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晨喝了藥,整個人又開始昏昏欲睡。
她閉上眼,再也感覺不到周身的目光,踏實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晨醒來,發現傭人正在給她換衣服。
她手腳有些無力,低聲問:“天亮了?”
“是的少奶奶,要準備出發了,一切都安排妥當,少爺在外面等着您呢。”
夏千晨的心瞬間空得變成無底洞。
“少奶奶有什麼東西要帶走的?這次帶的都是少爺要求的東西。”
夏千晨想想,自己兩手空空嫁過來,還真沒有什麼東西要帶走的。
冷天辰這次帶那麼多東西走,連全家福都帶上了,看來是真的想在國外定居了吧。
離開這裡,就可以永遠離開南宮少帝了。
夏千晨想起那個裝沙的瓶子。
她撐起身體拉開抽屜,不見它擺放的地方。
“那個沙瓶你們幫我收起來了?”
“什麼沙瓶?”傭人恍然問,“就是少奶奶平時經常會拿出來看的那個瓶子?”
“嗯。”
“不知道哦,我們都沒有拿,昨晚少奶奶不是拿出來過嗎?”
夏千晨壓住頭,回想了下,想起她把瓶子放在了牀頭櫃上。
於是這天早晨,冷家一陣兵荒馬亂,所有傭人全部出動,都在找那個瓶子。
……
冷天辰早已備好了車,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夏千晨換好衣服就出發。
長時間沒有等到人,他走進房間:“怎麼回事?”
“少爺,少奶奶掉了個瓶子,她非得找到才肯走。”
“什麼瓶子?”
“一個裝着白色沙子的瓶子,少奶奶說是許願瓶,少爺見過嗎?”
冷天辰走到牀邊,見夏千晨正在翻着被褥,仔細地找着:“不過是一個沙瓶,我再給你裝一個就是了。
夏千晨的動作頓了一下:“這個瓶子意義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總之就是不一樣!”現在不僅僅是那張照片了,而是照片後面她寫了字,如果瓶子落在了哪裡,被人撿到發現了照片交給冷父,恐怕事情不會輕易結束。
冷天辰看看手錶:“時間不早了,你別忘了你正生着重病,這樣跑來跑去被太多人看到了,影響不好……”
服侍夏千晨的傭人全都是由冷天辰交代打點過的。
畢竟冷父常年不在冷家堡,這些傭人和衛兵要面對的主人還是冷天辰和冷安琦,所以看到夏千晨滿地跑,也不會敢跟冷父打報告。
不過人多嘴雜,就怕萬一……
夏千晨蹲到牀下,翻開牀單找。
冷天辰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拉起來:“好了,我們先走,我會讓傭人繼續找,一旦找到了就快遞過去。”
“不行,找不到這個瓶子,我不能走!”
“明天就是他們的婚禮,你不走意味着什麼?”冷天辰的眸光變黑,“什麼瓶子,誰送你的,你這麼在乎!?”
“我跟你說不清……”
“你冷家下來,好好想想,最後一次看到它是什麼時間。”
夏千晨被迫冷家着,在牀邊坐下來說:“是你爸爸和冷小姐進來看我之前,我放到了牀頭櫃上。”
冷天辰皺了下眉:“是那個瓶子?”
夏千晨詫異問:“你見過?”
“我放藥碗時掉到了地上。”
“掉到了地上?哪裡?”
“我沒注意,”冷天辰緊緊盯着夏千晨,帶着揣測,“當時心情不太好。”
一個傭人聽完後,恍然大悟說:“我想到了,我看到一個白色的東西滾到帝少的腳前,當時氣氛嚴肅,我就沒有過去撿。”
“……”
“等帝少他們走了以後,我再收拾房間發現地上那個東西不見了。我以爲是別的傭人已經撿起來來了,就沒有太在意……”
夏千晨只感覺腦子轟鳴了一下,難道是南宮少帝撿走了?
當時在屋子裡的人,除了她和傭人,就只有這四個人。冷天辰的表情顯然不像說謊,他不知道瓶子裡的秘密,不可能偷偷拿走她的,如果他知道了瓶子裡的秘密,不可能表情這麼淡定。
夏父不可能會撿走一個瓶子,而冷安琦,她這樣高傲的身份,也不會去撿地上的髒瓶。
但是南宮少帝在別墅裡的時候,親眼看着她帶走了沙灘上的沙子,裝進瓶子裡。
“一定是被他撿走了,”夏千晨肯定說,“我要把瓶子討回來。”
冷天辰不悅地攏眉:“這個瓶子是他送你的?”
“不是!”
“那你爲什麼要在意?”
“是千羽送我的。”夏千晨只好扯謊說,“我答應過千羽一定要保管好。你也知道千羽不見了,甚至都沒有來參加我們的婚禮,或許這個瓶子能找到他的下落?”
“……千羽的下落?”
“你幫我去把瓶子要回來好不好?”
冷天辰又一次看了看手錶,臉上帶着不信的慍怒,可是看到夏千晨焦急的樣子又無計可施。
冷天辰只好拿出手機,給南宮少帝撥了號碼——
“是空號?”
夏千晨記起她一度時間也打不通的:“他好像換了號碼,你不知道他的新號?”
“不知道。”
“你有沒有羅德的號碼?”
“沒有。”
“那怎麼辦?”
“別急,我問問安琦。”冷天辰又打冷安琦的電話,看了夏千晨一眼,迴避地走到落地窗前。
南宮少帝一定沒有這麼無聊去倒出沙子,就不會發現沙子裡的相片。
只希望在他發現之前拿回瓶子……
冷天辰合上電話回過身,對上夏千晨焦急的目光說:“他昨晚沒有回去,還在城堡裡。”
“他現在在哪個房間,我就去找他。”
冷天辰制住她:“他昨晚喝了喝多酒,醉了,在安琦房間。”
夏千晨的心就是重重一鈍,一股劇痛炸開,腦子空了幾秒鐘。
南宮少帝居然沒有回去,他在冷安琦的房間裡留宿了?!
他們之間果然……
“你在這裡等着,我去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