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翻山進城

?翌日,蟲子一覺醒來,見老嬤嬤還在一旁睡着,摸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決定還是把她叫起來。?

“嬤嬤,嬤嬤,該起了,吃了飯還要趕路呢。”?

沒反應?繼續叫。?

“嬤嬤,嬤嬤,要起牀啦!太陽曬屁股啦!”?

嬤嬤沒醒,倒是把小花給叫起來了,小花揉揉眼睛,不滿地瞪了蟲子一眼:“大清早的,嚷什麼嚷!死人都被你叫起來了!”?

“小花,快來看看啊!我都叫這麼大聲了,嬤嬤怎麼不起來啊?”?

小花湊上去一看,老人果真還沒醒的跡象。?

“嬤嬤!”小花推她一把,把嬤嬤推翻了個兒,依舊沒醒。?

小花見嬤嬤口脣發紺,隱約覺得事情不妙,把手伸到老嬤嬤鼻下探了探鼻息,這一探魂都給嚇沒了!?

“沒,沒沒……”?

“沒什麼?”看小花結結巴巴,連句話都說不成個,蟲子想都不想,一巴掌拍他腦門上了。?

這一巴掌倒把小花的魂給拍了回來,只見他使勁兒吞了口口水,終於把要說的給說了出來。?

“沒,沒氣了!”?

“轟”地一聲,蟲子腦袋裡炸開了鍋,他撲上去一把掐住小花的脖子,惡狠狠地道:“說!是不是你剛剛推的太用勁把嬤嬤給推死了?”?

小花急忙抓住蟲子的手,生怕他一個不小心把自己給掐死了。?

“你瘋了!怎麼可能!你快些鬆手,好讓我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小花好不容易掰開蟲子的手,蹲在嬤嬤身邊仔細查看起來,暗忖這小蟲子哪來這麼大勁兒,愣是把他的脖子給掐出兩手印。而蟲子則坐在地上,動也不動了。?

“咦?”小花瞧着嬤嬤小腿那兒的布料好像有點破損,把褲腿捲上去一看,小腿上赫然兩枚牙痕,牙痕周圍皮膚呈荔枝皮狀,再拿過嬤嬤兩隻手翻看,見她十指指甲發紺,心裡有了底。?

“被毒蛇給咬了。”小花只輕聲對呆愣地蟲子說了句便閉了嘴,見蟲子依舊發呆,也不搭理他,知曉他心裡難受,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只好默默陪着他。?

半響,蟲子終於開了口:“埋了吧。”說罷也不等小花迴應,起身挑了塊尖銳的石頭,撿了塊泥土較爲鬆軟的地兒,動手挖了起來。?

小花想要上前幫忙,卻被蟲子推開。蟲子也不吭聲,一個人埋頭苦幹,雙手磨出了血也不管不顧,好似不知道疼了一般。?

一直挖到太陽快落山,才挖出一個兩尺多深的大坑。取出包袱裡的衣衫鋪在坑底,小心翼翼地把嬤嬤放進去,再一把一把撒上土,把坑填平後堆起一個小土丘,本還想立塊碑,卻連嬤嬤姓什名什都不知道,只好插上截樹枝,摘了把野花供在老人墳前。?

“嘭”、“嘭”、“嘭”磕了三個響頭,蟲子額上一片殷紅,剛要站起來,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這小蟲子一整天沒進食,就連口水都沒喝,又出了這麼大的力,不暈纔怪!?

小花把他攬在懷裡,看他磕破的額頭,血肉模糊的雙手,心裡一陣陣地抽疼,紅着眼睛道:“乖蟲子,等我變強了,再不讓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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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子病了,燒得迷迷糊糊,夢裡覺得有些顛簸,就像小時候嬤嬤揹着睡着的他,踩着月光一路走回小木屋。?

小花揹着蟲子,運足輕功一路朝山下狂奔,突然覺得背上溼了一片,溼意逐漸擴大,灼傷了他的後背,心頭涌起澀意,腳下更快了。?

寂靜地山林裡,伴着幽幽蟲鳴,小小的身影一晃而過。?

你可知,在這茫茫夜色裡,有隻小小的蟲子,落在了一人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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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到臨安城時已是正午時分,小花察覺到蟲子身上越來越燙,問了路人直奔最近的一家醫館而去。?

大夫見是兩個窮小子,不屑輕哼:“小孩,這裡是醫館,不是善堂,有病沒錢別進來!”?

小花懶得跟他廢話,一腳就把張桌子踢得粉碎,右手成爪鎖住那大夫的喉嚨,眯起眼睛威脅到:“你治是不治?”?

那大夫出了一身冷汗,暗驚這小小的娃兒怎麼這麼好的功夫,嘴上不敢怠慢,忙道:“治!治!小英雄您趕緊鬆手,好讓我給這位小兄弟診治診治。”?

小花見他一副唯唯諾諾地樣子,不屑冷哼了聲,放開了手。?

“給他用最好的藥!”?

“那是、那是。”?

那大夫也真是倒黴,給人看病沒賺着錢,還要倒貼上自個家上好地藥材,哭都沒地方哭。他是哪輩子沒燒高香,碰上這麼尊大佛,只好打碎了牙齒和血吞,唉!?

(偶小虐了一把蟲子,結果把自己給虐到了,偶真是沒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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