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警覺的起身,順聲而望便瞧着一片明顯屬於男性的袍角在消失在月扇門外。
這“望雲軒”自打暈迷中的君墨安住進的那一刻起便被君墨塵劃成了秦王府的禁地,除了彩霞等幾個貼心的侍女別人是不可輕易靠近的,後來秦王大婚,他把秦王夫人身份的吳桑安排在了“望雲軒”這裡便成了內眷的住所,更是男子止步的地方,再後來吳桑身上生出諸我的變故,君墨塵爲了她的安危這裡更是不許人靠近。不過吳桑對於這些並不是很肖楚,所以她只是下意識是以爲是府的誰經過了,心裡沒有緊張,只是有些好奇王府裡怎麼也會出現行事這樣毛糙的下人。
彩霞則與她不同,自打昭顧君墨安的那一刻起便被告知這裡是府中重地,絕對不可以放過可疑之人,所以在聽到外面動靜的一刻,她便警覺起來。特別是當她瞧見那慌張的男子身影時更加覺得事情嚴重。
暗影他們要護住“望雲軒”不能私自離崗於是她衝着吳桑道“夫人你安心在院內歇着,我去外面瞧瞧,看看是哪個新來的不懂規矩。償”
吳桑心下也在好奇便沒有猶豫的點頭應允。
彩霞出得院門,衝着袍角消失的地方便追了過去。
雖然做爲一個暗衛,她修練的並不合格,便畢竟也是練過的,真的動起來腳下的功夫比之一般人要利索許多。
她的速度挺快,可是那人卻消失了。
彩霞立在“望雲軒”外,小徑的岔口處四下張望竟是一點痕跡也沒有發現。
“望雲軒”環境清幽,除了花草還有許多參天古木,若是樹間藏個人,一時半會還真的很難尋到。
彩霞怕院裡的吳桑等着焦心,正猶豫着找還是不找時,突然聽到了石子破空的聲音。
她心裡一喜,側耳細聽,果然石子落地聲後,便是一陣悉簌的聲音。
尋着聲音,彩霞很順利揪出了隱在一棵榕樹間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來的感覺是個稚氣剛退的少年,五官生的極爲清俊,被揪出來時一張白皙的臉漲的通紅。
眼前的情形實在是與彩霞心裡的預想的差了好遠。
她不得不認真將少年打量了一番。
少處身量倒是不低,只是看着有些單薄不像練武之人,雖說穿的只是平常的直裰透出的氣韻卻是文質彬彬的斯文之氣,再看面上那眉眼瞧着眼熟倒似在哪裡見過般。
彩霞確定府裡沒有這樣的小廝。
若說是客人。
自打三年前暈迷的君墨安住進來,這府裡除了兩個王爺,與宮裡派來的人就只有楚公子與夜姑娘了。
可是彩霞確定府裡的客人間沒有這樣一幅面孔,即然兩下都不是,這人的身份更加的令人生疑。
彩霞直直的盯着他,也不浪費時間直接的問道“你是誰,跑到“望雲軒”有什麼目的。”
嶽子林因爲聽姐姐說搶走她心上人的女人住在“望雲軒”才偷偷過來的。
他只是想瞧瞧那女人到底長成什麼樣,想着等着以後自己出息了替姐姐出氣。只是沒想到出師不利自己才走到“望雲軒”外,便因爲地上的一段枯枝露了形跡,倉皇之下他躲入了樹間,沒想到又被石子打了頭,被個丫鬟給揪了出來。
他明白姐姐是怡王身邊的人,若是被怡王知道自己做出這種有私臉面的事來說不定會對姐姐生了嫌隙。而這是姐姐最不能接受的。
不能因爲自己害了姐姐。
主意打定,嶽子林沖着彩霞做個了揖道“在下嶽子林,無意中走到了“望雲軒”如有冒犯還望這位姐姐恕罪。”
“嶽子林?”
顯然彩霞聽着他變聲期沙沙啞啞的聲音皺了眉,她確定對於嶽子林這三個字自己一點印像都沒有。
嶽子林爲了討得彩霞的好感主動解釋道“在下是蘭兒的胞弟。”
聽到嶽子林提起蘭兒,彩霞總算明白自己爲什麼瞧着他眼熟了。
蘭兒不是被王爺帶回怡王府了嗎?
她弟弟怎麼跑過來了?
彩霞對於蘭兒曾給秦王下毒的事心裡還耿耿於懷,是以她心裡更加覺得嶽子林出現在“望雲軒”更加的不簡單。
嶽子林自打住進秦王府就同姐姐住在一處。
在他的認知裡,姐姐病了所以王爺把她送過來同自己團圓之後就讓她在屋內安養,所以他並不知道蘭兒現在的身份是個階下囚,更加的不清楚蘭兒曾經做過什麼。他單純的以爲自己把事情都扛到身上就好了。
於是他很認真的解釋道“在下自從住進府裡就陪着姐姐住在“雪雲居”今難得的天氣好,想着還沒有見識過秦王府花園景緻,便擅做主張的出來逛逛。不敢同我姐姐說,又不認得路不知不覺間便走到“望雲居”外,不小心踩了樹枝時聽到院內有女聲,怕唐突了院內的人在下匆忙迴避。一時尋不着路便跑到了樹間,不曾想還是被姐姐看到了,若有唐突之處還望姐姐恕罪。”
因爲怕眼中的心虛被彩霞瞧見,他低了頭,看起來倒是極爲誠肯的態度
彩霞聽他提起蘭兒也在府內住着,心裡便有些亂。
自家王爺明明處處最在意的是夫人,可是卻把蘭兒給接了進來。
有些事情她雖然不明白細節,但多少也知道夫人的兩次出走都同蘭兒脫不了干係。
她眼瞧着夫人的身子自打頭次出走後便開始越來越弱,所以現在她一心想着的都是要如何瞞住蘭兒在府裡的消息。
嶽子林瞧着彩霞望着自己神情變得越來越凝重,心便懸了起來。
他不知道彩霞倒底對自己的解釋信了幾分,懷着忐忑輕聲道“這位姐姐,在下真的不是有意的。”
“即然不是有意的,你走吧。下次別離“望雲軒”遠點,否則若是被別人瞧見斷了你的手腳之類了可怨不得別人。”
嶽子林沒想到面前這個看起來挺靈利的姐姐這樣輕易的便信了自己,並放着自己離開,心裡一鬆,卻對着“望雲軒”裡住的人越發的沒有好感。
彩霞並不知道自己用來恐喝嶽子林的話被嶽子林自動理解爲那院裡住了位心狠手辣的女人。
眼瞧着嶽子林走了,她站在原地又想了翻說辭才轉身回到了“望雲軒”的院內。
候在院裡的吳桑瞧着彩霞孤身一人回來了,便猜她並沒有追上靠近“望雲軒”的人。再瞧着她有些欲語還休的樣心裡更加的確定便安慰她道“沒追到就算了。”
“夫人不好奇那人是誰嗎?”
彩霞瞧着吳桑上來便安慰自己,心裡曖曖的越發堅定了把嶽子林的身份瞞下去的打算。
“好奇。”吳桑如實說道“我也好奇那人到底是過來做什麼的,踩着根枯枝就走的如此倉惶,。”
彩霞見吳桑心裡確實在掛記着剛剛的人,知道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給她個真相,讓她不要自己亂想。便道“即然夫人想知道,彩霞也就不瞞着了。那人是廚房上幫忙的小喜子。彩霞把他捉住時還嚇了一跳,他看起來呆呆笨笨的不像是那種亂跑的人啊。一問也不知他發了什麼神經,非說咱這“望雲軒”的樹裡住了神鳥,還說他兩天前看到樹裡的神鳥沖天吐了紅色的火焰。若不是今暗影丟了枯枝警告他,說不定他都要摸進院裡來了。”
吳桑聽了彩霞的解釋,望了眼頭平日裡暗影所隱的方向,心裡有些愧糾。
想是暗影夜裡守護自己時自樹間躍出被人瞧見了。
他輕功了得,又棲於樹間被誤認爲鳥倒是說的過去的。
想着因爲自己。暗影被人當成了神鳥,小喜子被人當成了癔症吳桑有些過意不去,她道“那個小喜子跑的那樣倉惶不是被嚇着了吧?”
彩霞見吳桑的反應竟是關心偷窺的有沒有被嚇着,越發覺得自己要好好的保護她“夫人,即使被嚇着也是活該。”
吳桑瞧着彩霞氣憤的樣,忍不住笑道“他只是好奇,又沒做什麼。你怎麼氣成這樣了?”
彩霞心底裡氣的是君墨塵把蘭兒收進了秦王府還把嶽子林也給弄進來的事。但她不能讓吳桑知道,只是道“這“望雲軒”是夫人住的地,暗影竟然讓人隨意靠近太不盡職了。”
說完,彩霞真心的開始認爲,嶽子林可以靠近“望雲軒”身爲護衛的暗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吳桑瞧着彩霞義憤填膺的樣,突然覺得她的反應有些過大了。
“小喜子最終不還是因爲暗影丟的枯枝露了行跡,被咱發現了嗎?”
雖然聽出吳桑替暗影在說情,彩霞依然接受不了自己堂哥竟然讓蘭兒的親弟弟嶽子林靠近“望雲軒”的事。
“你沒把那個小喜子怎麼樣吧?”
吳桑突然換了話題,好在彩霞在路上早就把話編順了,沒什麼的遲疑的便答道“彩霞知道夫人心善,可是小喜子這次做的事實在是太過了。彩霞本想着親自把他送到管家那裡的,怕夫人等久了擔心,只是口頭上嚇嚇他。”
“哦。”吳桑替小喜子鬆了口氣,一瞬又對於彩霞如何的嚇唬小喜子好奇起來“彩霞,你是怎麼嚇唬他的。”
“也沒說什麼,就說怡王身邊缺幾個應手的內侍,若是他在不知悔改我便讓管家把他給推薦上去。”
讓一個小夥子變成太監,確實有彩霞的!
吳桑望着彩霞會心的一笑,猛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
大昭的王府裡是不能有內侍的。
於是很自然的她便想起了不久前的那次宮變。
謀朝篡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曾經皇帝因爲前太子的一句話就取了他的性命,這次太子能留有全屍就應萬興了。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太子之位是空出來了。
空了就得補,聽着彩霞話裡的意思,這補位的就是君墨塵了。
想來當太子,也算是離掌皇權,傾天下更近了一步吧。
看着一個在楚夫人口裡曾經灑脫,不理政事的閒散王爺走到現在這一步,吳桑心情有些複雜。
她更加的相信自己身上詛咒傳言,也確信當初君墨塵同蘭兒說的都是真的。
“因爲比起她的血,本王更想要的是他的心。”
她的心裡突然苦澀難忍。
她越發的不明白傾天下得權勢真就有那麼大的吸引力,以至於君墨塵入戲太深,那種自然到不可思意的深情使得自己心生迷惑,數度以爲他真正在意的只不過是自己這個人而矣。
---題外話---不好意思啊,海風回去同老爸老媽過節了,回來時海風的老頭拖地把手給弄出兩口子,所以拖到現在才更。
中秋快樂,晚安,明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