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089,你敢對本王出手,還敢想,讓本王放過你?
蘇子淺瞥了一眼緊閉的木門,而後緩緩擡起眼睛,打量着這個房間。
室內九鼎香爐,檀香嫋嫋。
屋內雕樑畫棟,繪彩描金,顆顆鴨梨石般大小的夜明珠,放置點綴着蓮花燈,圓潤飽滿,在光線暗沉的室內,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詢。
太妃搖椅上,斜躺着一道修長俊逸的身影霰。
一襲大紅黑袍張揚的在榻上鋪開,三千青絲不扎不束,隨意的撒在榻上。
君寒單手支着頭,昔日那染着桀驁不馴光芒的眼眸輕輕合着,少了一抹犀利,多了一抹柔和,令人不自覺沉迷其中,有種想與他一同沉睡的衝動。
蘇子淺眸色微閃,輕咳了一聲,拱手道:
“在下無名,拜見王爺。”
君寒睜開眼睛,眉目間慵懶惑人,目光光華流轉而又深不可測。
他懶懶的撐起半身,腰間的繫帶鬆鬆垮垮,隨着他的動作,微微露出了那宛若凝脂般白皙光滑的胸膛,攝人心魄。
君寒望着垂首行禮的蘇子淺,脣角勾起一抹笑,“對本王出過手下了藥,還敢上‐門送死了的,迄今爲止,只有你一人。”
蘇子淺見君寒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便自己挺直了身子,對上君寒的目光,她道:
“送死……可在下並不認爲,在下出的手有多重,以王爺的功力,那些藥粉的作用,怕是一刻也不能發揮出來,既然王爺無事,何來送死一說?”
“你現在來拜見本王,難道是來向本王,賠禮道歉的?”君寒的目光,慢慢的浮上冷意。
蘇子淺笑道:“比起王爺府上的奢華,無名就算再怎麼賠禮道歉,也定然入不了王爺的眼,又何必多此一舉。”
君寒挑了挑眉,只聽蘇子淺繼續道:“王爺故意讓人放出消息,讓天下人知我瓊樓玉宇的掌權人傷了王爺,爲的,不就是如今無名的卑躬屈膝麼?”
君寒雙腳一動,改躺爲坐,一隻手懶懶的撐在榻上,身子微微向蘇子淺這邊傾了過來。
蘇子淺眸色不變,君寒這坐姿,代表他對她這番話感興趣。
有興趣便好,就怕他不感興趣!
“本王不要你的卑躬屈膝,”君寒勾着脣角,他盯着蘇子淺臉上的面巾,“過來。”
蘇子淺應聲過去,她身着黑色大蓬,蓋着帽子,臉上又覆着面巾,一步一步,緩慢從容的走近君寒。
黑色沉寂,無言的對抗着所有明朗鮮豔的顏色。
她踱步而來,黑白分明的眼眸染着旁人看不透,猜不明的光芒,幾十步的距離,在君寒的眼裡,她硬生生的,走出了一抹奇詭而神秘之感。
走到了君寒跟前,蘇子淺停下了腳步,靜靜的的俯視着君寒,那視線不壓抑,亦不犀利。
就只是淡淡的俯視。
蘇子淺居高臨下的位置,一點也沒撼動君寒迫人的氣勢。
君寒擡起眼睛,他伸出手,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滑過蘇子淺的面巾,緩緩地來到她的耳際,眨眼就要摘下她的面巾,卻忽然聽蘇子淺道:
“毀膚之痛,痛不過母親之死,那場蓄意燃燒的大火,毀了在下的一切,也奪走了在下最珍視的人。
所以,那時在下起誓,有生之年絕對要手刃仇人,可那仇人還未待在下復仇便已死去。
滿腔恨意,無所寄託,摔瓶打架,惹是生非,在下就差殺人放火,作‐奸犯科。
後來遇見一位母親,她貧窮身體殘弱,爲救自己生病的孩兒卻屈膝下跪,求助旁人,那份愛意,拉回在下的神智。
終是覆上衣裝,重新做人,可卻作孽太多,母親泉下有知定會責怪於我,於是從此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王爺如果執意要取下在下的面巾,那便請王爺賜在下一死。”
君寒微怔,蘇子淺趁此退開幾步,單膝跪在地上。
“蒙着面巾怕見人,並非在下之意,在下苟,且偷生,經營起瓊樓玉宇,賺的一點薄銀,便拿出去送與那些可憐的流浪兒,用來贖罪。
待在下魂歸天際之後,纔敢與母親相見,痛訴思念,面巾是在下的禁忌,望王爺放過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