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弩側身勉強躲過小花的掌力,還是被凌厲的掌風掃到衣袖。
只聽“嘶”地一聲,半截袖子隨之飄落在地。
蟲子吞了吞口水,艱難道:“斷...斷袖...”
小花臉上五顏六色輪一遍,簡直比春花還豔麗。
乾弩撿起掉落的袖子,搖頭嘆氣:“嘖嘖,可惜,真可惜,好好的一件衣裳就這麼白費了,年輕人就是火氣大,不過看在你明天就要替我賺一千兩銀子的份上,大爺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他眼神猥瑣,將小花從頭到尾打量一遍,心道:這麼好的貨色,賣到小倌館裡肯定值不少銀子,這叫啥小花的絕對就是棵搖錢樹啊。
小花被他盯得寒氣直冒,打了個哆嗦,最後實在頂不住乾弩的熱切目光,急急忙拉着蟲子逃掉了。
待乾弩從意中醒來時,早已不見了那顆搖錢樹的身影。
他摸着下巴不滿道:“哎,哎,銀子怎麼這麼快就跑了?”
他撫摸着斷掉的半截袖子,奸笑道:“要走的總歸留不住,不過這次,你這朵小花是怎麼逃都逃不掉的了,嘿嘿嘿嘿...”
冷風颳過,吹得窗子嘎吱作響,錢奴大叔就在此情此景中盡情的得瑟着...
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
第二日一大早,小花便被蟲子親自押送到煙雨樓。
鳳娘領着一羣姑娘唧唧喳喳地將小花迎進房內換裝打扮,肆意的調笑聲將小花微弱的慘叫聲淹沒。
蟲子結結實實打了個哆嗦,心裡暗暗流淚:我可憐的小花。
草根彎腰從背後摟住蟲子,將頭枕在蟲子小小的肩頭,輕聲問:“蟲子,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是現在的我了,你會不會離開我?”
草根的嗓子好了許多,逐漸恢復了原本清雅的嗓音。
蟲子疑惑道:“我爲什麼要離開你?”
旋即篤定道:“我纔不會丟下你不管呢。”
草根摟緊了蟲子,臉上裹着的繃帶蹭在蟲子頸子上,癢癢的。
“你要記住今天說過的話,不許反悔,我不會讓你有反悔的機會的。”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選擇放棄的,這種機會絕不會再有第二次。
小花終於梳妝打扮好,被鳳娘她們簇擁着向蟲子走來。
衆人見煙雨樓的姑娘中間多了個從未見過的絕色佳人。
一襲翠色輕紗,膚如凝脂,朱脣一點,瓊鼻細挺,一雙瞳仁剪秋水,黛眉微蹙,右眼角下點了顆硃砂痣。
佳人清麗脫俗,美如沾露晨花,卻偏偏帶了三分英氣,直教衆人看呆了眼。
小花遠遠看見草根那死醜鬼趴在他家蟲子身上,急忙推開衆人三步並作兩步奔了過去。
他不動聲色地將草根推開,一把抱住蟲子號啕大哭:“蟲子啊!那羣女人**我!她們摸了還不給錢!”
小花最大的有點便在於,必要的時候,臉皮這種東西能不要的絕對不要。
衆人心目中的佳人形象轟然倒塌,個個額頭掛滿黑線。
蟲子拍拍小花的肩膀安慰他,隨即義正嚴詞的指着鳳娘她們道:“你們太過分了!不知道在摸我家小花之前要先付錢的嗎!”
乾弩黑着臉將小花從蟲子身上扒下來,訓斥道:“你別這麼掉價行不行?美人哭起來要梨花帶雨,你看你,整個一罵街潑婦,這麼對得起你這張臉?!”
小花雖說總是副嬉皮笑臉的樣子,但那隻限於在他家蟲子跟前。
依他的xing子當然見不得一個無關緊要的龜公對自己說教,立馬端出大爺的架子擺起譜來。
“本公子愛如何便如何,豈容得下你區區一屆賤民來置喙?”
乾弩當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諷刺道:“原來公子還有這等嗜好,那在下當真是管不了嘍。”
小花還想再說,卻被蟲子捂住了嘴。
蟲子附在小花耳邊低聲道:“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男扮女裝的嗎?”
蟲子的呼吸撩撥的小花心都了,他趕緊點頭表示明瞭。
蟲子正想挪開手,卻被小花抓住,他擺弄着蟲子的小手,裝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蟲子,我都爲你犧牲這麼大,你要答應我一件事作爲補償。”
蟲子保證道:“只要你拿第一,別說一件事,就是一萬件我都答應!說吧,什麼事?”
小花眨眨眼,故作神秘道:“等晚上只剩我們兩人時,我再告訴你。”
蟲子剛想問小花有什麼事非要等晚上再說,草根橫插過來,冷聲對小花道:“你該去準備了。”
小花全當自己沒聽見,還想繼續同蟲子說些兩人間的悄悄話,鳳娘和那羣煙雨樓的姑娘硬是把他給拖走了。
小花被一雙雙柔荑素手從蟲子身旁拉開,心裡不停地對自己說:本公子不打女人,本公子不和女流之輩一般見識...嗚嗚嗚,蟲子!
花魁大賽的賽場就在煙雨樓。
樊城的各界名流人士齊齊薈萃,都來一睹諸位佳人風采。
大賽的評審也是他們,他們每人手持一枝牡丹,待所有的佳人都過一遍場,只需將手中的牡丹囧囧標着自己所傾心的佳人芳名的瓶中即可。
瓶中牡丹數目最多的,即是本屆的花魁。
臺上衆女子或嬌弱,或嫵媚,或清純,或妖豔,直教蟲子看傻了眼。
乾弩得意道:“那個不錯吧,我調教出來的,還有那個和那個,都是我調教的。”
蟲子雖不明白什麼是調教,還是讚歎道:“錢奴,你好厲害,真有本事,以後教教我吧。”
草根眉頭直皺,拍了蟲子後腦勺一下,怒道:“你學什麼不好,偏要學那些污七八糟的東西,不準!”
蟲子被他嚇了一跳,心中暗道:怎麼他家草根嗓子好了,氣勢也見長了?
齊老笑眯眯地捋着鬍子,趁機把自家徒弟往正道帶。
“看吧,這些個姑娘多美,可比你家那小兔崽子好多了吧?”
他話音未落,小花自臺後姍姍而來,旖旎如畫,驚豔全場。
齊老光顧着得意,沒太注意看清人臉,他指着小花道:“你看看那個青衣的姑娘,看看人家那氣質。”
他轉頭問乾弩道:“這姑娘叫什麼來着?”
乾弩大笑道:“是我們煙雨樓的雲兒。”
齊老給了乾弩一肘子,怪笑道:“好小子,你還敢藏私,我說前幾次來怎麼沒見過這位姑娘。”
蟲子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笑得喘不過氣來,草根忙給他拍背順氣。
等他好不容易緩過勁來,故作嚴肅道:“不,你天天見到他,因爲他就是我家小花。”
說完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哈哈哈哈,這回齊老頭輸定了,小花可真爭氣,這回看齊老頭還怎麼囂張!
美人相伴,時間總是嫌短,花魁大賽已進入尾聲。
小花輕輕鬆鬆得了花魁名號,大搖大擺地走來,往齊老面前一站,下巴一挑,哼聲道:“怎麼樣?死老頭,服還是不服?!”
齊老渾身哆嗦,不知是氣得還是羞得,最後一甩袖子走人了。
蟲子和乾弩一人捧着一張千兩的銀票,兩眼放光無限激動中。
蟲子第一次摸到傳說中的銀票,還是整整一千兩,其箇中滋味實難描繪。
乾弩從金錢的囧囧之海掙扎着冒出半個頭來,撫摸着銀票對小花道:“雲兒,你該去陪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