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醫藥費……”
趙家醫館的掌櫃見塵埃落地,連忙站出來。
“什麼醫藥費?”關羽問道。
“大人,縣令他受傷了,用了不少名貴的藥材,那胖士兵不想給錢還說是我的福報,所以您看……”
“這個騙子,打死他!”
“沒錯,大人,交給我們吧,保證這胖子知道什麼叫福報!”
門外的郡兵摩拳擦掌,不懷好意地盯着胖士兵,意圖將那股被人欺騙的惡氣在他身上好好發泄。
“啊!別啊……”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胖士兵雙手抱頭,身體蜷縮成一團。
“醫藥費,要等主公決斷”關羽放下撫長髯的手,“你們兩個守城門的,把周康擡到板車上,送至監牢。”
隨後,關羽留下十名騎兵監視胖瘦士兵去監牢後,便帶着餘下騎兵前往縣令家。
……
周宅。
硃紅大門,白牆綠瓦。
牌匾上兩個鎏金大字更是顯示着此處主人非富即貴的身份。
劉備帶着一衆騎兵緩緩停在大門前,隨後示意一名騎兵上前敲門。
咚咚咚!……
叩叩叩!……
郡兵一開始直接用手拍門,拍了幾下沒人開門後才用門環叩擊。
張飛握了握丈八蛇矛,心中升起一種強烈的破壞慾望,他很想衝上去一矛劈爛大門。
奈何大哥也就是如今的主公在面前,不能肆意妄爲。
但張飛還是忍不住道:“主公,何必這麼麻煩,不如讓俺出手,保證一矛就可以破開它!”
劉備搖了搖頭,道:“翼德,你覺得這宅子如何?”
啊?
大哥這是要考察俺嗎?
張飛愣了一下,左手撓了撓頭,苦思冥想一個呼吸,最後大聲道:“又大又好看!”
“撲哧!”
“哈哈哈哈哈哈!”
拍門的,騎在馬上的郡兵及李石統統忍不住哈哈大笑。
還有一名騎兵因爲笑點太低,直接笑得肚子疼,一個不穩便從馬上掉了下來。
“有!有這麼這麼好笑嗎?!”
“俺看你們還不如俺呢!”
張飛聲如奔雷,雙目圓瞪對着身後的騎兵吼道。
不過,還好張飛臉黑,大家都看不到他臉紅。
張飛喊完後才一臉幽怨地看着劉備,似在說——大哥,你這是在爲難俺張飛啊!
劉備臉皮一陣抽動,緩緩道:“如果把門劈壞,那還有人出大價錢買嗎?”
須臾。
張飛一拍大腿,興奮道:
“俺懂了,俺們把周健抓了之後,這裡面的東西可都是歸俺們的了,所以俺們要把他當成自己家一樣,不能隨意破壞!”
“主公神機妙算,算無遺策,高瞻遠矚,掌控全局,俺老張服了!”
張飛故技重施,再次表達敬佩之意。
劉備撫了撫額頭,他這回總算明白——原來張飛也就會這幾句……
郡兵們也是暗暗偷笑。
“咯吱。”
大門終於打開,隨即出現一個鼠頭鼠腦、家丁打扮的男子。
“你,你們是誰?可知道這裡是縣令大人的住宅!”家丁色厲內荏的大聲道。
敲門那郡兵看向劉備,只見劉備一揮手,郡兵立刻醒悟將家丁擒住。
“啊!啊!你們會後悔的!”家丁呲牙咧嘴地痛呼道。
“下馬,將周宅上下所有人抓住,不得隨意殺人。”
劉備沒有理會周宅家丁的話,只見他一聲令下,騎兵便立刻下馬,持着長槍衝了進去。
“還有啊!那些花花草草和瓶子啥的別弄壞了!那都是俺主公的!”張飛大喊道。
前方的郡兵隊形立刻歪斜,看樣子都笑了。
等郡兵們都進去後,劉備才緩緩下馬,與李石、張飛一同走進去。
寬六尺的青磚道路。
兩旁是不畏嚴寒的松柏。
路過嶙峋的假山,清澈魚塘,纔來到周宅真正的前堂。
三人入內,打量着檀木方桌、玉雕擺設、精緻花瓶以及掛在牆上的名人字畫。
作爲領導,他們現在就等着手下的彙報。
“這狗官真會享受!”
張飛摸了摸桌上的玉馬,忿忿不平地罵道,不過一轉眼,他又眉開眼笑,“可現在都是俺主公的了!”
左側落後劉備一個身位的郡尉李石眉頭一跳,不想說話。
“報!”
一個郡兵飛奔過來,道:“大人,那周健挾持了一個人質,已被我們包圍,請指示。”
劉備眉頭一皺,道:“挾持的是誰?有什麼要求嗎?”
“是周宅的一個婢女,他要您放他們一家走,不得追究,不然他就殺了人質”郡兵道。
劉備哼了一聲,道:“走,過去看看。”
隨即劉備仨人跟着郡兵一同前往。
“主公,你要答應他嗎?”張飛晃了晃丈八蛇矛,有些手癢的問道。
“看看再說”劉備不置可否。
走過小道,穿過拱門,便聽到一道外強中乾的聲音。
“人呢?你們郡守在哪裡?我要見他!”
周健手持短劍架在婢女脖子上,隨後便看到劉備四人走了進來。
“劉備,是你?!”
周健原本蒼白的臉色出現異常的潮紅,眼珠子也紅了起來,彷彿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啊,公子,我,我是無辜的。”
婢女雙手舉起,臉上滿是驚懼之色。
由於周健剛纔一激動,手中的劍不小心在婢女雪白的脖子劃出血痕。
“賤人,閉嘴!劉備,放我們走,不然她就要香消玉殞了!”周健滿眼血絲地威脅道。
劉備皺了皺眉,淡淡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現在罷手還來得及。”
“我呸!沒了人質去我就死定了,你答應不答應!”
周健怒吼道,只見他稍一用力,婢女脖子上的血痕變得更粗。
“大人救命啊!我不想死啊!”婢女哭喊道。
“主公,讓俺來吧,俺一矛捅死他們!”
張飛雙目瞪圓,提着丈八蛇矛走前一步,似乎真的要直接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