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衣,極盡淡然!
這樣的形象概念,給予彌寶直觀而強烈印象。
唯有一個字能夠形容——仙。
以彌寶之出身經歷,諸般世界內,也算是較爲少見的。
此外彌寶本身修爲也是相當不俗。
渡過風火大劫,練就元神法相,更進一步爲不死之身。
領悟時間空間法則,便可改變物質結構。
領悟天心意志,化洞天爲世界!
以世界爲源,吞吐液態仙界元氣,渡過仙界雷罰,可稱之爲虛仙。
此等境界距離踏入仙界之要求界限,已然不遠。
在看到這一身淡然青衣身影之時,彌寶卻清晰感應到了何爲差距。
一滴水與無量海洋,這將是何等差距!
“前輩與家父······”
彌寶有些小心翼翼觀察衛無忌之神情。
自身境界不是對手,又有何妨。
除了自己之外,她還有靠山。
無論分寶崖還是九清太上派,都足以爲她遮風擋雨。
聽衛無忌嘴裡吐出寶主之名,那語氣似是十分熟悉。
有交情,未必就完全都是好事兒。
好交情也就罷了。
若是惡交情······
分寶崖生意遍佈諸天,與其利益產生衝突者,不在少數兒。
凡俗界做生意,尚且存在利益糾葛,做不到完全的和氣生財。
何況本身就以實力爲尊,相對更爲黑暗的修行界。
“我不過聽過你父親的名字而已。”
“能將生意做得遍佈諸般大世界,終究還算是不錯的。”
彌寶嘴角抽了抽,針對衛無忌給予父親的這番評價。
她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枚縹緲令是你的?”
一枚令牌在衛無忌掌中高懸。
彌寶神情頓時緊繃,掌中似是石塊兒一般的分寶崖豪光綻放。
縱然這個神秘人境界高手。
真要對自己下殺手的話,彌寶同樣會動用一切手段反抗。
“不必緊張!”
“這枚縹緲令到了你手裡,就是你的機緣!”
“縹緲寶庫雖然還算不錯!”
“爲了它手中沾你彌寶大小姐的血,還不夠丟人的呢。”
這話聽得一片沉默中,唯有三人有些控制不住的粗重呼吸,以及微微跳動抽搐的眼角。
彌寶雖然沒有百分百放鬆,這番話也足以讓她稍稍放下一些戒備。
以那樣的境界,想要做什麼的話,直接霸道手段即可。
暗中的陰謀,實在沒這個必要。
“不過這枚縹緲令,既然被他們兩個遇上了,自然也是一份兒機緣······”
衛無忌含笑不語,看着彌寶。
“前輩,此事非要如此嗎?”
彌寶深吸一口氣。
爲了珍藏而放棄性命。
這般捨命不捨財的事情,彌寶自然不至於做出來。
然縹緲寶庫終究是縹緲寶庫。
不論是神秘程度,還是珍藏數量。
都可以說是玄黃大世界諸多傳言寶庫之罪。
就這麼被分走,彌寶實在不甘心。
即便真看不到的什麼希望,彌寶也感覺自己可以掙扎一下。
她有這個自信與底氣。
“倒是不錯!”
“修行之道各種艱難,除了拼搏之外。”
“妥協也是無可避免的。”
“然妥協也不是盲目的。”
“盲目妥協之行爲,一個字就能概括形容——慫!”
“經過努力之後,依舊沒有任何出路,這才叫做妥協!”
衛無忌並沒有生氣,而是極爲讚賞看着彌寶。
“除了相對無情的實力威脅之外,如此選擇,與你而言,不一定就是壞事兒。”
彌寶嘴角微微一抽!
如果不是考慮實力的巨大差異,彌寶手中的分寶崖,已經扔出去了。
“你背景不差,修爲也還算是可以。”
“縹緲寶庫卻終究不同。”
“以你一人之力,想要完全吞下,怕是有些撐着。”
彌寶依舊默不作聲!
“這枚縹緲令,在你手中時間應該不短。”
“對於玄黃大世界的情況,應該也有所瞭解。”
風白羽眸中光芒一閃,看着彌寶道。
“什麼意思?還想要強留我不成?”
一縷駭人亮光眸中瞬間閃過,彌寶殺意隱現。
“強留自然不至於!”
“可若是出了什麼岔子,爲羽化門甚至於玄黃大世界考慮。”
“怕是不得不請客人,暫時停留一段時間。”
風白羽自然不至於憑白承認什麼。
“事到如今,我還有別的選擇嗎?”
沉默許久之後,彌寶終於答應了下來。
風白羽剛剛那話的意思很清楚。
玄黃大世界神族大劫將至。
強留彌寶,礙於其身份背景以及修爲,自然不至於。
然若是將其拖延到神族大劫爆發的那一刻······
有些事兒,到時候只怕是身不由己。
經歷過八大神皇搶劫縹緲令事件之後,彌寶對神族自然恨意十足。
日後若是遇到神族,肯定毫不留情,出手打壓。
然參與到神族大劫,意義卻是完全不一樣。
神族數量浩瀚,殺個萬八千的,除非要十分必要之理由。
否則根本引不起神族大動干戈。
可要是參與到神族大劫,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意味着徹底站在了神族對立面,是神族不死不休之敵。
若她孤身一人,自然也算不得什麼。
可她還是九清太上派的傳人,分寶崖的少掌櫃。
她之一舉一動,除了代表自己之外。
更多還牽扯到分寶崖以及整個九清太上派。
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事兒!。
“以縹緲寶庫之底蘊,即便能獲取一些,也足以極大加強門內,甚至於整個玄黃大世界的實力底蘊。”
“此事我自有數兒。”
爭取到進入寶庫名額之後,風白羽就已經決定,親自走一趟。
“方寒有黃泉圖護身,縹緲寶庫兇險再多,安全方面不必過多考慮。”
“掌門沒了天皇鏡相助,怕是多有不便!”
隨手一揮,一面古鏡便出現在了風白羽手中。
彌寶在一旁看得神色一動。
好厲害的一面鏡子!
這便是當初的天皇至寶——天皇鏡嗎?
世俗界的生意根本,在於銀錢二字。
修行界的生意根本,則廣泛了很多。
以詞彙概括,那便是天材地寶。
各種生長多年,富有靈氣玄機之靈藥。
各門各派,消失於時光無情中的神通秘法。
最爲重要的,就是這已然練就成型的法寶。
身爲分寶崖的少掌櫃,雖然有人輔助,卻也獨擋一面多年。
特殊的環境,練就了特殊的眼力。
尤其是對法寶道器的甄別。
“瑤兒她······”
天皇鏡熟悉的氣息,讓風白羽神色剎那間激動。
不過礙於彌寶在場,有些話終究問不出口。
“放心,她沒什麼大問題,反而得了一些機緣。”
“此次閉關結束之後,再見女兒,肯定讓你大吃一驚!”
以三生石爲根基塑造,這份兒底蘊,就算是仙界也不一定能找出幾個來。
何況那塊兒落在衛無忌手裡的三生石,本身頗具不俗。
尋常俗物,焉能被衛無忌看在眼中。
若不是落在衛無忌手中,得一些機緣。
經歷無情歲月的沉澱之後,仙王有些遙不可及。
天君還是相當有望的。
“只要她平和安順就好!”
“只要我還活着,就不會讓她們娘倆兒受到半分委屈。”
千年來,爲宗門已經付出太多。
如今似是永遠不可能實現真正意義上的一家團聚。
一個男人,早該承擔的責任,他不會有半分退避。
以往爲宗門,已經退避太多。
彌寶深深看了風白羽一眼,對其印象,似是不自覺間,發生了一些改變。
在這殘酷無情,因壽命之延長,而對血脈傳承漠視的修行界,有一個疼愛自己的父親,終究是幸福的。
她彌寶就是幸福羣中的一員。
可以說是感同身受!
一個疼愛女兒的男人,終究不會太壞。
因爲印象的改變,心頭一些想法,默默消散。
女人,終究是不好得罪的。
一不留神得罪,都有吃苦頭的可能。
何況風白羽之前的話,已經是那麼的明目張膽。
“啓程前往縹緲寶庫之前,還請掌門下令,讓煙水一,珈藍帶隊,開啓天武寶庫。”
昔日羽化門最強的五大弟子,除了華天都被鎮壓之外。
其餘隨着時光以及羽化門實力的增長,盡皆得了不少機緣。
稍加磨練,亦是獨擋一面之才。
“天武寶庫干係不小!”
“就他們兩個,能夠顧得周全?”
“此外······”
風白羽有些顧慮,有些話由於彌寶的在場,終究沒辦法說的太過透徹。
華天都就是再不肖,也是羽化門出身。
“此事不必憂心。”
一隻手探出,鑽入無窮時空,似是摸索些什麼。
“你想要幹什麼?”
隱隱約約的震怒吼聲,自時空中傳遞而來。
衛無忌神色不動,手掌收回之時,一些朦朧光圈手中掌握。
這些盡都是華天都自天武寶庫中得到的機緣。
“得了蘇秀衣的一切,相對而言,對天武寶庫自然熟悉更多。”
“這一次,怕是還得勞煩你也走一趟。”
一道靈光自衛無忌身上投射,一尊身影現身。
“一切都是爲了玄黃大世界!”
看了一眼衛無忌自華天都那裡奪來,屬於天武寶庫的珍藏。
收起之後,地皇書融入時空。
得了蘇秀衣的一切,讓其對天武寶庫再熟悉不過。
“我不得不承認,小看天下人了!”
“這玄黃大世界,不僅隱藏諸多隱秘,實力亦是相當驚人!”
風白羽跟方寒皆推了出去,彌寶依舊留在此地。
反正她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
方纔親眼見證了衛無忌輕描淡寫的安排。
以彌寶之眼力,如何看不出這一番安排背後的驚人實力。
這些珍藏,若是被羽化門,或者整個玄黃大世界消化。
實力的增長,絕對夠神族喝一壺的。
“若沒有玄黃世界,也就不會有那些無敵傳說。”
“玄黃養育了他們,培養了他們。”
“如今遇到威能,相助一臂之力,不是理所應當之事嗎?”
衛無忌掃了彌寶一眼道。
“分寶崖成立之初的宗旨,僅在於流通修行界財富。”
“不會隨意插手任何勢力之間的爭奪。”
被衛無忌目光一掃,彌寶神情嚴肅表態。
“修行界的生意,與世俗界的生意,自然不可一概而論。”
“然就道理而言,終究是相同的。”
“這天地間最賺錢的生意,除了獨自壟斷之外,莫過於戰爭。”
微微笑語,真的就如同閒聊一般。
彌寶眼皮一跳,更加不敢怠慢。
“道理自然是相通的。”
“若說分寶崖沒有得過戰爭的財富,那是睜着眼睛說瞎話。”
有些話,自然不適合這麼透徹的說明白。
即便是哄鬼的話,外邊不也依舊遮了一層。
可衛無忌卻不是鬼,淡然坐在那裡,妥妥一尊大神仙。
故而,有些話,說的透徹一些也沒什麼所謂。
創建分寶崖的寶主自不必多說。
僅彌寶一人,經手得於戰爭的財富,就不知道有多少。
這也是除了財富本身之外,分寶崖有諸多敵人的緣故。
“然此次神族大劫之戰,彌寶可以在此用自身性命發誓,絕不插手其中,得一分一毫。”
神色肅然間,氣息與冥冥中相連。
“嗯?”
“出了什麼事兒?”
萬古的黑暗虛無,一方無量神秘之處,一道身影被驚動。
順着血脈源頭探查,目光看到了玄黃大世界中的彌寶以及衛無忌。
“見過這位仙······前輩!”
一道意念以超越閃電的速度,進入玄黃大世界。
女兒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怎麼會與如此恐怖的存在獨處一處。
父親的意念化身來臨,讓彌寶驚喜心安。
衛無忌雖說不曾對自己動殺機,可這世上的事兒,誰有十成把握。
父親的來臨,縱然是一道意念化身,也足以護持安全。
在女兒心中,父親就是遮擋風雨的大山。
然而父親對衛無忌的態度,讓彌寶安定不少的心,再次寒冰過半。
究竟是什麼存在,連父親都對其這麼忌憚。
“寶主不必多禮!”
“令嬡入玄黃,是爲了縹緲寶庫。”
“既然令嬡手裡有縹緲令,那便是她自身機緣。”
“不過玄黃大世界目前局面,寶主也該清楚。”
“故而有些事兒,不得不讓令嬡答應。”
“至於傷害,自是不必。”
“就算看在起源那個老東西的份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