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張雲影現在的生活是泡在蜜罐裡,那麼生活對於我來說就不那麼美妙了。
原因無他,我莫名其妙的被賣了。
如果說是人販子把我給賣了的話我有上百種方法讓那個人販子嚐盡人間酷刑後再痛苦的死去。
至於買家?或許在我心情好的時候可以放她一馬不予追究。
這是理想狀態下的美好願望。
可殘酷的現實是,我既不能讓賣方生不如死,也不敢讓買方心生不滿將我退回去。
因爲賣掉我的人就是我自己,而買家恰恰就是那個被我救下來的黃心雅。
這個見鬼的買賣要從三個月前我喝醉的那天早上說起。
當我酒醉中清醒過來時就看見了桌上的一紙合約,上面的內容我看的很清楚卻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義。
我曾經要求黃心雅也就是我的僱主爲我詳盡的解說一下合約內容以及上面爲什麼會有我的簽名與手印。
可前一晚還鬧着要江跳自殺並且已經跳下去的女人卻在第二天面對我的時候變成了一座冰山。
她不但粗暴的拒絕了我的要求還語氣冰冷的告訴我要嚴格按照合約內容執行其中的條條款款,否則她就要我好看。
我很奇怪一個地球上普普通通的小女子憑什麼在我這三界裡橫着走的老怪物一類的存在面前那麼傲嬌長氣一副吃定我的樣子?
合約的細則很多,不過我總結了一下,整個合約內容就是要我聽僱主的話,在任何情形下不得違拗僱主的意願,即使她的意願是錯誤的我都要無條件的執行,而聽話的條件可以讓我嚐盡天下名酒,只要我想喝的酒,僱主都有義務爲我找來。
作爲清風王朝的王子,帝釋星的轉世之身,我什麼時候淪落到了被一個女人欺凌的地步?
作爲一個未來的救世主,高貴如我根本不屑於遵守這種不平等到極點的合約,雖然我知道契約精神的重要性。
可以我強橫到可以踏破三界的實力,不遵守又怎樣?
所以我冷笑着推開包間的房門走了出去,這裡不是善地,沒有畢要久留。
來到大街上,看着人來人往的大街,我興趣盎然的負手漫步在人流中東張西望,這裡的大都市的繁華與盛景不是東方大陸的城市可以比擬的。
儘管我在東方大陸上貴爲王子,可在這裡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土包子。
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土包子躋身於一座大都市最繁華的大道上的情形可想而知。
雖然我早已不需要凡塵俗世的一切事物可我畢竟是個人,別的不說好奇心總是有的。
就象現在我站在一家鋪面臨街的烤鴨店前駐足發呆,雖然我不需要任何食物來填飽我的胃,可烤鴨獨特的香味卻成功的勾起了我的食慾!
我是王子,還是個吃貨王子,在清風王朝皇宮裡的時候就曾經絞盡腦汁偷溜出宮只爲吃頓好的。
如今見到華夏特有的美食不禁饞蟲大動想要大快朵頤一番。
不過想吃歸想吃,做爲人的基本準則我還沒有忘記,吃別人的東西要付錢的。
說到錢,我的臉上泛起一絲苦笑,以前在東方大陸上我身上就沒有揣過隔夜錢,我的份例不是花光就是輸光,以前還可以找幾個哥哥打一下秋風撈兩個錢應應急,如今我孑然一身又身處異鄉又上哪兒去撈錢?
雖然以我現在的手段就算把整個星球最值錢的玩意兒弄來也只是分分鐘的事,不過如果每次都憑藉神通來解決困難那人生還有什麼意義跟樂趣?
既然身處一個由人組成的社會中,我就要遵守人定下來的規矩與行爲準則,否則我與那些盜匪有何區別?
烤鴨的香味一直在鼻息間端蕩,我的全身上下卻摸不出一個鋼蹦兒,這種感覺相當的痛苦。
“想吃嗎?”黃心雅悅耳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想吃的話只要開口說一聲,我買給你吃”
“我不想吃”
聽到黃心雅的聲音我扭頭就走,一點也不留戀烤鴨的香味。
大街上的店鋪很多,商品食肆琳琅滿目應有盡有,很快我又被一款名叫冰淇林的甜品吸引往了目光,那間店鋪前圍了很多人,大部分是母親帶着孩子在購買冰淇淋。
看着一羣孩子手拿着冰淇淋一臉開心的笑容被他們的父母牽着從我面前走過,這場景不禁讓我想起了小時候母親牽着我的手在大街上吃糖葫蘆的樣子!
“冰淇淋哦,好多年沒吃過了”黃心雅嘴裡叼着一根啃了一半的鴨腿帶着一陣女子特有的香風從我身旁飄過,很快她就擠進人羣中買了兩個甜筒冰淇淋出來走到我身邊笑着伸手道“吃不?我請客”
“你沒事跟着我幹什麼?”我沒好氣的瞪着她道。
“哦?我有跟着你嗎?”黃心雅笑容不變的道“這是大街吧?你走得我就走不得?憑什麼說我跟着你?”
身爲一個男人,你千萬千萬不要跟一個女人鬥嘴,因爲不管你是輸是贏下場都不是太好。
鬥輸了,別人會說你連一個女人都鬥不過簡直丟男人的臉。
鬥贏了更悲催,別人又會說你真不是男人,居然跟一個女人一般見識。
別的男人遇上胡攪蠻纏的女人是怎麼做的我不知道,反正我的策略就是避而遠之。
在我轉身準備再次離開這個人羣密集的店鋪時,身後再次傳來黃心雅的聲音。
“老公,你說你想吃鴨腿,我陪你出來吃鴨腿,吃完鴨腿你又說想吃冰淇淋,現在我給你買好了冰淇淋”黃心雅的聲音充滿了無盡的委屈與傷心“現在,你可以跟我回家了嗎?婆婆癱在牀上四五年了,眼看着她老人家的大限就快到了,她想見你最後一面,難道你連母親最後的心願都不願完成麼?”
黃心雅這段悲情到極點的話語一出,周圍溫馨鬧熱的氣氛凝固了,所有人的眼睛齊刷刷的盯在我身上,目光中充滿了鄙夷與厭惡。
“我不認識她”看着無數如利箭般充滿惡意的目光盯在我身上,我情不自禁的縮了縮肩膀下意識的對他們解釋了一句。
我以爲可以憑藉這句蒼白無力的辯解來回擊黃心雅的污衊之言,可惜我低估了她的惡毒與無恥。
“老公,雖然你跟那個小狐狸精生活了四年”黃心雅亮晶晶的大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彷彿隨時都會流徜出來“可你母親就快死了,我只求你跟我回一次家侍奉婆婆最後一程,過後你願意做什麼我都不再管你,我會自己養大我們的孩子的”
如果說之前圍觀的人羣眼中只有厭惡與不屑,那麼現在他們對我已是充滿了怒火,如果怒火能殺人,我已被衆人的目光燒成劫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