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時候,在我的身邊啊……”司徒淨塵笑着說完,看着顏卿卿那不解的眼神,解釋說道:“冷宮是清幽之地,沒有人來。可是有一天,我從外面回來,竟然聽見這冷宮之中有吵鬧的聲音,我以爲是那些丫鬟又來欺負母妃,找母妃的麻煩,可是一進去,卻看見是你在這裡,跟母妃兩人,有說有笑。”
那時候,冷宮之中,幾乎是所有人都不想要進來,可是顏卿卿卻喜歡這裡,每日都來跟司徒淨塵的母妃說上半天的話。也只有她來的時候,司徒淨塵才能夠看見母妃眼底的笑容,久而久之,自己也喜歡上了這個臉蛋還是有點兒圓乎乎的小女孩兒,她似乎生來就帶着一點兒能夠讓人幸福的魔力。
後來,皇帝終於想起在冷宮中的母妃,讓她出來,重新寵愛,但是正是因爲這樣打破了原本的寧靜,讓司徒淨塵重新暴露在大家的身邊和視野之中,那些妃子看到,還有這樣的一個皇子在跟自己的兒子爭奪未來的位置,便是也下狠手,給司徒淨塵下毒,讓他的體內始終被病痛折磨着。
母妃爲了他能夠活下去,便是忍辱負重,久而久之,便是抑鬱得病。離世的時候,司徒淨塵在她的身邊,母妃把手上的扳指和那個頭上的髮簪給了司徒淨塵,然後說:“這扳指,你呆在手上,以後有用的地方。而這簪子,若是以後有了喜歡的女孩兒,把這個送給她,也算是爲娘送她的一件禮物。”
“本想能夠見到他,親手給她戴上,可是如今看來,倒是也沒有機會了!”司徒淨塵聽見自己的母妃如此的說着,當時幼小的心靈裡,便是也有了一絲的酸楚。而在嚥氣之前,司徒淨塵的母妃,淡淡的說:“若是你喜歡的人,是卿卿該有多好?她是我中意的人,可是如今,便是你愛上誰,也不能夠愛上她啊……”
這樣的說着,司徒淨塵還沒等問個清楚,便是也看到自己的母妃,與世長辭了。那時候,只不過是一個不受寵愛的妃子離開,宮中幾乎還是照樣的喧譁,熱鬧,皇帝並沒有表現出什麼傷痛,就像是宮中死了一個不足爲奇的宮女一般,而也正是因爲這樣,司徒淨塵才恨着皇帝,從此閉門不出。
他努力的沿襲着母妃留下的事情,而同時,他也建立自己的勢力和關係網,久而久之,他便是也能夠成爲一個舉足輕重的人了。可他唯一避諱的,便是顏卿卿。一方面,是因爲母妃臨死之前,對自己說的那番話,而另一方面,司徒淨塵體內的那毒素,讓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活多久,若是他去跟顏卿卿在一起,以後若是沒有辦法跟她相依相守,該如何?
因爲這樣的想法,司徒淨塵把自己一困,便是十幾年。直到那日,在落水池旁,看見顏卿卿那從水中出來的樣子,看見她那變了的眼神,他纔敢於去追求自己心中的幸福,告訴自己,便是有幾年,算幾年吧!只要是能夠跟她在一起,便是也足夠了。
“以前你印象中的我,如何?是不是很討厭?你明明想要跟母妃在一起,可是我卻在旁邊嘰嘰喳喳的?”顏卿卿笑着說,然後看着司徒淨塵一頓的眼睛,立刻敏感的問:“你真的是如此想的啊?好你個司徒淨塵,你心中根本就不是像什麼你說的一樣,對我十分的喜歡!”顏卿卿這般說着,可司徒淨塵卻笑着說:“沒有,當日,我是盼着你來的。”
只要是顏卿卿一來,這冷宮之中,倒是也能夠有點兒歡樂,不負以前的冷清。所以,司徒淨塵也是盼着她來的。“話說到這裡,如今這情景,在這城中,我們的身份都已經開始有些敏感了,不如,我們去城外躲一躲?若是繼續在這兒,怕是也不會有人放過咱們兩個的。”顏卿卿說完之後,看着司徒淨塵,似乎在想得到一個同意的答覆。
“只要是你說的,我什麼時候拒絕過呢?”司徒淨塵摸着顏卿卿的頭,像是再摸一個小孩子般,而顏卿卿也是仰起頭,窩在他的懷裡,笑着說:“有了你在身邊,我便是什麼都不怕了。”顏卿卿話音還沒落,便是聽見身後傳來凝笑和青峰的聲音,她眉頭一緊,倒是也無奈的說:“你能不能管管你們家的下屬,能不能不讓他總是帶着凝笑那個丫頭過來?她像是管家婆一樣,我一點兒自由都沒有!”
顏卿卿說完之後,司徒淨塵便是呵呵的笑着,然後柔聲的說:“青峰這點倒是像極了我,不能夠拒絕女人的一點兒要求,就像是我從來都不能夠拒絕你一般……”這話說的,顏卿卿倒是也紅了臉,有些嬌嗔的說:“你總是這般的油嘴滑舌,倒是讓我有點兒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小姐,大事不妙了……”顏卿卿聽見凝笑的聲音由遠及近,最終炸響在自己的耳邊,回頭,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說:“在你那裡,什麼都是着急的,什麼都是十萬火急的!你沒看見如今的氣氛是什麼嗎?青峰,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
青峰也是攤開手,指着凝笑,說:“我纔不是故意的啊!我是攔着了,不過沒攔住……我也不想要打擾王爺的好事啊……”青峰說完之後,凝笑便打斷他們,着急的說:“剛纔,皇上派人到顏府下旨了……”
皇帝這旨意倒是也多……一會兒一個,這次又是什麼?凝笑是個急性子,還沒等顏卿卿問出來,便是已經急匆匆的說:“皇帝說,要出去遊園打獵!讓你一起去,陪同,不能夠拒絕,聖旨已經放在顏府之中了,老爺也一起跟着去……”顏成書已經離開這朝中很久了,他一般是不會參加這種事情的……可是如今,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顏卿卿倒是也沒有拒絕,反倒是點頭,聳着肩膀說:“我剛纔還跟淨塵說,這想要去這山外走走看呢!如今這倒是也是不錯的選擇。”可是還沒等顏卿卿高興多一會兒,凝笑就苦着一張臉,說:“可是,我打聽了一下,皇上並沒有給八王府中送這聖旨,也沒有說讓八王去遊園打獵,反倒是讓八王,出去微服私訪,爲皇帝看看這民情百態……”
“一個人?”顏卿卿皺起眉頭,這皇帝有是在打什麼算盤?凝笑點頭,說:“皇帝說,這是爲了讓八王趕緊的熟悉這民情,以後若是接手了這皇家的天下,也不至於被百姓們說什麼……如此是爲了八王好……”
顏卿卿冷笑一聲,看着司徒淨塵那面無表情的臉龐,說:“他倒是這個時候,想起有這麼一個兒子來了。如今便是不怕淨塵搶了他的江山,坐了他的皇位了?”凝笑聽見顏卿卿這麼說着大逆不道的話,連忙四周的巡視一圈,看着沒有人,才捂着自己的心口,說:“小姐啊,你可不要總是說這些話啊,萬一若是被皇上知道了……”
“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當着他的面,說的倒是也不少啊……”顏卿卿哈哈的笑着,然後看了眼司徒淨塵,說:“他既然是想讓你去看看民生百態,對你倒是也有好處,去在民間得到一些擁護,即便是以後,姑父要對你做些什麼,有了百姓的愛戴,她便是也不好動你,所以,去吧……”
顏卿卿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凝笑在身後,弱弱的說:“關鍵的問題是,這次的遊園打獵,二皇子可是被欽點了,要一起隨同的……”凝笑的這話說完,顏卿卿就立馬的知道,老皇帝心裡打的是什麼算盤,這如何?還能夠給自己下這迷幻藥,然後讓他們兩個乾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飯不成?
誰怕誰啊?老皇帝既然不怕把所有的皇子都給扔到自己的身邊,那她倒是也想要噹噹這古代的女版韋小寶,我心有所屬,但是也不妨礙別人對我若是有心……這樣的想着,顏卿卿回頭看着司徒淨塵,倒是也尊重他的意見,問:“我聽你的,你若是讓我去,我便去,你若是不想要讓我去,我便留在這裡,或者是陪你去……”
“你不是我的附屬品,你是屬於自己的,有自己的生活軌跡,不要因爲我去改變任何,那樣我會覺得,我是你的累贅的。”司徒淨塵說完之後寵溺的看着顏卿卿,這兩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就這樣的一直看到地老天荒,凝笑在旁邊,看得動容無比,同時也是回頭看着青峰,偷偷的拉住他的手。
青峰似乎是感覺到她的那種擔心,倒是也反手握住她的,溫柔的說:“王爺和郡主之間的感情,因爲身份轟轟烈烈,可我們,便是也不比他們來的簡單,我們也只是細水長流的幸福,難道不好嗎?”
“好……”凝笑這樣說着,青峰是個木訥的人,他從不曾說過自己的內心話,如今被凝笑聽起來,倒是也真的感動萬分。兩對璧人,在這兒黃昏之中,倒是也跟旁邊的美景,成爲一體,羨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