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天還未大亮,朦朧中便覺得臉上有一股溫熱的氣息,如蜻蜓點水般不停地落下,溼潤柔軟,耳朵邊環繞着輕輕的呢喃:“雪兒……醒醒,醒醒,起牀了~”
不情願地睜開眼,便見到段天賜那張魅惑人心的臉,衝他甜甜一笑,玉臂很自然而地摟住他的脖子,半眯着還未睡醒的雙眼甚是嫵媚,然後狠狠地在他的臉上親上一口發出一聲響亮的‘啵’聲後,滿意地看着被我的口水浸溼的半張臉,滿意地笑笑,放手,接着睡。
“呵~雪兒乖啦,起牀啦,今天帶你出去玩兒,快醒醒啦~”段天賜誘惑着,沒有因爲一臉的口水而表現出絲毫不快。
“不嘛,好睏,還想睡……”我打掉他在我臉上來回摩挲的大手。
“乖,今日我們去會個朋友可好?”段天賜的手悄悄伸進被裡,粗糙的大手改在我的肚子上游走。
“嗯……”我聽他這樣說,頓時沒了睡意,但因沒有完全睡醒身子又重,懶洋洋地坐起了身子,眼睛還處於迷濛狀態,呆愣地坐在牀上許久緩不過神兒來。
“呵呵……”段天賜見我起來,輕輕一笑,隨手拿過早已準備好的衣服爲我穿了起來。
平兒許是聽到了裡面的聲音,水盆早已準備好,端了進來。我擡眼,這小丫頭當初的膽子小得很,我走了這幾日不知老總管怎麼調教的,回來後倒有些敢說話了,但不知怎麼地,段天賜在時卻仍舊大氣都不敢出,更別說說話了,要不是見她麻利的動作在眼前晃來晃去,真以爲是透明的了。
用過早膳,我們便出了門,坐在馬車上,我纔想起問目的地:“天賜,你不是說去會個朋友嗎?去哪兒會啊?”
“龍慧寺……”段天賜懶懶地靠在榻上,一手將我擁進懷裡,讓我舒服地枕在他的肩膀上,小憩着。
他雖說是在家陪我,其實起牀的時間仍舊那麼早,目的只是想趁着我睡覺的時候將公務忙完,這樣,待我醒來便可以陪我用膳,陪我散步,陪我做一切想做的事情,呃……雖然這些事情中一半被他否決掉了,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甚至懷疑他是故意地,知道下人不敢阻攔,便親自動手,但鑑於皇上的信任便將大部分公務交於他負責,所以今日雖說是要帶我出去,實則也是早早起來先將緊急的公務完成了的。
“那個朋友是誰?爲什麼要去寺裡會?不能在府裡嗎?”
“雪兒去了不就知道了?”段天賜賣着關子。
馬車平平穩穩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終於到了龍慧寺,被段天賜攙扶着下了馬車,走進寺內,便見二位老和尚並肩而站,似是早已知曉我們今日的到來,頓時其中一位便引起了我的興趣:“淨空大師?您怎麼在這裡?”
我高興地想快步上前,卻被段天賜一手摟住已不在妖嬈的腰部,只得緩步前行。
“老納恭迎王爺,王妃……”淨空大師微微一笑,身子微微一躬。
“大師,您是本王愛妃的救命恩人又何須如此多禮呢?”早我一步,段天賜對淨空甚是尊敬,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的笑容。
“就是就是~”我笑着附和。
“王爺,王妃,不如裡面一敘?”旁邊一直安靜看着的老和尚臉上掛着慈祥的笑,張口說道。
“這位是?”我轉頭看看他,又看看段天賜。
“老納淨靈,乃淨空的師兄,龍慧寺住持……”淨靈大師身子微微一躬,絲毫沒有因爲被忽略而表面出不滿。
“進去聊吧,太醫說你不宜久站。”段天賜點點頭,說完便直接摟着我向廂房走去,二位大師則一同隨行。
走進廂房,小沙彌便很適時地將茶水送上,隨手關門便退了出去,我與段天賜坐在主位,便再也止不住好奇高興地左問右問了起來:“淨空大師何時來的?怎麼會來此呢?”
“回王妃,老納昨日纔到,許久未見師兄,想來,也有些年頭未見了,便來了。”淨空大師未因救過我的命而有任何不敬。
“繼上次一別之後,我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呢……”想到此,我不由得感慨起來。
我們中午在寺裡用了些齋飯,下午便又繼續,這一聊便是一天,當朝陽的餘輝漸漸退出房間時,淨靈大師話鋒一轉,問道:“王妃近日可是夜間經常做夢?”
我一愣,不明所以,看了看段天賜,這些事情因爲不想讓他操心,所以從來沒有提起過,不知淨靈大師爲什麼會這樣問:“呃……大師如何得知?”
話剛一出口,一直被握在段天賜手裡的玉手突然一緊,隨後又鬆了下來,轉過頭,只見段天賜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表示着他的不滿情緒,我知道他在生氣,生我從沒有告訴過他的氣。
“呵呵,這個王妃無需知道,只是老納這有一份禮物送予王妃,還請王妃收下。”淨靈大師笑了笑,似是真的不想告知我原因,反而轉身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檀木盒子,放在了我的面前。
“這是什麼?”既然大師不想說,我也沒有非要問出什麼的道理,畢竟前世還是懂得什麼叫**的,有些時候不知道遠比知道強,所以也沒有怪罪或不快之意,倒是淨靈大師如此直接讓我小小吃驚了一把。
我轉頭看了看段天賜,見他俊美的臉上一片柔和,微微點點頭,我便順勢將那四四方方只有手掌大小的檀木盒子打開,一串透着光澤的漆黑佩串映入眼簾,我好奇地拿在手中,看看佩串又看看淨靈大師,滿眼的好奇。
“呵,這串佛珠乃老納先師的遺物,曾跟隨了先師一生,如王妃不嫌棄今日便送予王妃……”淨靈看我拿在手裡滿意地說。
“這……不太合適吧,既是大師先師的遺物,我怎麼敢收呢,這對大師定是很重要的東西。”我受寵若驚,沒想到淨靈會送我好此貴重的東西。
“呵呵,王妃的事情老納也多有耳聞,善良聰慧,機警過人,王爺能娶到這樣的王妃乃茉莉國之幸也,況且龍慧寺長年得到朝廷的支持,先師與皇上是莫逆之交,王妃自是不必惶恐,此佛珠可保佑王妃平安,還請王妃不要推辭了。”淨靈大師說得極誠懇。
“可是這串佛珠是大師先師的遺物,我怎麼可以隨便就收下了呢,這禮物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啊……”我拒絕。
“王妃,若不是王妃與先師的佛珠有緣,老納想師兄定不會輕易將先師的遺物隨便送予他人的。”淨空大師也在一旁說着。
“可是……”我仍是猶豫,想前世現代確實有許多人玩這珠子,只是自己不是很喜歡,即使曾經上山拜過佛,看到那個邊走邊玩兒手機邊和居士說話的住持,一臉浮躁,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謙和的態度,我便打心眼裡不那麼信奉這東西,即使祭拜,也不過是爲了討討老人的歡心罷了,若不是來到這裡碰到了淨空大師,恐怕這輩子仍舊不會信它的吧,現在收下這麼串先人用過的珠子,心裡終歸是糾結啊。
“雪兒收下吧,這是大師的一片好意,在我的印象中淨空大師是不會隨便便贈與人東西的,既然贈了便絕不是因爲那些莫需有的原因的。”
我聽到段天賜的話,心中瞭然他所說的莫需有指的是什麼,他是說淨靈不是爲了拍馬屁而贈我,既然不是爲了討好我或段天賜,那麼就一定是真的有原因,也許這串佛珠果真對我是有用的,想到此,便心中釋然了。
“那我就謝過大師了……”我站起身,衝淨靈,淨空大師微微一福,算是謝過。
“王妃言重了……”
再次落座,又聊了些以前的事,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便辭行回府。
回來的路上,鋪了厚厚軟墊的車裡,我慵懶地躺在段天賜的懷裡,玉脂般的小手不老實地在他的髮尾打着結,而他卻毫無反應,一路上一言不發,只是一雙深邃的鳳眼透着危險地氣息,盯得我有些毛,衝他嫵媚一笑,妖嬈至極,有那麼一瞬,晃了他的眼,一雙玉手徑自勾上他的脖子,將臉深深地埋在頸窩。
“老公~,不要這麼看着人家嘛,嚇到寶寶了~”對天發誓,撒嬌真的不是我的擅長,但這是女人的天性好吧?有時候偶爾使一使還是很管用的。
“哼——!別以爲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段天賜果真還在生氣。
“啊……我的肚子——!”我突然驚叫一聲,手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
“雪兒!肚子怎麼了?!”段天賜聽到我的驚叫,身體明顯一僵,緊張地回摟住我的腰,一隻手輕柔地放在瞭如鍋般的肚子上。
“哼~!都怪你!若不是你嚇我跟我生氣,寶寶怎麼會踹我踹得那麼狠!”我委屈地說道,那面容楚楚可憐。
“哎,你呀……,誰叫你經常做惡夢,也不肯告訴我的?難道你不知我會擔心?”段天賜溫柔地將我摟入懷中,無奈地嘆息。
“就因爲知道你會擔心,所以纔不告訴你啊……我不想讓你平白擔心。”
“你不說,我更擔心,記得以後凡事都要告訴我,萬一真有什麼事,我也可以提前想對策,我不想你和孩子有任何閃失,乖,知道嗎?”不待我回答,段天賜的脣就如蜻蜓點水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