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要欺她瞞她?他明明可以將此事原原本本地說與她聽,明明可以選擇對她開誠佈公……。然則一念差池,他的刻意隱瞞,又或者令她真正覺得氣悶的其實是他的不信任。隱瞞,無非是擔心她會有所誤會甚至不理解。如此看來,她顏緋雪在他眼裡也不過就是如此一個不明事理的人而已!
打的累了,緋雪氣喘吁吁地停下動作,擡眸,略染上醉意的眸子散溢出一道涼薄的寒光,冷冷看着他,無聲訴說着她的‘委屈’與‘不甘’。
夏侯容止卻在這時忽而伸出長臂,握住她的雙肩,將她猛的帶入懷裡。
被熟悉的氣息所包裹,緋雪有片刻的恍惚。曾經一度以爲這一生再也不會相見的人,這一刻,她竟還能清晰感知到他的氣息溫度,潛意識裡,她心底竟然生出想就此賴在他懷裡的滑稽念頭。然而,尚未完全被酒意吞噬了理智的她終於還是用力掙扎了起來。
“放開我!”
“不放!”他的回答簡單潦草,霸氣十足。
“我叫你放開我!”染了薄怒的聲音冷若冰霜。然則下一瞬,脣上冷不防印上他的溫熱,將她尚未出口的冷言冷語完全地堵在她脣舌之間。
這一吻,來得突如其來,帶着幾乎要將人燒灼的炙熱,又似乎帶着他無限的眷憐。
緋雪氣急之下,用力咬住他的脣。本以爲疼痛之下的他會知難而退,熟料,他卻是分毫的動搖遲疑都不曾有,專心汲取她粉脣之間的甜蜜。
血腥味在兩人脣齒之間蔓延開來,緋雪也從一開始的用力掙扎逐漸變得安靜甚至溫馴。
夏侯容止發現了不對,擡眸去看的時候,發現她雙眼緊閉,呼吸平順,居然……睡着了!!!
“呵~”
他不覺莞爾,盯着她柔美的臉龐,黑若曜石的眸子裡漾起一層淺淡的笑意,波光瀲灩。意猶未盡地在她脣上又輕啄了兩下,隨後打橫抱起她,走向內間。
~
“小姐?”
一大早見到行色匆匆的緋雪,顯然隱月一時有些難以是從。小姐平素裡習慣早起,不過她起身梳妝後通常都會去後山的竹林走一走。這時候的小姐是不喜歡身邊有人陪着的。而隱月自身也有晨間練武的習慣,故晨間與緋雪見面的次數幾乎寥寥可數。
今日,她本也正打算去練武。在此之前,還想去冥月處看一看明熙。自從知曉明熙就是失蹤的小皇帝,冥月幾乎****以淚洗面。隱月還算淡定,但只要一有時間也會跑去看看明熙。因爲她們都知道,能這樣看着小明熙的時間不長了。一旦明熙跟隨錦衣衛回到京都,她們再想見到他,就難了。
緋雪的突然出現,讓正打算走出房門的隱月怔了一怔。
“去備兩匹快馬,你即刻隨我去雲州。”
“去雲州?”片刻的怔愣之後,隱月回過神來,“小姐可是要去接夫人回來?”
“嗯!”
緋雪僅以一聲輕哼作爲迴應,看樣子很是焦急,甚至就連一頭青絲都只隨意地紮了個馬尾,身上衣裳也是昨日穿過的。
隱月越看越覺狐疑。奇怪,小姐平素雖不注重裝束,但也從不像今日這般打扮隨意?且她瞧着,小姐臉上浮着異樣的紅潮,難道是生病了?這也不對。若是生病,小姐該好好在堡中將養纔對,爲何又突然提出要去雲州?小姐急切的神情,總給她一種像是在‘逃避追趕’的感覺。只是,她在逃避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