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樑若感覺到身後的令狐沖緩緩收回了雙手,體內的三道氣已經完全融合在一起舒暢的流動着,而原本沉重的身體也似乎變得輕盈起來,她已經能夠撐住自己不往前傾。
任盈盈見令狐沖收功下牀,連忙把樑若扶着躺下說:“你先休息會,我去給你煎藥,喝了藥你的傷才能完全好起來。”
樑若虛弱的笑着迴應:“好的,謝謝你,盈盈。”然後又轉向令狐沖感激的說:“謝謝令狐大哥幫我療傷。”
見任盈盈退了出去,令狐沖嚴在房間的桌子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口之後纔出聲問:“你明明是那峨嵋派弟子,可剛剛我卻不僅僅感受到了峨眉的內功,還有一股類似武當的內功在你的體內,這又是爲何?”
知道必然要被這樣問的,樑若也沒想過隱瞞,而是如實道來:“曾經在入峨眉之前遇見過一個前輩是曾經的武當弟子,他教了我武當的一套內功與劍法。”
“哦?”聽到這裡令狐沖來了興趣:“你這樣帶着武當的武功去峨眉,竟然相安無事的被收爲弟子了?我卻是不信峨眉那絕塵師太會看不出來,但是你的確又是峨眉弟子,難不成她這次真的看走眼了?”
見令狐沖自顧猜測着,想起初入峨眉的那天,樑若無奈的嘆氣:“掌門又怎麼會看走眼呢,當時一眼就看出來並對我大爲不滿,口口聲聲說我這小輩欺負她這長輩,不過還好她認識教我的那個武當弟子,我才僥倖沒被趕下山而是被批准入了峨嵋派。”
令狐沖眼睛一眨,狡黠的說:“可惜我的武功只傳男不傳女,不然我看你甚是順眼也想傳授與你呢。”
噗,純粹是逗她呢麼,轉念又想起沈墨白,連忙試着詢問:“那不如教給今天和我一起的那華山弟子,他可是男的。”
“就是那個一眼認出我來的?讓我考慮考慮。”令狐沖若有所思的放下茶杯:“你先休息,我出去了。”
能考慮就行,起碼沒有一口回絕,樑若點頭:“好的。”
喝了任盈盈煎好的藥後,樑若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的時候看着眼前的屋頂有些不知所措,緩過神來纔想起她在遊戲裡過夜了,活動了下身體,感覺沒什麼大礙了,於是就掀開被子穿好鞋下牀推開門走了出去。
一出門就看見令狐沖任盈盈二人在這碧綠山林中一人彈琴一人舞劍,如此詩意的畫面讓樑若頓時晃神,如果讓現代的人像這樣沒有任何通訊設備,只和心愛的人兩人呆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能夠呆上幾天呢。
一曲彈奏完畢,劍法也結束在耀眼的劍花中,兩人停下後相對望笑了笑,裡面的情意與默契顯而易見,樑若唏噓着羨慕不已。
見她起來了,任盈盈起身走了過來:“怎麼樣,身體好點沒?”
“好多了,所以我得先回家一趟,待會才能來。”樑若心想着都快吃晚飯了,再不下線都要餓壞了。
明白像她這樣的存在,任盈盈並沒表示吃驚,而是放心的點頭:“你且去一趟,中午會備好你的飯,但也不必着急過來。”
感動於她的貼心,樑若應了下來:“好的,我沒來也不用等我。”然後再與令狐沖打了個招呼之後就回屋選擇結束遊戲下線了。
當重新睜開眼時,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熟悉的倉頂了,樑若茫然的起身打開倉門走了出去,其實心裡一直都很亂,但是之前只顧着所受的內傷並無心思多想,現在安靜下來才發現心裡五味雜陳百般糾結。是不是把遊戲裡發生的一切太過當真了,有着超出現實的喜怒哀樂與擔憂關切,纔會導致在發生了採花大盜那件事後,感到萬分的自責與悔恨,原本只是想幫忙而射出去的那一箭卻讓他們遭受更爲慘重的傷害,但到底是她自恃過高還是天意弄人已經不重要了,而接下來的路又該怎麼走,她卻是當真不清楚了。
吃晚飯的時候,樑昀見她埋頭吃飯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心下有些瞭然,故作隨意的說:“再多的情緒不安都不如勇敢的去面對事實,撥開雲霧去看真相,然後盡力解決就是了。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願意相信的人。”
聽着叔叔的話,樑若不由想到,她一直糾結她不該射那一箭,不該自以爲是的去招惹殺身之禍,不該忽略江湖的險惡,而最由衷的解決辦法,不是在這裡糾結,而是努力的去練功直至可以不允許旁人肆意欺凌她和她的朋友,可以理直氣壯的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麼接下里的路該怎麼走就很瞭然了。感激着叔叔的理解,樑若揮散開鬱悶的情緒,她不能就這麼被打擊倒了,她的遊戲之路纔剛剛開始,還沒能夠見識一下真正的江湖裡的盛世,她怎麼能夠退縮呢。
吃完後梁若利索的收拾好碗筷和樑昀打了個招呼之後就一溜煙跑進書房打開養生倉躺了進去,選擇啓動遊戲,現在只能多加練習目前所學會的,但那已經足夠,以後還能學些什麼,就看天意和她的運氣吧。
一上線就看見了擺在桌上熱騰騰的午飯,樑若抵不過那些看起來很美味的小菜,放下應該先出去打個招呼的念頭,一把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始吃起菜來,剛在現實吃完一進遊戲又開始吃,她是不是過得太幸福了點。
吃過後樑若滿足的伸了個懶腰習慣性的收拾好桌上的碗筷出門去洗,卻沒料到出門後一眼就看到了沈墨白正在令狐沖的指導下學着劍法,說着考慮考慮的人那麼有效率的就把人找來了麼,難道是手癢癢迫不及待想找個人來教,樑若爲自己的這個想法差點笑噴,搖了搖頭往正端坐在一旁的任盈盈走去。
見她來了,而且還把留下的午飯給吃完了,任盈盈笑着起身接過碗筷:“我來洗吧。”
樑若堅定的否決:“不行,吃完你們做的飯怎麼還能夠讓你洗碗呢。”
見她這樣說,任盈盈也沒多說什麼,直接領着樑若走到廚房,簡單的說明了下就走出去繼續觀看令狐沖的教學了。
洗好碗筷後,樑若擦了擦手走到任盈盈一旁,撐着下巴一同看了起來。
沒一會,任盈盈就覺甚是無聊,明明之前看到衝哥那麼完美的劍法,現在卻要看那笨拙的動作,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樑若,又看了一眼令狐沖,眼珠子轉溜着似乎想到什麼,斟酌着向樑若提議:“不如你跟我學彈琴?”
彈琴?想起早上看到的場景,樑若驚喜的問:“可以教我彈麼?”
見她有興趣,任盈盈喜上眉梢:“當然可以了,我去拿琴。”然後就起身飛奔進屋抱了把烏黑的古琴出來,置放在了平常練琴的空地,才招手讓樑若過去。
樑若剛在任盈盈旁邊坐定,就聽到系統提示聲響起:任盈盈將笑傲江湖傳授於你,是否確定接受?當然確定了,然後她就聽到系統繼續提示:恭喜你學會笑傲江湖。
任盈盈嫣然一笑:“學會了吧,你且聽我彈奏一遍,然後再嘗試着自己彈奏便可。”
說完後,任盈盈手指一動,就開始在琴絃上熟悉的撥動起來,那動人的音律也緊跟着響起。
令狐沖聽到她的琴聲,朗聲一笑,示意沈墨白站在一旁仔細看着,然後就配合起任盈盈的琴聲舞起劍來,一邊是柔和的音樂,一邊是凌厲的劍法,經他們二人的配合之後,竟似天生就該一起存在與出現在人前一般。
雖然早上曾經目睹過一次,但是此刻的樑若還是看的呆了,而第一次看到這樣場景的沈墨白看得更是目瞪口呆,只曾在書上以及在電視上看過這樣的配合,如今也算親眼所見,這麼兩個人,實在太過讓人欽羨了。
過了許久,一曲奏罷,任盈盈笑盈盈的看着樑若:“可看清楚了?”
樑若暗自吐舌,剛纔就顧着沉浸在美好的畫面裡了,而且這麼長的一首曲子,她怎麼能夠看一遍就看清楚了呢,當下也就不好意思的搖頭:“不是很清楚。”
任盈盈也知道這樣有些難爲她,欣然的挪到一旁對她說:“你姑且先試試,碰到不會彈奏的地方我再教你便是了。”
也只能這樣了,樑若移身在古琴前坐定,深吸了一口氣,把手放在古琴上憑着記憶彈奏起來。
誰聊她剛剛彈奏出一個調子就聽到任盈盈清脆的聲音響起:“錯了。”
果然還是不行啊,樑若苦着臉剛想把手從琴上移開,卻見任盈盈傾上前來握住她的手在古琴上開始撥動着琴絃:“應該是這樣,你聽。”
聽到正確的音調響起,樑若不禁羞愧,唯有專注的記起任盈盈帶着她撥動過的每根琴絃的順序以及位置,不再開小差的想別的,凝神於眼前的動作。
而沈墨白那邊也被令狐沖叫去跟着琴聲練一遍劍法,偏偏兩個都是會些皮毛,笨拙的動作與斷續的音律,便也形成了不錯的畫面。
見是如此,令狐沖滿意的抱着劍在一旁看着,雖然眼前的人的劍法偶爾會有偏差,但就好比在盈盈手下的那人也會動不動就彈錯,就讓他們一點點慢慢的自己領悟吧,到時候還可兩人一起相輔相成的練習,倒也是不錯的一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