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匕首直刺了出去,並沒有以往認知的利刃入肉的感覺。頓時讓洛馬,禁不住心中咯噔一下。
“這事兒說起來,似乎也不能怪你。早在數年之前,我的這副身子,就可以基本無視一些基礎兵器的傷害了。”屈指於洛馬手臂上一彈!
一股勁道,瞬時就讓洛馬全身酥麻,全身的勁道,瞬間鬆懈,如同軟麪條一般,真的是一點兒勁道都使不出來了。
“放心吧,你不會死的,就這麼讓你死了,實在可惜!有些事情,或許還得着落在你的身上呢!”在洛馬滿目的絕望中,衛無忌說道。
“來人!”隨着一聲話語,一道黑衣身影,似是鬼一般出現在了衛無忌身後。把在場的衆位衙門捕快,甚至於頂級江湖好手,通通嚇了一大跳。
並非這些人沒有見識膽量,實在是這樣的輕功,着實詭異了一些。
那道黑衣身影,於沉默不語中屈膝而跪,這樣的舉動,比任何的言語,都更加有說服力。
“將他押回京城!”指着倒在地上的洛馬,衛無忌說道。
“現在能說一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了吧?”陸小鳳忍耐不住內心的好奇,直接出聲問道。到了此刻,他怎麼有種被當做猴子,戲耍的感覺呢。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陸兄你之前查到的東西,全都屬實吻合,只是你可能沒有想過——這麼多年的經營,這般數額巨大的利潤,甚至到了朝廷都無法忍受的地步,又豈是一個小小的捕頭,能夠做到的。簡而言之的一句話——他也好,那位錢老大也好,不過是擺在明面上的棋子而已。”
“你到底是什麼出身來歷?跟自己的朋友,也這般掩掩藏藏的,似乎有失朋友之道。”從今日的這一番舉動而言,倒是露出了幾分,這個傢伙的神秘背景,那話語間露出來的意思,這傢伙似乎是出身朝廷······
“陸小鳳的聰明,天下絕頂。若是真的好奇,何不自己去查?”到了此時,衛無忌依舊沒有解釋的意思。
“反正對於朋友而言,我不過是江湖的一個浪子而已。”江湖人,亦有江湖人的喜好規矩。相對而言,在這樣的世界,他更願意自己是個江湖人。
“衛兄,下個月將是家父的六十歲大壽,屆時還請大駕光臨。”這僅是出於一個朋友之間的邀請。
“哈哈!多謝花兄盛情美意了,到時候我自會聞着酒香而動。”愈行愈遠的哈哈笑聲中,衛無忌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其實就算花滿樓不提出這個邀請,衛無忌也會想辦法,參加這一次的壽宴。吃喝亦是無所謂,但若是錯過了一些有意思的好戲,就似乎有些不太美妙了。
“花兄,你說他究竟是什麼人啊?”看着已經空無一人的方向,陸小鳳看着花滿樓說道。
“陸兄心中不是已經有所猜測了嗎?”滿是深意的笑容之中,花滿樓輕搖摺扇離開了雲間寺。
“如果這個猜測是真的!那他能知道這麼多,倒也不算意外。”低聲自語中,陸小鳳眸色閃爍。以他的聰明,自然參透了衛無忌的話語,而隨着這個洛馬的進京,可以想見,將會掀起一場多大的風波。
“沒想到,這一次的案子,居然掀起了這麼大的風波。”充滿了香脂氣味兒的房間之中,陸小鳳拿起酒杯,狂灌了一口。
假銀票的風波,起於江湖,卻止於廟堂,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爲這個事兒,被革職抄家,砍了腦袋。
或許,這幾日間,那抱着鬼頭刀的劊子手,睡得不會特別踏實。
“請問是陸小鳳,陸大爺嗎?”一個小二模樣打扮的人,敲開了陸小鳳的房間。或者說,某個大名鼎鼎的花魁房間。
“有位客人,託小的給陸大爺送件東西。”小二說着,將一個釉色葫蘆般的瓶子,遞給了陸小鳳。
“噗!這是哪一個混蛋,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封口上的字樣,讓陸小鳳想當然的認爲,這是一瓶酒。
但是等他迫不及待的嚐了一口之後,滿嘴的酸澀,讓陸小鳳忍不住,不顧風度的破口大罵。這根本不是一瓶酒,而是醋,能把人眼淚都酸出來的醋。
“喂!就算這一次的酥油鮑螺不太好吃,也不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吧?”一個冷冰冰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做爲混跡煙花場所的女人,這樣的性情,態度,似是有點兒不太對。難道不應該是爲了賺錢,各種的柔情軟語嗎?
通常情況下確實如此!可誰讓這個女人,是個豔名滿天下的花魁呢,還是個穿着紅鞋子的花魁。
“歐陽姑娘,不是你的酥油鮑螺不好吃,而是這瓶······算了,說這些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意義。歐陽姑娘,多謝款待了。”那一份兒瀟灑,真的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四妹,你對這個浪子般的男人動心了嗎?”一個說不出從哪兒傳出來的聲音,突然響徹歐陽情耳邊。
“只是覺得他有點兒與衆不同的特別,動不動心,還談不上。”歐陽情淡淡的說道。每一個飄落煙花的女子,基本上都有一些不想與人敘說的無奈。
對於愛情這種東西,從內心深處來說,是渴望的。然而從理性上來講······有些事兒,看得多了,聽得多了,似乎有點兒噁心啊。
“花家?看來這一趟是不走不行了。但願那個傢伙,不會插一手。若真要插一手的話,以他的能耐,倒也是一件好事兒。”低聲自語中,陸小鳳的身形,就真如一頭飛翔在天空的鳳凰,瞬息間消失不見。
“連麻雀都不忍打擾,不愧是花滿樓。”古亭之中,陣陣悠揚的琴聲,隨着一陣兒麻雀的飛起,琴聲戛然而止。
“不請自來,背後偷聽,一定是陸小鳳。”花滿樓嘴角含笑說道。老朋友,久別重逢的喜悅。
“你請我來,我又何必偷聽呢?何況,偷聽的又不是隻有我一個人。”陸小鳳邁着悠閒的步伐,晃悠着身子,自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眼眸,不經意間,在遠方的樹林頂端,掃了一眼。
“五音不全,不懂琴瑟之人,我又爲何要請呢?”花滿樓的語氣,永遠是那般的平和。
“聽不聽琴,其實並不重要。對我而言,請不請人喝酒,纔是最重要的。衛兄,你說是吧?”陸小鳳說着話,突然間衝着遠方的樹林,提高了音量。
“喝酒固然不錯,但能聽到花滿樓的琴聲,似乎比喝酒更爲味道。”一道似是永恆不變的青色身影,從樹梢之上墜落,腳尖輕踏,幾個起落便落在了兩人身邊。
“我倒是忘了,你雖然扛着劍,卻更像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書生。想必對於琴瑟之事,也是極爲精通的。”正宗的讀書人,琴棋書畫,是必備的看家本領。
“固有俞伯牙,鍾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境況倒是與今日,沒有什麼不同。”衛無忌微微一笑,並不怯場!
“衛兄,請!”花滿樓當即給衛無忌讓出了位子。這位滿身書香氣,卻提着劍的朋友,本事似乎越來越大。
“那就在二位面前獻醜了。”一身青衣的衛無忌,和此時樹林中渺渺景色,倒是有幾分相得益彰的匹配,似是融入了天地之間。
隨着手指在琴絃上的撥弄,悠揚的琴聲,似山澗的流水一般,叮咚作響,緩緩流入了心中。
“許多日子不見,衛兄愈發的深不可測了。”許久之後,滿是讚歎的二人回過神了。就是陸小鳳這個五音不全,不懂琴瑟之人,也是一臉的驚歎。此時聽得,不僅是音樂,更是內功修爲,甚至於對這個天地的感悟。
“可能是因爲我這個人,好事兒做得太多,冥冥之中,自有福報吧。”
陸小鳳嘴角,抽啊抽!別的不提,就前段時間的假銀票案子,若不是這個傢伙,豈會有那麼多的人頭滾滾。
“僅是琴瑟一道,衛兄已經可以稱得上一代大家了。”這話並不是在拍馬屁,以花滿樓的性子,又怎麼可能拍馬屁呢。
“我這點兒本事算什麼啊?至少我知道有個人,琴棋劍三絕。”衛無忌淡淡說道。有機會,他倒是想跟這位比試比試。
“崑崙三聖何足道?”陸小鳳兩道眉毛,向上一挑。
“沒想到過了百多年,還有人記得他?”衛無忌亦是有些詫異的看着陸小鳳。十年人事幾翻新,何況已過百年。
“你是他的後人?”陸小鳳有些不甘心的確認道。這些日子以來,爲了追查這個神秘的傢伙,他可是想盡了各種的辦法。可終究是一無所獲,就如同從石頭縫裡,突然蹦出來的一般。
“我已經說過了,等你見到大智大通的時候,或許會知道的。”陸小鳳的舉動,衛無忌並不介意。如果不好奇,那就不是陸小鳳了。
“可是那兩個老頭子,又豈是隨隨便便能找到的。”陸小鳳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