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子是被噩夢驚醒的。
他夢到自己被一片血海淹沒,他拼命的呼救,卻沒有人理睬。
漸漸的,他沒了掙扎的力氣,他感到鹹腥的血液淹沒了他的口鼻,一股噁心感肆意的侵佔他的腦海,掠奪他的呼吸。
“啊!!!”
蟲子大叫一聲,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乾淨的牀褥。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浸透了的衣衫貼在身上,涼颼颼的。
蟲子吃力的坐起身,揉了揉太陽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蟲子回想起滿身鮮血的草根,他坐不住了,連鞋子都顧不上穿了,光着一雙小腳下了牀。
還沒走兩步,便被一雙手攔腰抱住。
然後,蟲子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不乖乖躺着,要去哪兒?”
蟲子轉過頭,看着那人,驚喜道:“小花,你沒事?”
小花彈了他腦門一下,笑道:“當然沒事,我這麼厲害怎麼可能有事?”
蟲子看向小花身後,尋找某人的身影。
“草根呢?”
小花一聲不吭。
蟲子臉色瞬時變得慘白,彷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他覺得自己的腳跟發軟,他揪緊了小花的衣角,仰起臉來緊緊盯着小花的眼睛,顫聲道:“他是不是,是不是...”
小花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他吃味道:“你就這麼擔心他?”
蟲子催他:“快說啊!”
小花滿臉的不悅,道:“沒死成,在隔壁躺着呢。”
蟲子聞言向門跑去,被小花一把抱起來,丟回了牀上。
小花怒道:“你想幹什麼?”
蟲子委屈的撇嘴道:“我想去看看,看看就好。”
“好好躺着,哪都不許去!”
“我偏要去!”
“你!你...你要去就去,先把鞋子穿上,光腳怎麼去?”
小花氣得滿臉通紅,最後還是妥協了,他從來就沒法子拒絕蟲子的要求。
小花彎下腰,替蟲子把鞋襪穿好,又給他理好衣裳,這才牽着蟲子向房門走去。
小花生蟲子的氣,沒有像往常一樣放慢腳步等着蟲子。
蟲子吃力的跟着小花,幾乎是被拖着走的,他想抱怨,可是看到小花的臉色,又禁了聲。
他瞥到小花青色的外衫上面有一塊深色的斑點,而且那斑點正在不斷擴大。
蟲子突然意識到了那是什麼,是血,夢裡大片大片的血!
他停住了腳步,顫抖着嘴脣道:“小花...”
小花也停下來,回過頭來問道:“怎麼了?你不是要去看那個草根嗎?”臉色依舊很不好看。
蟲子看着小花外衫上的大塊血跡,淚從眼裡滾落。
小花嚇了一大跳,手忙腳亂的替蟲子擦去眼淚。
“好好的,怎麼就哭了?虧你還常說自己是男子漢呢!”
蟲子將手輕輕地放到斑點處,小花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你受傷了...”
蟲子的眼淚越掉越多,他真笨,小花說沒事他就信了,他一個人和這麼多人打,怎麼可能沒事?
小花見自己受傷的事蹟敗露,安慰蟲子道:“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
蟲子看着小花,眼神複雜。
他懂,小花這麼說是不想讓他擔心,可是,他不想小花因此而騙他,這會讓他覺得自己很沒用,他是不是隻會給別人添麻煩?
小花乾咳一聲,岔開話題:“昨晚多虧了齊老頭的迷藥,才擺平了那些人。”
原來昨天夜裡,住在隔壁的齊老被蟲子他們房裡的打鬥聲吵醒,他過去一探究竟,卻發現蟲子三人被些黑衣人圍着,房內滿地的殘肢斷臂。
齊老當機立斷,從身上摸出包迷藥向衆人撒去。
可笑的是,齊老這包迷藥,迷倒的不止那些黑衣人,連蟲子三人也一塊迷y過去了。
一場轟轟烈烈的打鬥,最終竟是以這種鬧劇的形式收了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