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約莫快兩炷香的時辰,屋子裡終於傳來了腳步聲,暗香趕緊上前推開房門,將閆安迎了出來。
“應該能全部想起來了!”閆安對上莫軒急切的神情,輕輕笑着說道,“今晚就讓她沉沉地睡一覺吧。”
莫軒遲疑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窗戶的位子,隨即點頭答道:“也好,正好我給王爺配的藥也已經配好了,王爺若是不嫌麻煩,便同我走一趟,將藥取去。”
“嗯,走吧。”閆安淡笑着擡了擡手,又回頭吩咐暗香,“今晚你在這裡候着,不許任何人打攪瑾瑜!”
“是!”暗香點頭,回身將房門輕聲掩上。
“按着王爺的要求,將藥搓成了丹丸,一共三十粒,需吃足了一個月才能去盡你體內的藥效!”莫軒伸手將藥櫃裡藍色藥瓶取下,轉身交到閆安手裡,又細細囑咐了兩句。
“嗯,多謝莫神醫!”延納接了藥瓶,拿着手裡稍稍打量了一眼,便將藥瓶放進了袖袋中,“小王先回去了。”
“王爺!”莫軒遲疑了許久,終於還是出聲叫住了閆安。
閆安停下腳步,輕輕提了提嘴角,找就從莫軒的眼神裡看出點問題了,等他開口,所以故意放滿了腳步。
“莫神醫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閆安回過身來,靜靜地看着櫃檯裡的莫軒。
莫軒忍了一會兒,才輕聲開口說:“王爺是不是在計劃什麼大事情?”
“是。”閆安站在原地,乾淨利落地答了一個字。
莫軒驚了一下,完全沒有想到閆安會回答得這麼利索。
他身爲皇子,會有所謀略也算是正常,這種事情自己本不該過問,沒想到他不僅沒有怪自己多事,還直接承認了!
“那這事跟瑾瑜有關嗎?”莫軒索性將心理的疑惑都問了。
“是。”閆安又只答了一個字,這一次嘴角卻露出了十分明顯的笑容。
莫軒看着閆安的神情,十分釋懷地笑了笑,“好了,在下知道了,王爺放心大膽地去做吧,日後若是有在下能夠幫上忙的地方儘管開口。”
閆安輕輕笑着,朝着莫軒點了點頭,隨即轉身出了莫軒的房間。
躺在牀上的瑾瑜忽然間不安分起來,時不時地揮舞着自己的胳膊,眉頭緊鎖,嘴裡還低聲說着:“走開!”
原來是因爲她夢裡竟都是吳文淵的臉,無數張臉,一張一張地重疊在一起。
瑾瑜十分的煩躁,完全不明白爲什麼全是吳文淵,心裡又羞又躁,思緒竟是越發的混亂起來,突然好似天突然塌下來了一般,四周沒有一點光線,瑾瑜躁動的心緒也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
“你若是餓了,本王車裡倒是有些吃食,我讓人送些來!”黑暗之中有一男子的聲音闖入,溫潤舒服,好似一股暖風吹在耳後根,吹得瑾瑜渾身一個激靈。
“誰!”瑾瑜警覺地轉過身去,然後身後也是黑乎乎的一片,“是誰在說話?”
沒有人應聲,倒是從另一個方向傳來了女子的聲音。
“王爺,末將可不可以起來說話,這地上好像有石子磕到我的膝蓋了!”
瑾瑜一愣,轉頭望向聲音飄來的方向,這不是我自己的身影麼?
王爺?是那個已經死了的江南王嗎?
瑾瑜側頭看着聲音飄來的方向,竟慢慢地在黑暗中發現了一絲光點,遲疑了一下,瑾瑜便慢慢挪動腳步靠了上去。
越靠近,光點便越大,最後竟能清晰地看出來是一個人影。
白衣飄飄,身材修長,背影偉岸。
是王爺!
瑾瑜立馬反應了過來,那個自己無數次都夢到過卻從未看清正面的身影。
瑾瑜遲疑了一下,又試探地將腳往前靠了靠,發現眼前的身影並沒有走動之後瑾瑜高興了一下,趕緊小跑着追上去,只是不及靠近,便注意到那身影旁還有一人,瘦瘦小小的,一身男裝,正是自己!
令瑾瑜驚訝的是王爺的手竟然握着自己的手!
瑾瑜停住了腳步,只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好像多了些什麼,隨後滿眼都是飄飛的桃花瓣,再睜眼時四周已換了滿塘的荷花。
荷花叢中一葉小舟,有一男一女相互依偎着倒在船艙裡,看得瑾瑜臉上不由得泛起了紅暈。
忽然湖水似乎晃盪了一下,瑾瑜只覺得自己腳下沒有站穩,便重心不穩地朝後摔去,卻摔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瑾瑜愣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男子的臉,更是嚇得一個踉蹌。
怎麼又是吳文淵!
吳文淵倒是輕輕一笑,將頭稍稍低下,附在瑾瑜耳邊溫聲說:“準了!”
瑾瑜一愣,渾身彷彿被人點了穴道一樣。
爲什麼這麼熟悉!
目光慢慢地移向桌上的紙條,儼然寫着:努力賺錢娶王爺。
瑾瑜一驚,連忙往後倒退幾步,竟直接將身後的人裝成了煙霧,瑾瑜大驚,直接驚醒了過來。
“姑娘醒了?”門外傳來暗香的詢問聲。
瑾瑜沒有功夫搭理她,還急急地喘着粗氣,掃了一眼四周,發現還是在自己的房間。
天已微涼,晨光照的房間裡視線也明朗了不少,瑾瑜直接下了牀,走到書桌旁一陣翻找,終於找到了一副轉抽,急急忙忙地打開,望着攤開的畫,不由得流下了眼淚。
王爺,那日剪風箏時您答應會給我在畫一幅畫,我可以要您給我畫這副景嗎?
想起自己曾經說過的話,瑾瑜哭的泣不成聲,怪不得自己總是將吳文淵的臉和王爺的背影融在一起,原來不是自己想錯了,他們本來就是一人。
原本已經推門進來的暗香瞧着這副情形,遲疑了一下,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對不起……”瑾瑜一手捂嘴哭着,一手顫抖着撫摸着桌上的畫。
這夕陽映河道的圖當初應該寄託了王爺滿滿的期待,只怪自己竟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坐等王爺出場,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