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這日,蕭婉正用完午膳,準備去休息,就聽見消息說着吳婕妤肚子裡的孩子沒了。蕭婉心裡一震,這吳婕妤的這胎,太后看得多種,這闔宮上下都知道,怎麼會就這麼沒了呢?
等蕭婉趕到這鹹福宮的時候,只見一盆盆的血水不停的端了出來,裡面更是傳來吳婕妤那撕心裂肺的叫聲。
皇后坐於主位,聽到吳婕妤這撕心的叫聲,不由的暗皺了眉,但是見太后在此,便不着痕跡的用茶杯遮掩了眼裡的那意思厭惡。不多時就瞧見一位嬤嬤出來道:“太后娘娘,孩子沒了,是個成型的男胎。”而裡頭的吳婕妤自然也是聽懂這話的,只聽見裡面傳出嚎啕一聲,便是衆人驚慌的聲音,吳婕妤暈過去了。
聽那嬤嬤說是個成型的男胎,太后猛然的捶了一聲桌子,怒道:“到底是誰,竟敢對皇嗣下手?查,給哀家好好的查,哀家倒要看看是誰敢這麼大膽。”
鹹福宮裡的氣氛分外的緊張,不多時,就見一個宮女捧着一碟糉子進來道:“回稟太后娘娘,吳婕妤每日吃穿用度都是經過太醫院檢查過的,並沒有問題,除了今日吃的這碟糉子。”
太后聽了這話,猛然將目光放在那糉子上,冷道:“這糉子從何而來?”
那宮女面露難色的瞧了一眼一旁的柔嬪,這纔開口道:“是,是柔嬪娘娘送的。”
只見柔嬪臉色正常,聽了那宮女的話,反而一派鎮定道:“回太后娘娘的話,那碟糉子確實是嬪妾送的,不過這糉子
嬪妾不只送了吳婕妤,而且還送給了其他的宮妃。”
而一旁的太醫也驗了那糉子,表示這裡頭並沒有什麼流產之物。可是這吳婕妤平日裡飲食最爲謹慎,如今就只有這糉子又問題,若是問題不在這兒,又會是在哪裡?
見一時間找不到線索,太后的面色有些難看,而屋內昏死過去的吳婕妤又開始大哭了起來,這麼一鬧,太后的心情能好到哪裡去,只道:“柔嬪先禁足,等事情查清楚之後再說。”
那柔嬪不哭不鬧的謝了恩後,便回了思水軒,那光明磊落的樣子,倒是一點都不像這下毒的人。
薇貴妃見太后處置了柔嬪,已經沒什麼好戲看了,見太后已經離開,自是不願在吳婕妤這個地方呆下去,便率先與皇后告辭了。而皇后作爲後宮之首,安排好後面的事情後,也離開了,剛剛還擁擠的鹹福宮這會兒子倒是冷清的很。
蕭婉從鹹福宮回來後就一直覺得有些不正常,彷彿有一絲風雨欲來的感覺。
一旁的紫芝見蕭婉神色不定,不由的有些擔憂道:“娘娘您在擔心什麼?”
蕭婉幽幽的嘆了口氣,並不說話,不過心裡卻是覺得這事兒奇怪的很。這吳婕妤平日謹慎,又有太后在,這吃的用的怕是篩了好幾次,今日的事情除了這糉子,好似就沒有別的突破口,可是這太醫卻說這糉子根本就沒有問題,那麼這吳婕妤這胎到底是怎麼滑的?吳婕妤是太后的侄女,這一胎太后對她的重視可是六宮知曉,又有誰會在這個
風口浪尖上撞上去?
“轟隆隆,轟隆隆。”蕭婉猛地睜開了眼睛,瞧着四周漆黑一片,不由的摸了摸自己頭上的冷汗。
“娘娘,您沒事兒吧!”紫芝端着一支蠟燭進來道。
蕭婉長舒了口氣,好似要將心裡的濁氣呼出去,過了半響這纔開口道:“什麼時辰了?”但是聲音確實沙啞得很。
“時間還早,寅時初刻,娘娘再睡會兒吧。”
蕭婉依言躺下,但是卻是睜着眼睛瞧着牀頂,絲毫沒有睡意,剛剛的那個夢依舊讓她心悸不已。
第二天天陰沉的很,外頭一直下着瓢潑大雨,形成了一道看不清的幕簾,讓人有些壓抑。今日蕭婉去鳳儀宮請安,聽皇后說這事兒已經有了結果,與柔嬪沒有任何關係。那糉子確實是柔嬪相送,但是那糉子的來路確是皇上親自賞賜的,這御賜之物,怎麼會有毒,既是如此,這事兒便是與柔嬪無關。而吳婕妤爲何會滑胎,只說是母體羸弱罷了。太后已經下了懿旨不準後宮再行議論,而皇上則是晉了這吳婕妤的位份,以算是補償。
回宮的路上,蕭婉一直沉默不言,紫芝瞧着心裡有些擔憂道:“娘娘。”
蕭婉越想越覺得心裡發冷,如果她猜的是正確的,那麼這後頭的人只怕不是旁人,而是這後宮裡唯一的那個九五之尊,一旦吳淑儀生下皇子,這後宮裡的形式怕是有得有變。都說這睡在身邊的人是最爲親近的,可是蕭婉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是一陣一陣的發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