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過了五年依舊很怕冷,五年前的那場大病落下了病根,他不耐凍,易受涼,整天裹着裡三層外三層的厚重棉衣,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快速滾動的圓球。
“你個小兔崽子,你別跑,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追不到,你追不到,哈哈哈哈……”
這一老一少又在上演你追我趕的戲碼,龍吟堡中的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蟲子在前面跳來竄去,遊刃有餘,還時不時停下會等等齊老,等齊老快抓住他時做個鬼臉又溜掉了。
齊老氣都氣死了,也不顧七十多歲的高齡,吭哧吭哧的跟在蟲子屁股後頭,勢必要抓住這隻刁蟲好好整治一番。
這小兔崽子,居然敢給他下瀉藥!
昨晚上拉肚子拉的他老人家腿都軟了,蹲了半天才哆嗦着扶着牆站起來,到今天走路才利索了點。
依齊老的xing子,動作一麻利立馬來找蟲子報仇雪恨,可他年紀一大把,體力不濟,追不上蟲子!
“呼~呼~你個小兔崽子,要是你爺爺我再年輕個二三十歲,早就拽住你的小辮子狠狠的踢你屁股了!”
齊老和蟲子呆在一塊時間久了,語句裡也染上了點蟲子的痞氣。
蟲子搖頭晃腦的用拇指和食指撐大眼睛衝他吐舌頭:“哈哈哈哈……老傢伙,認輸吧,你已經不行了。”
齊老聽蟲子敢說他不行了,語氣還這麼囂張,怒氣更甚,大吼一聲:“皮猴子,今個就讓你見識見識爺爺我還行不行!”
說完使出了吃奶的勁,猛地向前一躥。
蟲子大驚,暗道齊老頭是真的生氣了,急急忙拔足狂奔,還沒奔出去多遠,便撞在了一堵肉牆上……
司徒戍最近很閒,常在堡中溜達溜達,也好解解悶。
今日午後,他正像往常一樣,愜意的眯着眼倒揹着手閒庭信步。
走着走着,迎面飛過來一個大圓球撞進他懷裡。
司徒戍被撞的一個趔趄,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接住那個球狀體。
仔細一看,可不就是蟲子。
“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
那邊齊老也風風火火的趕過來,溝壑縱橫的老臉憋得通紅。
司徒戍皺了皺眉,掐住蟲子臉上的嫩肉,使勁一扯:“說,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蟲子心裡直呼倒黴,哭喪起一張小臉,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我沒幹什麼啊,就是請齊爺爺喝了杯我自制的養生茶。”
司徒戍一聽蟲子這句“齊爺爺”,身上的雞皮疙瘩就爭先恐後的往外冒,有貓膩,這小子一定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好事”,“齊老頭”突然變成“齊爺爺”,看來齊大夫他老人家這次吃的虧肯定小不了。
齊老追上來,照着蟲子的腦門“啪嗒”蓋了一個鍋貼上去,到底是心疼自己徒弟,把火力轉移到司徒戍身上去了。
“司徒戍,你怎麼教小孩的,他,他居然敢給我下瀉藥,下瀉藥啊,差點要了我半條老命!”
吧啦吧啦吧啦……
把司徒戍罵了個狗血淋頭。
司徒戍連聲附和,讓老人家把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撒完,免得憋得久了傷到身子,其實他是已經被罵習慣了。
古人說: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
他既爲父又爲師的,還沒把蟲子教好,怎麼說都是他的錯,被罵罵也是應該的。
這些年來,我們的司徒戍先生的思想從某種意義上說已經被奴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