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桑原本得到解脫的心又開始沒有出息的替君墨塵擔心起來。
用最快的速度出府買了包子回來的彩霞才推開門便瞧着自家夫人坐在桌邊,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
“夫人地上涼,怎麼不等彩霞回來?若是王爺知道了肯定會心疼的。償”
彩霞快步走到桌前。剛想將手裡的荷葉包放到桌上,便看到了暗影畫的那張像攖。
那線條的走法太過熟悉。
彩霞瞳孔一收,惱的直想把暗影揪出來。打開他腦子瞧瞧,看看他是不是當暗衛把腦子給當成糨糊了。同樣聽王爺令的自己在在屋外同夫人說了那麼一通,他這個被千叮萬囑要顧好的夫的暗衛還還能幹得出這種畫影圖形的事來。
不過,現在要緊的不是看暗影腦子壞了沒。重要的是想法摸清夫人對於這畫像有什麼想法。
“夫人這畫像哪來的啊?上面的人,怎麼瞧着這麼的眼熟呢。”
瞧着彩霞一付新奇的表情,吳桑也不瞞着“我心裡好奇那小喜子的長像,便讓暗影用紙筆給畫了下來。我瞧着暗影用筆挺熟練的,可是他畫出來的人,我怎麼瞧着也不像在竈上幹活的人。彩霞你覺得呢?”
吳桑最後一句問話時轉頭看向了彩霞,目光閃閃等着她的評定。
彩霞見吳桑問到自己,索性拿起畫像放到眼前仔細的端祥一下,嘖了聲“沒想到暗影十年不動筆了,畫起來還有模有樣的,只是這眉眼好像有些出入。”
“哦,小喜子長的跟畫上不一樣嗎?”
“大體上差不多,只是他的眼角要垂些,眼瞳沒有這麼黑,眉毛也要粗亂上一些。”
瞧着彩霞煞有介事的以手在畫上比劃着,吳桑突然開口問道“這小喜子同蘭兒姑娘可有什麼關係?”
彩霞怕夫人從這畫像聯想到蘭兒,早以加了萬分的小心。
她搖了搖頭“小喜子同蘭兒姑娘並沒什麼關係,小喜子是李嫂的遠房侄子。”
吳桑見彩霞說這畫上的人同蘭兒沒有關係,倒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只是感慨了句“沒血緣的兩人可以生的這麼樣,還真是緣份呢!”
“其實小喜子的真人瞧起來一點也不像蘭兒姑娘。”
“是嗎?難道是暗影瞧錯了?”
暗影是君墨塵看重的暗衛,盯人的本事可是尋常人比不了的。
是以,彩霞聽着吳桑狀似自語的丟出這句話,忙道“這點夫人放心,暗影的眼光可是毒的很的。只是”她猶豫一下才道“只是,都十年沒動筆了,技法難免生疏了些。”
說着話時,彩霞微低了頭,心裡祈禱着夫人不會生疑。
吳桑倒沒有深糾這畫上的筆法是否真的生滯。她望着桌上的荷葉包笑道“還是這家的包子聞起來香,彩霞有酸的沒?”
話題可算是從嶽子林,蘭兒姑娘的身上扯開了!
彩霞忙道“夫人稍等,彩霞這就去竈上取些過來。”
望着彩霞的背影,吳桑的目光落在桌上的畫像上半晌沒有移開。
彩霞的表現過於自然平靜反倒讓吳桑對於暗影的畫工更加的信任。
這畫中人,住在王府的什麼地方呢?
吃過包子,吳桑在彩霞的服侍下洗漱完又服了楚夫人留下來的藥便將她打發回房了。
彩霞一顆心還因爲嶽子林的出現而吊着,可若是留在這裡她又擔心吳桑再次提起蘭兒姑娘的事來,權衡下她並沒有多餘的話直接離開了。
君墨塵說過這幾天他都有事要忙,吳桑也就沒有刻意等他。
可是靠在牀邊,心裡有些擔心君墨塵的安危,又放不下畫中人的事,她遲遲沒有入睡。
從彩霞的反應中,她猜彩霞是絕對知道這人真實身份的。
想着那麼可愛的彩霞竟然在這事上替君墨塵瞞着自己,心裡多少有些難過。
不過,她倒是不怪彩霞。
畢竟,君墨塵纔是彩霞的正主,聽人令命也不過是她的本份。
而且,看着彩霞無意中流露出的心虛與憂慮。瞞着的部分原因裡應該也有怕自己傷心的成份吧。
自己要不要利用彩霞對自己的那部份真心找出這畫中人呢?
理智上她明白要知道這少年的下落只能依靠彩霞。
可是感情上,她不忍心利用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
糾結間。她沒有聽到屋外的腳步聲。直到有風吹入,她才驚覺屋門被人打開了。
自己餘下的生命只有那麼長了。
所以,她揚起了笑臉,眉目璀璨的望向來人。
君墨塵依然是一身慣常所穿的素色錦袍,只是頭頂的束髮冠換成了往日裡不曾見過的金質蟠龍的樣式。
這種自帶尊貴之氣的發冠,吳桑只在太子的頭上見過。
君墨塵瞧着吳桑的眼神掃過自己的發頂,才記起自己匆忙中竟然忘了把這個發冠換掉。
“王爺,可曾用過晚飯?我這就讓彩霞去準備。”
“娘子不用麻煩了,爲夫已經用過了。”
瞧着吳桑的目光只是一掠而過,君墨塵心稍稍放下,擡手解了束髮,脫了外衫徑直走到牀邊,擡手將吳桑落下的髮絲給拔到後面,關切的問道“娘子,今兒感覺怎麼樣,?”
“好多了。”
吳桑一面說着,一面努力向着牀裡挪。
君墨塵瞧見了,忙將手伸到了她的後背扶住她道“你身上帶着傷,想做什麼還有爲夫在呢。千萬別自己亂動。”
他的手伸在她的身後,他的人自然也就依在了她的邊側,加之說話時低着頭,氣息便撲到了吳桑的面上。
縱使心裡再想的通透。吳桑的心依然因爲他的迫近而怦動,依然覺得耳根子升起燥熱之感。
君墨塵瞧着她的耳根子紅了,笑意便染滿整個眼眸。
吳桑被他灼亮的眼光瞧的不自在。
雖說明知他不會拿現在的自己怎麼樣,依然垂了頭,有些不自在的道“王爺的事情忙的怎麼樣了?”
“就快忙完了。”君墨塵顯然不想談論自己的事情,低頭嗅了嗅吳桑的髮絲,道“娘子,今兒有沒有想爲夫?”
他的眼神晶晶亮的,裡面滿是期待。
吳桑不想看到他如星的眸裡出現失望,點了點頭。
“爲夫也想娘子了。”
君墨塵說的可憐兮兮的,將一張臉湊到了吳桑的脣邊。
吳桑皺眉,向後昴了昴頭。
“就一下。”
君墨塵以手點着自己的臉頰。
吳桑終究還是沒有他的臉皮厚,看着他白白淨淨的臉還是下不去口。
這個結果原本就在君墨塵的意料之中。
即然她不肯,那就自己來吧。
他頭往前探,脣快速的掃過吳桑的臉頰。而後,離開。望着吳桑面上因自己而染起的酡色,嘴角的弧扯到了耳根。
吳桑被他的親的心間怦動,臉際蘇麻,卻仍然發現了君墨塵的不對勁。
她壓下心裡的羞怯,直直的望向君墨塵想從他的面上看出端渺。
君墨塵挑眉迎着她的注視道“娘子,是不是覺得只親一下不夠?”
說着他嘟起裂成瓢的脣,衝着吳桑的臉就落了下去。
吳桑瞧了忙用手擋了“夠了,夠了。”
“怎麼,娘子不喜歡爲夫親你?”
君墨塵的變臉之快堪比唱戲。看着君墨塵的臉轉眼就換成了委屈之色,吳桑只覺得頭大。
這種問題讓她如何好意思開口回答。
若是沉默吧,君墨塵不知道又弄出什麼幺蛾子,她只得忙不迭的點了點頭。
“即然娘子喜歡,爲夫就多親兩口。”
什麼叫“即然娘子喜歡,爲夫就多親兩口”啊?
說的好像親自己,他有多麼的免爲其難似的。
“桑哥不喜歡,王爺就不親了是吧!”
吳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氣呼呼的就出這話來。
說完,她便知道完了,一張快要低血的臉垂的要多低有多低,壓根不敢看向君墨塵,更不敢把他的笑收進耳朵。
“當然不是。”
隨着話落,君墨塵連躲閃的空間都不留在吳桑,捧着她的臉又在上面塗了好些的口水。
口水溼噠噠的,君墨塵的眼睛水柔柔的,吳桑覺得自己的心裡也水溢出來,潮溼的感覺得得她很是煩燥,用力的別過頭,想要自君墨塵的手間掙脫。
因爲用力,扯動到了肩,她不覺的皺了下眉頭。
“娘子……”
吳桑不想面對君墨塵,低聲道“王爺忙了一天也累了,早些睡吧。”
君墨塵不知道吳桑的情緒因何而來,順從的道“經娘子這一說,爲夫還真的覺得累了,睡吧。”
說着他手臂環着吳桑小心的將她扶躺在牀上。
吳桑的肩傷着,君墨塵怕自己會不小碰到她,便側起了身子小心的護在了她和身側。
吳桑平躺在牀上,閉着眼,卻可以感知到君墨塵的灼灼目光落在自己的面上。她不自在的動了頭部,最後歪向裡側。
君墨塵的存在帶來了壓迫感,卻又讓她心安。
親眼瞧着他沒事,提了半晌的心也放下了,她不願想有的沒的,將自己的心放空,竟然很快的就睡了過去。
君墨塵聽着身側傳來綿長均勻的呼吸起,目光輕柔的如同窗外的月光,細細的將吳桑籠了起來。
又過了片刻,確定吳桑不會輕易醒來。君墨塵才小心的將手臂自吳桑的身下抽出,離開牀走到了窗邊。
暗影聽到君墨塵的召喚,自隱身處跳落院中。
“今兒,夫人可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面對王爺的詢問,暗影飛快的將白天的事情過了一遍道“夫人曾讓屬下畫了幅人像。”
吳桑會讓暗影畫人像確實足夠反常的。
“是什麼樣的人像,夫人怎麼想起讓你畫你像了?”
面對君墨塵的問詢,暗影便將白日裡有個生的極像蘭兒的少年出現在“望雲軒”外,自己用枯枝警告驚走少年的事說了,當然關於彩霞與少年談話,回到院裡假託少年爲廚房的小喜子,後來吳桑讓自己幫忙畫像的事,他也沒敢落下。
君墨塵聽完眉頭便蹙了起來。
暗影見他半晌不語,心裡忐忑不安,低頭請罪道“屬下不該將那少年的面貌畫與夫人觀看,暗影知錯甘願受罰。”
暗影要一切以夫人爲準是自己下給他的命令,所以這事還真的不能怪他。
“畫就畫了,這裡沒事了,你退下吧。”
王爺並沒有怪罪自己,讓暗影的心落了下去。縱向躍回了樹上,以濃密的樹枝將自己隱了起來。
君墨塵轉頭看着牀上睡的安然的吳桑,回到牀邊,再次依着她躺了上去。
瞧着吳桑頭向內側,他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的聲音極輕,可是吳桑的腦袋卻不安的動了動。
她好像不是一次在自己面前裝睡了!
君墨塵想着神情便變得緊張起來。
吳桑在他的注視下,將頭轉向他,向着他的方向動了動。
怕她扯動傷口,他小心的着她的方向移了移上身,擡手小心的撫上她的頭髮。
---題外話---明兒見大夥過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