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王妃會待在男伶館,這在京城裡已經掀起了不小的風波,聽說大街小巷都能聽見有人在談論這件事。
賴小舞又不像紅蓮他們是紅牌,可以想接客就接客,不想接就休息,畫畫的畫畫,教課的教課,自由自在的。她只能杯具地被雲洛推出去用各種無厘頭的話題敷衍那些亂七八糟的客人,忙得焦頭爛額。
在這段時間裡,她和瀲兒是分頭行動的,瀲兒偶爾也要接客,賴小舞應付客人的時候就沒辦法陪着瀲兒。
也因此,她並不知道在她沒有和瀲兒共同行動的時候,南宮晴被瀲兒偷偷叫了過來。
除了雲洛之外,其他人毫不知情,館內得不到內部消息,賴小舞也就沒辦法知道南宮晴來過的事情。
直到那二人私底下已經敲定了事情,雲洛才把賴小舞叫到了四樓去。
雲洛也沒多說其他沒用的話,賴小舞一走進書房便單刀直入地說道:“南宮晴說要替小灩贖身,小灩已經同意,錢也已經給我了。”
賴小舞整個人震在原地,愕然道:“你,說什麼?”
“你說什麼……?”賴小舞不確定地乾笑兩聲,“你剛纔說,誰被贖身了?”
雲洛一字一句地重複道:“雲灩,瀲兒……被南宮晴贖身了,從今天開始,他已經不是月憐館的男伶,恢復自由身了。”
“怎麼會……”賴小舞腳下一軟,差點栽倒。
“前兩天小灩……瀲兒來找我說要見晴王爺。”雲洛一頓,盯着她道:“不讓你知道,單獨和晴王爺談一談。”
不讓她知道……爲什麼?
“因爲那個郡主嗎……”賴小舞垂下頭。
雲洛道:“雖說那天到後來發展成了你和郡主起衝突,可郡主到月憐館來的目的還是瀲兒,既然她已經來了,瀲兒再留在月憐館只會讓郡主三天兩頭地來找麻煩,晴王爺也不見得每一次都能及時收到消息來幫你們,瀲兒不太適合繼續留在月憐館。”
“因爲這樣會給月憐館帶來麻煩,給你帶來麻煩,所以你就答應了?”賴小舞怒道。
雲洛略微一思考,聳肩道:“也可以這樣說,人家畢竟是王爺,而我只是個月憐館暫時的管事,可沒有那個能力和王爺鬥,他想要人,我不能不給,反正又不是不給錢。瀲兒跟着晴王爺也會比在月憐館更安全些。”
什麼叫‘我只是月憐館暫時的管事,沒能力和王爺鬥’!?之前明明曾說過讓瀲兒留下來也沒事,口風變得怎麼這麼快!
“那也不——”
“咚咚——”
突兀的敲門聲剛好打斷了賴小舞的話,賴小舞咬緊下脣悶不吭聲。
“……進來吧。”
進來的正好是他們此時正在談論的人物,瀲兒看見賴小舞沉着臉,心裡揪了一下。緊跟在瀲兒身後進來的是南宮晴。
“小舞。”瀲兒叫了一聲。
賴小舞扭過頭沒有看他。
她不明白,爲什麼瀲兒要瞞着她偷偷見南宮晴?是不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和南宮晴達成了什麼不能告訴她的協議?
她和他,難道不是最親最熟的人嗎?還是,這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多好笑,之前是誰連睡着了都緊緊地抱着她,說什麼一定會保護她的。這就是所謂的保護?轉個身的功夫就偷偷地和別人達成協議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了?
啊,不對,不是別人,南宮晴和他是兄弟,那個別人應該是她纔對。
“小舞……”
賴小舞苦澀的笑,不去看他。
“小舞!看着我!”瀲兒固執地站到賴小舞的面前踮起腳硬是把她的臉板正了過來,“聽我說,小舞!”
“……說什麼。”賴小舞哼道:“如果是來道別的,那麼,再見。”
“不是來道別的!”瀲兒怒道:“我怎麼會扔下你一個人!你這麼不信我嗎!”
“……”
瀲兒道:“南宮晴說讓我先住進他的王府去,之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南宮晴補充道:“正好過陣子就是瀲的生辰,這個時候他如果能回來是再好不過的了。”
回來……是啊,即便是什麼都不記得,瀲兒終歸還是有可以回去的地方的,賴小舞心裡不禁苦澀。
可惜,她沒有,這裡沒有地方是她可以回去的地方。
“小舞!”瀲兒定定道:“我們一起去王府。”
“一起?”賴小舞怔了怔,隨即好笑地推開他,歪頭道:“爲什麼要算上我,王爺可是來贖你的。”
瀲兒道:“他可以把你一起贖出去!我要和你一起去王府!”
之前根本沒有通知她一聲,現在憑什麼說讓她一起走?賴小舞的拗勁兒一下子就上來了,撇過臉固執道:“我不去!我要留在月憐館!”
不只是瀲兒覺得驚訝,就連南宮晴和雲洛都訝異地看着賴小舞。
瀲兒道:“爲什麼!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離開這裡的嗎!”
“……反正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賴小舞垂眸。
一起離開,是啊,的確是說過要一起離開月憐館,但絕對不是在這種情況下,不是在作爲瀲兒的附帶一樣的情況下。
南宮晴皺眉道:“這可不是個聰明的決定。你和郡主發生過沖突,郡主注意到了瀲同樣也把你記住,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到時候郡主可能還會來找你麻煩。”
我可以保護自己!賴小舞很想這樣反駁他,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