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不派人去看看吧。”波濤洶涌的海浪之上,豪華的艦艇之中,看着自家哥哥眉宇間的憂色,同樣不怎麼放心的陳彬,柔聲說道。
“不行,這個時刻,我們不能貿然行動,給衛兄增加負擔。”妹妹的提議,讓陳艾陽眸色之中閃過一絲的意動,可隨即就被理智所掐滅了。若是從一開始就和衛無忌,患難與共的話。此刻便什麼都不用說了。
可他們現在已經出來了,再想有所行動,怕是不容易了。所冒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一個國家的力量,若是動了起來,無疑是一件相當可怕的事情。
“以他的功夫,哪怕再大的動靜兒,脫身也是比較容易的,我們要對他有足夠的信心。”這話不知道是在安慰妹妹,還是安慰自己。
“情況怎麼樣?有什麼消息?”在這樣的狀態下,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在等待中,逐漸讓人絕望。刺耳的鈴聲,突然響起。對於已經快要絕望的陳家兄妹來說,好似無盡黑暗中,亮起了一抹無限希望的光亮。
“衛兄啊!你這身能耐,可真的是通天了。”聽着電話那邊,肯定的話語,陳艾陽激動的手勁兒,怔怔的愣了半晌,突然充滿了欣喜,震撼之情。不顧自己溫文爾雅的形象,仰天歡呼!
“哥,你看!這個架勢,那幫人,怕是已經到了徹底發瘋的邊緣了!”陳彬指着海面上,來往穿梭,不曾片刻停歇,配備了強大火力的艦艇,快速的反應行動,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海面包圍圈。
“我們必須想辦法,在這道包圍圈上弄一個缺口出來,策應衛兄撤離。”看着海面上的動靜兒,陳艾陽眸色相當凝重。這麼大的動靜兒,真是應了那句話——莫說百八十斤重的大活人,就是一隻蚊子,都休想飛出去半步!
“這麼大的動靜兒?這是死活都不讓我出去啊?行,不就是軍警漫天遍地的追捕,甚至來自於皇宮大內的追殺嗎?爺們兒會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叫做能耐。”踏着海邊柔軟的沙灘,一襲休閒身影,凝望着海面上來往程度,相當密集的艦艇所組封鎖線,真就是一隻蚊子都不一定能飛的出去。不曾憂心,反而一抹邪魅猙獰的幅度,出現在了嘴邊。
有些事兒他不想做絕,也沒必要做絕。可如果真的逼到了那個份兒上,也許真的就顧不了那麼多了。在生死麪前,真正重要的,只有活着,其他的都是扯淡!
“哼!狗鼻子倒是挺靈的!可惜現在爺們兒沒心思跟你們玩兒,還是在後邊吃土吧。”站在那裡的身影,似是心有所感。低聲自語之間,比田村尚義,這位水月流大宗師,更爲玄妙無常的步伐,一步踏出,身影如剎那間,猶如鬼魅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雖然從根本上來說,都是踏罡步斗的禹步。自衛無忌手中施展出來,這份兒威力,只能用四個字形容——鬼神莫測!
“沒有人影?不會是我們追蹤的有問題的吧?”衛無忌身形消失過後,不過三十秒的時間,一羣訓練有素的黑衣身影,就出現在了海岸邊。波濤翻滾的海岸邊,海水不時沖刷着海岸的沙灘,莫說只是一點兒淺淺的痕跡,就算真的是遺留下深刻的痕跡,一波海水之後,也基本上什麼都看不到了。
“不會,追蹤的方向,一定沒有問題。只是他的速度,太快了。很可能已經學會了水月流大宗師的絕招兒。”這話說得也是極品不要臉,凡事兒都應該講究個溯本追源吧。就好比沒有爺爺,怎麼可能有爹,又怎麼可能有兒子。何況這爺爺還是那個爺爺呢,沒有變成爹,也沒有變成兒子。
不過在這種事情,無聊的扯皮,實在沒什麼太大的意思,人家本來就不要臉。
“這個該死的混蛋!抓着他,一定抽筋扒皮!”這是無數次被戲耍之後的瘋狂暴怒。
“追!”即便明知道在這種鬼神莫測的速度下,絕對實力的碾壓,再高明的追蹤術,也只有跟在屁股後面吃土的份兒。但他們接到的命令,是無論如何都要將這個人拿下。即便明知吃土,也別無選擇了。他們這羣人,從小到大接受的訓練便是百分百的命令執行。莫說只是一些挫折,就是屍山血海,依舊一往無前。
“如果到了我父親都親自出動,對付他的地步,那麼做爲女兒,我實在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梅眉話語中,顯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殺意。或許還有一絲期盼,一絲無奈。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我覺得,你應該是這個世上最瞭解我的人。”梅眉的話,讓嚴元儀眸色中的凝重,無限升級。看起來這一次,大圈真的是發飆了,居然真的打算傾巢而出。若真是如此的話,即便隔着千山萬水,困難重重,她也得想辦法,儘可能的相助衛無忌一臂之力。
日本那邊的相關情況,已經傳遞了過來。出了那樣的情況,若是能善罷甘休就見鬼了。若只是一方的話,她相信以衛無忌的能力,絲毫沒有問題。然而現在卻是兩方面的追殺。這種風險程度的增加,可是一加一等同於二的結果。
“正因爲如此,我纔不惜冒着風險,給你打了這個電話。我實在不希望,我們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的交情,因爲一個男人而毀於一旦,甚至到了刀兵相見的程度。”雖然就目前的情況而言,梅眉這話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就另外單看而言,似乎問題有點兒大。這年頭,爲了一個男人,不惜反目成仇,爆發大戰的塑料姐妹情,貌似也不在少數兒。
“如果你真的瞭解我的話,就不會打這個電話。”如果衛無忌真的遇到了那種不可解的危機,雖還不至於到了傾家蕩產,不惜一切的地步。但嚴元儀肯定不會坐着不管,一定會有所行動的。
“真的一點兒選擇的餘地都沒有嗎?”以她對嚴元儀的瞭解,這樣的話語,這樣的選擇,實在是太正常了。如果不這麼做,那就不是她所認識和熟知的那個嚴元儀了。
即便如此,梅眉依舊不曾想過放棄,做着最後的努力。就如她明知道,這個電話的撥出,會得出一個什麼樣的答案,可她還是這麼做了。
“看在你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兒上,我有一句良言相勸——不論鬧到什麼樣的地步,哪怕真就是已經打上你們大圈的總部。你也不要對他出手,否則······”後邊這話實在說不出口,也不必說了。不管怎麼樣,梅眉都是她在這個世上,爲數不多的在乎人之一,無論如何,她都真心的希望和祝福,梅眉能夠平安,幸福。
“否則什麼?我會死無全屍嗎?”說到自己死亡的時候,聲音平靜,不起一絲波瀾。哪怕她是個女孩子,然從小長大的生活環境,她早已經習慣了生命的隕落。雖說不至於冷血,肆意殘殺生命,卻至少不會因爲生死之事而感慨。
有些事兒一開始可能難以接受,是比死亡還要難受萬分的恐怖。可經歷的多了,習慣已成自然,也就是那麼回事兒了。
“如果真的到了那種地步,我爸爸,甚至於整個大圈都沒了,我一個人在這孤零零的世上活着,還有意思嗎?”人活在世上,總有一些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守護的人或者事情,亦可以說是信念。
何況沒有了爸爸的庇護,她這麼一個頗有姿色的女人,在大圈這麼一種生活氛圍中。似乎也只有兩種下場,一者是成爲犧牲品,最後自然也是個死。另外就是成爲某個人物的禁臠,生不如死。
嚴元儀沉默,死亡般的寂靜沉默。她也是女人,所以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世上的事兒,有太多就是這麼的操蛋,根本不給任何的選擇餘地。至於說現在就抽身而退,找個隱蔽的地方,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呵呵,這也算是選擇嗎?
“倒真是個極有意思的年輕人,比那個唐門的小白臉兒,更有意思。”一身黑袍立於茫茫海洋中的某座,還沒有來得及開發的原始島嶼之上。原始的生態環境,各種毒蛇猛獸出沒,常人難以生存的險地,對於這位殺手王者來說,不過是玩樂之所罷了。
“安排下去,我要見一見這個有意思的年輕人。”對他這種人而言,這世間之大,衆多的生命,都沒有一個勢均力敵,甚至能夠超越自己的對手,來得更爲重要,更有意義。在這個對手還沒有出現之前,也唯有這天地蒼茫,能讓他有幾分興趣。生命,不至於像口枯井般,索然無趣。
“這個任務,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嗎?”突然間響起的一句話,頓時讓這支鍥而不捨,追蹤衛無忌步伐的大圈二十人小隊,整齊劃一的頓住了前行的腳步。就這份整齊劃一的能力,已經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媲美某些國家,訓練有素的軍隊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沒有上頭的指令,擅自放棄任務,你可知道是什麼罪責,須得承擔什麼樣的後果!”沉聲,他就擔心,目睹衛無忌和玄洋的鬥爭,那非人的戰鬥能力,會給這些人的心理,造成什麼不可磨滅的影響。
對組織的忠誠,一絲不苟的完成任務是一回事兒。生死之間,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兒。做爲大圈的精銳,他們這些人自然是多經磨礪,能扛得起重擔,又豈是簡單的貪生怕死之徒。
自被選中,經歷過地獄般的艱難磨礪之後,也不是任由在那兒大肆享受的。執行的各種任務之中,危險至九死一生的任務,經歷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可現在這玩意兒,已經有點兒十死無生的感覺。九死一生,敢打敢拼那是勇氣。十死無生,要是還沒有一點兒顧忌的話,那就是純屬腦子讓驢給踢了。哪怕他們是大圈培養出來的人才,沒有大圈,就不可能有他們的今天。可是他們也爲大圈做了很多的貢獻,細算起來,究竟誰欠誰的,早就說不清楚了。而且從根本上來說,他們本來就是一羣毫無歸屬的孤魂野鬼。
若非一些不可抗拒的緣故,或是死亡或是疾病,亦或是戰亂,又或者是某些沒有人性的畜生柺子,讓他們成了這世間沒人要的孤兒,獨自飄零。又怎麼可能堅持得下,那種地獄般的折磨訓練。
“你說這個話,想過後果嗎?你是想現在就讓我執行規矩嗎?”馭下之道,無外乎四個字——恩威並重。
大圈能夠屹立這麼多年,自然也有他們自己的一套。平時的時候,雖不至於如嘯聚山林的梁山好漢,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論秤分金銀,端的瀟灑自在無比。
卻也是一應生活,樣樣不缺,過得雖不是太子般的生活,卻也是富家少爺水準的。
人活着,最重要的其中之一,不就是爲了活着更爲舒適,享受嘛。可一旦執行任務,甚至有時候上了戰場,那就是另外的一套規矩了。誰要是敢在這個時候有所動搖,甚至於影響了整個小隊,沒說的,肯定死罪難逃。
“若是我們能有程山明那將槍法以及拳術,融和一體的本事。即便是對待那樣的高手,也有了一些相當的把握。即便有風險,我也不會說什麼。”見識過那一場戰鬥之後,現在怕是連百分之十的把握都沒有了。
還在這兒死撐着,有什麼依憑。靠本事?那肯定是靠不住的?至於腦袋?莫不是一個個都以爲,自己的腦袋是鐵打的。遇上那樣非人的高手,就算真是鐵打的腦袋,估計人家一拳頭下來,照樣扁平。
“你說的這話或許有一定的道理。可現在對我們而言,已經沒有選擇了。紕漏既然是由我們這兒出去的,不管什麼樣的後果,也只能由我們自己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