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月腳步一頓,眯起眼睛看着雲王府大門口,密密麻麻的御林軍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照雲王府四周城牆的面積來算,大約出動了五千御林軍。五千御林軍是一個什麼概念?足夠將一府抄家滅門了!
雲淺月脣瓣抿起,偏頭看向容景,“你怎麼看?”
容景面容清淡,眸光溫潤地看了雲淺月一眼,“出動御林軍通常有兩種情況,一種是抄家滅門,一種是前來押人。若不是前者的話,你說皇上如今最想押走雲王府的誰?”
雲淺月冷笑一聲,“我是不會將雲暮寒給他的!”
容景眸光微閃,“皇上既然出動了御林軍,便不會那麼好收場。若是公然抗旨,他此時怒極,正好找到了理由,正好動了整個雲王府。”
“動了雲王府就怕了他了不成?五千御林軍前來押人,還是差一點兒!”雲淺月哼了一聲,“不查公主死因,卻是先來雲王府拿人。我倒要看看是什麼理由!”
容景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雲淺月並未立即擡步走過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大門口的動靜,只見御林軍將雲王府全部包圍住後,正對着大門口的方向錯開一條道,從那條道走出兩個人來,其中一人讓她一怔,不由微微訝異,“夜輕染?”
“嗯,你沒看錯,是夜輕染!”容景點頭。
“他不是被你點住了穴道了嗎?如今怎麼出現在這裡?他能自己解開穴道?”雲淺月看着夜輕染,夜輕染一身盔甲,面容肅穆,在他身後跟着御林軍統領趙正。
“夜輕染修習的武功和我們尋常人不同,我們尋常人修習的都是經脈真氣正向流通身體各處,而夜輕染修習的是倒轉功法,他身體的真氣是倒行逆施。所以,可以逆反地衝開我的穴道而平安無事。更何況他自小就研究榮王府的點穴手法,提前解開穴道也不稀奇。”容景也看着夜輕染,溫聲道。
“怎麼來的人偏偏是夜輕染呢!”雲淺月脣瓣緊緊抿起。
“來的不是夜輕染你就要動手?來了他你反而動不了手了?話是這樣說?”容景從夜輕染身上收回視線,挑眉看着雲淺月,眸光有云霧在一寸寸聚攏。
“我說的是剛剛拿了夜輕染的胭脂赤練蛇,我怎麼好對他動手?”雲淺月瞪了容景一眼,拉着他擡步向前走去,腦中卻在快速地想着對策。若是別人來的話,她拿定主意要教訓一番,然後吵個天翻地覆再見機行事,如今來的人是夜輕染,那麼就要換策略了。
容景似乎笑了一下,眸中的雲霧退去,不再說話,跟着雲淺月向前走去。
二人剛走到拐角,就見雲孟臉色蒼白地顫着身子跑來,見到二人連忙道:“淺月小姐,皇上派御林軍前來要將世子押入刑部大牢。”
雲淺月眸光一寒,果然猜測的不錯,她冷聲問,“皇上爲何要押哥哥去刑部大牢?”
“自然是爲了清婉公主的死,據說七皇子帶了人進宮後,皇上見了清婉公主那樣慘死,雷霆大怒,於是立即下令來拿世子入刑部大牢,領旨前來的是染小王爺和御林軍趙統領……”雲孟顫着音道:“如今人已經來了,老奴剛剛稟告了老王爺和王爺,老王爺說從今以後府中之事都小姐您做主。這……這怎麼辦啊,世子身上的傷又那麼重,若是去了刑部大牢的話,還能有個好?”
“沒事,你不用急,我們過去看看!”雲淺月寬慰了雲孟一句,斂起神色,向前走去。
雲孟也顧不得抹額頭上的汗,立即跟在雲淺月和容景身後。
來到雲王府大門口,只見御林軍隊列整齊,身着銀盔銀甲,長矛大刀閃閃寒光,人人面容肅穆。如今雖然是午時,但云王府大門口一派肅殺之氣。御林軍也分三六九等,顯然今日來圍住雲王府拿人的是最上等。
夜輕染面色掩在盔甲之下,看不清表情,只覺一身盔甲,腰間配着寶劍,英姿颯爽,且又沉穩肅殺。此時的他和平時判若兩人,那個張揚瀟灑馬上英姿灑脫的少年如今就是一名徹徹底底的將軍,像是馳騁沙場的老將,從他身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稚嫩的痕跡。
“奉皇上之命,雲暮寒保護公主不利,導致公主慘死,即刻起押入刑部大牢,聽候處置。”夜輕染見雲淺月來到,看着她和容景拉着的手一眼,面無表情地道。
“哥哥身受重傷,險些保回一條命。雲王府也想要皇上給一個公道的!如今就這麼前來拿人?皇上姑父未免太不英明。”雲淺月收起全部情緒,同樣面無表情地看着夜輕染。
“雲世子到底是不是冤屈,徹查之後自然會明白。如今皇命不可爲!”夜輕染話落,一擺手,對趙統領命令:“進去拿人!”
“是!”趙統領得命,一揮手,帶着身後一隊人向裡面走去。
“站住!”雲淺月清喝一聲,她聲音雖然不大,也無怒意,但是卻隱含威懾。
趙統領身子一顫,立即不自覺地停住腳步。
“雲淺月,公然阻攔聖旨,屬於抗旨!你可知抗旨的是何大罪?”夜輕染語氣微沉。
雲淺月心底一沉,想着失去記憶到如今恢復記憶,夜輕染一直喊她小丫頭。如今終於聽見劃分界限的一句名字了。想起那日她去德親王府,德親老王爺說的話,夜輕染終究是夜氏皇族的人,德親王府的人身體裡永遠流着夜氏皇室的血液。夜輕染即便性子與夜氏所有男人迥異,但例外也是事實。她抿了抿脣,冷聲道:“清婉公主對我哥哥下了情花毒。才導致了後來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能怨何人?我哥哥沒錯,自然不去刑部大牢。他不但不去刑部大牢,我還想要向皇上討個說法!”
“皇上說徹查此事。此事若真如你所說,雲世子被公主下毒,才導致公主慘死。皇上定然會放人。皇上聖明,自然不會冤枉無辜。”夜輕染沉聲道:“你讓開!”
“若是查出哥哥無罪,他真被押入天牢的話,那麼他在天牢裡受的苦怎麼算?”雲淺月冷笑一聲,“不冤枉無辜?如今就是在冤枉!即便是一國之君,天子金口玉言要治人罪也要講理。她的女兒是人,別人的兒子就不是人嗎?”
“雲淺月,注意君臣之別!”夜輕染冷喝,“如今你的言論大逆不道,我就可以拿你問罪!”
“好一個君臣之別。君要有爲君之道,臣纔能有爲臣之道。聖明的皇上不會不分黑白就來押人,我去的時候哥哥還是緊緊護着清婉公主的,否則他不會重傷至此,他明明能自己離開偏偏未曾離去。清婉公主醒來是羞愧自殺。怨得了何人?我若是不去,哥哥也會沒命。”雲淺月眸光清寒,聲音亦是凌厲,“無罪抓人,雲王府誓死不會放人。別說今日是五千御林軍,就是五萬御林軍也休要將她押去刑部大牢。我大逆不道慣了,皇上姑父也是知道的。”
“此事非同尋常!聖旨以下,五千御林軍奉命行事。”夜輕染看着雲淺月,“你可知道什麼要做聖旨?抗旨者,殺無赦!阻攔聖旨者,視爲同罪。不管如何,公主如今身死,也是雲世子保護不利。”
“那你可以動手!現在就將我拿下。”雲淺月忽然笑了,“反正皇上早就想廢了雲王府,今日方纔好不容易用他的女兒的死抓住了雲王府的把柄,藉此來血染雲王府。”
夜輕染沉着臉看着雲淺月。
雲淺月也看着他,昨日的躺在牀上或者是以前的夜輕染和今日身着盔甲的夜輕染當真是兩個人。他懂得軍人的命令是服從。看來容景說得對,老皇帝既然派了夜輕染和五千御林軍來,就不會輕易罷手了。他料準雲王府不敢公然違抗聖旨嗎?她今日可以做給他看。
“你當真要阻攔?”夜輕染緊盯着雲淺月的眼睛。
“皇上不聖明,我自然不遵從。”雲淺月淡淡道。
“景世子,你身爲朝廷中人,如今在此也是跟着一起違抗聖旨?”夜輕染忽然轉向容景。第一次不喊他弱美人,而是喊他的稱呼。
“染小王爺,我站在這裡就是跟着一起違抗聖旨了?”容景揚眉。
“不是最好!我勸你閃開一些,刀劍無眼,若是傷了你的話,你也只能認着。”夜輕染轉過頭,對趙統領一擺手,沉聲道:“進去拿人!若是有人敢攔阻,放箭,殺無赦!”
“是!”趙統領看了雲淺月一眼帶着人向府內走去。
雲淺月瞬間出手,袖中的紅顏錦飛出,輕飄飄掃過,趙統領和一隊人頃刻間被打了回來。她眸光微寒地看着夜輕染,“若是你想要五千御林軍今日葬身此地。我絕對奉陪!”
“雲淺月!你可知道違抗聖旨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夜輕染看着被打回的人眉頭豎起。
“我只知道不問青紅皁白就拿人我不會放人。”雲淺月收回紅顏錦,淡淡道。
夜輕染看着雲淺月的紅顏錦,眸光有一瞬間昏暗不明,須臾,他揚聲喊,“放箭!”
夜輕染話落,頓時御林軍弓箭隊上前,齊齊拉弓,一排羽箭射向雲淺月。雲淺月站着不動,紅顏錦從袖中飛出,如一條銀河,捲起一片真氣打向御林軍。霎時,箭雨被打回,御林軍倒下一片。
“趙統領,你去稟告皇上,雲王府雲淺月阻攔聖旨。請皇上發落。”夜輕染看了一眼倒地的御林軍,對趙統領吩咐。
“是!”趙統領從地上爬起來離開雲王府門口向皇宮而去。
雲淺月輕輕摸着手中的紅顏錦,紅顏錦輕軟溫滑,她看着夜輕染,想着難道今日就是和老皇帝攤牌了?她總感覺事情不會如此。老皇帝馬上就過五十五大壽,況且此事未經查明就要押雲暮寒問罪,雖然說得過去,但未免大動干戈。這樣不是故意想要將清婉公主的死攪得天下皆知?這樣做對老皇帝有什麼好處?
夜輕染再無動作,也不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雲淺月。
雲淺月總感覺今日這事兒哪裡不對,她用力想着,忽然腦中有什麼一閃而過,她面色一變,足尖輕點,向西楓苑而去。容景眸光同樣一閃,跟在她身後也向西楓苑而去。
夜輕染見二人離開,一擺手,對身後道:“一隊人跟着我進去拿人!”
“是!”身後齊齊應聲。
夜輕染並未施展輕功,而是帶着人向裡面走去。
雲孟從跟隨容景和雲淺月來到就一直老臉發白,腿腳打顫,他沒有想到淺月小姐真敢抗旨。如今見容景和雲淺月離開,看着夜輕染走進去,他也立即跟了過去。
雲淺月來到西楓苑,院中不尋常的靜,她心底一沉,飄身而落,推開門衝進雲暮寒的房間,只見本來躺在牀上的雲暮寒已經不在,一個婢女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手裡還攥着藥碗,湯藥灑了一地。她立即蹲下身,在那名婢女的人中掐了一下。
那名婢女緩緩醒來。
“我哥哥呢?”雲淺月沉聲問。
“淺月小姐?”那名婢女剛醒來有些迷茫地看着雲淺月,須臾,她眼睛睜大,急道:“淺月小姐,世子被葉公主帶走了!”
“葉倩?”雲淺月一怔,“你確定?”
“確定!葉公主在咱們府中住過,曾經也來過世子這裡,所以奴婢認識葉公主。”那名婢女肯定地點頭,“葉公主沒蒙面也沒遮掩,奴婢就沒防範,否則奴婢只要喊一聲,就會有動靜的。奴婢以爲葉公主來看世子,不成想……”
“葉倩曾經什麼時候來過這裡?”雲淺月問。
“就在前兩日,那時候您沒在府中。”那婢女道:“葉公主沒待多大一會兒就走了!”
“那時候我哥哥在嗎?”雲淺月又問。
“世子在的,葉公主看起來像是專程來找世子的!”那名婢女點點頭。
雲淺月站起身,看向門口的容景,擡步走過去,傳音入密問,“你怎麼看此事?”
“葉公主大約是知道了雲暮寒和南凌睿互換之事。她如今拿住雲暮寒,想來是要談條件了。我們手中有南疆的萬咒之王,她手中不能一張王牌沒有不是?”容景溫聲道。
“怎麼就沒有想到葉倩呢!”雲淺月想着雲暮寒還受着傷,葉倩能將他帶去哪裡?況且老皇帝如今還要押雲暮寒入刑部大牢,她語氣有些沉,“她怎麼不拿南凌睿?”
“他心中清楚你知道她對南凌睿有意,即便拿住了南凌睿,也威脅不到你。如今拿住雲暮寒,以你對雲暮寒的維護,自然可以談籌碼。”容景道。
“呵,果然是個不簡單的!”雲淺月忽然笑了。
“若是簡單的話,她三年前怎麼敢和夜天逸做了那樣一筆交易?”容景也是一笑。
“不知道今日之事她是不是也和夜天逸又來了一筆交易。”雲淺月想起三年前,緩緩收起笑意,她曾經瞞了夜天逸許多事兒,夜天逸也曾經瞞了她許多事兒。她聲音忽然低而沉,“若是她和夜天逸這次聯手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後果就是夜天逸用此事來威脅你嫁給她。”容景聲音也低沉了一分。
“葉倩會嗎?”雲淺月揚眉。
“說不準!”容景道。
雲淺月不再說話,失去記憶以前她是見過葉倩兩次,除了三年前她和夜天逸交易那次,還有五年前她見到他和夜輕染在一起躲開了。那兩次她都未曾與她打照面。算起來她失憶後葉倩找來了淺月閣,結合以前和失憶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兒,葉倩看起來簡單,其實很複雜。她可以爲了胭脂赤練蛇跟在夜輕染身邊五年,她喜歡南凌睿能壓制自己,如今她再度和夜天逸用這件事情合作的話,也的確說不準。
二人說話間,夜輕染帶着人來到了西楓苑。
雲淺月想着若是早知道葉倩前來拿人,她還攔阻做什麼?想到此,她心思一動,忽然看着夜輕染,因爲是夜輕染來,她全部注意力都在夜輕染和五千御林軍身上,纔沒感覺到葉倩偷偷入了雲王府,否則以她如今的功力,有人進入雲王府,她還是能發覺的。她看着夜輕染道:“我哥哥被葉倩帶走了!就算我不抗旨,你也押不走人。”
夜輕染停住腳步,看了雲淺月一眼,並未說話,對身後一擺手,有兩個人衝進了屋,轉了一圈出來,對夜輕染搖搖頭,“回染小王爺,屋中無人!”
夜輕染點點頭,對那名士兵道:“再去稟告皇上,就說雲世子不在雲王府。”
“是!”一名小兵立即應聲跑了出去。
夜輕染不再說話,忽然轉身擡步向西楓苑外走去,那些士兵立即跟在他身後。
雲淺月看着夜輕染的背影皺眉,須臾,她偏頭問容景,“夜輕染是不是不對勁?”
“嗯!”容景點頭,如詩如畫的容顏有一絲昏暗閃過。
“哪裡不對勁?”雲淺月見夜輕染始終沒回頭,她覺得不對勁,但卻想不出哪裡不對。
“看你的眼神。”容景道。
“是了,我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原來是看我的眼神。”雲淺月恍然,“夜輕染以前看我是眸光總會帶着一絲笑意的,可是如今……”她忽然攥了攥手,吐出三個字,“太陌生,彷彿是對待陌生人。這是怎麼回事兒?”
“據說皇上手裡有一顆失傳的藥物,叫做忘情,不知道是不是給夜輕染用了。”容景目光看向西楓苑門口,緩緩開口。
雲淺月面色一變,忘情她知道,不止是忘情忘愛,也忘七情六慾。夜輕染怎麼可能會服用?她再也站不住,足尖輕點,頃刻間飄出了西楓苑,夜輕染剛走出院門口就被她給攔住。她一言不發,伸手就去扣他手腕的脈搏。
夜輕染瞬間躲開,怒道:“雲淺月,你做什麼?”
雲淺月一言不發,再次出招,手不離他的手腕。
夜輕染面色一寒,“你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了!”
雲淺月依然一言不發,變換招式,每一式都對準夜輕染的手。夜輕染被激起怒意,開始還手。二人一來一往,招式變幻得太快,頃刻間十幾招而過。
雲淺月心有些沉,夜輕染的功力比一日前增加了不止一倍。一日前她在軍機大營見到夜輕染和夜輕染攔截在容景的馬車外質問他糧草之事時他的功力絕對沒有這麼高。而今居然如此之高?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正想着,只見夜輕染忽然一個身形幻化爲兩個影像,四道掌風向她劈來,她面色一變,連忙躲閃,但還是被掌風掃到了一個邊,她身子被打出數丈,倒退了數步靠近了一個溫暖的懷裡,她知道是容景,瞬間踏實下來,臉色發白地看着夜輕染。
夜輕染收起掌風,飄身而落,冷冷地看着雲淺月,“雲淺月,若是再有下次,我要的就是你的命。別以爲我說不客氣是在開玩笑!”
雲淺月身子有些僵硬,她以前躲着夜輕染不與他接觸,但也未曾想到今日他居然這般。她眸光縮起,忽然推開容景,袖中的紅顏錦向夜輕染飛出。
夜輕染顯然沒料到雲淺月居然還來第二次,他臉色一沉,腰間的寶劍出銷,迎上雲淺月的紅顏錦。兵器相撞,瞬間劃出兩道寒光,火花四射。
二人頃刻間又打在一起。
容景並未阻攔雲淺月,而是站在原地靜靜注視着二人對打,如畫的眉眼微微有些冷凝。
雲孟和夜輕染帶來的一隊御林軍也等在原地,雲孟還好,夜輕染帶來的那一隊御林軍沒有內力,自然抵抗不住二人真氣外散的威力,霎時躺倒在地一片。
一時間西楓苑牆外花草樹木假山石雕盡毀。
半個時辰後,雲王府大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高喊,“皇上駕到!”
一連喊了三聲,夜輕染和雲淺月仿若未聞,身影變化,愈打愈烈,容景也仿若未聞,一直看着二人。雲孟看向容景,見容景面色清淡,他心下稍安。
不多時,老皇帝當前來到,他身後跟着夜天逸,夜天逸身後跟着臉色發白的雲王爺,之後是文萊等宮廷儀仗隊,老皇帝譜一來到,怒喝一聲,“住手!”
夜輕染忽然撤回手,雲淺月卻是並未聽老皇帝的,劈手打掉他的寶劍,紅顏錦頃刻間的纏住了夜輕染手腳,夜輕染一驚,她已經欺身上前扣住了他手腕,正是脈搏處。
“月丫頭,你要做什麼?難道真要反了不成?”老皇帝見到雲淺月的舉動,勃然大怒。
雲淺月不理會老皇帝,帶着夜輕染飄身落在了西楓苑的牆頭上,剛一觸到他脈搏只覺一股強大的真氣對她彈了一下,她手一痛,連忙用真氣壓制住,只感覺夜輕染體內真氣博大,她驚異地看着他。
“怎麼?雲王府的淺月小姐看上我了不成?”夜輕染忽然冷嘲一笑。
雲淺月撤回手,死死地看了夜輕染一眼,忽然紅顏錦一抖,直直將夜輕染扔向不遠處的湖裡。“噗通”一聲,夜輕染掉了下去。
“月丫頭,你做什麼?”老皇帝面色一變,大喝了一聲。
雲淺月看也不看老皇帝一眼,飛身也下了不遠處的湖裡。她譜一到湖裡,再次去扣夜輕染手腕,對他道:“我問你,你沒吃忘情對不對?”
夜輕染沉默不語,只是冷冷地看着雲淺月。
“絕七情,忘六慾,人不如禽獸。夜輕染,我問你,你沒有吃忘情對不對?”雲淺月也冷眼看着夜輕染,“若是你告訴我你吃了的話,那麼我現在就殺了你。夜氏的男人已經多的是禽獸,也不差你一個。”
夜輕染不說話。
雲淺月忽然出手去掐他脖頸,她手腕用力,夜輕染脖頸瞬間出現一道紅痕,她目光凌厲地看着他,“夜輕染,你告訴我,別以爲我會心慈手軟。”
夜輕染依然不語。
雲淺月忽然閉上眼睛,手腕猛地再次用力,夜輕染忽然開口,“小丫頭……”
雲淺月手一鬆,夜輕染咳嗽了兩聲,嘴裡灌了兩口水,一張臉在湖底昏暗的光線下依然可以看出通紅,他似乎低聲一嘆,“即便騙過了弱美人,也知道騙不過你。”
“將那個藥給我!”雲淺月看着夜輕染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他今日爲什麼這個樣子,但也能想到幾分,那天德親老王爺的話如今猶在耳邊,即便以後對立爲敵,但她也不希望夜輕染會變成行屍走肉。
“被我吃了,還哪裡有?”夜輕染又渴了兩聲,埋怨道:“小丫頭,你下手真狠!”
“我若是不狠你能說出來?”雲淺月看着他,抿脣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不過是一夜之間而已,怎麼你功力就長了這麼多,而且還要僞裝成這幅樣子?”
“你先讓我上去,我明日再與你解釋,否則皇伯伯該命人下水了,而且你的弱美人也該吃醋了!”夜輕染道。
雲淺月聽到不遠處的動靜,似乎有人下水的聲音,她扣住夜輕染手腕,從湖底瞬間破水而出。頃刻間飄身落在了地面,她放開夜輕染,甩了甩身上的水,第一時間看向容景。
容景面色淡淡,聲音溫潤聽不出情緒,“立即運功將衣服蒸乾!”
雲淺月聞言連忙運功,真氣蒸蒸,不出片刻便將衣服蒸乾。她再次看向容景,容景已經移開視線不看她,而是看着夜輕染,她也轉頭去看夜輕染,只見夜輕染此時極其狼狽,脖頸的掐痕尤其觸目驚心,她不着痕跡地收回視線,眼角餘光掃了老皇帝一眼。
“胡鬧!”老皇帝看着二人,臉色鐵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誰來給朕說說?”
夜輕染和雲淺月都不說話。
“染小子,月丫頭,說!”老皇帝怒喝一聲。
雲淺月看向夜輕染,將主動權給他,雖然他在湖底沒說什麼,但是她也能吃猜出一些。
夜輕染伸手摸了摸脖子,抖了抖衣服上的水,冷着臉色看了雲淺月一眼,對老皇帝道:“皇伯伯,你一定要懲治了雲淺月,我奉皇伯伯之命前來宣旨,可是她居然抗旨不尊。如今情形你也看到了。這等囂張跋扈不將您的聖旨看在眼裡的女人,就該繩之以法。”
雲淺月冷哼一聲。
“月丫頭!剛剛趙統領也進宮稟告了朕,說你抗旨不尊,可有此事?”老皇帝沉着臉看着雲淺月。
“沒有!”雲淺月搖頭。
“沒有?沒有你在門口傷了朕的御林軍?如今你打傷了染小子也是朕親眼所見。你還說沒有?”老皇帝怒看着雲淺月,“豈有此理!我看你是越來越不將朕看在眼裡了?”話落,他不等雲淺月開口,怒道:“天逸,將她拿下,押入天牢!聽候發落。”
雲淺月聞言心中冷笑,老皇帝也就會這個,她並未言語。
夜天逸看了雲淺月一眼,“父皇息怒,月兒自然不敢公然違抗聖旨,必是有原因,且讓她說說原因,再發落不遲。”
“還有什麼可說的?朕親眼所見!難道還是假的不成?”老皇帝看着夜天逸怒喝。
“有時候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的,父皇何不聽月兒一言,看她怎麼說?”夜天逸道。
“好!那朕就讓她說說!看看她能說出什麼來!”老皇帝看向雲淺月,老臉鐵青,“月丫頭,你就給朕說說違抗聖旨是什麼罪?若是說不好,今日無論是誰求情,朕都饒不了你。”
“清婉公主對我哥哥下了情花毒,我哥哥因爲中毒才無力保護她,以至於出了那等事情導致她自殺而死。我若是晚去一步,哥哥也會死無葬身之地,皇上姑父不問青紅皁白就前來拿人,我自然不交人。況且,我哥哥被葉倩帶走了,我哪裡能交得出……”雲淺月深吸一口氣,對老皇帝開口,話音未落,忽然感覺西楓苑氣息一變,她猛地住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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