正常,遇到這麼個強勁的對手,自然不會好過了。聽到開門聲,染墨渾身一震,不由的握緊了手中的茶杯,從聽到她聲音的那一刻開始,他的心就開始不平靜,現在要直接面對她了,心激動個莫名。

一個多月了,沒有人知道他的這兩個月是怎麼熬過來的,當日在皇宮,有殘暴的手段對付了秦貴妃,之後就後悔了,怕嚇到了穆彤彤,雖然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本來面目,可那一刻他的心怯了,怕看到穆彤彤眼中的恐懼,才暫時的先行離開,有風御臣在,她不會有事的。

可是一出皇宮就後悔了,不明白爲何會突然有那麼可笑的念頭,穆彤彤是他的娘子,他的真面目難道還能隱瞞她一輩子?怎麼會因爲她看到了殘忍一點的手段,就膽怯?

懊惱的低咒了聲,就立刻掉頭回去接他家娘子,然後向她道歉,可到了暢春園,哪裡還有他家娘子的影子,趕忙到他頭一晚他們暫住的宮殿,抓了宮女聞訊才知道他錯過了,他家娘子和風御臣已經離開了。然後就急匆匆的往回趕。

回到府邸,知道他家娘子居然還沒有回去,當時就慌了,立刻召集所有的家丁侍衛全部出去找人。雖然有風御臣在他家娘子身邊,可那個人的行事,他又怎麼放心的下?

結果到了晚上,找了一天沒有半點頭緒,就知道事情要糟糕了,整個京城幾乎已經被他翻遍了,都沒有他家娘子和風御臣的蹤影,立刻向全國各地發了密令,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回他家娘子。

到了晚上,從外面回來,遠遠的就聽到了府中傳出的爆炸聲,心頭一震,忙施展輕功衝了回去,卻只看到一地的雞毛和狼藉的肉末血跡。

一看到這個場景,就知道這是出自誰的手筆,雖然滿院子的狼藉,他的心是很高興的,看來他家娘子都還沒有離開京城,而且現在一定很生他的氣了,要不然也不會用這麼激烈的手段,就連風御臣的炸藥都用上了,還好府中的人都出去找人了,要不然後果還真是不堪設想。

一確定穆彤彤還在京城,染墨第一時間,就派人守住了所有出京的城門,很快就找到了穆彤彤和風御臣,因爲知道穆彤彤還在生他的氣,所以就打算再過幾天等她氣消了,在跟她賠罪的。

可是這個時候,全國各處商行突然同時出了問題,不得已,只得先命人跟着穆彤彤,先去處理商行的問題,可是卻沒想到,一股銳不可當的勢力,迅速的席捲了南部所有的商鋪,而且業州以南的所有商鋪早就被這股勢力滲透了,只是兩天的時間,就全部被他取而代之了。

索性發現的及時,只是損失了這幾個不是很重要的城鎮商鋪,昇平城一帶情況雖然不容樂觀,可卻沒有在繼續的惡化下去。

等終於解決了手頭的所有問題,卻接到跟着穆彤彤暗衛的飛報,他家娘子不見了。

然後,那股隱匿在那股強勢勢力之後的花未眠現身了,而且派人給他送了信,約他鴻福居一聚,說是要洽談合作事宜,而無影樓也在同一時間給他送來了情報,說是他家娘子,目前正在花未眠府中做客。

沒想都當日財迷大會上一面之緣的花未眠居然會是他面臨的強勢對手,而且還拿了他家娘子做籌碼,如果讓他死的太容易了,他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慢慢的回頭,染墨對上穆彤彤含笑的眼眸,微微一笑,看他家娘子的氣色不錯,看來是比他過的滋潤的多,臉頰紅潤有光澤,不由的安心許多,微微低頭,看向穆彤彤還很平坦的小腹,那裡有他的孩子。當初在得到消息的時候,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身邊,爲此,花未眠就該罪加一等,讓他在小女人最需要他的時候,不能守在她身邊。

起身,自然的伸出手,想要擁住闊別了一個多月的小人兒,當日是他不對,不該留下她一個人走了的。

看着染墨自然伸出的手,穆彤彤垂眸淺笑,眼底閃過一抹譏諷,微微一閃身,避開他的懷抱,徑自越過染墨在一邊坐下。

看着擦肩而過的穆彤彤,染墨的眉頭輕挑了下,無奈的嘆了口氣,收回空落的懷抱,對上花未眠溫柔和煦的眼神,嘴角扯了下,微微點了下頭。

只是朝着染墨點了下頭,花未眠淡淡的掃了眼身邊的掌櫃,掌櫃立馬會意的一點頭,彎腰退了下去,花未眠才擡腳走進包間順手關了房門。

“上次一別,花某很是懷念兩位的丰采,所以這次特意相邀,只求一聚,如果給兩位造成了什麼不便,還請兩位包涵。”像是沒有察覺穆彤彤和染墨之間詭異的氣氛,花未眠,雙手一抱拳,很是有誠意的開口說道。

“如果,我搶了你家的店鋪,然後再跟你說說聲對不起,只因爲你家店鋪的東西太好了,請你包涵,這樣,花公子應該也不介意哦?”一挑眉,在染墨面前,穆彤彤突然不想再跟這個花未眠來那套公子姑娘的假客套了。

“呃?”只是微微一愣,花未眠隨即淺笑出聲,轉頭看向穆彤彤:“如果姑娘喜歡,花某店鋪的東西,姑娘自然是可以隨便的取予。”

這是客套話嗎?穆彤彤撇嘴一笑:“花公子此話可是當真,我可是會很不客氣的哦?”

、只是淡淡一笑,花未眠開口說道:“能入姑娘的眼,一些黃白之物算不得什麼?”

很好,穆彤彤眼眸一轉,嘴角的笑容加深,送上門的肥羊,不宰白不宰,至於他和染墨之間的要怎麼談判,都跟她無關,反正她好像也蠻久時間沒有瘋狂掃購了,遇上這不用買單的,不瘋狂一把還真是對不起人家的熱情呢。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打斷穆彤彤和花未眠的談話,花未眠歉意的一笑,看向門口,應了一聲,掌櫃的和小二就端着精美的菜餚走了進來,只一會兒的功夫就擺滿了一桌子。

看到那些個菜色,穆彤彤嘴角一扯,不由的那眼瞧向染墨,這可都是依羅居的招牌菜,現在出現在這裡,不知道這染墨看了是何感想。還有這花未眠,是想要向染墨示威嗎?

好像沒有看到桌上的菜餚,對上穆彤彤投來的視線,染墨立刻漾起一抹比朝陽更加炫目燦爛的笑容,眼中討好的意味很是明顯。看的穆彤彤嘴角眼角一起抽搐,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收回視線。心裡突然莫名的酸澀。染墨這抹這樣燦爛的笑容,到底是笑給誰看的?

碰了個冷釘子,染墨也不以爲意,只是眼中閃過淡淡的無奈,看來他家小娘子的脾氣很大,氣都還沒消呢,有些惱怒的瞥了花未眠一眼,他們夫妻倆就別重逢,還有小誤會待解釋,這個不識相的傢伙湊的什麼熱鬧?

花未眠湊的什麼熱鬧,染墨心裡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只是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以爲抓了他家娘子就能迫他就範,未免也太小看他了。難道他以爲能在他面前再次帶走他家娘子的嗎?

“你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懶得再跟花未眠周·旋,染墨直接撂出這句話。

“呵呵,”聽言墨這麼一說,花未眠輕笑出聲,擡頭看着染墨:“染公子快人快語,花某也不藏着掖着了,其實花某隻是想要跟染公子合作而已。”

花未眠的話,只是讓染墨扯了下嘴角,用眼神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我用我業州以南的所有商鋪跟染公子交換一個嘉園城。”擡眼看着染墨,花未眠說的雲淡風輕的。

聽了花未眠的話,穆彤彤剛喝進嘴巴的茶水忍不住噴了出來,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向花未眠,這花未眠沒開玩笑吧,用幾個偏遠地區的商鋪,換人家的大本營?

“花公子,好大的胃口。”垂眸淺淺一笑,染墨不甚在意的轉動着手中的杯子:“只是花公子不怕吞不下嗎?”

“這個染公子放心,蘇某的胃口好的很,而且染公子也該知道花某口中業州以南的所有商鋪的價值絕對抵得上一個嘉園城了。”花未眠一臉認真的看着染墨。說的無比的誠懇。

只是淡淡的看了花未眠一眼,染墨嘴角扯起一抹淺笑,業州以南二十多個城鎮,雖然只被他控制了七個,可是剩下的那十幾個城鎮中也由半數都被他的勢力滲透其中。

這樣大規模的明目張膽的跟他敵對,花未眠要的絕對不僅僅是一個嘉園城,而且想要滲透他牢不可破的商鋪網絡,也不是一兩年的功夫做得到的,尤其不是一個小小的花未眠可以做得到的,扶持他的那個人,終於等不及了嗎?也好,他也不想再跟他玩這種把戲了。

以爲得到了嘉園城就可以掌握祥西魏的經濟命脈了嗎?那個人也未免想的太過天真了,西魏的經濟命脈不是一個嘉園城,也不是任何地方,而是他染墨,以爲一個花未眠就可以取代他,簡直是笑話。

染墨不做聲,花未眠也不開口,只是悠閒的喝着茶,眼神是無比的篤定。看這樣的花未眠,穆彤彤沒來由的一陣氣惱,這傢伙什麼東西啊,怎麼可以這麼無恥,用手中的破銅爛鐵,換人家的金玉大廈。真是打的好算盤。

“如果我不答應,你會怎樣?”好半天,染墨擡起眉頭。眼中帶着一絲卑睨,嘴角勾起一抹鄙夷的笑:“業州以南的商鋪雖然對我很重要,可還沒重要到要我放棄嘉園城吧?”

“如果加上你的夫人和孩子呢?”花未眠只是垂眸淺笑了下,轉頭看向一邊的穆彤彤。

“花公子還真是會做生意,用我的妻子孩子來做跟我交換東西,你不覺的可笑嗎?”嗤笑一聲,染墨看向穆彤彤,眼神是無比的溫柔。

對上染墨溫柔的眼神,穆彤彤輕抿了下嘴角,微微的垂下眼眸,微微的搖了下頭,這花未眠真是腦筋不清楚了。憑什麼就篤定在這種情況下,她可以作交換的籌碼?

對於染墨的話,花未眠只是一笑,沒有在說什麼,而這個時候,門口卻傳來一聲響,穆彤彤轉頭看去,卻見那個醉酒叫不醒的人,踩着優雅的腳步走了進來。

微微側目,看了眼身後的風御臣,染墨嘴角扯了下:“還以爲你死了呢,原來還會喘氣兒啊。”說完輕笑了下,轉眸看向花未眠:“這就是花公子的另一個籌碼嗎?”

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花未眠擡頭看了風御臣一眼,垂眸不語。

沒想到風御臣居然和花未眠是合作關係,也難怪花未眠會那麼放心讓風御臣留在她身邊,該死的風御臣,什麼留下來只是爲了探花未眠的底細,全都是鬼話,早就狼狽勾結到一起的人,會不知道人家的底細?

對上穆彤彤鄙夷的眼神,風御臣只是嘿嘿一笑:“表妹別生氣,我可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我跟花公子開始合作的時候,不是都還沒有跟你相認的嗎?”

聽了風御臣的話,穆彤彤只是冷哼了聲:“那敢問表哥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挾持我嗎?”

“怎麼會?”瞪大眼白了穆彤彤一眼:“我像是那種六親不認的人嗎?”擺了擺手,風御臣轉頭看了染墨一眼:“再說了,就算我劫持了你,某些人也未必會買賬,試想,誰會爲了一個替身,放棄自己古心經營了十幾年的大本營?”

“替身?”風御臣的話音一落,染墨就詫異的看向穆彤彤,不明白這替身一詞,從何而來?

看染墨這樣,穆彤彤沒來由的一陣窩火:“難道不是嗎?”冷哼一聲,穆彤彤朝着染墨露出一抹跟御書房暗室裡那張美女畫像上相似的笑容:“是不是很像?”

看着穆彤彤的笑容,染墨的眼眸深處風暴暗涌,該死的,她怎麼會看到那副畫像?

“沒想到吧?”冷哼一聲,穆彤彤對上染墨詫異的眼神,晦暗的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怎麼,是不是也要殺了我?”

“你在說什麼?”蹙眉看着穆彤彤,染墨開始有些頭大了:“我怎麼會殺你?”伸手拉住激動的穆彤彤,染墨深吸口氣:“你之所以會生氣,不是因爲我當初拋下你,而是以爲我把你當成了替身?”

“難道不是嗎?”冷哼一聲,穆彤彤伸手甩開染墨的手,後退兩步,避到他觸手可及的範圍之內:“我就不明白了,依你的錢財手段,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這樣耍弄我很好玩嗎?看我圍着你團團轉是不是讓你超有成就感?”

“你這個笨蛋。”無奈的搖搖頭,染墨好笑的看着滿臉氣憤的穆彤彤,這個小女人,什麼都沒弄清楚呢,就先生開氣了。

“我是笨蛋,如果不是笨蛋,怎麼會任由你耍着玩呢?”冷哼一聲,揮手打掉染墨伸過來的手,穆彤彤轉頭瞪向花未眠:“我說你也真夠笨的,想要抓人質,準備工作也不做的足一點,抓個替身有什麼用,要抓就抓正主兒。”說着,穆彤彤冷眼一掃,瞪向一邊的風御臣:“還有你,你們不是合作伙伴嗎?怎麼也沒有跟人家說清楚這一點?”

“呃?表妹啊,你先不要這麼激動。”風御臣摸摸鼻子,微微的搖了下頭:“就算我跟花公子合作,可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也都不會傷害你的,你可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個屁。”冷哼一聲,穆彤彤白了風御臣一眼,虧得她那麼的信任他,卻沒想到——

“男人果然是靠不住的東西,風御臣,我要跟你絕交。”狠狠的瞪着風御臣,穆彤彤冷哼一聲,趁着幾個男人沒注意,轉身就想朝外衝。

可是沒想到,手剛碰到門邊,就被染墨給抓了回來,回頭瞪向染墨,這個可惡的男人,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狀況,不管怎樣,她溜了,他就少了一個被威脅的理由,花未眠都還沒反應,他居然就把她給攔下了,有沒有搞錯?

“娘子,你誤會了,你在我的心裡絕對不是替身。”緊緊的抓住穆彤彤,染墨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的開口:“你看到那個畫像中的女人是我娘。”

“你——你娘?”愕然的瞪大眼,穆彤彤不可思議的看着染墨,怎麼會這樣?

“這件事以後再跟你解釋好不好?”好笑的看着穆彤彤詫異的眼神,羞愧的神情,染墨有些無奈的開口。

懊惱的瞪着染墨,原來都是她誤會了,可如果不是這個可惡的傢伙當初一走了之,她有怎麼會誤會?這些日子以來的心酸苦楚都是她自找的?

眯眼瞪着染墨,穆彤彤猛的一把推開他:“就算是你娘也不行,我錢穆彤彤不屑做任何人的替身,要找替身,你找別人去。”

穆彤彤說完轉頭瞪向一邊的風御臣:“我不想在多看這個人一眼,如果你還是我表哥的話,就請你馬上帶我離開這裡。”說完也不等風御臣反應,直接上前一把拉着風御臣就衝了出去。

只是蹙眉看了眼裡離去的兩人,花未眠對着染墨淡然一笑:“染公子,我的提議你不妨考慮一下,你放心,你的夫人和孩子,花某一定會盡心盡力的照顧的。”說完花未眠對着染墨淡淡的一點頭,然後轉身優雅的走了出去。

看着花未眠的背影,染墨嘴角緊抿了起來,眼中是一片深沉的晦暗,慢慢的握緊了拳頭,看了眼門外的燕長風,轉身走了出去。

出了鴻福居,穆彤彤和風御臣沒有着急離開,而是在大門口等着花未眠,見他出來,穆彤彤上前伸手攔住他:“花公子,你剛纔說,你的商鋪裡,只要是我看中的東西,可是隨我的意是真的嗎?”

呃?只是微微一愣,花未眠隨即揚起溫和的淺笑:“花某的話自然是真的,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就請隨便。”花未眠說着,從腰間解下一個玉佩遞給穆彤彤:“只要姑娘拿着這個,商鋪的掌櫃自然會好好的招待姑娘的。”

“那我就不客氣了。”伸手接過花未眠遞過來的玉佩,穆彤彤笑米米的點了下頭,轉身就拉過風御臣:“表哥,我想你也一定很樂意奉陪的對不對?”

只是垂眸瞄了穆彤彤一眼,風御臣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現在他在她面前理虧,好像沒有拒絕反對的權利。

拉着風御臣跟花未眠分開,穆彤彤率先進了一家首飾店,毫不客氣的把所有的精品一掃而光。當然負責搬運戰利品的就是風御臣了。

一下午,穆彤彤先是掃蕩了珠寶玉器店,可惜小鎮就只是小鎮,這些能挑起她興致的珠寶店不是很多,很快就掃蕩了一空,感覺不過癮,就找來城門牆角邊的乞丐,包了所有花未眠名下的酒樓,盛情款待了一番,最後更是打開他米店糧行在小鎮裡放米。第二天的時候,這些個凡是穆彤彤到過的商鋪就直接可以關門了。

沒有想到穆彤彤的威力居然如此的驚人,在收到手下來報,花未眠只是微微的一揚眉,緩緩的搖了下頭,只是轉身吩咐廚房準備晚餐,要豐富一點的。

到了晚上,穆彤彤一進花府,先是滿懷感激的跟花未眠到了謝,歸還了玉佩,回房先梳洗了下,就準備等着開飯了,這花未眠不是想要留她要挾言墨的嗎,那她就不能太辜負了他的好意,這裡環境不錯,有吃有喝,用來待產也挺適合的。

看穆彤彤一副準備長期抗戰的樣子,風御臣眉頭擰了起來,在穆彤彤吃完飯,在院子里納涼的時候,風御臣湊到穆彤彤跟前:“我說表妹啊,染墨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根本就沒有把你當成替身,一切都是誤會,你幹嘛不跟他回去?留在這裡多危險啊?”

“表哥。”微微一笑,穆彤彤轉頭看着風御臣:“他是說的很清楚,可我就一定要原諒他嗎?都是誤會,也不見得吧?”她可沒忘當她對着染墨露出跟畫像中一模一樣的笑容時染墨的反應。戀母移情不是不可能?

“可就算你不打算跟染墨回去,也沒有必要一定要留在這裡啊?”蹙眉看着穆彤彤,風御臣無奈的輕嘆。

“這裡有什麼不好嗎?”微微一笑,穆彤彤淡淡的說道:“這裡有吃有喝,購物還能免單,多好啊?況且——”說道這裡,穆彤彤眼眸一轉:“表哥可是說過無論如何都會護我的周全,那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穆彤彤的話聽得風御臣差點吐血,怎麼還有這樣的人?不過他可以肯定,這穆彤彤要留在這裡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接下來的幾天,穆彤彤每天吃飽了就在院子裡到處亂逛,反正花未眠也沒有限制她的活動範圍,就是一不小心到了她不能到的地方,自然就會有丫鬟提醒。

經過幾天的踩點摸索,穆彤彤基本上已經確定了花府的框架結構。這天晚上,前幾天一樣,穆彤彤吃飽喝足,在院子里納了一會兒涼,就回屋子裡睡覺了。

夜半,穆彤彤剛一身暗色衣衫走出遠門,就見風御臣雙手抱胸,挑着眉頭看着她,只是一愣,輕抿了下嘴脣,打算無視他。

越過風御臣,穆彤彤閃身隱入花叢,雖然這蘇府的守衛很是森嚴,可上一個世界,她所到的哪一個地方戒備不森嚴,這裡的人就算在警覺,再厲害,能比得上二十一世紀的先進科學和尖端武器?

根據,這幾天踩探的結果,穆彤彤直奔正南方,一座三層樓高的閣樓。根據這幾天的觀察,花未眠每天都要獨自在這閣樓呆上好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這座閣樓是不許任何人靠近的。

“小心,有機關。”就在穆彤彤踏出腳的一瞬間,一直跟在後面的風御臣一把拉住她,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只是回頭看了風御臣一眼,穆彤彤嘴角輕揚:“你放心,這點小機關難不倒我的。”說完,穆彤彤袖子裡的小手一轉,一隻通體雪白的小貓出現在她手中得意的瞥了風御臣一眼,摸摸安靜的小貓腦袋,彎低身子,把它給放了出去。

一挨地,小貓就直線衝了出去,沒一會兒,四周就乍然響起一陣陣刺耳的鈴聲,快速的彎腰躲起來,看着蜂擁而至的侍衛,穆彤彤的嘴角輕揚了下,回頭拉了風御臣一下,伏地身子繞過蜂擁而至的侍衛,從另外的方向破陣而入。

跟在後面,緊盯着穆彤彤詭異的步法,風御臣的眉頭慢慢的蹙了起來,眼前的人影逐漸的跟那個在心裡縈繞了十幾年的身影慢慢的重合。眼眸一閃,風御臣閃身猛的出手扣住穆彤彤的腰身,光速閃入閣樓之內。

“你幹什麼?”沒想到風御臣會突然出手,穆彤彤詫異的回頭,雖然他動作快,武功高,可也好歹先吱一聲,會嚇到人的好不好?

蹙着眉頭,緊盯着穆彤彤精緻的小臉,企圖在這張臉上找到一些什麼,好一會兒,風御臣才吐出一口氣,張嘴吐出一個名字:“玉狐?”

久違的名字從風御臣口中吐出,穆彤彤頓時一震,壓抑的張大嘴巴,雖然從風御臣口中聽到她以前道上的名號很讓她吃驚,可是風御臣此刻眼中的風暴更讓她心悸,一種不好的感覺瞬間席捲全身:“你——是誰?”看着這樣的風御臣,穆彤彤可以肯定,這個風御臣的前世,可能跟她,玉狐,有很大的關聯,要不然她的名號也不會讓他咬牙切齒的喊出來。

“衛敏。”悶着一口氣,風御臣瞪着穆彤彤,一瞬間心裡百味雜陳,這老天爺是不是在開玩笑,如果是,這玩笑開得也太大了。

“衛敏?”穆彤彤一愣,雖然已經過去了十七年,可她可以肯定,這個名字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她的印象里根本就沒有這麼一號人。

“我的職業是警察。”看穆彤彤的樣子,風御臣就知道她一定不知道她,從齒縫裡蹦出這句話,就死死的瞪着穆彤彤,心裡卻開始感到可悲,想當初,抓住玉狐是她畢生奮鬥的目標,對她的每一件事,所偷盜的每一樣東西,都耳熟能詳,雖然沒有見過面,知道她的一切,對她的認知甚至超過了對自身的瞭解,可是人家居然連她是誰都不知道。沒想到上一世花盡無數心血都見不到的人,居然跟她在這個異時空相逢了,甚是可疑每天都見面。

“警察?”穆彤彤愣了,眯着眼睛看向風御臣,輕嘆口氣:“警察同志,不管我犯了什麼事情,我想也都已經過了追溯期了,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說着眼眸一轉,嘴角輕揚:“再說了,你現在是我的表哥,表哥,現在,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你不想幫忙,能不能麻煩你先讓開一下下?”

瞪着穆彤彤,風御臣當然知道以前她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可是抓到玉狐畢竟是她上一世的奮鬥目標,現在眼睜睜的看到玉狐就在他面前,這讓他怎麼甘心?

懶得在理會糾結的風御臣,穆彤彤伸手甩開他的手臂,快速的查看了下四周的環境,雖然剛纔有小貓轉移了守衛的注意力,再加上風御臣的相助,沒有引起侍衛的注意,可是這裡花未眠隨時都可能進來的。所以她要儘快的找到她想要的東西。

飛快的看了下四周的環境,穆彤彤轉身朝樓上走去。快速的在三層樓中轉了個遍,很快的就鎖定了目標,打開二樓的暗格,看着裡面的印鑑賬本,微微一挑眉,從懷裡取出帕子留下一個印鑑,然後拿起賬本,只是大致的翻看了下,只是一些往來貨款的記錄。

眼眸微閃了下,叫來一邊不甘願的風御臣,讓他小心把賬本的每一頁用茶水打的微溼,然後夾一張紙進去。自己這是繼續在暗格裡查看,最後從中拿出幾封信,考究的熟悉信封讓她眉頭輕蹙,打開來看,當看清楚上面的內容,頓時瞪大了眼睛。

這個時候,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花未眠的聲音,穆彤彤一驚,低頭看向風御臣,風御臣只是朝着她揚了下手中滿是墨跡的一疊白紙,換來穆彤彤一個白眼,躲過他手中的賬本放回原處,小心的把暗格恢復原樣,就扯了風御臣直奔三樓,在開門聲傳來的一瞬間,催促着風御臣抱着她躍上房頂。

小心翼翼的避開侍衛,回到房中,換好衣服,穆彤彤看都沒看雙手抱胸一臉討債摸樣的風御臣,取出懷裡的帕子和那疊沾滿墨跡的白紙。坐在桌前描繪了起來。

風御臣一邊蹙眉看着穆彤彤忙碌認真的樣子,眉頭輕挑了下,他可沒忘玉狐那幾可亂真的作假功夫,今天他到要看看,單憑那星星點點的墨跡,她還能複製出一個賬本?

攤開一張張的白紙,穆彤彤手中的炭筆快速的揮舞,就好像是在默寫早就熟記在心裡的東西一樣,很快一本賬本就從穆彤彤的指下完成了。

瞪着穆彤彤手邊裝訂成冊的賬本,風御臣的嘴角抽了抽,在盯着她手中的印着豔紅三葉草的帕子,眉頭動了下:“這個印鑑有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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