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嚇得一時竟然沒有想到喊人，結巴着道：“你、你們要幹什麼？”
“二孃，我只是想問問你一件事情，如果你說實話，自然可以保你周全，如果不說……你有自知之明。”冷亦冥陰森森地逼道。
貴妃退後幾步：“問……你問吧！”
“剛剛你說的不要當二哥養母之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印象當中，貴妃人還是不錯的，除卻那些女人都該有的嫉妒心什麼的，冷亦冥對她的印象還不算差。至少她對冷亦寒很好。
“這……”貴妃剛剛似乎沒有意識到冷亦冥夫妻倆就在旁邊，此刻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但畢竟是宮中經過無數次勾心鬥角才爬上貴妃之位的女人了，馬上淡定下來：“沒什麼啊，可能是你聽錯了，冥兒。”
說着露出一絲假惺惺的微笑。
“哦，你確定？”夜閻抖了抖袖子，小黑的腦袋就露了出來，把貴妃嚇得驚恐不已：“啊——你……我說，我說實話！”
夜閻爲了不影響貴妃招供，把小黑的頭往袖子裡一按：“說吧，我們都聽着呢。”
“寒兒，的確不是我的親生兒子，而是那死去的燕嬪的兒子。冥兒，你可能聽說過燕嬪，但那時候年紀太小，燕嬪死後又很快被人忘記，你還小，肯定早就忘了她了。”貴妃深吸了一口氣，將一切事實娓娓道來。
“燕嬪和我幾乎懷孕的時間不相上下，但是就在快要臨盆的時候……”貴妃說到一半似乎說不下去了，“我一不小心滑了一跤，小產了。”
“當時悲痛欲絕之餘，我意識到必須做出措施，那時我還不是貴妃，於是我決定利用燕嬪的孩子，攀上後宮一人之下。不知道當時是不是衝昏了頭腦，我派人監視着燕嬪的行動，同時不讓一點事情泄露出去。”
“燕嬪生產那一天，我的一個丫鬟替她接生，是個男孩，接生下來以後我的人就把燕嬪殺了，理由是難產。從此我就把燕嬪的這個孩子撫養長大，由於當事的丫鬟已經被滅口，我以爲不會有人知道。”
“但皇上就是皇上，不知他怎麼打聽到寒兒不是我的親生孩子。”
說着，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了下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他說事情既然已經過去，就幫我瞞着，直到瞞不下去的那一天。沒想到這一瞞就是十幾年，更折磨我的是剛開始幾乎每天晚上我都會做噩夢，夢到燕嬪來找我算賬。要回寒兒。白天我看着寒兒的時候就覺得他是被他孃親留在這世界上覆仇的工具。”
“於是我徹夜難眠，後來好多了，可是最近不知怎麼的，我又開始做那種夢，真的是受不了了……太折磨了。”
抹了一把淚水：“這就是事情的全部。”
夜閻和冷亦冥對望一眼，沒想到事情那麼複雜，關鍵是，如果冷亦寒知道這件事以後，會是什麼反應？
冷亦冥的這個二哥，人還是不錯的。
“所以，你覺得你自己還算有良心，還知道悔改？”冷亦冥挑高了眉頭，聲音異常的平靜。
可是最瞭解他的夜閻卻聽出來了，他在悲哀。
爲冷亦寒，也是爲了自己。這樣以來他們就成了沒孃的孩子，而且冷亦寒的母親還比冷亦冥的孃親早死。
“不，我覺得那時候真是太殘忍了。”貴妃苦笑，“燕嬪和我是一次選秀中進宮的，剛開始不受寵，親如姐妹，可是我卻……”
“哼，後宮爭寵。”夜閻插了一句話，這種，她簡直是討厭到一定境界。
冷亦冥感覺到夜閻有點不正常，一伸手就將她摟緊懷裡，也不顧貴妃了，低聲安慰夜閻道：“閻兒你放心，我以後不當皇帝。”
“那雲茹倩呢？”夜閻擡起頭，“我記得你答應過我，將她五馬分屍的。”
冷亦冥想也沒想回答：“好，我們去打虎嘯和雪璉國之前，就先送她上路。”
“嗯！”夜閻一笑，這爽快，她在心裡無數遍地勾勒過雲茹倩被處以極刑的場面。
貴妃脊背一寒，輕輕開口問道：“冥兒，閻兒，你們……麻煩你們替我把這一切告訴寒兒吧。”
“爲何你不親自告訴？”夜閻鬆開冷亦冥的懷抱。
“我怕，自己去說……寒兒他會受不了。”
“我自己也會受不了。”貴妃補充道。
“活該。”冷亦冥冷冷說道。
貴妃無力地垂下雙手，一副頹廢的模樣，盯着地面：“燕妹妹，我對不起你。把寒兒養到那麼大，今天這樣的地位，也算是對你的一點補償了。”
自言自語着，似乎忘了其他。
冷亦冥心裡似乎有了安慰冷亦天的方法……——
貓貓分割線——
“什麼！”
冷亦寒馬上站起身，雙目睜到不能在大，簡直要彈出了眼眶！
“二哥，你坐。”冷亦冥讓他坐下來：“事情就是這樣，是不爭的事實，遲早天下人也會知道。所以二哥，天意難違，你也不可能讓燕嬪死而復生。”
夜閻站在一邊點頭。
“可是三弟……！”冷亦寒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但是身體卻軟了下來，任由冷亦冥扶他坐下，目光茫然。
說實話，他出生的時候甚至沒看母親燕嬪一面，對她也沒什麼感情，不像冷亦冥三歲喪母逝姐，已經有了記憶了。
相比之下，還是冷亦冥的仇恨，更深。
“三弟……我希望，以後你能和我一起，報仇。”冷亦寒咬牙切齒。
他變了，變得那麼快，不再是那個只會閱讀書卷的冷亦寒。
“放心吧，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