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梧桐匆忙推門進來,趕緊上前將倒在地上的畫語抱住,“叫太醫啊,快叫太醫!”
太子妃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被梧桐這麼一叫,纔回過神來,“快去請太醫來!”
連忙又招呼人將倒在地上的畫語擡到牀上去,一時之間院子里人出人進,十分的嘈雜。
這次爲了照顧畫語的胎,隨行的是張太醫,就住在院外,宮女們趕緊去請了來。
張太醫爲畫語把了脈,隨即搖頭說:“皇子怕是保不住了,準備熱水和毛巾來吧。”
牀上的畫語“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將屋子裡的衆人嚇得紛紛低了頭。
翠兒伸手扶了手足無措的太子妃到外間去,一面看着裡面,一面小聲安慰自家太子妃,“太子妃莫急。”
太子妃愣愣地癱坐在太師椅上,已經是兩眼無神,怎麼可能不急。
當時屋子裡只有自己和畫貴妃,若是畫貴妃一口咬定是自己推的,這謀害皇嗣的罪名自己便推脫不了。
“太子到”
“二皇子到”
“文晴公主到”
“瑾將軍到”
門外宮女的通傳聲一聲接着一聲,隨即便聽到匆忙的腳步聲進了屋,太子妃趕緊起了身,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太子。
彥祀瞥了一眼被屏風擋起來的裡間,輕輕看向太子妃,厲聲問:“怎麼回事?”
聽着彥祀冰冷的詢問,太子妃的手抖了一下,這個時候,若是連着自己相公都不幫自己的話,那便是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畫貴妃來妾身這裡坐坐,起身離開的時候摔在地上了。”太子妃低下頭,聲音柔弱地回答道。
這時從裡間衝出來一道粉色的身影,徑直跪到了彥祀面前,真是剛纔一直守在畫語身邊的梧桐。
“求太子殿下爲我家娘娘做主,”梧桐跪在彥祀腳邊,哭哭啼啼地說着:“我家娘娘自有孕以後便一直十分的小心,斷不會平白無故摔倒,當時屋子裡只有我家娘娘和太子妃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麼還請太子殿下明察!”
梧桐哭哭啼啼的一番述說,雖然沒有直接指正太子妃謀害皇嗣,但又句句將話鋒往這方面引。
瑾瑜看着梧桐的模樣皺了一下眉頭,隨即又瞟到身旁的文晴好似要站出去一般,趕緊伸手將她一把拽住,朝着她輕輕搖了搖頭。
這個時候,若是有人偏幫着太子妃說話,莫說是受牽連,只怕更會坐實太子妃謀害皇嗣之罪。
跟在文晴公主身邊的未央感激地看了一眼瑾瑜,隨即伸出胳膊,輕輕扶住自家主子。
翠兒也趕緊跪了下來,“太子殿下,太子妃一向善良,不可能會對畫貴妃不利。”
彥祀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二人,又輕輕瞥了一眼低頭皺眉的太子妃,將目光輕輕打到屏風上,輕聲問:“畫貴妃怎麼樣了?”
“皇子是保不住了,娘娘傷心過度昏厥過去了,如今張太醫在裡面診治。”梧桐帶着哭腔說。
聽說皇子沒有保住,彥祀立馬臉色一沉,端在胸前的手緊緊地握了一下自己的手指,隨即冷聲道:“來人,將太子妃帶下去!”
“太子殿下,太子妃是冤枉的啊!”翠兒趕緊跪着往前爬了兩步,跪到彥祀腳邊哀求道,彥祀皺眉看了一眼趴在自己腳邊的人兒,提了提衣襬,將她甩開,“連同着這個丫鬟一起帶下去!”
太子妃一臉錯愕地看着彥祀,完全沒有想到他真的會一點都不相信自己。
瑾瑜死死地將身旁的文晴拉住,然後上前一步,抱拳拱手,輕聲答了一個“是”字,然後踱步到太子妃面前,聲音低沉地說:“太子妃請。”
太子妃的目光還直直地打在彥祀身上,瑾瑜靠的近,幾乎可以感受到她身上的顫抖,想來應該是十分的激動。
“走吧。”瑾瑜伸出手,扶住太子妃的胳膊,又輕聲說了一句。
這個地方,呆的越久,對太子妃並沒有好處。
興許是感受到瑾瑜手上的力度太子妃才完全回過神來,側頭輕輕打量了一眼瑾瑜,稍稍低下頭去,任由瑾瑜扶着往外走去。
這幾日天有些冷,昨夜下的小雨還沒有完全乾透,在磚縫間結了一層薄冰,太子妃心事重重,自然腳下也是一輕一重,一個沒留神,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前撲去,瑾瑜反應快,趕緊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扶住。
“小心。”瑾瑜輕聲說。
太子妃站穩步子,又看了一眼扶住自己的瑾瑜,眼裡的淚水一下子沒有控制住便流了出來。
“不用將軍好意!”太子妃冷冷說了一句,伸手將瑾瑜伏在自己身上的手推開。
若不是因爲瑾瑜,畫貴妃怎麼會謀略到自己身上來,若不是因爲瑾瑜,太子爺怎麼可能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
瑾瑜被推開的手尷尬地停留在半空,靜靜地看了一眼太子妃,跟着蹙起了眉頭。
“你若是怨我你便索性罵出來吧。”瑾瑜低下頭輕聲說,“我既與你交了心,自然也能看清今日這些是因爲什麼,容不得你怪我,到底是因爲我而起。”
太子妃一愣,怔怔地看着瑾瑜,不由得有些羞愧起來。
對啊,明明是交了心的朋友,自己卻不肯與她直說,還在心裡埋怨她。
“外面冷,先進去吧。”瑾瑜見太子妃冷靜了許多,側頭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廂房。
彥祀只是吩咐將太子妃帶下去,並沒有說帶去哪,瑾瑜作爲負責此行安全的將軍,自然有權決定將太子妃安置在哪,於是就在太子妃的院子不遠處讓人收拾了一件廂房,雖然小些,倒也趕緊舒適,不至於讓太子妃委屈。
看着侍衛和宮女們將屋子裡收拾好,又燒傷暖爐,瑾瑜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林安,“麻煩林往太子那邊去守着,若是太子有什麼吩咐便過來告訴我。”
“是!”林安答應着退了出去,輕輕地廂房的門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